成为宫斗文反派我选择坏事做尽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走水

“砰”再一声巨大的轰鸣声传来，江月溪和裴十三敏锐地听出声音不对劲，果然，人群中不知道谁一嗓子高喊——

“走水啦！”

“花船走水啦！”

面前的临淮河上原是许多装点繁丽的花船，上面都扎满了绢花，彩布，舞女乐姬载歌载舞，欢笑声、劝酒声汇成临淮河奢靡的点缀。

而现在全都变成了从漫天火光中窥见的焦木残骸。

火光将江月溪的眸子反射成琉璃似的琥珀，她手里一重，侧过头看去，原来是裴十三攥住了她的手腕，他将手中的糖人塞到了江月溪手里。

“走。”一声干脆利落。

下一秒，人群全然慌乱起来，烟花的瞩目吸引了不少百姓的聚集，眼下突生大变，逃离的，寻人的，扒人的同时上演，乱乱糟糟，毫无秩序。大人的惊呼声，小孩的哭喊声连成一片比烟花炸开的声更加轰鸣。

“快跑啊，走水了！快跑啊！”

一个老人反应比大家都慢，等回过神时已经被人群埋没在了脚底下，一个年轻的小伙儿看到这一幕赶忙大喊到。

“别踩啦！别踩啦！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有人啊！你们脚下有人啊！”

“二丫！二丫！我的二丫！你们让一让吧，求求你们了，我的孩子还在那边啊！”

一个大娘没牵住自己的丫头，跑一半时孩子已经不见影踪，她脸色惨白，连忙想要回头寻找，可人群将她越推越远，

她已看不到孩子的任何一点身影。

裴十三脚一点带着江月溪轻松飞到了繁街最高的楼上——天香茶楼的顶阁。

这里早已有人接应，连槿和柳白站在阁台候着，旁边还跟着清露和栖梧。

柳白看到裴十三和他怀里的江月溪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幸好你俩没事。”

栖梧上前扶过自家小姐，清露将刚刚打好的热水端来，为江月溪擦了擦脸和手。

江月溪放开清露握着的手，转身握上了茶楼的栏杆。

河上的花船连成一片一片的，火光顺着它们已经烧到了岸边，许多人向另一边逃离，也有许多人被践踏在地上，一眼望去，如人间炼狱。

江月溪看着底下的惨剧，眸光很深，握着栏杆的手不停的收紧：“禁军呢？禁军为什么还没到？”

“临淮河出动比以往要多几倍的花船，是因为今日有贵人在上面。”连槿抱着弯刀冷漠地说道。

裴十三凝眸：“谁？”

“楠王。”

江月溪没有回头，她看见了远处朝廷派出的游船全部都涌向了其中一艘花船上，禁军护卫，还有一群穿着官服的人站在船头。

“原来都在那里。”她轻声呢喃。

裴十三走到江月溪身边，同样看着茶楼底下的情形，他的手在栏杆上轻点，沉声道：“柳白，你去和掌柜说一声，让他把茶楼打开，接纳百姓。”

注意到江月溪的眼神，柳白解释道：“天香茶楼涂了一层特殊的漆，裴家开的店铺基本都会涂，防火防水还防虫，方便得很，就是太贵了。”

原来天香茶楼是裴家开的，江月溪摇摇头，道：“不够，茶楼虽然不小，却也没办法收留这么多百姓，而且人多了很容易乱起来，必须要从根源上解决掉这场火才行。”

柳白看了一眼火势，不赞成道：“这么大的火势，朝廷的人都不一定能马上灭掉，我们的人手更是不够。”

“所以我说的是解决，而不是灭掉。”江月溪指向岸边的围栏，“今日的风其实不大，火势之所以能蔓延到岸上是因为有一艘花船靠的近。

“并且它所烧到的每一处都有可燃物帮扶，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毁掉它的其中一处连接口，续不上，自然也就无法再向远处烧去。”

柳白懂了：“所以你是想——”

江月溪道：“趁还没彻底烧上来，拆掉最靠近花船的那一片围栏，它们全是木制的，还有最靠近岸边的那几个小摊，上面摆的东西全是可燃的，拉走它们，实在不行就将它们推到河里去。”

裴十三用余光瞄向她的侧脸，轻声说了句：“真聪明。”

他抬起手。

连槿双手一拱，从阁台上一跃而下，在江月溪的视线中，那道黑色残影身后突然就跟上了许多黑色残影。

“这些都是你的人？他们跟着我们多久了？”

裴十三：“嗯，从一开始。”

他胳膊放到栏杆上支着头，看向江月溪：“你不会以为，我带你出来真就一点人没带？”

“不是。”江月溪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眼睛看着围栏处：“我只是以为你会对自己的武功很自信。”

裴十三的视线从江月溪的侧脸移开，看到围栏处：“不是不自信，只是要带你出来，该做好的准备都不能少，怕有万一。”

“什么万一？”

“你会出事的万一。”

江月溪松开握着栏杆，转身想茶楼里走去：“说这种话，还不如将你的茶楼打开，找几个大夫医治一下伤员，火势慢下来，百姓应该会慢慢平息，不容易乱了。”

清露和栖梧向裴十三行了一礼，跟上她们的小姐。

柳白也有闲暇摇摇扇子走到裴十三身边，他的手刚搭上裴十三的肩膀，就被一股强大的冷气给击退了，小跳步地往后撤了几步，咳嗽一声：“十三，楠王的事你怎么看？”

裴十□□问：“你呢？怎么看？”

“很是怪异。”柳白摇头晃脑：“专门挑在今日除了人多眼杂好下手外，还有刻意要引起混乱的意味，这些花船看似杂乱无章却能恰好烧到岸上，要知道今日的风可确实不大啊。”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皇帝想要……”

“不可能。”裴十三否定道：“皇上将楠王派到赵州显然已经暂时放过了他，不可能这么快又再起杀心，皇上在等，可是有些人却不想等，礼部想方设法平息民心，会因为这一场混乱而全部毁掉。”

柳白思索再三：“难道是楠王自己？不，不对，他犯不着用自己的命来换一个虚无缥缈的民心，那会是……安王吗？”

裴十三：“也不是他，时机不对，安王借病早早去往封地休养从不显山露水，云州离奉京太远，这个时候动手不划算，还容易暴露自己，我要是他会等真正乱起来的时候再动手，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韬光养晦。”

柳白用扇子敲敲脑袋：“唉，晋天定这皇帝的位置当到这份上，也是天赋异禀了。”

“哎，对了，你可知道江月溪身旁那两个婢女会武，不仅会武，她们甚至还会骑马。”

裴十三嗤笑一声：“见了这么多次，你才发现，而且她们武功还不低，上次连槿和我说要真拼起来，这两个婢女还能和他打个平手。”

柳白一惊：“豁，我瞧着江家不是在欺负她就是在欺负她的路上，还真没看出原来他们这么重视她呢，给她配这么厉害的婢女。”

裴十三摇摇头：“那两个婢女不是江家给她的，是她姨娘家的，从小便开始照顾，我查过她姨娘的家世背景，可无论怎么查她确实都是扬州一个货郎的女儿，也无人证实她曾经捡到过两个孤女。”

柳白蹙眉：“那……”

结果得来的却是裴十三毫不留情的一脚：“那是人家的秘密，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你要真这么闲，去楼下看看百姓的伤势去。”

柳白捂着自己的屁股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破口大骂：“靠！裴十三你是不是有病啊！”

-

江月溪下到大堂，这里已经挤满了百姓，在人群里穿插了几个郎中打扮的男子，其中便有上次江月溪见过的妇科圣手。

天香茶楼的掌柜刘掌柜早早被柳白打过招呼，一见到江月溪下来，那是笑容满面地迎上去唤道：“江小姐，江小姐，这边来，小心脚下。”

他身旁的男子见掌柜的这么殷勤，悄悄问道：“掌柜的，这是谁啊？”

“哎呦，还这是谁，你给我听好了，这位便是我们天香茶楼的贵客，也是下令大开茶楼大门为你们叫来大夫的活菩萨，江小姐。”

男子一听这是救自己性命的贵人，连忙爬起来，连腿伤都不顾了，他大喊道：“江小姐！江小姐！多谢您救我和我儿一命，要不是您开茶楼请来大夫，我们说不定都活不到医馆门口！”

这一嗓子叫起了地下躺着的一众百姓，他们纷纷抬头朝站在楼梯口那个穿着白衣的女子看去。

“银白衣，朱砂痣，慈悲心，这不是活菩萨是什么？”一位大娘被她的孩子架着勉强向江月溪行了个礼，她眼里满是泪水，像是真见到了菩萨。

一传十十传百，他们都哭着喊着，就是见到了真菩萨。

江月溪皱起眉，开口：“我不……”

“你是。”裴十三从楼上走下来，一半身子隐藏在阴影里，他摁住她要拒绝的手，在她耳边说道：“你救了他们，无可辩驳，难道还担不起一个菩萨的名号？”

说完他手一推，江月溪退下楼梯被百姓们团团围住，她耳边是百姓们热情洋溢地感激声。

“江小姐多谢您，不然我这条老命早就交代在着他街上了。”

“这么久了朝廷都没派人过来，要不是江小姐，我和我的孩子哪里活下来啊！”

“人挤人害死人啊！”

“江小姐……”

“江小姐！”

江月溪没有回应，她连忙转过身，隔着重重人影，只能看到他的带着微笑的半张脸和一点模糊不清的口型，她隐约辨认出是两个字“别怕。”

楠王：来救救我求求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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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