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听徐奶奶的话,可儿不是不见了吗?那面前这个可儿是怎么回事?刚才那个徐老爷究竟是不是徐奶奶的儿子?如果是,那面前这个可儿不就是他的女儿,但看徐老爷对可儿的态度不像是对女儿说话。白芷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而可儿目送男人离开后,就一脸凝重地看向白芷,过了一会儿,她先开口说道:“不知两位还有什么问题吗?”
白芷最开始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打探可儿消失的事件,但没想到可儿就在眼前。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又重新打量了可儿。她身穿深蓝色的衣裙,布料显而易见的粗糙,自己都可以看到线头。头上没有头饰,只有耳边挂着一双最为普通的耳坠。和徐老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看就是个普通的丫鬟。
“你是什么身份?你能解决我的问题吗?刚刚那个人是你的主人吧,让他来和我说话,怎么说话说到一半人就跑了?”白芷紧接着问道。
可儿安抚道:“我虽然是这宅子的下人,但刚刚您也听到了,我们家老爷已经把这件全权交由我负责了。我也说过了,玄天观的道长最近不便出门。这样吧,您留个地址。过段日子,等道长可以出门了,我派人去通知您。您放心,不出三天,您就能收到我的信。”
“你怎么这么肯定?”白芷疑惑道。
可儿犹豫了一下,可想到面前的女子不依不饶的性格,她还是凑近了白芷,小声地说道:“我家老爷和玄天观的明尘法师是朋友,这是明尘法师说的。”
真的假的?白芷听了这话,脑子里想到的就是明尘一脸冷淡的样子。实在想象不出他和之前那个市侩的男人是朋友。
看出白芷不相信并且又要开口发难的样子,可儿就忍不住想叹气。
她内心是想要马上关门赶走面前的人,之前被拒绝的人都不是这样的,自己也没有受到太多的责难,可眼前这个人给自己带来了太多的意外。如果不能让她顺利离开......回想起徐老爷临走前的深沉目光,硬着头皮开口道:“这样吧,我这有一个香囊,是之前玄天观的道长给我的。他说能驱凶辟邪。您既然着急,这个就给你吧。”
说罢从腰带上解下了一个蓝色的香囊递了出去。
白芷本意也不是想要为难别人,这一趟的收获已经够多了,就点点头,准备拿走香囊,回去好好想想今天发生的事。
可儿递过来时,白芷却不小心没拿住,香囊掉在了地上。
可儿赶忙蹲下拿起香囊,还用心地拍去浮尘。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本来白芷也没在意这件小事,可就在可儿蹲下去的瞬间,白芷瞥到可儿的脖子后面有淤青。
很快,可儿就把香囊重新递了过来,白芷接过来时,不经意间她问道:“我看到你身上有淤青,你们老爷脾气很差吗?打下人出气?”
可儿神色慌张,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扯了扯嘴角。随后拿出纸笔示意要登记白芷住的地方。白芷还没想好哪个地方合适,正苦恼时,十一帮她解围道:“不用了,我看你们这地方一点也不靠谱。走,妹妹,别相信这个。”
说完,就拉着白芷快步离去。徒留可儿一脸莫名的留在原地。
*
两人走出巷子,走到街道,白芷松了口气。
“呼,还好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过去。”
十一笑了笑,说:“小姐过奖了。今天您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呐。我之前还以为您是个娇娇小姐,没想到......”他故意停顿下来,在看到白芷皱眉的表情时,才继续打趣地说道:“您哭起来的时候更像个娇小姐
了。”
白芷知道自己当时哭起来的样子一定不好看,但也不想听到十一这样形容,回怼道:“是啊,今天多亏了我这个娇小姐。不然以你这个哑巴的身份,我们怕是连门都进不去。”
十一摸了摸鼻子,知道自己今天除了最后帮了个忙,其余的时候有没有自己好像都不重要。连忙扯开话题,提起了别的事:“小姐,您刚刚有什么收获吗?”
“之前可儿不是不见了吗?那我们看到的可儿是谁?”白芷也一脸正色地说道,“而且,这个徐宅居然和玄天观有明面上的牵扯,这倒是让我没想到。”
现在手上线索太多反而让人眼花缭乱。
“先回去再说其他的吧。”白芷无奈地决定道。
走在回家的路上时,十一突然开口问道:“不知道小姐怎么向家里长辈解释我的存在?”
白芷平静地说道:“就说你在路上卖身葬父,被我买了下来。这个理由很合理吧。”
多完美的理由,她心想。没想到十一听后倒是哈哈大笑起来:“小姐,你胡说八道的能力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不知道你对我说的话有几分真心?”
确实,在与十一的相处中,有很多情况下自己都不得不说谎来达到目的。但这都是无奈之举,实话实说才会搞砸一切。
“你不需要我的真心,你只需要保护我的安全,这是你身为护卫的职责,不是吗?”白芷冷酷地说道。
十一一直都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他的刀从前只为杀人,这是第一次为了保护人。他想知道自己能不能办好这件事,毕竟这是第一次要和雇主朝夕相对,总得知道双方的底线。看来自己的主人也是脾气不太好呢。他心想。
“是,小姐说什么我做什么就是。”十一也收起了打闹的意味,认真地回道。
天色渐渐地灰暗起来,白芷他们只得加快脚步。
“小心!”
突然,十一从旁边伸手拦住了白芷,将其挡在身后,一幅防备的样子。
“怎么了?”白芷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发生的事,就被十一挡得严严实实。
她探出头去,就见有个女子浑身都沾满了鲜血倒在了自己要走的路上。
“快!把她扶起来。让我看看。”白芷连忙上前查看女子的情况,就发现她气息微弱,已经昏了过去。不过细看衣服上的大部分血迹呈喷射状,显然是从别人的血。
在白芷碰到她的时候,她却发出了痛苦的呻吟。白芷扯开她的衣服一看,里面的皮肤布满了鞭痕,已经有许多结痂,但还有许多新的伤痕覆盖在上面。
“先把人送到医馆里去吧。”白芷怕再耽搁久了,会出现意外,赶紧和十一把人先送到医馆再说。
等两人将其送到医馆时,天都快黑了。大夫看完了病,又开了几副药,就让他们把人带回去。
“大夫,您这是什么意思?她伤的这么重,不在医馆里多待几天吗?”白芷问道。
“这姑娘多是皮外伤,好好静养几日就没事了。”大夫轻松地说道。
说完,就离开房间,独留白芷十一两人与病床上的女子相对。
“这怎么办?”十一看着白芷凝重的脸色,轻声说道,“把她带回府吗?”
这一下多了两个陌生人,不论是谁家长辈都要仔细盘问吧。
白芷拧着眉头想了许久,觉得不能见死不救。但不知道对方的底细时,轻易把她带回去也不合适。
其实城外的庄子倒是很合适,十一现在也不住那了,而且风清水秀适合养病。只是最近城外也不太安全,出城也需要路引,带着一个大活人不方便。
本来她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地方,原身母亲留下的那个医馆。虽然这么多年都没人在,肯定荒废了不少,但现在有总比没有好。
正准备把人送过去时,白芷又想到这女子受着伤,一时半会儿肯定醒不了,还需要有人照料。
无奈,白芷还是决定打算把人安排在府里。府里到底人多,她一个弱女子也不会造成什么危害的。
而且她有了一个更好的想法。
“十一,”她突然开口叫道。
“嗯?”十一茫然地回头。
“从现在开始,她就是你的妹妹了。”
“啊?”
“你和我一起回去。之后对外就说你们两是兄妹,你妹妹之前被人欺负,你为她出头,却得罪了贵人。无奈之下,只得寻求帮助。今天无意之间被我救下,知道我的干娘是县令夫人后,决定为我效力。一来为了报恩,二来为了凭借县令夫人的势,躲避那个贵人进一步的迫害。”
白芷转眼间又写了一篇剧本,并为在场的两人都安排好了角色,显然她对自己的剧本很满意。
但十一却有所不满:“之前不是说让我住在府外吗?”现在贴身护卫,就会有许多不便。而且她究竟知不知道两人刚刚认识不久,成为她的护卫才第一天,她之前的警惕心都到哪里去了?就这么放任陌生人靠近她?
可白芷接下来的话让他收回了所有的不满:“你每个月的月俸翻倍。”
“好嘞,小姐,我都听您的安排!从今以后,躺着的那个就是我的妹妹了,您放心,对任何人我都会这么说的。您快放下她,我来背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