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空地上,青草浅绿,清润花香扑鼻而来。
沈舒宁和路言生手拿着集市上买的纸鸢,在空地上肆意奔跑。
“阿宁,你的纸鸢放太高了啊!”
“因为我要让它像我一样自由啊!”
纸鸢放的太高不容易收回来,但是沈舒宁不在乎这个。
不过,她的纸鸢的牵线在奔跑的过程中还是断了,沈舒宁站在阳光下,抬手遮挡在眼睛上方,看着渐行渐远的纸鸢。
路言生站在她旁边,毫无犹豫的把自己的线给扯断,沈舒宁回头看他的动作,疑惑不解:“你为何主动扯断它?”
路言生看着自己的纸鸢好似在追逐着沈舒宁的那只,两道飞影向着不知名远处乘风而去,似乎在寻找人们心中的梦乡。
“这样,你的纸鸢就不会孤独了。”
“就像我一样,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
沈舒宁侧头看着灿阳下神采奕奕的路言生,而对方一直注视着她,此刻四目相对。
时间好似静止在这一刻,花不再盛开,四季不再轮转,你的眉眼轮廓也将永远被我铭记于心。
二人寻了块凉快的地方,在草地上坐着。
沈舒宁侧头挨在路言生的肩膀,眼前是另外一群人在追赶着放纸鸢。
“生命的终点,莫过于此吧?”
路言生皱眉不满道:“啧,说这话作何,你可是要长命百岁的。”
“活这么久有什么用,看着身边人一个一个离去吗?”沈舒宁一笑:“我倒是无所谓长不长命,至少现如今我的家人安好,我与你互相倾慕,我还有好友可以倾诉,我真的很幸福。”
不知为何,与路言生相处久了之后,反而更能感受到一丝丝具有强烈**的目的。或许就像初次与他相遇之时,周围的人都在呵斥路言生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攀附沈府之女。
然而沈舒宁也能感受到路言生对她的真情实感,那不是假的,虽然不知晓他到底有何目的,是否关于沈府,但她坚信路言生不会伤害她,有朝一日也会看在她的面子上对家人施以援手。
路言生紧握着沈舒宁的手,二人互相依偎着。
傍晚沈舒宁他们回来,路言生点了一桌子菜,又叫了林亦忻他们,四人一起享受晚餐。
路言生交代了一会祈清节的注意事项。
易雨卿询问:“祈清节是不是还有其他地方的百姓参与?”
路言生点头:“对啊,比如附近的渝熙和白山,或者较为偏远的竹海地区也有百姓来此庆贺。”
林亦忻:“京城不是离这更近吗?”
路言生略一思索。
沈舒宁道:“我倒是听闻当今皇上曾有一位非常宠爱的妃子,她离世的时候也不过是一年中的这几日,所以所以这种热烈庆贺的日子和皇上凄凉的心境不符合,大家也都识相的默默前来并不宣扬。”
林亦忻观察了一会路言生的神态,他转头就调侃沈舒宁:“懂得真多!”
林亦忻低头喝了一口水,听见沈舒宁回他说只是小道消息。
也是,沈慈是当朝丞相,位高权重,受万人敬仰,其势力与影响力可延及到天岗岚和其他地方。能知道这些消息,自然也不难。
同时,沈慈跟安若璃的父亲是多年好友,二人相互扶持,对饮。
易雨卿问:“那就是说,在皇上爱妃还在世的时候,他们也曾一起光临此处庆贺这个节日?”
路言生:“嗯,应该是。”说罢放好碗筷,看着沈舒宁:“我吃饱了,先回房了,你呢?”
“啊,我也吃饱了,你帮我把我今日买的话本拿到我房间,我今晚要看。”说着沈舒宁就和路言生先走了。
易雨卿侧头疑惑:“是我们吃太慢了吗?”
林亦忻:“你慢慢吃,不急。”
夜幕降临,易雨卿看着自己房间桌面上摆放的几本话本,内心好笑:还不忘给她几本,说实话,睡前看点文字确实比较好睡觉。
易雨卿走到窗边想要关上窗户,发现窗棂边有一朵粉色花瓣,“这是什么花,还挺好看。”
但她不敢随便乱闻,等待了一会见无事发生,就捻着那朵花瓣放在桌台。
易雨卿展开结界,以免自己练功时吵到别人,就在屋子里独自练功,虽然回忆起来的招式大多是以手持剑,但她没有武器,只能以掌代剑,挥舞出一道道风气。
“呼。”易雨卿深呼吸一口气,出了一身汗,准备去洗漱。
回到房间易雨卿看着画本没多久就睡着了,话本还垂在手边。
这几日倒是闲,大家忙活自己的,游街也不是四人一起,林亦忻她们也有意要给沈舒宁路言生二人创造多些相处时光。
“啊秋!”易雨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林亦忻:??
“天岗岚夜里还挺冷啊,半夜我一哆嗦还盖起被子了。”
林亦忻眯眼看她:“你确定不是因为你练完功立马去洗冷水澡吗?”
“嗯,也有这个原因。”
林亦忻叹气:“还好带有药,我去帮你冲剂。”
喝过药易雨卿提议要上街:“林梓,你看这春日艳阳大好时光,我又想去逛逛了。”
林亦忻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想法:“事不宜迟那走吧!”
街上市井喧闹,人影重重,各种吆喝声贩卖声相互交织,织作一张蛛网,里头是繁华闹市,外头是黄沙飞扬。
易雨卿买了两把蒲扇,给了林亦忻一把,自己则拿着扇子一会扇风一会遮阳。
二人走到花卉摊,上面是春季盛放的花朵,气味香甜。
又去逛了首饰店,琳琅满目的金银饰品陈列摆放着,易雨卿图个新鲜进店,权当欣赏,也不打算买。
没多久就拉着林亦忻出去了,抬眼看去像是捕捉到什么,眸中充满惊喜。
“老板!要两串糖葫芦!”
憨厚的老爷爷取下两串红彤彤的糖葫芦交给易雨卿,易雨卿笑着举起另一串给林亦忻。
“好甜。”林亦忻说,看着易雨卿一直拉着她的手。
走了一路也吃了一路。
林亦忻欣喜:“前面有个泥人摊,去玩一下!”
林亦忻付好钱,对易雨卿说:“我们就互相捏造彼此的泥人,看看谁捏的更像。”
说罢就埋头苦干,毫无艺术细胞的两人只能凭借着自身的审美捏造,时不时会抬头观摩对方的五官,好几次对视上了都被对方认真的神情逗笑。
做完后,两个泥塑小人除了有五官,真看不出来是谁。
林亦忻递给易雨卿:“给你,我实在不会泥塑,做的有些差强人意了。”
“那你也拿着我的,噗哈哈,你这捏的跟我不相上下哈哈哈……”易雨卿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林亦忻有些羞赧,接过易雨卿的泥人,“诶,你笑的这么放肆,我还以为捏的比我好很多呢!”
“哈哈哈我都说了不相上下了。”一想到林亦忻打架时飒爽的身姿,与难评的泥塑技艺相结合,易雨卿就忍不住大笑。
回去的途中两人买了些糕点,易雨卿说是当做夜宵的。
“你一天吃四餐?”
“哎呀,人闲下来、无聊的时候就是想动嘴巴嚼点东西。”
回去没多久,沈舒宁又叫她们下来一起吃晚饭。
夜里,易雨卿再度展开结界,不过这次的结界不再是身处客栈隔绝众人,而是独自一人站在一片空白上。
梦里面,那个仙风道骨的女子总是会在她面前示范各种凌厉的招式和繁杂的阵法,也是奇怪,每次梦醒都记忆犹新,无论过去多久都不会忘,它们好似刻在了自己心上。
易雨卿一招一式按照梦中复刻出来,同时又做了一些细微的改动,让动作时而柔情缱绻,时而霸道凶狠,尽显女子柔中带刚之美。
收势立身,易雨卿想着一天进步一点点,以后就可以找林梓相互切磋了吧?内心是按捺不住的激动!
结界消失,易雨卿不再敢洗冷水澡,想让下人安排安排好暖水,结果老实的伙计说林姑娘早就准备好了。
易雨卿心中一乐,洗完之后回到床上又看起话本,被逗的发笑,笑着笑着就困了,眼睛一闭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