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川受难记 第18章 执念修魔

“你的根骨不佳，悟性不如其他师兄师妹，修炼的如此吃力，不如打道回府吧。我会将全部的学费还给你。”

“又错了，重复此式一百遍，我盯着给你数，现在开始。”

“跟不上修炼的进度，就快点出师去做点有用的事情。”

“为何要擅自主张不听我的？你认为你比我更厉害么？”

“今日又做错，你去找师兄受罚。”

“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应执，你看不清自己的实力么？”

“这一式为什么总错，今夜不必吃饭，老规矩，我盯着你。”

“你想留在我身边继续学习？不必了，我没空教你了，再多钱也不行。”

每一次都是被毫不留情的否定，伴随着惩罚和□□的疼痛，日复一日的折磨着他的内心。

凭什么是他根骨不佳！凭什么次次否定他！为何看不见他的进步！为什么要如此刻薄不留情面！

“您是应执应公子吧？”

一道温润清亮的声音，带着笑意打断了他的回忆，他睁开眼睛，发觉自己躺在医馆的床上。

医馆昏暗，大夫不知道去了哪里，只点着几盏灯照明，他循着声音望去，借着微弱的光看清了来人——这不是陈清川身边的那个人吗？这人眉眼都是温和关切的笑意，眉间那似火的花钿格外惹眼。

“是你……你来找我做什么？”应执恶声恶气的说道。

“我叫楚梦寒，随便公子称呼。应公子的伤怎么样了？陈清川他费了不少力气治好你。”楚梦寒摇着扇子走到应执的床前，弯腰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与之平视。

应执被楚梦寒提醒，立刻坐起身来，下意识运功，全身经脉通畅丹田处再无被撕咬的痛楚，然而他却聚集不起一丝法力，更感受不到周边的怨气阴气，这些东西已经不能为他所用了。

“哼，真是‘妙手回春’。”他狠狠拍着床沿，又居高临下随着楚梦寒说道，“你来到底有什么事情？我师父不会是让你来劝我走所谓正道吧？多年前可是他否定我的。”

“他劝你回去到他身边重新修习，岂不是满足了你想要留在他身边的愿望吗？”楚梦寒收起扇子，看着应执的眼睛，在暖色灯光的照耀下，他能看清楚楚梦寒眼睛里涌动着淡淡的光芒，像是湖泊中的旋涡，一圈又一圈，中心黑暗看不透。

应执皱眉，被这漩涡吸引到了，无法挪开视线，一步步卷入漆黑的中心，将自己的内心直白剖出：“我才不愿做弱者在他身边受他的羞辱。我要重回他身边，与他比肩，超越他，打败他，叫他后悔当初否认我的天赋。”

“你的目的……很厉害，很有想法。只是现在你输了，接下来你要怎么办？”他歪歪头，撑着下巴，仰着头与应执对视。

应执陷到旋涡之中，毫无危机意识，只是揪着头发将自己蜷缩起来，低声说：“我是不是真的没有天赋，为何又变成了废人……”

“不，应公子，你很有天赋。”楚梦寒将扇子搭在应执的臂弯上，“你依然有打败陈清川叫他后悔的天赋。”

一股陌生的力量涌入应执的身体，原本黑色的瞳孔，从最深处泛出猩红，他的经脉身体一瞬间就接受力量，并且如新生且饥饿的婴儿一般，用力汲取着“奶水”。

不知哪盏灯的灯花忽然爆出“啪”的爆响，惊醒了应执，终于清醒的他反应过来自己的内心被如此剖白出来，他怒不可遏，抓住楚梦寒的手腕：“你对我做了什么？”

“帮你看清你的天赋，帮你实现你的目标，更是帮你重新以最强者的身份回到陈清川身边。”楚梦寒笑意更深，反握住眼前人的手腕，他红色的眼眸还有眉心的火纹变得更加鲜红炙热，灼烧着应执的眼睛和心神。

“你以为你是谁！我自己能成的事情，还需要你来帮！”应执甩开楚梦寒的手，恶狠狠啐道。

楚梦寒也不生气，又重新展开扇子摇得惬意：“我是谁？我不已经告诉你了嘛。嗯……不对，确实没告诉你我是魔族这一回事。”

魔族二字说出口，应执难以置信转头看向他，瞪大双眼，嘴角抽搐着，不知想要说什么。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早就灭绝的种族怎么还会出现？楚梦寒能猜个七七八八，不过这些不重要。

他耐心又温柔的说道：“是我的疏忽，也不怪应公子生气。陈清川修为可比肩神明，那为世间之平衡，就会有魔族出现。这世间的规律就是如此……唯有魔才能与神并肩。”

“所以这世间的修行之路，不只有修道修仙修鬼，还有修魔这一条路。”

“应公子修魔道天赋异禀……”楚梦寒话没有说完，衣领就被应执揪住。

此人粗暴的打断他：“比肩神明，你还真敢说……别废话，告诉我怎么修。”

楚梦寒会意一笑，拍开应执的手，看着此人双眼已全然变成红色，眉心浮现出淡淡的红色魔纹——竟然是和他一样的火纹。

察觉到应执的目光，他立刻收起自己的错愕，笑盈盈的说道：“公子已初通魔道，何须我教？”

“你专门来找我，恐怕不是帮我这么简单。你想要做什么？”他暗暗催动体内法力。

法力游走在他的经脉，炙热顺畅，随他心意且更加有力。不似当初修仙那样滞涩无力，更不像修鬼道那般被撕扯的痛苦。看来此人说的是真的。

“我想要陈清川也成为魔族。”楚梦寒立刻回答道，他收起扇子，“我要魔族壮大。重新回到千年前的盛况。公子可愿助我？”

应执愣了愣，一边点头一边笑道：“你野心不小，有意思。为还……知遇之恩？我自然助你。”

“那么，多谢应公子了。”

楚梦寒刚踏出医馆的门槛，幽魂的声音就在他的脑海里炸开：“你刚才说要做什么？让陈清川入魔？！”

楚梦寒皱皱眉：“别激动，我在撒谎骗人。跟陈清川扯上关系的事情他必然会愿意出力，少费点口舌力气，这不是挺好的嘛。”

幽魂被他这一番话说的沉默了，良久之后才说道：“千万不能让陈清川入魔，你一定要记住了。不然我们会功亏一篑。”

—

第一场淘汰赛整整持续了一个月，进入到夏末时分，比赛也到了尾声，即将轮到小徒弟和楚梦寒。

陈清川赢了第一场之后，闲来无聊，就帮他们两个人打听对手。

他打听的方式是，先去知道人家的名字，再拉着妹妹陈盏去“见一见”这个人……

多方寻找打听过后，四个人聚在皇城住的客栈房间中，陈清川专门从小院家中提来了两大盒神秘之物，说等会儿说完就一块出去逛逛吧。

待另外两人坐好之后，他一边给妹妹编着辫子，一边给小徒弟和楚梦寒透露比赛对手的消息。

“玉郎，你的对手……不是我徒弟。了解不多，只知道和我一样善体术拳法。唔，小盏，你看看这样编可以吗？”

“这样看来是好事，与恩人切磋学到的经验有用武之地了。”

陈清川看着陈盏的脑袋笑了一下，点点头赞同楚梦寒的话，顺手指着桌子上的发簪，小徒弟立刻就递给了他。

“小阮，你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他说着将簪子斜斜插入发髻。

陈盏拿起镜子左看右看，说了句丑。陈清川肉眼可见的有些伤心，小心翼翼拔出簪子，眼神在首饰盒里寻找着好看的发饰。

原本楚梦寒坐得距离稍远，眼下没有别的事情就凑上来看看——发饰首饰还真不少，多是一些红色橘色十分绚丽亮眼。

“好消息吧！”

“你的对手是我教过的徒弟。”

“哦哦哦！那坏消息呢？”

“他在我这里学了一个月，找我退了学费回家了。”陈清川终于挑到了满意的发饰，笑着说，“这还是小盏想起来的，我都忘了这么一号人……当初学了十天半个月就跑路的徒弟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我不记得他的特点和弱点。不过他现在似乎在练剑法，我只知道这些。”

“剑法？”小徒弟好奇，“师父，我跟他对阵，是不是也要搞一个武器呀？”

复杂的发髻终于完成了一半，陈清川叉腰深呼吸放松：“呼……确实需要一件武器来防身。刀剑锋利，比赛意外太多，剑那玩意……我也没学会，如果用不好就容易削到自己。”

说到这里，陈清川看向小徒弟，少年的脸上似乎有些失望。

“你想用剑？”他问道。

“我……我想试试。”小徒弟立刻急切说道。

陈盏举着铜镜拍拍自己的发髻，提醒道：“兄长，可以用木剑替代铁剑。初学者都用木剑或者不开刃的铁剑。”

听到妹妹发话，陈清川也不犹豫，马上答应：“那就用剑吧，家里竹子多，我给你弄一个。”

“可是竹子不是很容易被砍断吗？”

“不会，你师父我亲手制作，必然不能叫其他普通俗物轻易砍断。”编好最后的部分，陈清川十分得意的说道。

“师父万岁！”小徒弟兴高采烈大声说道，随即又趴在桌前问道，“师父，您以前也学过剑？”

陈清川收拾着首饰盒说道：“学过，没学会，你要学剑的话，可要拜别的师父了。”

小徒弟唰的一下坐正：“我才不要！我只拜您这一个师父！剑嘛，无所谓，我可以自己随便玩玩。”

不知怎的，陈清川停下手头的动作，看向坐得稍远的楚梦寒：“玉郎你可会用剑？”

怎么会突然把话头扯到他身上？楚梦寒微微低头，又挂上淡淡笑意：“我不会剑，我只会用扇。”

又过两日，终于轮到了小徒弟比赛。

陈清川手削竹剑果然不一般，竟然能硬接铁剑劈砍攻击而不折，甚至能发出铁器相撞的铿锵之声，隐约可以看见撞出火花。这场比赛极具观赏性，引得观众阵阵惊呼。

小徒弟在这把竹剑的加持下，果然赢下了比赛。

少年人欢呼雀跃，万分激动，举着一把竹剑，朝着天朝着观众们敞开胸怀，大声喊“我赢啦！我赢啦！”。

可谓是锋芒初现，不遮也不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