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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眠档案 第33章 谢幕(二)

作者:十奚年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21 08:44:47 来源:文学城

路秋霁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还残留着按和弦时的僵硬感,可此刻,那双手却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吉他的木质触感冰冷刺骨,硌得他手心发疼。

但他别无选择。

目睹至亲之人尸首分离这一幕太过沉重,他不能做到眼睁睁地看着。

哪怕他知道这或许只是一个梦。

哪怕他知道自己的父母早已死去。

指尖再次落下,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再回忆过去,把全部精力都集中于这次弹奏。

为什么会没有声音啊……

弹错的标准又是什么?!!

他只能通过手指按压琴弦的触感,通过琴弦细微的振动,来判断自己是否弹对了和弦。

每一个音符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每一次拨动都伴随着心惊胆战。

他不知道自己弹了多久,只觉得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客厅里静得可怕,只有他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错了。”

伯父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判决。

“哪里错了……?”路秋霁很想开口问,但是他发不出任何声音,一如这把失真的吉他!“你快说啊,我哪里错了,说了我才能改啊……”他在心里哀求着,毫无平日里那个欠揍又闹腾的模样。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只见父亲的身体突然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扭曲起来,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弯折。

骨骼碎裂的清脆声响,在这死寂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父亲的身体像一个被折断的玩偶,从腰部弯折成九十度,头部沉重地垂落,撞在地毯上,发出闷响。

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呻吟。

对啊,爸爸已经死了。

但是他现在看着他又死了一次。

按理来说,身体被折断这一过程时间不会很长,可路秋霁却觉得每一帧都被给了特写,又漫长又清晰。

果不其然,不出几秒,爸爸的身体就像妈妈那样恢复原状,再不见一点伤口。

但他们仍然被镣铐禁锢着,苍白的脸上无一点血色。

“继续。”这一次是伯母的声音。和伯父不同,她的声音噙着浅浅笑意,就好像父亲的死对她来说根本无足轻重。

他好想放弃。

他在学校里待的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出现在了这里?

为什么看着他长大的伯父伯母此时如同没有感情的恶魔?为什么他日思夜想的父母成了裹挟他的人质?

被人掐着脖子踟蹰行走的滋味,真不好受。

然而,就在这无边的绝望中,一个微小的、几不可查的细节瞬间吸引了他涣散的目光。

墙上挂钟的分针和秒针的走动,并不是平常那样的顺时针方向。

相反,它们以一种看似毫无规律的方式摇摆、震颤着。

等等……时间?

一个荒谬的念头击中了他:为什么每次“死亡”和“复活”之间,时间流逝的感觉如此怪异?这个空间连折磨人都要遵循某种刻板的规则吗?

这个想法像一根细针,刺破了他绝望的脓包。

他第一次,不再只是为了正确的弹奏,而是为了验证,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观察,拨动了琴弦。

他死死地盯着挂钟。

第二十三次错误,母亲被勒死,从宣判到死亡降临,挂钟的秒针颤抖着跳动了约1.7格。

第二十四次错误,父亲被焚烧,间隔约2.1格。

第二十五次,母亲被利刃贯穿,1.9格。

第二十六次,父亲被撕裂,2.3格。

他敏锐地捕捉到,尽管单次时间有微小波动,但惩罚的降临,存在一个极其短暂但相对稳定的延迟!

而惩罚方式越复杂,所需的渲染时间就越长!

这个空间的规则之力并非无所不能,它需要响应时间!

一股前所未有的决心,混合着巨大的痛苦,在他心中燃起。他要理解这个世界的运行逻辑。

就在这时,他猛然察觉到了异样。

指尖传来的不再是琴弦柔韧的阻力,而是一种锋利的切割感。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手指——原本光滑的尼龙琴弦,不知何时竟变得如同极细的金属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不详的寒光。

他每一次按压,那琴弦都深深地嵌入他的指尖,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指板。

好痛啊……

一种无法抑制的生理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他尘封了那么多年的眼泪未曾落下,此刻却再也无处遁形。

不是因为悲伤,而是纯粹的、剧烈的疼痛。

指尖的皮肉被琴弦切开,温热的血液顺着指缝流淌,滴落在吉他的木质表面,竟晕开了一朵深色的花。

他想松手,可那把吉他像是长在了他身上,死死地吸附着。

好痛……

他只能咬着牙,用已经血肉模糊的指尖,再次按上那刀刃般的琴弦。但这一次,他不是被动地弹奏那首定情曲。

他尝试着,在一个和弦中,突兀地加入了一个不和谐的音。

“嗡——”

一声轻微却刺耳的杂音,似乎从虚无中挤出!

几乎就在同时!

一股难以忍受的滚烫从他臀下的沙发传来,仿佛瞬间坐在了烧红的铁板上!而与此同时,脚下的地板却传来刺骨的冰寒!

两种极端的温度交替侵袭着他,让他如同置身于炼狱的夹缝,无处可逃。他的试探,引来了规则更直接的惩罚!

但他没有停止。

剧痛让他的意志格外清醒。他清晰地认识到,这是规则在阻止他思考和试探。

他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血?腥味,不知是指尖的血,还是嘴唇被咬破。

他强迫自己忽略那冰火交加的酷刑,涣散的目光死死锁定着挂钟,继续记录,继续尝试不一样的拨弦方式。

“唉,怎么又错了。不是说哥哥弹琴很厉害吗?”一直沉默着的路相宇终于开口,然而那童真的发问却让路秋霁如坠冰窟。

他抬头望着那个比他还小上几岁的堂弟。

天真无邪的脸上竟无半点戏谑,好像他刚才真的只是无心之举。

“错了。”

“噗! ”母亲的心脏被长枪洞穿。

“错了。”

“咔嚓! ”父亲的四肢被反向折断。

“错了。”

“嗤——”母亲的皮肤如同被剥落,露出血淋淋的肌肉组织。

……

死亡的方式越来越多样,越来越残忍。每一次错误的宣判,都伴随着至亲一种新的、极具视觉冲击力的死法。

血腥味浓重得几乎化为实质,粘稠地充斥在鼻腔里。

客厅,已然变成了一个不断重复着酷刑与死亡的屠宰场。

路秋霁的指尖早已是一片模糊,鲜血顺着琴颈流淌,滴落在他被烫得发红又被冻得发紫的腿上。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大脑因为过度刺激和缺氧而阵阵眩晕,却又因为极致的痛苦和那个疯狂的计划而异常清醒。

崩溃。

要是能死就好了。

好痛啊……为什么死不了?!!

死了就不用再经历这些了!!!!!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在滑向彻底崩溃的深渊。

都是自己害死了爸爸妈妈。

他的手指慢了下来,几乎停滞。眼神涣散,聚焦点开始模糊。

最残忍的是,他开始抑制不住的想要杀死所有人。

在这里,他心中的点点恶意都被无限放大。

凭什么路相宇能够受到所有疼爱?凭什么许谦临他们家能够幸福成那样?而自己平静的生活不仅被一场意外摧毁,现在还要遭受无端折磨。

他为什么要经历这些?

要是都死了就好了。

大脑不受控制的向他传输这些信息,她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他怎么能这么想?!

“不……不是的!”路秋霁在心中疯狂呐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的!”

“就算真的必须要谁要死去,那就让我死好了。”他无视伯父伯母瞳孔中映出的细微困惑,如此自嘲地想着。

指尖的琴弦仿佛感应到了他的动摇,切割得更深了。

剧痛让他猛地回神,也让他彻底清醒过来——这里的一切,都是为了摧毁他。

他意识到,破局的关键在于 “打断”——在规则的“响应时间”内,强行注入一个规则之外的指令。

然而,这意味着他必须主动诱导一次惩罚的降临。他必须眼睁睁地看着,并亲手“制造”一次父母的死亡,只为抓住那转瞬即逝的1.7秒。

“不……我做不到……” 他内心在嘶吼。利用父母的死亡,哪怕只是幻影,也让他感觉自己像个刽子手。

因为死亡的代价太过沉重,死亡的画面太过真实。

就像游戏中操控主角探索未知的世界,每一次死亡都会带来不好的情绪。

就在这时,伯父的幻影再次宣判:“错了。”

他看着父亲再次被折断,内心巨大的痛苦和愤怒终于冲破了枷锁。

“够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决心涌上心头——他要终结这一切,而不是无止境地被动承受!

他不再试图弹奏那首没有名字的歌。

当伯父再次冰冷地宣判“错了”,而他眼角的余光捕捉到父母即将迎来的下一次死亡时——

路秋霁动了!

他的手指不再追求和弦的优美,而是以一种精准迅捷,甚至堪称暴烈的方式,在琴弦上砸下一个极不和谐的重音!

“铮——!!!”

一声刺耳扭曲,却无比真实的噪音,猛地炸响了!

这声音是如此突兀,如此不合时宜,以至于伯父伯母脸上的表情都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连那即将降临在父亲身上的惩罚,都似乎微妙地延迟了零点几秒!

有效!

路秋霁的心脏狂跳起来,仿佛要撞破胸腔。

他记下了那些死亡间隔的时间,修长却血肉模糊的手指,在坚硬锐利的琴弦上走动着。

他抱着吉他,在伯父宣判后,精准地在每一个“死亡延迟”的时间点上,用尽全身力气,砸下一个个刺耳、混乱、却充满力量的重音噪音!

“铮——!”“咚!!”“锵!!!”

噪音如同无形的炮弹,轰击着这个脆弱空间的规则节点。

伯父一家的幻影开始剧烈闪烁,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

他们试图维持威严,却连一句完整的“错了”都无法说完。

“你……滋啦……”

“破……坏……滋滋……”

更重要的是,伯父伯母,乃至一旁始终事不关己的堂弟,他们的动作变得越来越迟缓,表情越来越呆滞。

路秋霁站起身。

此刻的他,浑身浴血,脸色苍白,但那双桃花眼里燃烧着前所未有的冰冷而炽烈的火焰。

他抱着那把已然与他一同历经酷刑与觉醒的吉他,如同握着专属的、已然苏醒的神兵。

“我在做什么?”

他嘴角勾起一个带着血痕的妖异而冰冷的弧度。

“我的表演要——”

他猛地将吉他高高举起,琴头对准了僵硬的伯父一家人。

“谢幕啊!”

话音未落,他如同挥舞战斧,将手中的吉他,带着那未尽的咆哮之声,狠狠砸了下去!

木质琴身应声碎裂,刀刃般的琴弦崩断四散。

音浪以肉眼可见的波纹状炸开!

伯父一家人的幻影在音波中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倒影,剧烈扭曲、消散。

包括角落里那两个被禁锢的父母幻影。

路秋霁站在虚无的中心,看着一切在音波的洗礼下化为乌有。

身上的伤已经消失了,仿佛刚才经历的真的只是一场噩梦。

然而他的梦还没有醒,便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双目涣散得要紧。再睁眼时,自己又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

而那里,躺着一个虚弱的少年。

*

向芸是在一阵尖锐的耳鸣中恢复意识的。

首先感受到的不是光线,而是气味。

浓烈到刺鼻的消毒水味,混合着一种铁锈似的、令人不安的腥气。

她猛地睁开眼。

视野从模糊到清晰,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瞬间僵住。

这里不是她的房间。

这里是哪?

四壁是冰冷的、毫无装饰的灰白色墙体,头顶是一盏散发着惨白光芒的无影灯,将她脚下那片区域照得如同手术台。

这里甚至不像任何一处正常的居所。

而她,正跪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她的手腕和脚踝被粗糙沉重的金属镣铐锁住,锁链另一端深深嵌入墙壁,活动的范围极小。

稍微一动,冰冷的金属就会摩擦皮肤,带来刺骨的寒意和钝痛。

向芸的第一反应是。

究竟是谁把她囚禁了?!让她发现了绝对把那个人打得跪在地上给她磕一千个头!

现代社会还搞囚禁这一套吗??!她要报警了!!!!

“救命啊!非法囚禁貌美少女啦!”她扯开嗓子大喊,带有一丝丝沙哑的气音。

就在这时,一个她无比熟悉,此刻却显得异常冰冷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

“芸芸,你醒了。”

向芸猛地抬头。

眼前这个女人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风衣,长发一丝不苟的挽在脑后,五官精致得如同精心雕琢的瓷器。

“姐姐……?”她下意识的喊。

这个美艳的女人是向芸同父同母的姐姐向薇,也是她除了父母之外最亲近的人。

她生在一个高压家庭里,父母对她的控制欲让她无时无刻都喘不过气来。她躲在房间角落哭泣的时候,是向薇走过来抱着她。

她们互相依偎。

向薇也是这么过来的。

然而向薇没有理会她的错愕与震惊,只是缓缓走上前,步伐平稳得没有一丝起伏。

她停在向芸面前,微微俯身,伸手而是轻轻抚摸着向芸的头发,动作甚至称得上温柔。

可她说出的话,却让向芸如坠冰窟:

“每个人一生下来,就是有罪的。”

母亲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平静。

“贪婪、嫉妒、暴怒、**、暴食、傲慢、懒惰……这些是与生俱来的原罪。我们活着的意义,就是不断地忏悔,不断地净化自己。”

她的手指滑过向芸的脸颊,冰凉刺骨。

“而你,芸芸,作为我们最亲爱的妹妹。”

姐姐的声音顿了顿,那双空洞的眼睛直直地望进向芸因惊骇而睁大的眸子里。

“……自然要受到更多的规训,才能洗清这沉重的罪孽。”

我不知道我怎么编出来的……感觉又中二又幼稚,唉凑合着看吧!虽然也没人看(Orz。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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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谢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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