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线木偶 第10章 人心之强与弱

白色影子十分焦急，在数十分钟前，它发现了一只不知何故有些虚弱的恶灵，一路朝着这边而来，它跟踪了一路，就在差点跟丢恶灵时，它发现恶灵幻化成了张金文的模样进入了于凡租住的出租屋里。

此时，面对于凡的质疑，白色影子只能焦急地吼道：“你没发现你自己还有意识和理智吗？我没可能在你理智尚存的时候控制你，它的确是恶灵，不信你自己看。”

顺着白色影子的手指去的方向，张金文果然已经恢复完好，看上去就像没有受过伤的样子，于凡这才明白过来，她终于下定了杀心。

感觉到全身力量都凝聚在拳头上后，于凡几步冲上前去，照着张金文的面门毫不保留地狠命砸拳头。张金文似乎僵住了，倒在地上，看样子分明是已经死掉了。

“我，我真的杀人了？”于凡不可思议的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忽然坐倒在地。

看着脸色煞白的于凡，白色影子安慰道：“第一次杀人都是这样的，习惯了就好！”

于凡愣愣地回过头来，“不是恶灵吗？怎么是杀人呢？”

“唉，随便了，都差不多。”白色影子摆摆手，无所谓地说道。

不知何时，张金文的尸体变成了一阵青烟，窗外的风吹进来，青烟一颤，随风飘去。

“还好这只恶灵先前不知在哪受了重伤，不然即使你灵力爆发，也不可能是它的对手。”白色影子慢慢收回了一只土豆般的手，假装若无其事地站在原地，它当然不会告诉于凡，刚才于凡之所以能那么迅速杀掉恶灵，靠的全是它。

青烟在消散的一刻，已经尽数进到了白色影子的体内，它身上的白色光芒微微一闪，又随即恢复原状。吸收了恶灵的力量，总是比吸收普通幽灵的力量要有用得多。虽然恶灵的气息混杂着各种杂气，但其中却有着十分纯正的阴煞之气。

天空中几颗星星分布在各处，在黎明前最深的墨色里，如同璀璨的珠宝，又如夜的眼睛，它的光芒更胜于已经渐趋暗淡的月色。

于凡恍惚地坐在沙发上，抱着一个抱枕，她有些好奇地问：“你为什么回来，我和你闹翻了你还来救我？”

白色影子歪了歪脑袋，“现在的你并没有打算轰我走吧？”

于凡听到这话，只觉得自己仿佛毫无遮掩的样子，她不自觉地紧了紧怀里的抱枕，“你，你怎么知道？”

“从你的眼神可以看得出来，”白色影子指着于凡的眼睛，“你太明显了，不擅长控制情绪的你，不管心里在想些什么，都会在眼神里清楚地表达出来。不过… …”

白色影子顿了顿，才继续道：“我错看你了，在前天，我还以为你是难得善良的人，因为你对我杀害莫晓璇的事表现出了极端的反感和恨意。但是从今天你的反应来看，当时不过是圣母罢了，同情心泛滥。”

于凡原本安静地听着白色影子说话，可在听到“圣母”二字时，顿时一股无名火燃起，她拿起怀里的抱枕就扔了过去，砸了个空，抱枕从白色影子身体里穿了过去，而它毫发未伤。

白色影子看了看掉在地上的抱枕，嘀咕道：“物理攻击无效。”然后又看向于凡道：“为什么打我？是因为说你圣母吗？我是在夸你，听不出来？”

“夸我？”于凡冷笑道：“还真听不出来，而且，你凭什么说我圣母，我原本就觉得你草菅人命的样子，很坏！现在之所以还对你好声好气，是因为你之前曾经帮过我的份上。”

“是吗？因为帮过你？”白色影子坐了下来，“那么上次你轰我走，说不想再看见我的时候怎么不顾及我帮过你的事呢？”

于凡愣住了，她也在心里问了自己一句，可是无论如何去解释，都改变不了，她的确是在白色影子能够帮上自己时对它客气，在不需要它的时候，大发同情心地指责它的草菅人命。

白色影子继续道：“同理心，这是我唯一能想通你行为的解释。那就是在我提及杀害莫晓璇时，你将自己与莫晓璇摆在了同一位置上，担心我会像对付她一样对付你。所以你会愤怒，其中除了同情心泛滥以外，很大程度是同理心在作怪！

而今天，我和你站到同一阵线，都是对付恶灵，所以你没有像原来那样排斥我。尤其在发现我没有利用恶灵除掉你之后，你开始顾念起我曾经对你的帮助，以减弱心里的不安感，你想告诉自己，原谅我是因为我帮过你，而不是我对你的威胁已经解除。”

于凡愣愣地看着白色影子，它所诉说的，就是自己真实的一面吗？

而白色影子依然不紧不慢地说着：“这就是人性，趋利避害。善良，是在基本需求得到保障时的奢侈品，在生命等需求受到威胁的时候，不主动害人，就已经很不错了。”

话说到这里，于凡已经有些难以面对白色影子了，因为尽管这些话很难让人接受，但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把自己内心阴暗的一面完完整整地照出来，她不敢面对那样的自己。

白色影子微微叹了口气，于凡明明拥有天生的灵力，却因为懦弱不坚定的人格，而趋于平凡的生命，这样岂不是对灵力的浪费，这可不行，它需要做点什么事来激发于凡的斗志。

白色影子悄悄握紧一枚玉佩，就当报答当年救过我一次的功劳吧，虽然你已经不记得了。

白色影子话锋一转，却是嘻嘻笑道：“所以我就放心了，圣母也好，同情心也好，这样的话，你才有资格加入我的部落联盟，要知道我的部落联盟可是不需要老好人的。”

白色影子的话让于凡有些意外，“什么部落联盟？”

“就是由我组织形成的联盟呀。”白色影子说着，凑到于凡面前说道：“所以我说我是在夸你，没骂你呀。”

“切，把圣母当成表扬的话，恕我接受不能！”于凡一掌差点把白色影子拍飞，不过所幸它避得及时，毫发无伤。

“对了，有些问题想问你。”于凡犹豫了半晌，终于问道。

“问吧。”白色影子抖了抖白色衣服说道。

可是于凡话没说出口，脸上就不自觉地飘上一抹红晕，她又深呼吸几下，才道：“那个恶灵为什么说要我的身体和心灵？”

白色影子愣了一下，仔细地端详起于凡的外貌来，这是个五官长得还算不错的女生，平时乍一看没什么感觉，不过倒是挺耐看的。身材方面嘛，勉强过关吧，至少不是平板身材。

白色影子的全白眼睛不停在于凡身上逡巡，直看得这个女孩脸上的红晕变深，才道：“你是不是傻，幽灵修炼是需要进食的，而且你体内的灵力就是最好的食物，要不我怎么会看上你，你忘了？”

“这个我知道，我知道，”于凡急急说道，“可是它要我的心灵干嘛？它不能直接操纵我的心灵吗？”

白色影子从土豆一般的手掌上伸出一根触角般的手指，点了点额头道：“幽灵能影响人体释放出来的脑电波，借以影响人的思维，甚至短暂地操纵人的意识，这都是轻而易举的。

可是，人体是有自有保护机制的，在人的意识领域里，犹如海一样浩瀚，具有浑厚而绵长的力量。没有幽灵能完全掌控人的灵魂，除非你自愿交出来。”

于凡点了点头，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不过她随即又问道：“可它掌握了我的灵魂又能如何？”

“能如何？”白色影子冷笑了起来，它的冷笑似鬼叫一般凄厉，让于凡觉得心里一凉。

“它能吸食你体内的灵力，这正是它修炼自身最好的东西了。灵力不同于阳气或者别的东西，它受意念控制，不完全掌握你的灵魂，它就无法完全吸食你体内的灵力。”

人心之强，强大到意识独立，外力不可入侵；但人心之弱，又弱到遇上一点凡尘俗事，就萎靡不振。人心之强弱，当真是两极化。

“不过，你的脸皮可真薄，问这么一个问题，需要脸红吗？”白色影子突然靠近了于凡。

于凡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心情顿时又波澜渐起，白色影子顿时不怀好意地问道：“你该不会还是个处女吧？”

这话一问出，于凡立马大骂流氓。

而白色影子依然自顾自地说着：“你该不会还没谈过恋爱？没牵过男孩子的手吧？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