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栗子请多加糖 第6章 拯救猫猫行动

付止眼神示意张晃放开他，怕他跑了，几个人往近逼了半步，把人围住。

“你，看着我，把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录像对准男生：“还有具体地址、所有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他稍微动了一下镜头角度，往前倾了倾身子，确保摄像头能清晰的拍到男生每一个细微表情。

这动作在男生眼里压迫感十足，支支吾吾重复了一遍，还交待了不少其他的东西，连平时怎么被孙明一伙人霸凌欺负的也全说了，直到付止检查完视频，拎着地上的猫包走了他还抱着头蹲在地上：“我…我真的只知道这么多了，求…求求你们，不要把视频发…发出去。”

……

“这个李一居然能被人欺负成这样,纯废物，”时间还早，他们又回了奶茶店，段将起习惯性叼着烟准备点一根：“谁敢在学校这么欺负我们小随，管他什么混混，我能打的他妈都不认识。”

“嗯对对对，西林一霸，你最牛逼。”付止带着单边耳机重播视频，方天川伸着手指逗小猫，没人理他，只有张晃敷衍了两句。

“哥，放心，没人欺负我。”

被cue的人正好和唐照一起提着奶茶过来，十分自然的伸手拿走烟和打火机，把奶茶塞进段将起手里：“而且，哥，你说过再也不抽了。”

付止头都没抬接过唐照递的奶茶，随口就怼：“你哥说话跟放屁似的，也就你信。”

“少听他的，小随过来跟哥坐一块,” 段将起笑嘻嘻挪了个位置出来，揽着段随坐下顺便反击：“就你知道的多，说话之前先把欠我的房租交了。”

付止朝他笑了笑，一副吊儿郎当的样：“没钱，我那屋里就剩一张床了，你真想要就去找人搬走。”

“止哥，就你那床…”唐照也是煽风点火的一把好手：

“我要没记错的话，那床也是段将起的吧。”

“人怎么能混成这样哈哈哈哈哈哈哈，”这话听的段将起拍着桌子狂笑，笑完还语重心长的教育付止：“止啊，光长得帅是没有用滴，男人，关键时刻还是得有拿的出手的硬实力才行。”

“有理。”付止点点头，虚心受教。

说时迟那时快，付止起身越过桌子从对面的段将起手里夺过奶茶，插上管喝了一大口，还故意晃了晃：“段哥，我看你这杯奶茶就很拿得出手。”

“嘿,你个小b崽子。”

段将起愣了一秒，随即准备扑上去，被张晃和段随硬生生拉住了。

“哥，给你！给你！你喝我这个，”段随急忙把自己的塞给他，一边安抚一边引回正事儿：“我们不是还要讨论救猫的事儿吗？”

“拦着我做什么，我还能打死这货啊？”

“算了，”毕竟他是年龄最大的，不能小家子气，段将起故作大度的摆摆手： “不跟你们计较，救猫要紧，你小子最好三分钟之内想出一个靠谱办法。”

“三分钟？”

付止震惊。

付止表示不服。

“那你真的很看不起我了。”

见他如此自信，唐照拿起奶茶吸管怼在他面前假装话筒，非常配合：“来，好兄弟！大胆说出你的想法！”

付止正身理了下衣服，装模作样咳了两声：“李一该交代的差不多都交代了，我们先去他给的地址看看,他能装表弟骗川子，我们也可以装李一表弟骗孙明，这就是鲁迅说过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文盲，”方大学霸抱着小猫指出问题：“那是朱熹说的。”

“啧,”付止酝酿好的气势直接垮掉，转头瞪了一眼方天川：“能不能让我完整装个逼？我能不知道？”

“好好好，你继续。”方天川捂住小猫耳朵凑近嘀咕：“咪咪不要和他学，他没文化。”

“总之，我们要再去一趟余家河。”

有了详细的地址，这次没有白跑一趟，他们成功摸到了废旧纺织厂。

准确来说是一片厂房，七八间连在一起凑不出一块完整的窗户玻璃，废弃的机器零件东一个西一个，他们按照李一说的朝里面走，路上还有各种掉色的断线和碎布。

“操，能找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唐照随脚踢飞一个挡路的石子：“这群人真是神了。”

“用人这个字形容，他们也配？”方天川落在后面嘲讽。

还没走近李一说的位置，就有人从厂房里出来了，约摸有三十来岁，大概见来的人不是李一，眼神立马警惕起来，冲着付止一行人大吼：“你们他妈谁啊？干嘛的？没事儿赶紧滚，少他妈在这瞎晃悠！”

空气静了一瞬。

“哟，哥，大哥！可算让俺碰见活人了。”

付止聋了一样，操着不知道哪的方言，像看见亲人似的朝那人的位置跑过去了：“俺哥几个来旅游的，这破地方导航屁用没有，给俺们导到这旮旯就找不着地方勒！哥，你知道咋走去大马路不？俺们都快绕晕嘞！”

“哥，恁这有水不？俺几个走老远过来，水都没喝上一口，渴死了。”付止一套丝滑连招不仅其他几个懵了，连“大哥”都没反应过来，直接被他勾肩搭背推着进厂房了。

一进厂房里光线就暗了下来，空气里漫着股奇怪又难闻的味道，付止视线扫过看了个大概，是一个大套间，外间放了好几个笼子，里面挤着各种各样的猫，里间的门紧闭着，什么也看不见。

“乱瞅啥呢？”大哥回过神推开付止，打量他：“不是，你他妈谁啊？”

“俺不都说了嘛，跟哥几个来旅游咧，走错路嘞，找口水喝,”付止被推开也不恼，非常的熟络的掏出烟盒：“哥，抽烟，来一根。”

“呀，哥，你也养猫咧，咋恁可爱，我可喜欢。”他说着话慢慢往里间移，刚摸到门把手，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老田，你跟谁说话呢？东西拿到没？一会儿……”里间的人一推门和付止打了个照面：“你谁啊？新来的？”

“外地来旅游的，来借水，说话叽里咕噜的。”姓田的男人没好气地替他解释：“给他拿几瓶水，外头还有几个人没进来。”

门口的男人没付止高，盯着付止审视了一会儿，转身进屋里拿了几瓶水出来“砰”的一下关上门扔给付止：“够了没？够了赶紧走。”

“够咧够咧，谢谢哥！真是救命咧。”眼见看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付止手忙脚乱捡起掉在地上的水，对着俩人点头哈腰道完谢走了。

“里面怎么样？”付止一出来，其他几人就围上来悄声问。

“先走，出去说。”付止抱着水感受到背后的视线，把水塞给其他几个人，回头再次对着厂房门口的人笑着感谢：“谢谢哥！俺这就走了。”

付止随手搭着张晃的肩往出走，好像他们真的只是游客走错了路，其他几个人也相当配合，立马影帝上线互相抱怨“这啥破地方”、“赶紧找路”，声音渐行渐远直到彻底走出那片厂区。

“保守估计有四个人，套房，外面一个，里面应该有两三个，门关着没看清，还有几笼猫,像猫贩子,”拐到没人的地方，付止扔了手里的水，语气沉静严肃：“他们应该是在这等李一，我们找个隐蔽点能藏身的地方蹲着，看看他们后面什么动静。”

“我操，你刚刚反应速度可以啊！”方天川震惊：“脑子转的真快。”

“基操，可能这就是天才吧。”付止臭屁的撸了一把头发。

“夸你两句还真他妈上头了，”段将起一直注意着周围，他们现在站的地方并不算安全：“走了，别杵这等着人找过来了，先去找个地方。”

这附近到处都是断墙、杂草和破破烂烂的小房子，很好藏身，但六个人躲在一个地方实在太显眼了，最终选择两人一组各自找合适的地方。

一直等了三四个小时都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有一开始出来的男人时不时站在厂房门口四处探头，低头看手机时间。

唐照打了个哈欠：“止哥，你说这帮孙子要待到什么时候？我腿都麻了。”

“谁知道呢，”付止倚着半面断墙，面前的杂草从正好挡住了他们，啪的一声拍在侧颈，打死了一只飞虫，在指尖碾了两下：“别急，再等等。”

唐照叹了口气，蹲在地上无聊的揪脚旁边长的野草。

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一辆面包车开了进了停在厂房外，付止他们的位置正好在斜对面，视野极佳，看的最清楚。

车上跳下来一个小伙子，带着六七个同龄人，和厂房里出来的四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汇合，见面说了几句话，小伙子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现金，分给了五个人，接着付止看见几个中年人搬了两个笼子上车，没多说什么，拿了钱转身走了，只剩下刚来的一伙人。

付止猜测走在最前面的小伙子就是李一说的孙明。

“止哥，你听清他们说的什么了吗？”唐照做贼似的压低声音，反正他是一句也没听清。

“隔这么远还能听清，我是有顺风耳吗？”事实上他比唐照强点,看着他们进了厂房，付止收起手机，拍拍衣服上沾的灰，抬脚往外走：“走吧，看看他们有没有听到什么。”

“喏，我录音了。”

段将起把手机扔给付止：“我跟小随站的位置正好能听到，就直接录下来了。”

张晃也掏出手机扒拉出相册：“我跟川子也拍了几张，但是我俩的位置太远了，只拍到了几张车屁股和后备箱，有点糊。”

“没事，够了，我也录了视频。”

看着付止从兜里掏出视频，唐照眼睛瞪得溜圆，一脸诧异：“我操？我就在你旁边，你他妈什么时候录的？我怎么不知道？”

“在你快把地上的草薅秃了的时候。”

“……”

“你说的来送东西的人一下午都没来，你给的电话打不通。”

“我们的账什么时候结，来的时候说好了日结。”

中年人低沉粗犷从录音里传出来，接着是年轻小伙子不耐烦的声音。

“急什么，现在就给你们结。”

“一人二百，都在这，自己分。”

“帮我们把里面屋子里的两笼搬上车，明天不用来了。”

段将起的录音虽然声音小有杂音，但关键几句都一字不落，几个人找了个餐馆，在包厢听完了录音。

“合着这群人是临时找的群演啊，”方天川使劲掐了一把大腿，直接顿悟，声音都拔高了：“噢！怪不得当时付止你冲上去的时候没砍了你，还给你水。”

“川子，我知道你很激动，”张晃倒抽一口凉气，咬牙切齿挤出这么一句：“但可以不要这么激动吗？”

“嗯？”方天川莫名其妙转头：“咋了？咋这表情？你有病啊？”

“因为…”张晃用劲推开方天川的手，疼的龇牙咧嘴：“你掐的是我的腿！疼疼疼疼…”

“我靠，不好意思啊晃，”方天川赶忙凑过去，伸手来回在他腿上搓了搓：“我说怎么一点不疼呢。”

“你大爷的。”张晃拍开他的手，其他几个都在看笑话。

“真对不起啊晃，”方天川给张晃赔完罪又忍不住嘀咕：“一群傻＊，就那么个地方居然还花钱找人守着。”

“明天我们再去一次，”付止用筷子敲了敲盘子：“我找机会引开他们，你们先去把厂房里的猫救出来。”

“你去引？你怎么引？”段将起眉头一皱，正想说他去，一直沉默的段随却开口了：

“付止哥，要不我去吧，我和李一差不多大，到时候我就说我是他同学。”

“你敢去我现在就把你腿掰成两截塞你书包里,”

段将起瞪了一眼段随：“你俩能找着路吗就去？我去。”

“你跑的有我快吗？”付止挑眉。

“看不起我？，想当初我带着小随……唔唔唔…”话没说完就被付止塞了一个鸡腿堵住了：“段哥，老祖宗说了，食不言，寝不语。”

于是计划就这么插科打诨草率的决定了,第二天一早果然像录音里说的，昨天几个中年人没来，只有孙明和他的喽喽在，付止提着猫包走过去，和他预料的一样。

被拦住了。

“干嘛的？”门口的人拿着棍子虚虚指着他，不是孙明，语气却丝毫不客气。

“来送猫的，我是李一的…表…”付止顿了一下，努力挤出一点属于“表弟”该有的怯生生和拘谨，晃晃猫包：“我是李一的表弟，他让我来给你们送东西。”

“李一？你认识李一？”那人狐疑：“站着别动，我去找人过来。”

付止应了声好，站在原地，心里盘算着一会该说点什么才能不被怀疑。

转念一想，就这群人的脑子，骗他们跟逗狗似的。

“你是李一表弟？他人呢？怎么联系不上？”小弟传话速度倒快，没一会儿孙明也拖着根棍子出来。

嗤，一人一根棍，丐帮出来团建的吗？

“嗯，我表哥这两天高烧，在家休息。”付止影帝似的复制了李一的窝囊，想博取同情：“你就是明哥吧，我表哥说你人特别好，让我跟着你混…啊，不是，让我跟着明哥你学习。”

孙明显然吃这套奉承，面上还是谨慎的绕着付止走了一圈，用棍子戳了戳他手里的包：“你真是他表弟？长这么高？叫什么？”

“付二。”付止敬业的配合：“明哥，我真是李一表弟，我也是西林四中的，今年才高一，我在学校早就听过明哥的名字了，一直没机会认识您。”

“小时候家里都把我当猪喂，所以才长这么高。”

“那你们怎么不是一个姓？”孙明抓住了漏洞。

哥们儿你是大脑没发育还是没读过书？表兄弟和堂兄弟都分不清。

付止挠挠头，一脸质朴的解释：“明哥，我们是表亲，所以……”

孙明也发现自己问了个低智问题，尴尬的摸了摸下巴：“行吧，跟我过来，刚好给我们打下手。”

同一个地方，昨天来过，今天付止跟着孙明，一踏进来就感觉不一样了。

空气里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付止掩了一下鼻子，跟着孙明进了里间。

“搞完了没？搞完了走了。”孙明走过去问了一句，付止跟在后面，逼仄的里间只有三个人、一张四方桌、一个手机支架和一只奄奄一息的猫。

“都弄完了。”回答的人戴着口罩，声音闷闷的。

“走了，”孙明招呼三人离开，又转头交代付止：“你，把这收拾干净，把外面笼子里的猫看好了，等我们回来。”

付止面露难色，声音都有一种认怂的感觉：“明哥，这…这怎么收拾啊，我没搞过啊。”

“啧，把猫弄死，扔外面，再把桌子擦干净,”孙明看傻子一样，一步步教他：“明白了吗？”

“哥，你们不是要走吗？带着我一起吧，我…我晕血，干不了这个。”付止捂着嘴作呕：“而且我是从西林区打车过来的，我妈还在西林区等我呢，一直不回去一会儿该报警找我了。”

“啧，逼事儿真多，麻烦。”听见付止说报警，孙明犹豫了几秒，把门口的人叫了进来：“你把这收拾了，我们去送货。”

那人倒是没有异议，答应的很快，一看就不止第一次干了。

付止跟着他们上了面包车，孙明亲自开车离开了余家河，他们前脚走，方天川几个后脚就冲进了厂房把留下的一个人打晕，运走了剩下的几笼子猫。

“哥，我们去哪啊？”孙明开车开的飞快，颠的付止想直接吐车里。

妈的，开车技术真烂。

孙明握着方向盘盯着路况，眼神都没分给他：“不该问的别问。”

没有得到正面回答，孙明很快用实际行动说明了他们要做什么。

卖猫。

孙明带着他和其他三个人辗转西林多个地方，把后备箱笼子里的猫超低价卖给了二道贩子。

等笼子里的猫全处理完了，孙明才想起付止一直带着的猫包，打开看了眼，两只刚满月的小猫，瑟瑟发抖挤在一起。

“品相挺好的，可惜了，只有两只不好转手，走吧，找个地方处理了。”轻描淡写的语气就像在提醒付止今天出门的时候记得顺手扔垃圾一样平常。

他们拐进了一个巷子，孙明将手里的棍子扔给付止：“你来，速度快点。”

付止接过棍子，嘴上应着“我不敢”，身体已经慢慢朝地上的两只小猫去了。

他蹲下身，小猫不仅没躲，还一直往他脚边蹭，伸手摸了摸，身后的几个人还在不断地催促。

付止捡起两只猫，拿着棍子。

下一秒，猝不及防的反身抡在了孙明腿上。

等孙明忍着痛和小弟反应过来气愤追上去时，付止早已跑出几米开外了。以他的速度，甩开他们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他故意放慢了速度让孙明他们追上，给方天川他们拖延更多时间。

结果真被段将起的乌鸦嘴说中。

他东跑西窜钻进了一个死胡同，还被孙明他们给堵住了。

……

付止倚在几个笼子旁边，手有意无意逗着小猫，在外面等张晃他们换衣服。

“走了，撸串去,”段将起带着段随从他面前经过，打了个响指：“站这思春呢？”

付止挥开他的手：“别叫，想事情呢。”

“什么？什么？”方天川扑上来扒着段将起的肩，救了这么多猫，虽然还没想好怎么安置，但方天川无疑是最开心的，语气都轻快了：“想什么？有秘密还是有八卦？”

想…当然是想今天突然从巷子里冒出来的男生，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见。

“你管我想什么，”付止朝屋里叫了一声：“晃子、唐照，你俩别墨迹了，吃饭去了。”

“来了来了。”

段将起一转头看见从屋里走出来的唐照，瞬间爆笑：“我操哈哈哈哈哈哈哈，唐照，这么会穿搭，你要去参加时尚秀啊？”

唐照沉默走过去，脸黑的像炭：“吃什么？撸串吗？”

“这地方太久没来了，找不着别的衣服了，我把我爸压箱底的旧衣服翻出来了,”张晃试图安慰，没说两句也憋不住笑了：“再说…哈哈哈哈哈哈，再说这不挺好看吗？”

“五彩大花衬衫配大红色花短裤,嗯……”付止饶有兴致评价：“叔叔还挺有品味。”

“我奶以前从地摊上十块钱三件整回来的，我爸嫌丢人，从来没穿过。”张晃忍笑解释。

“你爸现在穿了,”

唐照没好气的占便宜：“去哪儿？赶紧走，一会儿我重新再买套衣服换上。”

“撸串？那当然必去……”

方天川话没说完其他人就已经心领神会的出发了。

[熊猫头][熊猫头]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觉得剧情拖沓，但是真的好喜欢大家在一起的时候??( ?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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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拯救猫猫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