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试在咒术世界过普通人的日常 第11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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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2.25，东京

尖叫穿透黑夜。

距离最近的相关人士驱散了围聚的人群。

年幼的孩子拽出青年的衣角，澄澈的金色眼睛在漆黑的夜色中略显诡异。

她问：“发生了什么事？”

青年难以回答这个问题。于是，他蹲下身，忍着身上的疲惫，摸了摸女孩的头：“有坏人在，这里不安全。你的父母呢？”

女孩抬手，指尖指向侧前方被鲜血染红的磨砂玻璃门，回答：“爸爸妈妈在里面买东西，他们让我在外面等。”

“好冷啊。”

“莹等了好久。”

“乖乖的等了好久好久……”

“但是……”

“没有人出来……”

说着说着，莹哽咽起来。她啜泣着，艰难的勾起嘴角，寻求着虚假的安慰：“他们，会回来的，对吧？”

青年沉默了。他艰涩的张嘴，却无法将谎言信口拈来。最终，直说出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他们，会一直在你身边。”

眼睛睁大，泪水不受控制的涌出。璀璨的金色蓦得散去，露出真实的碧色瞳孔。

下一秒，女童陷入昏厥。青年眼疾手快的抱住孩子，手足无措。幸好赶来的咒术师接过祓除诅咒的重任，让先一步到场的窗和辅助监督能够缓一口气。

“欸？这个孩子是？”有同僚凑过来问，心中已有猜想。

果然。

青年声音低落：“是受害者的孩子，双亲都在里面。”

“看上去有咒术师的潜能呢。”被叫过来进行治疗的医生摸摸孩子滚烫的额头，“高烧。”

“家入小姐？！”

“这个孩子先交给我们高专好了。”家入硝子不容拒绝的抱过孩童，年纪二十出头的成年女性怜悯的理了理莹的棕发。

“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她注意到了女童眼中散去的金色，那种璀璨的色泽绝非常人会拥有的。能够与之匹敌的颜色，家入硝子只见过一个人拥有。

他有的是宛若天空大海的，浩瀚无垠的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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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2.26，东京高专。

咒灵的祓除并不困难。恶**件的处理终于告一段落，咒术师们先行退场，把剩下的杂事交给专业人士。

远在郊区的学院里，女孩缩在医务室的病床上，干净整洁的被褥包裹住幼童娇小的身躯。泪水浸湿了大片的枕头，在白色的布料上留下大片的水渍。

穿着白大褂的女性头疼的按按额角，把从校长那里“捡”来的玩偶放到一边。丑萌丑萌的蓝色毛绒乖巧的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她无声的叹息一声，选了个正常的开场白：

“我是家入硝子，你名字是？”

“莹。”孩子乖乖的回答，沙哑的嗓音令人心疼。自醒来，她一言不发的哭了许久，一直到刚才才止了泪。

转达至亲死讯的事情，家入硝子没有经验，只好干巴巴的避而不谈，说起自己带对方回来的原因：“你发烧在现场晕倒了，我就带你回来了。死……等你的亲属找来，我就送你回去。”

“谢谢。”小孩乖巧的道谢，声音过于平静了。空洞而死寂的眼睛注视着墙壁，可能是盯着不存在的黑点，也可能只是在发呆。

小孩死气沉沉的状态搞得家入硝子头疼。她下意识的摸向口袋里的香烟和打火机，又在掏出它们的时候顿了顿。顾及到年幼的莹，她克制住抽烟的**。

忙活了一个晚上，一直在现场帮忙恢复受害者伤势的医生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昨天，他们到现场到的太晚了。店铺里死伤一片，受伤最轻的人也超出了她的治疗能力范围。

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的感觉并不好受。

“不用管我的。”莹突然出声。她坐了起来，把床铺让给身后一看就很疲惫的女性。对方眼底的黑眼圈在白色的皮肤上分外明显，瞧着有些骇人。

“你，看上去，很累。”

“睡吗？”

乖巧懂事的孩子最令人心疼，尤其是刚刚遭遇如此浩劫却依旧为人着想的孩童。

家入硝子沉默了一瞬，伸手揉了揉莹柔软蓬松的棕发，笑道：“对不起啊，明明是我把你带回来。”

“把我交给警察先生就行了。”莹提议，“小姨……外婆会去警察局找我的。”

“啊，有道理。”

如果是一般人，家入硝子当然会把人送去警察局。但失去了双亲的而且觉醒了咒术天赋幼童不行。单论因为咒术师人数稀少，使得整个咒术界对潜在咒术师极度重视，家入硝子就不可能轻易的把她交给公安系统。

家入点头又摇头：“从这里去警局太远了。我带你去见我的……老师，他那里有许多玩具。是个温和的大叔，手上闲的慌，天天在房间做玩具。让他稍稍陪陪你吧。”

陪伴总能打动寂寞的孩童。在不打扰其他人的情况下，一点点的贪心似乎可以接受。莹可耻的心动了。

校医眼尖的看出了莹的动摇，一语定音：“嗯，那就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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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医室离校长室并不远。穿过两个建筑物——据校医介绍，是“理论教学楼”——再走过宽敞的白石子路，就到了一处门大敞的建筑前。

由于特殊的建筑格局，从外面往里面看，入幕的仅有一片漆黑。不可视的内部结构能给人带来心理压力。平日，用来给外来客人施压的小手段，此时却过于多余了。

家入硝子握住莹的手。思索几秒后，她干脆把女孩抱了起来。七八岁的小女生还未发育开，又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抱起来并不重。加上咒术师常年的体育运动，家入硝子抱人的动作异常轻松。

莹乖巧的搂住家入硝子的脖颈，就像以前搂住爸爸妈妈的脖子一样。普普通通的一点激起了女童的泪意。她害怕自己的眼泪鼻涕沾到校医干净的白大褂上，强忍着、皱着鼻子，刻意维持自己与对方肩膀的距离。

怀里人的动作，家入硝子怎么可能没察觉到。她从衣兜里拿出手帕，温柔的擦了擦女孩的眼角，轻声细语：“是一次性白大褂，我那里还有许多。没关系的。”

闻言，莹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悲痛，又哭了一场。

趁女孩哭得天昏地暗，硝子抱着她进了校长室，顶着老师严肃而不赞同的目光把莹放在布偶中。然后，她一边温柔的轻拍女孩的背，一边把事情简略的告知给校长。

“所以，莹就交给你了，我去补个觉。”

校长没有反对——没有直言拒绝。

校医确定莹不再哭之后，才把女孩留给长相严肃的大叔，而自己打着哈气离开了。

于是，室内只留下莹和陌生的年长男性面面相觑。

“对不起。”莹低头道歉，神情沮丧，声音是刚哭过的沙哑，感觉下一秒便会失声，“果然，我还是去警察先生那里等着会比较好吧。”

一眼看出女孩咒术师天赋的咒术学校校长摇了摇头。

“不。”夜蛾正道纠结的拿出身后没有做完的羊毛毡，“呃……要一起做吗？还挺容易上手的……当然，不愿意的话，也……”

“我很愿意！”

莹打断夜蛾的话，深深的鞠躬，心中惴惴不安。

双亲猝不及防的离去，陌生的环境，内心的孤寂感折磨着幼童脆弱的心灵。她仅仅是坚持站着，不倒下去，就已经耗费了全身心的能力。

茫然，无措，彷徨，孤独……她急需会人来拉一把，把她从绝望与哀恸的深渊中救出来。原本牵着她的手的“硝子”走了，剩下她一个人。

谁都好，求求你……

请……

娇小的双手被成人的手掌包裹。沉稳的声音陪伴在不安的灵魂旁，一点点抚平她内心的焦躁。

“针要这么拿……对。然后玩偶要这样，注意针不要插到手指。”

温柔的人絮絮叨叨，一直到老者上门来讨回她的血亲。

大叔牵着女孩，配合着幼童的步速和身高，护着她去了校门口。

“外婆！”

莹睁大眼睛，暗淡的绿色中又燃起了光。她松开攥住夜蛾大章的手，踉踉跄跄地跑向不远处的老者。夜蛾沉默的松手，无妻无子又年近三十岁的成年男性有些惆怅。

不远处的老人白发苍苍张开双臂，迎上跑来的血亲。一夜丧失女儿及女婿的痛苦与悲伤人残存在她饱经风霜的脸上，皱纹中似乎残存着泪水。

“没事了，没事了……”外祖母紧紧地抱着她的外孙女，如同拥抱失而复得的珍宝。半阖的眼睛里交织着爱与憎。

诅咒师对负面情绪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敏感。接到通知而匆匆赶来的家入硝子，以及原本就在场的夜蛾正道，都察觉到了老者隐晦的厌恶。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具有不妙的预感升起。

“莹有劳你们照顾了。”老人显然受过良好的教养，操着一口地地道道的江户口音，谈吐温和而清晰。她揽着怀中的女孩，微微颔首，“那么，我就带莹回去了。”

“等等。”夜蛾话脱口而出，随后才想出挽留对方的理由。

“你的孙女有成为咒术师的潜力，我们想……”

“这件事请到此为止。”外祖母搂着孩子的手微微用力，如同像外敌露出尖刺的刺猬，浑浊的眼中满是抗拒。显然，她知晓咒术。

明明，资料上写着“普通家庭”。

未过一息，老者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语气又温和了下来，但依旧坚定而不容拒绝：“莹不会成为咒术师的。请宽恕我们先行告辞。”

年幼的女孩缩在老者的怀中，莫名的紧张。从小到大的教导让她忍住痛呼，没敢打扰长辈们之间的对话。悄咪咪的，她回头望向建筑楼前的大叔和校医姐姐，心中不舍。

可惜，这一次，没有人挽留。

随着时间流逝，短暂的相处被忘之脑后。即使提起当年那个乖巧可爱的女孩，也难以与如今的少女联系起来。

女大十八变。

而且，她换了姓氏，发色。连眼眸的碧色都淡了许多，融合了冷漠的金色。

要不是资料上冷冰冰的记录，本身就没有见过水野莹、只是听家入硝子提过一嘴的五条悟，不可能把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并进行了查证。

元旦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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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