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的真相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赵景逸和秦语媞心头。直接告诉石老汉夫妇真相太过残忍,但一直隐瞒,看着他们无望地等待,也是一种折磨。
夫妻二人商议再三,最终想出了一个相对温和的说法。他们再次来到杏花村,带着丰厚的礼物和精心准备的说辞。
秦语媞握着石婆婆的手,语气沉重而诚恳:“石伯伯,石婆婆,关于石磊大哥的消息……我们查到了。”
老两口顿时紧张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秦语媞按照商量好的说道:“石磊大哥三年前确实参加了科考,而且成绩优异。但……放榜前,他因才华出众,被一位途经京城的隐世大儒看中,强要收为关门弟子,带往海外仙山游学去了。”
赵景逸在一旁补充,努力让谎言听起来更真实:“对!那位大儒脾气古怪,要求弟子断绝尘缘,专心学问,所以石磊大哥才一直没能捎信回来。我们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一些隐秘的渠道打听到这个消息。”
他们告诉老两口,那位大儒学究天人,石磊大哥跟着他,将来必定前途无量。只是归期未定,可能十年,也可能更久。
这个说法,既解释了石磊为何音讯全无,又给了他一个光明而无奈的未来,总比“客死异乡、尸骨无存”更容易让年迈的父母接受。
石婆婆听完,愣了很久,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但这次,眼泪里除了思念,更多了一丝欣慰和渺茫的希望。她喃喃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跟着先生有出息,比什么都强……”
石老汉也红了眼眶,重重地叹了口气,对着赵景逸和秦语媞就要下拜:“多谢王爷、王妃!给我们老两口带来了准信!知道磊儿还活着,有出息,我们……我们就能安心等着了!”
赵景逸和秦语媞赶紧扶住他,心中百感交集,既有欺骗老人的愧疚,也有为他们暂时卸下重负的轻松。
离开前,赵景逸留下了足以让老两口安度晚生的银钱,并承诺会派人定期来看望他们。虽然无法替代儿子尽孝,但这是他们目前唯一能做的补偿。
处理完这桩心事,怡亲王府的生活似乎真的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赵景逸依旧隔三差五地被秦语媞用各种“温柔手段”收拾,但他乐此不疲,甚至开始享受这种“斗智斗勇”的夫妻情趣。他依旧会吃醋,尤其是秦语媞和姐妹们聚会晚归时,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大吵大闹,而是学会了用更“有效”的方式“讨要补偿”,虽然每次都被秦语媞骂“无耻”,但效果显著。
秦语媞则彻底掌握了王府的内外大权,将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她不再仅仅是那个才情卓绝的才女,更成为了京城贵妇圈中手腕玲珑、令人不敢小觑的怡亲王妃。偶尔,她还是会和赵景逸因为一些小事拌嘴,但气氛早已从最初的剑拔弩张,变成了带着甜腻的吵闹。
这日,赵景逸下朝回来,神秘兮兮地凑到秦语媞面前。
“媳妇儿,猜猜本王今天给你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
秦语媞正在核对账本,头也不抬:“又是哪家酒楼的新点心?还是街边淘来的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错!”赵景逸得意地从背后拿出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对晶莹剔透、造型别致的玉镇纸,“你看!上好的和田玉!本王特意找工匠打的!你批账本的时候用,省得老说本王碍事!”
秦语媞拿起镇纸,触手温润,确实是好东西。她抬眼看了看赵景逸那副“快夸我”的期待表情,忍不住抿嘴一笑,故意板起脸:“嗯,尚可。王爷总算办了件正经事。”
赵景逸立刻眉开眼笑,凑过来就要亲:“那有没有奖励?”
秦语媞用手抵住他的额头,嗔道:“青天白日的,像什么样子!一边去,我账还没看完呢!”
赵景逸耍赖地抱住她:“账本哪有本王重要!不管,本王就要奖励!”
窗外阳光正好,院子里传来下人们低低的嬉笑声。王府的生活,就在这鸡飞狗跳又温情脉脉的日常中,缓缓流淌。
石磊的冤屈暂时被掩埋,苏天昊的罪行等待时机清算。
但至少在此刻,怡亲王和他的王妃,在他们的世界里,找到了一种独属于他们的、吵吵闹闹却又密不可分的平衡与幸福。
未来的风浪或许还会袭来,但只要他们携手,似乎也没什么可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