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尽快找到石磊的下落,赵景逸决定去寻求他万能皇兄——太子赵景宸的帮助。东宫的消息网络,总比他一个闲散王爷要灵通得多。
他屁颠儿屁颠儿地跑进东宫书房,也没让内侍通报,直接就闯了进去:“皇兄!臣弟有要事相求!”
然而,眼前的一幕让他瞬间刹住了脚步,嘴巴张成了圆形。
只见太子赵景宸正端坐在书案后批阅奏折,而太子妃徐念初则安静地坐在一旁,正挽着袖子,亲自为他研墨。画面原本十分和谐美好。可就在太子蘸墨后抬手欲落笔时,笔尖一滴饱满的墨汁,不偏不倚,滴落在了徐念初那月白色的衣袖上,晕开了一小团刺眼的污渍。
徐念初柳眉微蹙,看着衣袖上的墨点,虽未大声,但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脱口而出:“殿下!您看看!这是新做的衣裳!”
太子殿下,这位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储君,动作瞬间僵住。他看了看太子妃衣袖上的墨点,又抬头对上徐念初带着嗔怪的眼神,那平日里威严沉静的脸上,竟飞快地闪过了一丝……无措和心虚?他放下笔,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讨好:“是孤不小心,念初,无妨,回头让尚衣局再做十套新的……”
“这是新不新的问题吗?”徐念初显然没那么好糊弄,但碍于有外人在,她收敛了神色,只淡淡瞥了太子一眼,那眼神里的意味却十分明确:回头再跟你算账。
太子轻咳一声,试图维持威严,但耳根似乎有点泛红。
这一切,都被门口的赵景逸看了个正着!
短暂的震惊过后,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和“原来你也有今天”的优越感,如同烟花般在赵景逸脑子里炸开!没想到他这位英明神武、高高在上的太子皇兄,居然是个怕媳妇的!
“噗——哈哈哈——嗝!”赵景逸一个没忍住,爆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但肩膀抖得如同风中落叶,脸憋得通红。他指着太子,又看看徐念初,笑得话都说不利索了:“皇、皇兄!你、你居然……哈哈哈……太子妃嫂嫂,威武!哈哈哈……”
太子赵景宸的脸,瞬间黑如锅底。他冷冷地扫了赵景逸一眼,那眼神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瞬间将书房内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赵景逸的笑声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戛然而止,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得意忘形了。
“看来六弟今日心情甚好。”太子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你所求之事,想必也不是什么紧要之事。孤今日政务繁忙,怕是无力相助了。富贵,送怡亲王出去。”
“皇兄!臣弟错了!”赵景逸这才慌了,连忙求饶,“臣弟不该笑您!是臣弟嘴贱!您大人有大量……”
太子已经重新拿起朱笔,低头看奏折,连个眼神都懒得再给他。
赵景逸被内侍“请”出了东宫,垂头丧气地回了王府。虽然求援失败,但一想到太子皇兄那副在太子妃面前吃瘪的样子,他又忍不住在路上偷笑了好几回。
回到王府,秦语媞正在院中散步,见他一会儿懊恼一会儿窃笑的古怪模样,便问跟着赵景逸出门的贴身小太监富贵儿:“富贵儿,王爷这是怎么了?碰上什么趣事了,笑成这样?”
富贵儿是个实诚孩子,在王妃面前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把在东宫的所见所闻,包括王爷如何爆笑、如何被太子殿下赶出来,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
秦语媞听完,先是愕然,随即哭笑不得,最后美眸中闪过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怒火。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憨货!求人帮忙还敢嘲笑人家?嘲笑的对象还是太子?!
第二天一早,秦语媞不顾自己“伤病初愈”的虚弱形象,直接杀到赵景逸的书房,在他还没完全清醒时,精准地揪住了他的耳朵!
“哎哟哟!疼疼疼!媳妇儿你干嘛!”赵景逸瞬间清醒,龇牙咧嘴。
“干嘛?”秦语媞柳眉倒竖,“跟我去东宫!给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殿下道歉!”
“我凭什么道歉?我又没说错!皇兄他就是怕老婆!”赵景逸嘴硬。
“你还敢说!”秦语媞手下用力,“你以为你好得到哪里去?五十步笑百步!太子殿下心胸宽广不与你计较,但你可知你这一笑,可能就把查找石磊最重要的一条路给笑断了!那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不上心,我还着急呢!今天这歉,你道也得道,不道也得道!”
说着,也不管赵景逸如何挣扎,秦语媞揪着他的耳朵,就这么一路从王府内院,在众多下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生生把他“提溜”出了王府大门,塞进了马车,直奔东宫而去!
东宫门口的内侍看到怡亲王被王妃揪着耳朵来的这一幕,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太子和太子妃正在用早膳,听闻通报,出来一看,也是愣在当场。
只见秦语媞松开手,对着太子和太子妃盈盈一拜,语气诚恳:“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昨日是景逸无状,口无遮拦,冲撞了兄嫂,语媞代他向兄嫂赔罪了。”说完,暗暗踢了赵景逸一脚。
赵景逸捂着通红的耳朵,看着面色不善的皇兄和抿嘴忍笑的皇嫂,又看看身边虎视眈眈的自家王妃,终于认清了现实,耷拉着脑袋,不情不愿地嘟囔:“皇兄,皇嫂,臣弟知错了……下次不敢笑了……”
太子看着弟弟这副狼狈样,再看看一旁明明想笑却强装严肃的太子妃,心里的那点气早就消了,反而觉得有些好笑。他绷着脸,淡淡道:“既已知错,便罢了。起来吧。至于石磊之事……孤会派人留意。”
赵景逸和秦语媞这才松了口气。
回府的马车上,赵景逸揉着耳朵,委屈巴巴:“媳妇儿,你下手也太重了,耳朵都快掉了……”
秦语媞白了他一眼:“活该!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乱笑话人!尤其还是笑话太子殿下!”
赵景逸小声嘀咕:“本来就是嘛……” 但看到秦语媞又瞪起的眼睛,赶紧闭嘴,心里却默默流泪: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皇兄怕老婆,本王也现在也有点怕老婆,我们老赵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而东宫里,太子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无奈地摇头失笑,对徐念初说:“看来这六弟妹,倒是把景逸治得服服帖帖。”
徐念初也笑了:“一物降一物罢了。” 说着,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太子。
太子殿下摸了摸鼻子,明智地转移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