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慕寒被这个多出来的东西吓得不轻,赵夜清却不明所以,好好的孩子为什么上了个茅房就被吓成这样。看着奔跑的儿子肥肉一颤一颤的抖着,她急着直跺脚:“小寒你怎么了?是小**被蛆咬了吗?”
一听这话,曾慕寒就彻彻底底的炸毛了,他本救觉得这小**就是一条蛆,赵夜清的这句话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个稻草。最后,曾慕寒光着腚子,向着地心引力的号召,重重的摔了下去,晕倒了。他不省人事,赵夜清怎么也叫不醒,他虽然只有八岁,但是他跟个大象一样重,赵夜清哪里有本事将他扶起,更别说带回屋里安顿,他想起喊来了左邻右舍帮忙抬进屋内。
“啊香姐、廖叔、陈姨……有人在家吗?求求你们帮个忙,我给你们磕头了,求求你们了。”
她肚子里怀着一个,地上躺着一个,没有人知道她那一刻有多么的绝望。但即便没有回应她,她还是默默祈祷,希望有人能来帮她。
她在院子里喊了很久,就在快要绝望的时候,也不见有人来。几分钟后,房门被推开,第一个看热闹的人,带来了更多看热闹的人。见是孩子晕倒了,而且是那个谣传命不久矣的曾慕寒,大家都是十分好奇,就算不想帮忙也要找个由头留下来问个清楚。七八个人齐心协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踉踉跄跄的把人抬进了屋里。
赵夜清一面照顾昏迷的曾慕寒,一面招呼着大家,曾家家徒四壁,大家能有一碗白开水喝就已经算很满足了,于是大家便开始毫不掩饰的问:“你家小寒怎么会突然活过来了?”
他们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他们见过病重的曾慕寒,吊着一口气,躺在那个角落里不动。他们知道这家里没什么人,若不是曾慕寒自己走到屋外,赵夜清一个人是没办法挪动曾慕寒的。
听到这,赵夜清想起儿子之前跟自己说的话,便开始把曾慕寒告诉自己的话转述给这些邻居。
这些人纷纷问道:“可这不是杨婶家的竹子吗?怎么会保佑起你们家来了,要保佑不也是保佑杨婶家才对吗。”
赵夜清不急不躁道:“这是算命先生说的,一切天注定,都是人力改变不了的缘分。以后你们家要是有活计可一定第一个告诉我,等我攒够了钱,就跟杨婶买竹子,你们可别把这竹子砍了去,坏了我家的好运,我家是会倒霉的。”
大家欢笑一堂,有的人信,有人将信将疑,有的人却不信,不过这话被杨婶的表妹一字不差的全听了去了。大家也知道赵夜清忙,为了维持生计要洗很多衣服,所以也就没有在他们家过多停留。喝完水,大家也就陆陆续续散了,赵夜清一个个将人送到门口,感谢的话一直没有停过。
不管他们是这心帮忙还是来看热闹的,好在是帮着她把曾慕寒抬进了屋里,那天夜里下了大雨,要不是他们,曾慕寒就只能在大雨里过夜了。
由此一役,曾慕寒在当地的孩子圈里就出了名,大街小巷都知道他被自己的小**吓晕过去的事情。
很多人都很好奇,甚至还有人传曾慕寒的小**是双头鸡。双头鸡,乍一听这名字,似乎就很像是《山海经》里存在的某种神兽,或者《西游记》里的某种妖怪,比如九头驸马之类的。
次日,曾慕寒清晨醒来时,第一反应就皱眉,又是一股霉味,似乎还有塑料燃烧产生的气味。当然最无法忽视的还是□□里那个软乎乎的东西,它吊在哪里,让人无法忽视它的存在。总不能割了吧,这儿的人可以把男人变成太监,但不会给人做变性手术的。可以的话,曾慕寒还真想把它割了扔掉,但万一大出血或者染上破伤风,以现在曾家的经济收入和本地的医疗资源,他是没办法治得好的,于是便果断的放弃了这个自残的念头。
“好孩子,你可算醒了。告诉你一件好消息,杨婶家把那竹子砍了,现在正烧着呢。”
“知道,我闻到了。”
刚砍的竹子是新鲜的,水分大,不容易烧掉。所以他们找了塑料助燃,空气里才会有塑料燃烧后产生的独特气味。
“杨婶让杨叔连夜从茶陵运回两个废弃的轮胎,正在烧着呢,那火可大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曾慕寒摇摇头,那味道怪难闻的。他睡了一觉,已经慢慢接受自己长了个小**的事实,大不了以后好好的当个男人。反正以前的她活的就像是个真汉子一样,唯一觉得自己是个女的时候就是来大姨妈疼的死去活来的时候。每次来的大姨妈的时候,她都疼到怀疑人生,偏偏这时候还经常有人说:生了孩子就会好了。
换一种说法,变成男人是不是意味着他逃过一劫。
昨天是因为事出突然,今天他已经能够接受事实。还有竹子的事,竹子虽然砍了,但是明年依旧会长出新的竹笋,再过一段时间,竹子还是会又伸进他们家的院子。
以后会怎么样赵夜清根本不在意,因为当下的麻烦已经解决,她从来不会考虑超过半年以上的事情,包括生孩子这件事,都是走一步算一步。
“杨婶家烧竹子是不是有很多人观看?”
“可不是,围着好多人呢。”
“你也去吧,你只管装出一副痛心和舍不得的样子。等再过两天我去给它浇点水施点肥料,这祸患就算解除了。”
明明人家的竹子长到了自家的院子里,赵夜清不明白儿子为什么还要给人家的竹子施肥浇水。在杨婶家的竹子烧完以前,她得按照曾慕寒交代好的,去人群转悠一番,尽情的展示着自己的不舍和痛心。隔壁闹哄哄的,曾慕寒用发霉的棉被捂住自己的耳朵,又睡了个回笼觉。
等到中午的时候,赵夜清还是没有回家,他便自己起床,还将院子里的脏衣服洗了。他会做饭,厨房里也还有一点大米,即便肚子饿的咕咕叫,他也忍着不进厨房,一切都是为了减肥。即便是为了健康着想,他也一定要甩了身上这层厚厚的肥肉。
曾慕寒才动了几下就觉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穿着一件肥大的长衫,是赵夜清为他改良过的。没洗几件衣服,他就已经开始头昏目眩,这地方要是有抽脂就好了,他卖血也要去做一个,靠运动减肥要能减到什么时候才能成功。他坐在地上歇了一会,等那股晕眩的感觉散去又接着继续洗。
虽然抽脂,但也没有奶茶,没有外卖也没有大排档。
穿越之后的他起码有三百多斤,明明家徒四壁却胖的跟家里油矿似的。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三个多月,三个月的时间这个家里也发生了好多变故。扬州闹了饥荒,各处粮擅开始囤货,像曾明奎那样做着小本经营的买卖,哪里有闲钱囤货。各处的粮价上涨,哪里都是要钱的,这村里林林总总也就那么几个人,哪里有那么衣服给赵夜清洗。这段时间以来,唯一一点好消息就是杨婶家终于将墙外的那丛竹子挖走了。
有了阳光,屋里的霉味也渐渐淡了许多。但随着肚子越来越大,赵夜清开始担心起来了,万一在家里生了,那谁来照顾这两个孩子。最后她做了一个决定,带着孩子去茶陵投奔自己的丈夫去,总不能让孩子在自己眼前饿死吧。
母子俩简单收拾了一下行礼,衰弱饥饿的母亲没办法牵着年幼的孩子步行八十里,满怀着希望到茶陵投奔自己丈夫。但到了茶陵后,情况比赵夜清预想的情况还要糟糕。苏杭有蝗灾,被贬遇到梅雨天气,在小麦抽穗的时节遇到这样的天气就不是减产这样简单了,这意味着今年的小麦注定是颗粒无收。最惨的还不是这个,他们到了茶陵之后才知道瘟疫已经在这里肆虐了好久。
天灾和各种**之下,米面的价格每天能便好几次,往往早上才一个价钱,但到了中午就可能番了数倍,曾明奎往往是刚卖了米面但转眼就没有钱进货了,妻儿的到来,带来不适团结的喜悦,而是生活的忧虑。这时的赵夜清也知道这个老板娘,其实就是空壳,这个米店每天都有关门的风险,和很多人一样,他们也面临着没有饭吃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