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路并不好走,两个路过一个村镇时,买了一些干粮。继续往前就是土路了,昨日下了大雨,又有汽车经过,把路面弄得十分泥泞。曾慕寒脏了衣袜 ,但从未抱怨过一句。
“昨天晚上我看见有车经过,说不定就是那几张车留下的痕迹。走的有些急,也不知道急着去做什么?”
“莫不是姨太太跟小白脸跑了?大户人家的姨太太们可喜欢跟小白脸跑了。”
哈哈哈!
这一路两人聊着有得没得,倒也十分和谐,赶路时也不至于觉得那么累。
“许骋,如果现在的你意外回到唐朝,如果有法子回来,你会愿意的回到现在吗?”
“既来之则安之,一切随缘吧。主要是我不喜欢丰腴的女人,我觉得女孩子不用瘦,但也不能太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曾慕寒淡淡笑道:“没什么,你神神叨叨的说不定会穿越时空。”
昨夜的雨冲垮了好几段山路,他们两拄者拐校,不顾山路崎岖,在泥泞的山路间奔走。雨已经停了,但太阳却十分毒辣,得亏有许骋的草帽,要不然曾慕寒那细皮嫩肉说不定得晒掉一层皮。偌大的帽子扣住曾慕寒的脸,显得他这人更加的娇小可人。戴着斗笠闷热无比,脱掉又晒的不行。
许骋捧来一把泥浆糊在自己的脸上,以及手臂等裸露的肌肤上,以免自己晒伤。可惜这儿没有防晒霜,只能泥巴将就着。
等过了晌午时,两人在一条湍急的小河边歇脚。趁此,许骋掀开衣服,胸膛的肉裂成一道一道红瓣,严重的地方皮已经掉落了一层。他憋着一口气,选了个水势比较缓的地方一头扎了进去。清凉的河水瞬间将他温柔的包裹起来,原本因为太阳被掉的的一层皮的痛感也消失了,许骋觉得满足的时候总是会先要仰起头来傻笑。这次也不例外,相处不到半天的时间,曾慕寒差不多能摸清他的脾气秉性。
“妹子,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曾慕寒。”曾慕寒坐在树荫下看着清澈的河水涓涓流过,也有些心动起来。
他虽然是男儿身,但始终还是女人家的心思,他再想下去一道泡在水里,也过不了自己心中的那道坎。汗水已经浸湿了衣襟,他依旧只能拿着斗笠扇着风纳凉。
“曾慕寒?这名字听着不大喜庆。”
许骋像个鸭子一样在水里翻腾,他在水里耍的正欢,猛地听见曾慕寒惊呼道:“小心,有落石。”好在许骋伸手还算矫健,及时的避过了落石。
两人不约而同望向落石滚落的方向,却见河对面的半山坡上挂着一个黑色汽车。这车准是从山路冲下了山坡,他们运气很好,车子卡在两棵树中间,悬在那里,摇摇晃晃的随时都有坠落的可能。
一旦车子失去这两棵树的承重,那么它便会顺着山势冲入湍急的河水里。仔细看了看,在这张车的左边有一道一份明显的滑痕,顺着滑痕看过去,还能看见卡在河水中的半截车屁股。
“交强险买了吗?商业险买了吗?第三者责任险买了?重点是买医保了吗?”曾慕寒忍不住嘀咕道,随即戴上斗笠冲上小路,准备到对面救人去了。
许骋眼睛猛的瞪大了起来,死死的盯着曾慕寒的背影。
“你不要命了,危险,快回来。”
曾慕寒绝尘而去,如同脱了缰的野马向前奔去。
天空明净,烈日的灼焰明显降下了许多,只有两朵悬在空中浮云,正巧悬在卡在半山腰的那张车上方,一朵大一点,一朵小一点,这两朵浮云白白胖胖的,好比两个巨大的棉花糖,看着就很有食欲。
离那汽车三四米远时,曾慕寒在一盘的草丛中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具。面具出自阿难之手,整个茶陵只有柯音察诨会戴着,而谁都知道,柯音察诨一向不力尹世杭的身。
面具在这里,就说明柯音察诨也在这里,这也就意味着尹世杭也在这里。只是,他是在面前这张车里,还是随着另外那两张车泡在了河水里呢。
曾慕寒三步并作两步,扒开荆棘,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满身是伤的男子正在托举着车身。他的托举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但即便已经失去了意识,他也一直坚持着中国动作。曾慕寒并不知道这人就是柯音察诨,往常见到柯音察诨时他都是带着面具,谁也不知道他的面具之下是怎样的一张脸,不过大家都知道,柯音察诨之所以戴着面具是因为他小时候毁了容。
短暂的震惊过后,曾慕寒慢慢掰开那人的脸,见到那人脸上冲横交错的伤疤,曾慕寒可以确信这人就是柯音察诨。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一口气在。曾慕寒松了一口气后便开始搜寻尹世杭的身影。
“尹世杭?”曾慕寒焦急的朝着四周喊道,因为车里除了已经断气的司机一人,已经见不到任何人的踪影。车窗已经碎了,柯音察诨又誓死守着这张车,种种迹象表明,尹世杭就在附近。
“怎么了,你认识他们?”许骋湿漉漉的跑了上来。
“你先帮我把这个人送到安全一点的地方,然后回来帮我找个人。”许骋二话不说,就把柯音察诨扛走了。
蜿蜿蜒蜒的盘山公路一眼望不到头,崎岖的山路像一个巨龙卧在山间。路旁的谷峪间、崖壁上、溪水畔,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杜鹃花,一簇一簇花朵争相绽放,花朵从枝桠上垂挂下来,在山风里摇曳,薇风拂过轻抚着他们的花瓣。生机勃勃的杜鹃花与山谷间的这场重大死亡形成强烈的对面,一个永远的消逝,一个正在生命中最灿烂的时刻。
曾慕寒顾不得去欣赏山间的美景,开始仔细在车里四周搜寻起尹世杭。
起风了,头顶上的天空开始发灰,云由白变黑,慢慢的越聚越多,很快整天的黑云迅速向山里聚集。太阳被乌云藏在身后,天很快地暗了下来!
不顾手和脸被荆棘和乱石划伤,曾慕寒不顾天色将变,依旧在山间树丛里寻找尹世杭的身影。眼见乌云就要把这个山谷压垮,可曾慕寒依旧没有尹世杭的身影。不是他自恋,他总觉得尹世杭这一趟出来多半是为了找自己。
也许昨天他就知道自己离开曾家了,他冒着大雨火急火燎的追来,结果遇上了山体滑坡,把他们冲出公路以外。
“走吧,再不走就要落山砸到了。”
完全不顾许骋的劝解,曾慕寒还在穿梭于荆棘中间奋力寻找。
虽然曾慕寒很漂亮,但许骋和他只是萍水相逢,相识不过一天的一夜的光景又怎会在舍命陪他找人。山风越来越大,吹的人站不住脚,天色也越来越黑,找人就更加困难了,陆陆续续的天空慢慢滴落几滴豆大的雨水。
许骋已经回到公路旁,柯音察诨喘着粗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
他伸着手,摇摇晃晃的指着曾慕寒身后不远的槐树上。许骋定睛一看,清清楚楚的看见上面挂着一个人。之前他和曾慕寒一心只顾着在地上找人,哪里晓得看书上。曾慕寒眼见搜寻无望,便认定尹世杭已经落入水中,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把他捞出来好好安葬。狂风嘶叫着,凶暴得像要把他的身体撕碎似的。
慢慢的,曾慕寒顺着山势向河边走去。
“不要啊,回头啊!他就在你后面,回头啊,我求求你快回头看看。”许骋急的快尿出来了,但山风太大,犹如妖精过境,曾慕寒根本听不到任何声响。
就在此时,柯音察诨看见上流的河水突然暴涨,曾慕寒再继续下去的话只会被河水冲走。好歹是一条命啊,许骋撒腿就开始往山下狂奔,可他不是闪电,再快也来不及了。
“砰砰砰!”三声枪响响入云霄,曾慕寒如梦初醒一般回头看向他们。许骋一边向他跑来,一下指着河水,一下指着树上的曾慕寒。
开枪示警的是柯音察诨,见曾慕寒终于发现了情况的危急之后,才缓缓的放下手中的枪。他在流血,醒来之后却还是一心想就尹世杭,可是因为伤的太重了,爬的的比乌龟还慢。
见曾慕寒已经往回跑,许骋便再也没有奔向他,而是半路绕道来到尹世杭所在的那棵大树,想也不想的就上了树。风很大,下落的雨滴也越来越密集,占在地上就已经很艰难了,更何况爬到树上。
本以为能轻轻松松就把尹世杭救下来,谁知他的身体挂在了两颗树枝中间,死死的卡在树枝中间了。见他一个人如此艰难,曾慕寒赶紧加紧脚步向他们跑去。
在离他们四五米远时,曾慕寒气喘吁吁地:“没事!我来……”本想说我来帮你,但话没说完,许骋就一脚将尹世杭踹了下来。尹世杭毫无防备的落在草地上,又向下翻滚了几圈后,才被曾慕寒拦住。这一幕被柯音察诨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生来就是要护着尹世杭的,看不得别人伤害尹世杭一分一毫。
救人是本分,不救也在情理之中。他能不顾自己的安危爬上树救人,曾慕寒已经感激涕零了。过程虽然粗暴了些,但好在是把人救下来了,曾慕寒可不会像脑残偶像剧里一样埋怨他粗鲁的对待尹世杭。转而焦急道:“树上太危险了,你快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