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汉与软妹 第3章 第三章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韩冽和苏凝，也越来越像真正的“老夫老妻”了。

韩冽不再是那个只会遵循本能、横冲直撞的毛头小子。

他似乎无师自通，或者是在一次次亲密无间的探索中，慢慢领悟了更多的花样。他不再满足于单一的姿势和节奏，有时会让苏凝面红耳赤地配合他尝试一些新的方式。

他会用那双布满厚茧的大手，带着一种与外表极不相符的耐心，细细描摹她背脊的曲线，引得她阵阵轻颤。

他会在情.动时，俯在她耳边，用沙哑低沉的声音，说出一些让她恨不得钻进地缝，却又心跳如鼓的浑话。

灯光有时会亮着，昏黄的光线下，他能更清晰地看见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而她，也能更直接地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线条和额角滚落的汗珠，那种视觉的冲击，让亲密变得更加惊心动魄。

苏凝也从最初的羞怯和被动，变得逐渐放松，甚至开始会给出一些生涩的回应。

当她偶尔鼓起勇气，主动亲吻他锁骨下的疤痕，或者用指尖轻轻划过他坚实的后背时，韩冽的反应总是格外强烈，像被点燃的干柴，燃烧得更加炽烈。

他们的夜生活，在褪去最初的生涩后，变得更加和谐，也更多彩。这是一种只存在于他们两人之间，无法为外人道的秘密契合。

然而，这种热烈而规律的生活，在某一天，被一个意外打破了。

最近一阵子，苏凝总觉得特别容易疲倦，浑身懒洋洋的，提不起劲。

早上韩冽起床的动静以前从未吵醒过她，现在却常常让她醒来后就再也睡不着。而且，她发现自己闻不得某些特殊的气味，比如韩冽带回来的生肉腥气，或者是隔壁家飘来的浓烈油烟味，一闻就忍不住阵阵干呕。

起初她以为是天气变化，着了凉，并没太在意。直到这个月的月事，迟了快半个月还没来。

一种隐约的、让她心慌又带着点莫名期待的预感，在她心里滋生。

这天晚上，韩冽洗漱完上床，习惯性地将她揽进怀里，温热的大手熟练地探进她的睡衣下摆，抚上她细腻腰侧的皮肤，带着明确的意图。

苏凝的身体却微微僵了一下，轻轻按住了他的手。

韩冽的动作顿住，低头在黑暗中看她，呼吸喷在她的额发上。“怎么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情动前的沙哑。

苏凝犹豫了一下，声音很小，带着不确定：“韩冽……我……我好像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舒服？”他立刻问道，手臂收紧了些，语气里的那点旖旎瞬间消散，变成了警惕。

“不是……”苏凝把头埋在他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鼓足勇气说：“我……我月事迟了快半个月了，而且最近老是犯困，想吐……”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搂着她的身体猛地一僵。

韩冽沉默了，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过了好几秒，他才像是消化了这个信息，手臂微微松开了些，大手却移到了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上，动作是前所未有的轻柔，甚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你是说……”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哑了，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情绪。

“嗯，”苏凝轻轻应了一声，“我猜……可能是……有了。”

“有了”这两个字，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韩冽心里激起了巨大的涟漪。他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维持着那个姿势，手掌稳稳地贴在她的小腹上，一动不动。

苏凝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他说话，心里有些没底，忍不住抬头想去看他的表情。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脸，却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以及落在她头顶那道异常灼热的视线。

就在她忍不住想再开口的时候，韩冽突然动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收回了放在她小腹上的手，然后重新将她整个人严严实实地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嵌进他的身体里。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蹭了蹭。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苏凝以为他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才听到他低沉到极点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确认：

“……真的？”

“还不确定，”苏凝老实回答，“得去卫生所看看才知道。”

韩冽没有说话。

但这一夜，他再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那样紧紧地抱着她，像是抱着什么失而复得的绝世珍宝。

苏凝能感觉到，他胸膛里的心跳，一下，一下，沉重而有力，敲打着她的耳膜，久久没有平息。

她在他令人安心的怀抱和沉稳的心跳声中，渐渐泛起了睡意。在意识模糊的前一刻，她恍惚地想，他应该是……高兴的吧？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韩冽就起来了。他动作很轻，但苏凝还是醒了。她看着他沉默又利落地穿好衣服，然后走到床边，看着她。

“今天我请假了。”他言简意赅地说，“我去借车，带你去镇上卫生所。”

他的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决定。苏凝看着他眼底似乎一夜未眠留下的些微红血丝，以及那紧抿的、却隐约透出一丝不同寻常情绪的嘴角，轻轻点了点头。

去卫生所检查的过程很顺利。结果也正如他们所料——苏凝怀孕了，已经快两个月。

拿着那张轻飘飘的化验单，韩冽盯着上面看了很久，久到苏凝都以为他不认识上面的字。

他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太大变化，依旧是那副冷硬的轮廓，但苏凝却敏锐地捕捉到他捏着化验单的手指，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回去的路上，他骑着借来的二八大杠，载着苏凝，速度比来时慢了很多。遇到一点小小的坑洼，他都会提前减速，小心翼翼地绕过去，生怕颠簸到她。

晚上，韩冽更是变得前所未有的紧张。

苏凝想下床倒杯水，脚还没沾地，他就已经从外间大步走进来，把水杯递到她手里。

她想去院子里走走，他就像个沉默的影子跟在她身后半步远的地方，视线几乎没离开过她。

等到睡觉时，他依旧将她搂在怀里，但动作却轻柔得不可思议，手臂虚虚地环着，仿佛她是一件易碎的瓷器。

他那份夜夜不停的“凶猛”，自然而然地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笨拙的、过度保护的小心翼翼。

苏凝躺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身体传来的热度和那份刻意收敛的力量，忍不住轻轻笑了。她主动往他怀里靠了靠，找到个舒服的位置，低声说：“韩冽，你不用这么紧张，我没事的。”

韩冽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收紧了手臂，将她更稳妥地圈在怀里。他低下头，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最终，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洒进来，照亮了床上相拥的两人。

韩冽的大手，始终轻轻覆在苏凝的小腹上，那里，正孕育着他们共同的血脉，和他们未来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