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汉与软妹 第2章 第二章

身体陷入略显坚硬的床铺，苏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男人身躯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他粗糙带着薄茧的手掌，所过之处，引起一阵阵战栗。

苏凝身体绷得紧紧的，眼睛紧闭，长睫不住地颤抖。

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气息灼热地喷在她耳边。

“别怕。”他哑声说，这两个字似乎用掉了他很大的力气。

苏凝睁开眼，透过模糊的光线，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和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他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她忽然就不那么怕了。

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是她在几百封书信里，一点点构建起印象的韩冽。他虽然看起来冷硬，但信里会提醒她天冷加衣，会把自己省下来的津贴大部分寄回她家。

她抬起微微发抖的手，轻轻环住了他肌肉贲张的脊背。

这是一个无声的许可。

韩冽身体猛地一震，不再犹豫。

衣衫褪尽，肌肤相贴。他滚烫的体温几乎要将她融化。

他的吻再次落下，比刚才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缠绵，从额头到眼睛，再到鼻尖，最后重新攫住她的唇。大手在她身上生疏却执着地游走，点燃一簇簇陌生的火焰。

苏凝晕晕乎乎，只觉得身体时而像飘在云端，时而又像被抛上浪尖。唯一真实可感的，是身上这个男人，和他那具充满力量、让她安心又让她心悸的身躯。

不知过了多久，在他一声压抑的低声和她细弱的惊呼中，一切归于平静。

苏凝瘫软在床，浑身像是被拆开重组过，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韩冽伏沉重的呼吸喷在她颈侧，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他撑起身，就着窗外透进的月光看她。

鬓发湿透，黏在绯红的脸颊边，眼睛闭着，长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微微颤动，嘴唇红肿，一副被彻底疼爱过的娇怜模样。

他伸手，想替她理开额前的湿发。

苏凝下意识地缩了一下，眼睛睁开一条缝，怯生生地看着他。

韩冽的手顿住，然后沉默地翻身躺到一边。

两人并排躺着，听着彼此尚未平复的呼吸和心跳。

空气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苏凝觉得有些尴尬，又有些说不清的委屈。她偷偷瞟了他一眼，他平躺着，手臂枕在脑后，胸膛依旧起伏，那些结实的肌肉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轮廓分明。

“疼不疼？”他忽然开口，声音还带着事后的慵懒沙哑。

苏凝脸一红，把脸往枕头里埋了埋，极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又是一阵沉默。

“明天我去服务社买点菜。”他说，“这里条件艰苦，比不上城里。”

“没事，我能适应。”她小声答。

“嗯。”

他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苏凝累极了，眼皮开始打架。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感觉身侧的床铺一动。

韩冽坐起身，下了床。

她迷迷糊糊地看他。

他走到墙边，拿起搭在椅子上的毛巾，又回到床边。

温热的毛巾，带着他掌心的温度，轻轻擦拭着她残留的黏腻。

苏凝猛地清醒，身体瞬间僵住，脸颊爆红，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我自己来……”她声音细弱蚊蝇，想去拿毛巾。

他没理她，动作不算熟练，甚至有些笨拙，但力道放得很轻，仔细地擦拭干净。

做完这一切，他把毛巾扔回椅子上，重新躺下。

这一次，他没有平躺，而是侧过身，伸出那条结实有力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揽进了怀里。

苏凝的后背贴着他汗湿后依旧滚烫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心脏沉稳有力的跳动。他的手臂横在她腰间，沉甸甸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

她身体先是僵硬，随后在他平稳的呼吸和怀抱里慢慢睡去。

……

日子像悄无声息地流淌着。

苏凝和韩冽，也从最初的陌生和局促，变得逐渐熟悉。

韩冽话很少，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的。

他不常笑，眉宇间总像是凝结着化不开的雾气，轮廓分明的脸庞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冷硬。

但苏凝慢慢发现，他其实非常细心，总是会默默帮她做很多事情。

他会记得她随口提过想吃的后山野果，第二天就摘来，洗净放在她面前。比如会提前将水打好。比如会顺手帮她一起洗衣服……

他们之间有一种无声的默契在滋生。只是，这份默契之外，有一个让苏凝始终无法完全适应的一点——夜晚。

韩冽的身体，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充满了原始而直接的力量感。

他不像城里那些穿着西装、身材单薄的男人，他的身材是长期与山林、土地打交道锻造出来的。

他的肩膀非常宽厚，肌肉贲张，仿佛能扛起所有的重量。胸膛宽阔而结实，肌理的线条硬朗分明，不像刻意锻炼出来的花架子，而是实打实的、充满实用性的力量。

当他俯身下来时，投下的阴影几乎能将苏凝完全笼罩，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和力量感，仿佛无处不在，强健的臂膀，宽阔的胸膛，劲瘦的腰腹……

他的手臂粗壮，小臂上青筋脉络清晰，手掌更是布满了粗糙的厚茧，每一次抚过苏凝细腻的皮肤，都会带起一阵清晰的、微刺的战栗。

腰腹部的肌肉紧绷，没有一丝赘余，六块腹肌的轮廓清晰可见，显得精悍而充满爆发力。

苏凝有时在白天看着他劳作的后背，那背脊线条流畅，肌肉随着他的动作在古铜色的皮肤下起伏滚动，像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

她很难将眼前这个沉默干活的男人，和夜里那个不知疲倦、仿佛有着用不完精力的人联系起来。

他的需求非常旺盛，几乎夜夜不停歇。

起初，苏凝是有些怕的，他那份凶猛和强势，让她无所适从。

但奇怪的是，韩冽虽然动作直接，甚至称得上粗野，却从未真正弄伤过她。

他像是在用这种方式确认她的存在，表达着他无法用言辞诉说的占有和喜欢。

这个过程里，他没有太多温存的言语，但苏凝渐渐能从他紧绷的肌肉线条和沉重的呼吸里，感受到一种被极力压抑着的、近乎失控的情绪。

他会在最动.情的时候，把脸深深埋进她的颈窝，像一头的野兽在汲取唯一的温暖。

苏凝从一开始的僵硬和被动承受，到后来，也会尝试着伸出微微发颤的手，轻轻环住他汗湿的、肌肉紧绷的后背。

这个细微的动作，总是能让他瞬间僵硬，然后接下来的动作，会奇迹般地放缓一些。

这天夜里，结束之后，韩冽依旧紧紧搂着苏凝，手臂横在她腰间，力道大得让她有些呼吸不畅。

苏凝没有挣扎，安静地靠在他汗湿的胸膛上，耳边是他尚未平复的、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咚，敲打着。

过了很久，久到苏凝以为他睡着了，头顶忽然传来他低沉沙哑的声音，“你在这里过得怎么样？”

苏凝愣了一下，发丝蹭过他的下巴。“挺好的。”

他横在她腰上的手臂又收紧了些，“……那就行。”

苏凝抬起头，在昏暗的光线里努力想看清他的表情，却只看到他硬朗的下颌线和紧抿的嘴唇。

她犹豫了一下，抬起手，用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眉骨上那道浅白色的旧疤。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触碰他脸上的痕迹。

韩冽的身体猛地一僵，呼吸都顿住了。

随后低头吻住了她。

这次的吻很慢，不像刚才那样急切，更像是在细细品味。

苏凝仰着脸回应他，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背上划着。这个吻持续了很久，直到两人的呼吸再次变得急促。

分开时，她在月光下对他浅浅一笑。

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水蒙蒙的，像是月下平静的湖面。

韩冽看着这个笑容，心里软成一片。

“累不累？”他的声音有些哑。

她摇摇头，往他怀里靠了靠。韩冽顺势将她搂紧，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他拉过薄被盖住两人，在她耳边低语：“睡吧。”

窗外，蝉鸣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只剩下初夏夜晚静谧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