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得认命。”
伽奈看着不到一百块的余额,扯起一抹自嘲的笑,她望向窗外的雪,能不能活过这个冬天还是个未知数。
陪她输液的这段时间里又下了一场小雪。
柏油马路上铺满了一层细密的雪白色,向嘉意走的尤为小心,她穿过马路走进一条小巷,她裹紧了羽绒服,想避免风从脖颈处灌进来,等到了土地上,她脚步匆匆地一气走到头儿,里面是个老旧的宿舍楼。
她刚来的时候还以为是废弃楼,里面的宿舍还没她家的卫生间大,和她差不多年龄的几个女生缩在一间宿舍里,甚至有几间宿舍里面上下铺连梯子都没有。
她还抱怨过汀兰这么大的会所就给员工提供这么简陋的住宿环境,负责教她缪缪娇笑着说:“自然有人上人的好机会,嘉意,好好努力哦~”
向嘉意那会不懂什么意思,后来她才知道汀兰原来是分等级的,像前厅和会馆内服务的服务员是一级,楼层越高等级也越高。而像她这样的洗头按摩的服务员是无足轻重的0级。
如果能好好干,未必不能当人上人。
向嘉意满脑子乱七八糟的念头,她正上着楼梯,一条胳膊伸过来死死的将她扣在怀里,“嘉意,嘉意,你终于回来了。”
铺天盖地的酒臭气熏着她想吐,男性肌肤上温热滑腻的触觉更是让她觉得无比恶心,“放开我。”
“嘉意,你跟了我,我保证让你明天就升一级,也不用再住在这个地方了,怎么样?”
向嘉意现在脑子里根本想不起来什么一级零级的,她只知道她想弄死黄宗伟。
向嘉意抬起脚死死地向下一踩,黄宗伟痛嚎了一声,紧接着她用手肘狠狠地撞向他的肋骨,在黄宗伟松开她的瞬间立马蹿了出去。
“臭婊子!”他看着向嘉意跑远,既然好果子不吃,那就别怪他了。黄宗伟面容阴狠,眼神像是一条冰冷的毒蛇。
这里的女人都是他的,不管是谁都得乖乖上他的床。
向嘉意后背抵着冰冷的门板,指节因为用力攥紧而泛白,她如果反应再慢点说不定真的会被黄宗伟拖走,没有人会救她,那么等待她的将是万丈深渊。
“你有病啊?”陈莉莉敷着面膜,语气不善,“关门不会轻点儿?”
尽管刚才经历了一场坏事,向嘉意也不会让自己的脆弱流露出来分毫,狭路终将会使她化作利剑冲出去
向嘉意露出个笑容,“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你!”陈莉莉想过去找她算账,却被身边的赵曼琪一把拉住,轻轻地摇了摇头。
陈莉莉想到了什么瞬间就不生气了,她勾起一抹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她缓慢而精致地撕掉脸上高昂的面膜,“我不和你计较。”
反正你的好日子也快到到头了。
她们宿舍一共四个人,陈莉莉和赵曼琪是一丘之貉,还有一个叫张乐的女人,沉默寡言没什么存在感。
但只要她们不找事,向嘉意就当她们是空气,她拿起脸盆往洗漱间走,同屋的张乐像个游魂一样跟在她身后,“黄宗伟是不是骚扰你了?”
她现在最烦听到的就是黄宗伟。
向嘉意将脸盆重重地摔在洗漱台的瓷砖上,“滚开行不行。”
张乐披散着头发,惨白着一张脸,“黄宗伟是不是也骚扰你了?”
也?
向嘉意皱了下眉,黄宗伟一开始对她动手动脚的时候,她就明确拒绝过,结果就是被穿小鞋,但她没办法,在这里黄宗伟是绝对权力者。
她和张乐也没什么交际,向嘉意不知道她问这个什么意思,抱团取暖还是抓她把柄不得而知。
张乐依旧执拗地追问,“是不是?”
一个两个的都是神经病吧?
向嘉意一边刷牙,一边不耐烦地道:“没有。”
张乐直勾勾地盯了她几秒钟才不甘心地转身离开。
向嘉意的心往下沉,黄宗伟已经盯上她了,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原本以为从家里逃出来一切就会好,她忽然觉得无形之中有一只巨大的、密不透风的网将她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