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光于梦 第2章 第二章：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往来穿行的车辆在街道上疾驰着，对向、同向的车踩实、拧紧了油门。

背着书包的学生全然不顾其他车辆如何行驶，一味的加足马力回家吃饭。

尽管如此，去往菜市场的路还是水泄不通。

不知道究竟是从哪一辆车开始停顿，任由后方骂骂咧咧的吵闹也无法撼动早已堵死的车道。

江知霁心里着急，还好身上的伤口并不大，没注意看可以当作是花样。

确认那只狗和烟男还没有追上来，他小心避开心急的同学，暗自琢磨来菜市场能干嘛。

“哗啦——”迎面碰上有人在卖变色虫干。

变色虫繁殖力强，对生态系统的影响并不大。

这种方法做成的变色虫干还会有颜色的残留，对人体可能会造成的危害小，刚上色的时候鲜艳生动，时间长了自己会慢慢褪色不需要额外清理。

所以很多人会选择用它们来代替颜料进行装饰，可以准备一点用来搅乱视线

知晓顾客多数购买的用处，老板并没有多问，习以为常地用塑料袋套好变色虫的头，防止颜色被浪费。

江知霁掏出10块买下3条长长的变色虫干，挂在车扶手上并不会影响车辆行驶。

他谢过老板，收摊的时间快到了，空空荡荡的小推车和一些店铺极大缩小了他能探查的范围。

这个菜市场的道路两旁停满了即停即走的三轮车，三轮车之后的人行道有着一些七七八八的专卖店。

江知霁有点小洁癖。

菜市场卖海鲜的总是需要展示自己产品的鲜活，于是中间的路常是被溅得水花四起，令人无从下脚。

他将车开到同侧人行道和三轮车的过道，正巧被那多卖装饰品的老板看个正着：“闪色球不备点吗？”

闪色球的体积虽然小，但是太重了不是很方便随身携带，作用和变色虫干大差不差。

买变色虫干，他也是只打算冲回去的时候挤压虫的尾部，让其吐出高饱和、强附着力的颜料，足够覆盖监视器。

江知霁摇摇头，但面对主动搭话的npc还是警惕地停下车，走进店面买了几只不易清洗的马克笔，付完钱后继续往前开。

包菜？江知霁突然想起来摩托车前沾染的菜叶和包菜十分相近。

也是奇怪，好几大框的包菜被放置在一家卖婚礼装饰的店面前。

大红大绿的配色独具一格，他将车停下来，走进店铺询问包菜。

店里的老板正在清点货物，红艳艳的布局中第一眼就注意到他纯黑的头发和衣服。

他的个子看起来很高，听见有人买东西，转过身看见江知霁的那一刻两人都顿住了。

顾简澜？！

江知霁的心脏像是被人猛地攥紧，随之又疯狂地跳动了起来。

他怎么也会进入系统？难怪他刚刚觉得这个黑衣宽肩的背影有点眼熟，还有这审美死绝了的店面布局。

虽然有可能是系统安排，但是顾简澜单调的审美偏好他还是深有体会的。

顾简澜其人，他那无比中二却又少年意气的发小，虽然没过20岁生日就已经过上了40岁的养生生活，拥有规律性的作息和不离手的泡着枸杞的保温杯。

惊愕的气息布满不大的店内，江知霁呆站在门口，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见到顾简澜的那一刻，他的理智在脑内拉响尖锐警报，警告他提高警惕注意陷阱。

但心脏先于大脑，一直紧绷挺直的后背松弛了一线，心里那些恐惧的角落自作主张地融化了一个小角。

太可怕了，他想。

只是看见，他的心理防线就已经出现了裂痕。

长久以来的默契和当前所处的、这个目前还是扑朔迷离的世界背景，他们两没有急着交换信息，面上的反应只是淡淡的。

顾简澜也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下意识将视线往左边和右边瞟了瞟。

江知霁顺势小幅度地往上下方向看了看，这是他们小时候犯了错会对的暗号。

“客人买包菜啊，您等等。”顾简澜先反应过来，随手拿起一块布擦了擦自己的手，大步往店门口走。

好像刚才的凝固只是错觉。

他们两都没有避开视线，直直地望着对方，像是透过着装饰店里四散的灰尘撞见对方眼底。

他眉毛粗眼珠黑，又有着极其明显的双眼皮，身体的比例恰到好处。

咋一看和江知霁特别像，但皮肤比江知霁还要白上一点。

顾简澜从他身边擦肩，走到那卖得差不多的包菜框子帮他挑菜。

江知霁握紧拳头，刚才一瞬间的错身，顾简澜往他手心塞了一张纸条。

“您瞧这个咋样？”顾简澜嘴角噙着笑，看起来和现实中没有区别，明明是有点暗哑的声音，但毫不违和地说着些俏皮话，“圆润饱满、嫩绿清脆，临近夜市刚新到的极品！”

他咬字清晰，抑扬顿挫的中气十足，又做出些故弄玄虚的形容。

“新”被他咬得有些重，看来他也是莫名其妙到了这里。

江知霁没有看那被挑选出来的包菜，只是看着他点了点头：“就这个吧。”

“您要买几斤啊？”

江知霁随口答道：“1个就好。”

先前的那些焦躁和不安在这对话中慢慢褪去。

他自己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厨房杀手”，倒是顾简澜确实有拿得出手的厨艺。

江知霁和顾简澜在一起玩的时间总是很长，小时候家长忙，慢慢的就培养出顾简澜的手艺了。

从他们之前被关在柴火间的反应来看，在黑暗的条件下能喊出草莓“小白脸”，最开始带头喊“妈妈”，以及最后在居民楼楼下的偶遇。

如果江知霁没有逃出来，那么他们不会相遇，寸头也自然不会在被人催促的情况下还想杀他。

最主要的是从目前来看，草莓的各项反应还是很正常的，而顾简澜还是顾简澜。

4个经历者全部出现，怪物自然藏不住了。

但是“所有怪物”……究竟有多少个？除了寸头还有什么？

顾简澜方才的询问看似无意，实际上他们两都清楚江知霁不知道该怎么做菜，遑论买菜。

通常是顾简澜在前面“大杀四方”、精准挑菜砍价，江知霁在后头悠悠闲闲“逛花园”。

和个人成长经历相关，顾简澜会的生活技能很多。

但是很奇怪，顾简澜身上总有磨不掉的中二气质，这使他令人觉得介于稚嫩和成熟之间，少年气十足却又分外可靠。

还是学生样的店老板在这市场里少见的，但看其他老板没有太大反应，都是笑呵熟稔地和顾简澜打招呼。

好像本该如此。

“好的，我给您算一下啊。”顾简澜故作喜悦的声音唤回了江知霁的走神。

他们两一前一后的往店里走。

眼见外面看不见他们两的举动，顾简澜突然借着走路时手臂自然的摆动，抬起手状似无意地扣住江知霁的手腕。

江知霁愣了一下，没有挣脱。

顾简澜攥着手的力度越来越轻，直到走到柜台两人才规规矩矩的站好。

“3块，现金还是？”

江知霁感受着手腕上还残留的温度，从兜里掏出现金递给他。

店外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江知霁耳朵利，听到有狗的叫声。

顾简澜漫不经心地往外瞥了一眼，顺手指了指后门的方向，又若有所指地看向装着包菜的袋子。

江知霁点点头，头也不回地从暗门跑开。

装包菜的袋子里放了一把车钥匙，江知霁边掏袋边快步走到后门的一辆不起眼的灰色电动车。

眼见他已经拧开车安全离开，顾简澜眯了眯眼，笑着迎上这伙儿突然出现的人：“您几位需要点什么？”

江知霁很快驱车离开了菜市场，那些混杂在一起的味道散去，他深深呼了几口气。

边漫无目的地骑车，边想着该怎样“抹杀怪物”。

一堆小男孩拿着玩具枪在街上我行我素地玩耍，一旁还有一个有点瘦弱的小孩在抱着本子画画。

周围的行人匆匆躲开他们的攻击，看起来是那些小孩的家长也视若无睹。

江知霁福至心灵。

但还是在心里默念：危险动作请勿模仿。

他操作着电动车靠近那些小孩。

那群小孩举着玩具枪对准他，像是不满他影响了他们的游戏。

江知霁顶着玩具枪里发射出的土球面不改色，微微一笑将车停稳。

顺手拧了钥匙停了车，两条长腿撑在地上又掏出4张5块零钱。

“哥哥这里有20块钱，想请你们帮帮我的忙。”

他脸嫩又声音温柔，眨着眼睛很轻松的收获了那堆小孩的帮助。

那个画画的小孩接过他刚买的马克笔开始在本子上继续乱涂乱画，其他的小孩接了钱更开心地疯玩。

江知霁事了拂衣去，准备找个地方思考策略。

他趁着晚高峰还漫长的红灯，小心地打开口袋里的纸条。

——晚十点半，天桥底下。

是顾简澜的字，江知霁稍稍松了口气。

北京时间的播报响起，18点整。

这个天桥算是这里比较有名的景点了，而且22：30正好是他在现实世界中睡觉的点。

江知霁提前到了，将车混在一堆共享的车里停好，寻找着一些人少的地方。

他思索着顺着人潮想多了解一下这里，停在了一个修筑了一半却荒废掉了的雕塑前。

看雏形，大概是雕的一个女人和四个孩子。

戴着一顶巨大的遮阳帽的导游借着夜市的氛围在刺激游客冲动消费，江知霁凑在旁边听了一嘴。

爸爸是打算再建一个放在这个雕塑的后面，寓意“坚实后盾”，所以没有在一起。

这是幸福的一家人，婚姻美满生活和睦，一度被作为模范家庭获得表彰，所以当地人为他们修筑雕塑想借此宣传美好。

但在雕刻到第一个孩子的时候负责设计和施工的人突然全都不见了，之后换了好几任队伍都是卡在了这里。

游客中不乏有胆小的人，颤着声猜测是被诅咒了，害怕的抱紧自己朋友的手臂。

导游呵呵一笑，伸出戴着手套的右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堆金属挂坠，说是能辟邪、保佑平安。

江知霁未置一词，从他们身边悄悄溜走。

隐隐还能听到导游在收钱的间隙回答游客的提问，最后为什么能成打卡的景点呢。

人的本质还是会为猎奇的东西吸引，在这种被炒作起来的旅游胜地，不完美的东西才更显独特。

第一个孩子应该就是怪物，江知霁盯着自己的脚尖盘算着。

寸头看起来比草莓大，草莓和他们又不是一个年龄段的，所以他俩老大老二。

顾简澜又比他大，所以那个女的称呼自己为最小的阿宝就没有问题。

所以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顾简澜在菜市场开店既卖结婚用品又卖菜，店很可能是借家庭和睦的热度而办的。

那么这个雕塑……

江知霁回想着转回头重新往那个雕塑的位置靠近，夜市缭绕的烟火气弥漫着看不清具体的设计，只能再往前走几步。

导游估计赶着捞下一景点的费用，匆匆忙忙催他们拍完照，现在已经举着小旗子领着那些游客走了。

江知霁走上前，注意到雕塑下还有着一些导游没有说到的提示语。

“她是伟大的女性更是我们的母亲，

不顾及自己的安危也要救回至亲，

是要找到一切的源头把真相弄清，

怪那怪物实力超强太过霸道横行，

物欲横流之中我们将她化作星星。

人们称赞她、人们歌颂她、人们永远记得她。”

说不上来，但这个赞美词也……太诡异了吧。

“所有怪物”究竟有几个？

江知霁皱着眉，还是没有抓到刚刚让他感觉到的一丝不对劲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10点一到，在天桥下玩的人瞬间变少了。

海风静静地吹拂，带来咸腥的潮水，一层一层海浪打上岸边又快速退去。

宽松的白色衬衫被风向后推开，无声地勾勒出江知霁清瘦的身体。

他站在岸上，却像是在海中溺亡了。

他确实太瘦了，像是下一秒就要被吹走了般单薄。

站在这里仍能看到远处的灯火，明明晃晃的招牌和街边闲逛的人潮。

江知霁思考着他和顾简澜得到的消息应该是可以对接上的，两人的刷新点不同，在菜市场能获得到有关这个世界的认知估计会比他更多。

至少，江知霁并不觉得除了提前上课的高中生，旅游大军会在这个点就打道回府……

知道了，江知霁灵光一闪，回想起刚刚他觉得不对的地方。

刚刚那个导游是草莓，特意挑了偏暗红色的遮阳帽，是为了遮挡相近的发色。

没有人这么晚了还会想着戴遮阳帽，何况帽子戴在头上闷热的感觉并不好受。

寸头和草莓的手不是长在一起了吗？为什么他们两可以分开出现？

江知霁陷入头脑风暴，在脑中疯狂思索还有什么细节被他遗忘了。

“哒”一颗石子清脆地落在他的脚边。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白净的球鞋，两秒后自然而然地拐进一栋楼的背面。

顾简澜正蹲在墙角处抬着头看他，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依旧亮闪闪的，像是映衬着天空中坠着的星星。

江知霁突然想起赞美词里出现的“我们将她化作星星”。

“是监视器。”顾简澜看穿了他眼里燃着的光，抬起手指了指天上的星星，“藏头留了‘她不是怪物’，但倒数第二句‘物欲横流中化作星星’，还有前面记载她的故事都很违和不是吗。”

他又收回手示意了一下这边的墙已经擦过了可以靠，江知霁走上前也蹲在他旁边。

两人抬头看着高悬月亮和闪闪星星，深蓝色的夜幕低垂，像是铺天盖地的笼罩着在其间的生物。

“来抓你的那些人并没有过多的审问我，我说你买了包菜，其他不知道。他们又指着门口的车问是谁的，我说我也不知道。

他们就生气了，那只狗吐着舌头摩拳擦掌地要扑上来……

所以我说猫猫多可爱。”

顾简澜淡淡道，在这种时候还不忘他的爱猫人设，就好像只是一段普通的经历一样，“他们掏出刀的之后，我看见他们的口袋里都鼓着，我扫了一眼大概是一些黄色的长得像水仙一样的植物。”

“是黄月引星草。”江知霁太久没有喝水，哑着声将他这边的经历告诉顾简澜。

顾简澜沉默着听完他的描述没有说话，将手伸到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果冻递给江知霁。

“你的计划是什么？”江知霁接过果冻剥开，又抬头定定地看着他，橘子味的果冻在他的大门牙处嚼着。

顾简澜目光沉沉地落在白墙缺了一块墙皮的角落，修长的手没地放，只能漫不经心地托着下巴：“说不上来，但我觉得好像差了一环，不太对。”

他“唔”了一声问：“黄月迎星草有什么功效吗？”

“大概……活血化瘀和续筋接骨，就和田七有点像。”江知霁回忆了会。

顾简澜点点头，就目前已知信息开始推断：“首先，除了你看到手掌合成血肉之后还能分开出现、被声音具象化的爪子追捕之外，其他的事都很常见。

其次关于怪物的推断，提示里的判断出现了‘所有’这个全称量项，说明怪物不止一个，但是我们并不知道究竟有几个怪物。

然后你抓住了婴儿的啼哭的时机逃了出来，又因为车上的菜叶而选择来到了菜市场遇到了我，成为唯一一个见到另外3个经历者的人。

而我刷新出来的时候就获得了和你一样的提示，但直到和你汇合才触发后面的剧情，关于怪物的推断也是基于你的推理。

未收尾的雕像打卡点出现的赞美词暗示我们‘妈妈’不是怪物，‘四个孩子’又暗暗指向我们，‘第一个孩子’是怪物正好对应上了你说的寸头。

她放弃抓你，是因为那个婴儿的哭声……是因为爱让你绝处逢生。

最后结合我得到的信息，他们到菜市场是为了采买了红糖。”

“红糖？”江知霁突然知道房间地板上的血是怎么回事了，“红糖和黄月迎星草结合用可用来滋补身体，‘妈妈’受伤了。”

顾简澜又开始摩挲口袋，从里面拿出没拆封的碘伏棉签递给他。

“终于找到你们了。”

江知霁和顾简澜抬头，烟男在夜色中笑得很厉，手不急不慢地摸着那只猎犬的头。

那猎犬舒服得摇了摇头，尾巴渐渐拉长化作两条腿。

黑色毛茸茸的长尾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拉伸，不断变长，直至变成正常成年人大腿的长度停下。

那猎犬伸了伸腰，化作人的躯体。

伸着舌头粗喘的声音也化成人的急促呼吸，一下一下声响极大。

狗头渐渐变化，骨骼生长变为人头。

是寸头的脑袋。

大变活人啊！

寸头变成了跛脚狗，草莓变成了戴着手套的导游。

眼见目前由狗变人的场景越发瘆人，顾简澜不动声色地侧身挡在江知霁面前。

江知霁低头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这只狗时正好没有看见寸头，在时间线上是说得通的。

猎犬……现在应该说是寸头，寸头和烟男一步一步走上前，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

像是想用他们“犀利”的眼神化作刀雨，好将江知霁和顾简澜生生活剥。

其他的状况尚且不明，江知霁和顾简澜神色冷淡，缓缓向建筑边缘靠近，打算回到广场。

江知霁一手插在口袋里攥着目前还没有使用的黄月引星草。

黄月引星草虽然是滋补类的药品，但是未煮熟时刺激性很强，碾压后可以作为短时、具有极强刺激性的辣椒粉进行使用。

江知霁打定主意要将黄月引星草碾碎用来拖延时间，突然感觉到一股风在他的口袋里穿过，强硬地将草从他手中吹走。

江知霁握紧手张开眼，发现顾简澜正快速的收回自己的手。

似有似无的霉味令他皱了皱眉，他皱起鼻子嗅了嗅，那股味道又淡了好像是只他刚刚的错觉。

此刻正坐在学校图书馆里，明亮的灯、整洁的课桌，一切都显得自然平常。

“到闭馆时间了。”顾简澜小声提醒他。

江知霁甩了甩自己有些麻的手，确认他刚刚是在做梦。

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顾简澜将他使用的笔记本电脑收回包内，又掏出一个有点精致的塑料袋递给他。

江知霁顺手接过袋子看了一眼，里面装着一块草莓蛋糕。

清馆的铃声还在响着，顾简澜摸了摸他还有点发懵的脑袋：“你最近忙着球赛也太累了吧，难得见你自习会睡着。”

江知霁回忆着之前体会到的那些感受，系统信息第一次出现时的背景音乐是键盘的敲击声、胃里的翻腾是他有点饿、还有塑料袋摩擦的声音。

“你怎么买了草莓蛋糕？”两人边说着边下楼。

江知霁莫名感觉自己的脚腕有点痛，落后几步看了看自己的腿，上面的伤口和梦里的一模一样。

顾简澜笑笑，还在前面说着：“刚刚你很小声很小声的说了梦话啦。我离得近才听到的，你嘟囔了一声‘草莓’。”

江知霁愣了一下，看着腿上的伤，正要开口解释。

指尖突然摸到了坚硬的触感，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东西。

缓缓地，只见一把锈迹斑斑带着柴火味的车钥匙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里，关于他拿走寸头车钥匙的记忆翻涌。

江知霁定定地看着那钥匙，脚踝上的疼痛突然发作变得刺痛。

咯得他手指生疼的钥匙和脚上清晰可见的、与梦里一样的伤口，让他那句“我刚刚做了一个梦。”莫名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

第二更在此！谢谢支持！（比心）

酱汁鸡和过奖了终于相遇了（欣慰[吃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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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我刚刚做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