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狂风呼啸,灌进脑中的还有尖锐的哀叫,混合着变换声调像是要刺破耳膜。
一只手死死拽着他,骨骼碰撞的剧痛在拉着他急速往后跑。
江知霁只能感受自己胸前的剧烈起伏,眼前炸开模糊的光斑被拉长成了溃败的色带,落地的脚却像是踩在棉花上没有实感。
“喂!新来的?”
耳边的呼叫声像是隔了一层水膜,随着潮水的退去渐渐变得清晰宏亮。
江知霁还停留在梦中奔跑的激烈状态,皱着眉将遮在眼前的手抬起,沉重的眼皮挣扎着掀开一条缝,撞见刺眼白炽灯的瞬间被刺得一花。
他重新合上双眼又眨了眨,待意识渐渐回笼,白炽灯消失不见了。
面前一个寸头男见他醒了便后退撤离他的视线,取而代之的是昏暗的煤油灯。
这是……哪?刚刚是我的梦吗?
江知霁仍旧躺着缓了会神才坐直,手上好像撑到了什么尖刺。
一小簇没有处理整齐、边缘毛毛躁躁的火柴屑刺进了他的手背,他先前碰到的是一根单独掉下来的柴火。
目光所及是不超过15平方米的小房间,潮湿和闷热笼罩在身上的感觉并不舒适。
屋子的四周内被柴火围得严严实实,覆盖得几乎要看不见原本的墙面,排布整齐一摞一摞地沿着墙根往上垒搭。
江知霁撩了一下自己有些长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
慢慢地在昏暗的灯光中站了起来,他身高183,这些柴快到他大腿。
数量这么多的柴,看起来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准备好的。
江知霁沉吟着回忆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情,记忆却少见地出现了卡壳。
他怎么会莫名其妙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呢?这里究竟是哪?在此之前他在干什么呢?
陈年火柴的腐朽、泥土的腥味混着青苔的潮意卷起漫天飞舞的灰尘直冲鼻腔。
江知霁抬手拂过柴火捻了捻,积尘厚重。
又细嗅了一下空气中的味道,这地方至少荒废了半年。
江知霁侧过头浅浅打了一个小小的喷嚏,生理性的泪光模糊视野、揉着鼻子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突然捕捉到了一抹亮色——
靠近寸头男所在位置附近夹墙缝而生的、一株不易被发现的草。
颜色感觉偏嫩黄、植株整体偏小、像简化版的水仙一样往外散开状的叶片。
他定了定神,借着摇晃不定的烛火看清了那株草。
黄月引星草。
在看清的瞬间,草药的名字略过脑海。
得益于中医世家,虽然他对药理没什么兴趣,但当个半吊子,平常探探脉、认认草还算行。
要开药调理治病不太可能,不过药书上记载过的一些草药、具体药效有什么他还是能忆起一二的。
黄月引星草在农村还是比较常见的,书上记载多数是喜阳、爱干燥,这里这么昏暗潮湿——
按理说是长不出来的。
按理……
江知霁站起身,扫视了一圈这屋子里的人。
加上他自己一共3个人。
周围还是太暗了,看不太清他们长相和具体的神态。
刚刚叫醒他的那个寸头现在正靠着一摞柴火,但江知霁任能感知到他此刻面色不善地将这间柴火间看了一圈又一圈。
另一个人染着醒目的红毛,中间挑染着黄色,活像个熟过头了的草莓。
与寸头怒吼惊呼相反,草莓沉默着,唯有频繁扫视的头部动作暴露了他同样紧绷着的神经。
他正警惕地观察这间密室,试图将门打开寻到出口。
他们三人正好占着三个角落,隐隐透露出微妙的平衡。
江知霁正好位于房间的左上角,寸头男右上,草莓离门最近。
屋内的空气粘腻又闷热,压得人喘不上气。
脚下的地面起伏不平,坑坑洼洼、磕磕绊绊。
“你是新人?”草莓突然开口。
江知霁还没开口,那寸头男抢先一步道:“你就是怪物!”
“经历者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初次进入的昏迷是正常状态?再说你根本就没有迷茫感。”寸头男快步走到草莓附近,指着他道,“你这个小白脸就是那个怪物!”
江知霁挑了一下眉继续旁观。
草莓的语气听起来淡淡的:“我只是下意识地疑问,你没必要这么上纲上线,仅仅一句话就盖棺定论也太没脑子了吧。”
寸头男被他轻轻几句激怒,下意识想要和他干架。
时间好像静止了,江知霁看见寸头男挥舞起的拳头慢动作地停在了半空。
下一秒,当所有动作都陷入静止的刹那。
哒、哒、哒。
像是有人在敲击键盘,极有节奏的声音像是砸在了江知霁的脑门上。
猩红的字如同幻觉般涌入他的脑海,又马上投映在潮湿的柴火上——
【欢迎进入“藏”系统|当前副本:盼凤来】
【副本人数:4人】
【找到怪物并抹杀可提高故事完成度】
【注意:4名经历者中存在1名怪物】
【注意:怪物善于伪装,数量并非恒定】
【本副本为生存副本,请经历者努力存活至最后】
【所有体验皆为真实,请认真对待】
打字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字块间空了一行。
【新手分布指引:逃出去】
文字消散的瞬间,秒针的齿轮才重新对接跳动,咔哒地合拢继续向前。
这个世界怎么是这样的?提高故事完整度又是什么?所有体验皆为真实?
江知霁脑子几乎要变得空白,想他一个刚过20岁的大好青年,从小励志投身科研实验,为祖国发展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
此刻在他这些年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唯物论的世界里,关于他理性认知的大厦,豁然从中间噼里啪啦地裂开了一条缝。
那团字块很快消失,键盘敲击的声音也淡去,江知霁眨了眨眼。
时间流动恢复正常,只见寸头挥出的一拳即将砸向草莓的下巴,但又再次停在了半空。
寸头狰狞着脸用力往前压,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遏制住了他的动作,脸上又划过一丝惊恐,异彩纷呈。
草莓似乎也是惊魂未定的样子,呆站在原地。
“我的孩子们不要打架啊,一家人要和和睦睦的才行。”听起来有些沙哑的女声从门后传来。
伴随着“吱呀”一声,先前草莓怎么也打不开的门被人轻松推开了。
一个个头有点矮小的身影佝偻着走了进来,满头白色卷发中夹带着零星黑色的碎发。
明明是很平静的语气,但她沙哑的声音却如同细砂在砂纸上来来回回地摩擦着,刮擦着他们的耳膜。
门后是明亮的走廊,看起来和这个柴火间格外违和。
走廊的灯照射进来,点亮了柴火间。
那人抬起头,脸上布满的皱纹如同沟壑,眼窝深深凹陷着。
浑浊的眼睛看向他们,透露出一丝丝喜悦……和宠溺。
她将目光集中在寸头和草莓的身上,语气有些无奈:“老大,你怎么又在欺负老二?”
寸头的身体像被定住了一般,他顶着女人看向他锋利的眼神。
而后又恢复自然,语气平平地答道:“妈妈,是他有错在先。”
“你是大哥,要让着小的。”女人语气淡淡。
草莓也回过神了,江知霁看到他使劲拧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又马上抬起手抹了抹眼角沁出的泪:“妈妈,大哥吓唬我。”
哇靠。
江知霁无声地骂了口粗,将这个月的脏话限额用完了。
这两人什么毛病?入戏这么快?
女人微笑着握住寸头和草莓的手,将他们两的手上下交叠在一起,语重心长道:“没关系的,一家人就是相亲相爱。小打小闹很正常,打是亲骂是爱。”
寸头和草莓忍着不适感挤出微笑地点了点头。
借着灯光终于能看清他们的长相,寸头和草莓的年龄看起来35上下,这个女人看起来已经过50岁了。
见他们看起来是和好了的样子,女人的表情瞬间变化,厉声道:“阿妈叫你们找的东西呢?”
寸头和草莓慌了神,根本不知道要找什么东西,只能故作镇定道:“还……还在找。”
“你们怎么会这么没用?”女人瞪大了双眼,红色的血丝像是雷雨天中的闪电般醒目,“阿妈要惩罚你们!”
寸头和草莓面露惊恐,随着女人话刚落下,他们握着的手像是被胶水粘住了,再怎么努力分开却都无济于事。
江知霁看着他们额角的青筋暴起,他们使劲分开,却又被手上皮肤被撕裂的痛感吓得不敢动作。
手掌间的缝隙不见了,两只手像是长在一起了般,组合成一个厚厚的手掌。
女人满意地点头笑了笑,又将目光转向江知霁:“阿宝,你找到了吗?”
“是这个吗?”江知霁看着女人咧得极大的嘴角,牙缝里还塞着没清理干净的暗红色肉块,他忍着胃里翻腾的不适张开手掌。
里面是在女人打开门之前、草莓和寸头还在对峙时,趁着他们没注意的时候采下的黄月引星草。
女人笑得更灿烂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欣慰。
她侧过身给江知霁让开了挡住的门,示意放他出去:“阿宝果然是最棒的,快回去写作业吧。”
江知霁面上不动声色地从她面前走过,手指不自觉地紧紧握着拳,指尖用力到泛白。
“你们两就继续留在这里吧。”女人的声音在他耳后响起。
她的脚步快得并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速度,随着一声巨响,柴火间的门被她重重关上。
隔绝掉了草莓和寸头的惊呼。
江知霁站在柴火间门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条走廊。
看样子这是一间普通的商品房,被打扫得十分干净的大理石的地板和奶白色的墙壁,一些设计感十足的摆件被放置在显眼处。
整个房子的构造偏现代……
那么那间柴火间的存在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
“阿宝,要是没有你,我们现在还在老家不配进这大城市呢。”
女人闪现般的出现在江知霁前面,在亮堂的走廊上她笑得十分开心,像是读懂了江知霁的思考,“你太久没回家了,柴火间可是你们说要做留住纪念而设计的呢,阿妈可喜欢了。”
江知霁看着她礼貌性地笑了笑,稍长的额发遮住了他眼角的泪痣。
“阿宝,妈妈有点饿了。”女人看着他,像是聊家常一样的平静。
江知霁侧身就往走廊尽头跑。
女人个子不高年纪不小,却可以极速奔跑,感受耳边狂风呼啸,可称宝刀不老。
诡异的尖笑声响彻屋子,在奔跑中仍旧能听见女人未曾中断的大笑:“别跑啊!让我——吃了你!”
江知霁脚步不停,边调整呼吸思考着对策,边绕着圈子想找到出去的门。
女人声音洪亮地想叫停,紧追不舍得像是咬紧了食物的猎犬。
走廊仿佛没有尽头,两侧根本就不合理的多处的房门全部紧闭。
江知霁不敢回头,身后的声音已经非人化,像是化为实体的一双锋利的爪子正在一下一下地往前耙着地。
像是指甲刮擦玻璃的尖啸刺穿耳膜,但又混着湿漉漉的血肉摩擦地面,由远及近地贴着他的耳廓爬进大脑。
“呃啊!”的尖叫和沉重的呼吸向前扑来,随着爪子每一次的落下,那些跑过的地方便留下指甲扣挖爬过的痕迹。
抓地时飞溅的石块划过江知霁的脚踝,刺痛顺着神经传到他的大脑皮层。
他虽然穿着黑色长裤,但是奔跑的幅度太大,还是不慎被划破了几道口子。真实的疼痛感令江知霁皱了皱眉,随着那爪子的动作带起一阵阵的血腥味,在密闭走廊上蔓延开来令人作呕。
像是铁锈浸泡在痰液里的腥臭味几乎要糊到他的脖颈,周围的灯光一闪一闪地逐渐变暗。一黑一亮间,令人牙酸的耙地声越来越近,几乎下一秒脚后跟就能被黑影攫住。
这样不行,江知霁目光一凝,在他可以算是顺风顺水的20年间,还从未有过如此真实的濒死感。周围变暗之后视力下降,再想抓他如同探囊取物。
即将跑到走廊终点,这一路过来都没有开着的门。
这间房子这么大吗?
江知霁头脑几乎缺氧到一片空白,放大加粗的“跑”浮现在他的脑海。
突破口究竟在哪里?
远处在波动中两扇开着的门,能看到依旧稳定亮着灯,在黑暗中像是强化了作为“捕蝇草”的吸引力。两扇门的构造一模一样,身后的脚步声和冲击感越来越强。
幸运二选一……
眼看江知霁跑进右边的屋子,落锁的“咔哒”声格外清脆。
背后大笑的声音停了下来。
接着笑得更开心了。
“阿宝,你果然还是爱妈妈的。”
江知霁看着眼前雪白的床品和收拾齐整的屋子沉默了。
躲个der啊!
第n次为自己的超绝运气无语。
房间很干净,干净得除了床,连柜子啥的家具全都没有。
干净得连一点灰尘都没有,因为密闭的房间没有窗户。
地板上却有些呈放射状溅开的暗红色未知液体,干净的只有床。
刺鼻的消毒水味里竟然还混着刚煮熟大米饭的香甜,两种味道粗暴地共存,盖掉了地上那污渍的味道。
身后传来开锁的声音,江知霁冷静下来思考着办法——
有个der的办法!
这个床偏老式,有很高的床围子。
江知霁气急地翻了个小白眼,毫无办法地小心避开地上的液体半跪在靠里的床边,将自己缩成一团减小面积。
门很快被人打开了。
进门的脚步声极有节奏,她一步一步靠近床沿,投在地上的深黑色影子越来越大。
江知霁屏住呼吸,思考着还能怎么办,求生的渴望从未如此强烈。
头脑风暴与此刻的暴风雨之感,生理性的反胃和腿在不自觉地发抖。
床的底下是实心,不能躲进去或者穿过。
一会趁着她到了面前,再抓紧时间从床上翻过去,之后快速出门寻找新的路线。
女人哈哈地笑着,不紧不慢的样子显然表现出对她调皮的孩子宠溺极了的态度。
“哇——”
是婴儿的啼哭声。
女人投在地上的影子停顿了一下,江知霁的心也悬了起来,身体里的心跳声如同硬币在鼓面上进行打击,一声又一声重重地敲击着。
“呜哇——”
啼哭的声音变大了,女人没有再犹豫下去。
焦急中又带着几分无可奈何,却又习以为常地转身跑出了房间,放弃抓住江知霁。
江知霁浅浅地松了一口气,心脏仍未回归正常的跳动。
他平复着呼吸将埋着的头抬起,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决定离开。
整间屋子变得静悄悄的,婴儿的啼哭、女人的尖笑都消失了。
江知霁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门把上拧开,探出头左右看了看。
走廊的场景发生了变化,此刻他正面对着一扇打开的大门。
门前是拖着鞋的玄关,门后是对着邻居门牌的出口。
一只苍蝇再正常不过地从这间房飞过门。
门外又飘来淡淡的薰衣草香,门旁挂着“深度学习”的方法指导。
静悄悄的环境依旧不能让江知霁放松警惕,他收拾了一下状态,整理目前的线索——
呆在这里,除了等死没有其他可以收获的。
于是抬起头就以最快的速度跑向大门。
大门出来后是一扇铁门,江知霁用力一推将门打开。
“咣当”一声巨响,只见电梯停在了18楼,墙上贴着19楼的数字。
他回头看了一眼屋子,门牌1906,看起来只是很普通的房间。
但又似乎因为曝光过大,门的边框白得有点瘆人。
江知霁停顿了下,还是没有选择坐电梯,回过身从楼梯下去,继续离开这里。
狭小的楼梯间只能容许2人委身通过,江知霁面不改色地窜下19层楼梯。
他长得白又稚气未退,灰头土脸地跑出来也不显得狼狈。
逃离了这一栋楼,江知霁深呼吸着微微缓了会。
“嘟嘟嘟”,一名男子骑着背后有货箱的摩托车过来,他并不熟练地打开货箱,从里面取东西。
江知霁平常无意窥探别人的事,但莫名其妙进入这个系统,还是谨慎地观望了一下。
迎面撞上寸头。
寸头看到他眼睛都瞪大了,像是不敢相信他还能出现在这里:“你——”
“快点!误了这批货你担责啊操!”怒意未消的声音打断了寸头的震惊。
寸头忙不迭地拿起草开始往楼内跑,眼睛却还死死盯着江知霁。
江知霁回视他,目光平静,手指再次无意识地攥紧了。
草莓和寸头的手不是交握着长在一起了?怎么现在只有寸头?草莓呢?
寸头走出好几步还将头扭转几度地盯着他,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了一样要回身动手。
刚才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干嘛啊你!不想干就滚!”
寸头通红着眼睛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进电梯。
电梯里站着一个吸着烟的中年男性,看见寸头走进电梯就想先扇他几耳光。
但他顺着寸头的视线看到了站在电梯外的江知霁,江知霁的眼睛很漂亮。
就算此刻在并不明亮的楼梯口,仍能看见他像是印着星子的眼眸,双眼皮恰到好处地展现出他极深的瞳色。
烟男和江知霁对视一眼,烟灰不甚掉落在电梯里,但他没有注意到地眯了眯眼一改刚才暴躁的神态。
“小帅哥要上楼吗?”他对着江知霁笑笑,又吐出了一口烟。
烟圈很快就消散了,但仍能闻到尼古丁的味道。
寸头像是被男人的转变恶心到了,抬手想关上电梯门。
烟男反应比他快多了,一把握住寸头的小臂制止他的动作:“干什么呢你!找死是吧!”
电梯由于长久没有操作,即将合上去往目的楼层。
“呜哩呜哩”的警报声瞬间响起,孩童般的声音混着闪烁的红色灯光令人分外心急,“抓住那个逃跑的人!抓住那个逃跑的人!”
寸头大声骂了句粗,腾出手指着江知霁道:“就是他!”
电梯门关上了,寸头和烟男来不及重新打开门,电梯已经开心地托着他们走咯。
寸头将黄月引星草随意地丢在地上,和烟男一起疯狂按电梯按键。
江知霁见门合上,加快速度往寸头开的摩托车所在的位置跑。
刚刚他就注意到了,寸头急着送货没有拔车钥匙。
他先是看了眼货箱,里面还有着一些面额不大的现金和黄月引星草。
【恭喜发现道具:黄月引星草和现金】
【新手分步指引:寻找合适的交通工具离开这里】
合适的交通工具?离开这里?
江知霁思索着拿走了部分现金,留了一些在货箱里,又顺带拿走了几把黄月引星草。
想到指引中提出要合适的交通工具,应该不会那么简单的就是眼前这辆摩托车,江知霁顺手将寸头的车钥匙收入囊中。
拔车钥匙时又注意到车前零星泛着点绿,是一些有点耷拉着的菜叶子,看起来像是经过菜市场时无意蹭到的。
这栋居民楼离小区大门处最近,有不少共享车可以开。
江知霁掏出5块开走了一辆看起来最干净的小黄车,脚腕处的疼痛在划开车的脚撑时再次刺激他的神经。
但没有过多的时间去感受疼痛了,江知霁边上路边思考着能去哪。
周围路过的行人神色匆匆,脚步极快。
太阳已经偏西,公交车上挤满了上完课回家的学生,书包被高举于顶、人被挤成瘦瘦长长一条。
火烧云渲染着热意,丝丝缕缕攀上行人的肩头。
是夏天的傍晚。
“汪汪汪——”逆着风都能听见猎犬狂吠。
江知霁微微歪头看向后视镜,有些污渍的镜子中仍能看清发丝蹭过他白皙的脸,稍长的刘海随风自由地飘扬。
小区口处的烟男在后面喘着粗气、踉踉跄跄地往他所在的方向奔跑。
长期吸烟让他的肺超负荷运行,连多走几步都会累得不行,遑论跑步追人。
那猎犬没有系牵引绳,吐着舌头撒着欢在道路上狂奔,但是感觉脚有点坡。
他下意识看了眼小黄车,满电时速达26km/h。
这个地方还是有不少游客前来观光,街边、大型商场前的告示、指示牌标语齐全。
既然放狗……
那我就让你闻个够。
江知霁握紧车把手,联想到刚刚摩托车上的菜叶,决定去学区附近的菜市场。
他又看了眼后视镜中渐渐远去的居民楼,那只狗不顾一切的朝他奔赴而来。
小黄车“噗噗噗噗”地在街上行驶着,藏匿着混入傍晚的回家大队难以辨别。
嘻嘻,大家好呀。
这里是昭予辞,初来乍到,想写一些大家喜欢、能有所收获的故事。
目前已存稿10w,副本2正在筹备中(放心追更吧!)
今天三更!(鞠躬鞠躬)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一章:当前副本:盼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