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界咒影 第9章 第 9 章 路断寻径攀险坡

“前面的路…… 没了。”

英雄率先停下脚步，语气凝重。玄无眠、眼睛贼亮的奴仆与眼镜连忙跟上，视线越过他的肩头，只见前方原本狭窄的山路被巨大的落石阻断，碎石散落一地，剩余路段也塌陷大半，根本无法通行。

他们本计划沿这条路抵达山口，翻山后尽可能远离石台屠杀现场，可如今，这条路彻底走不通了。

眼镜裹紧身上的毛皮斗篷，声音被领子闷得有些模糊：“这落石不知是何时发生的，或许是昨夜，或许是几日前……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眼睛贼亮的奴仆的目光立刻落在玄无眠身上，眼中满是不耐，语气尖锐：“我来告诉你该怎么办！摆脱一些负担！” 他伸手指向玄无眠，又转向英雄，“大人，您看他 —— 身材瘦小，体力又差，一路走下来都气喘吁吁，现在路断了要爬山，他定是第一个拖后腿的！而且他性子古怪，自始至终都透着股毛骨悚然的劲儿，说不定真是被黑暗之神诅咒了！”

玄无眠强压下翻白眼的冲动，冷冷反驳：“我若真是负担，方才收集物资时，你怎不拒绝我找到的六只酒壶？若没有那些水，你能撑到现在？”

眼睛贼亮的奴仆一噎，随即又道：“那是碰巧！谁知道你会不会接下来就给我们惹祸？商队出事前，不就是他先惹了奴仆主吗？”

“够了。” 英雄皱起眉头，打断眼睛贼亮的奴仆的话，“我们不会丢下任何人。至于谁能撑多久，轮不到你来评判 —— 你若觉得辛苦，大可以自己先退，但别拉上别人。”

眼睛贼亮的奴仆咬紧牙关，狠狠瞪了玄无眠一眼，却不敢再反驳英雄的决定。

眼镜清了清嗓子，适时打破僵局：“其实，我曾听老人们说过，古时候这一带另有一条小路，通往山顶。

后来虞州部落拓宽路段，修了现在这条通往山口的路，古路便渐渐被遗忘了。” 他抬起头，目光望向右侧陡峭的山坡，“依记载，古路应该在我们上方的岩石缝隙间，若能找到，或许能绕回完好的路段。”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那山坡虽因落石不再是垂直峭壁，却依旧陡峭异常，表面覆盖着薄冰，碎石松动，一看便知攀爬难度极大。

眼睛贼亮的奴仆第一个惊叫起来：“爬上去？你疯了吗？这坡这么陡，脚下又滑，一步没踩稳就得摔死！”

“那你有更好的主意吗？” 眼镜无奈耸肩，“下山，大概率会遇到未死的暴主；待在这里，物资耗尽也是死路一条。爬古路，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眼睛贼亮的奴仆张了张嘴，却找不到反驳的话 —— 他虽畏惧爬山，却更怕直面暴主。英雄沉吟片刻，点头道：“就按眼镜说的做。我们先整理物资，轻装上阵，爬山时务必小心。”

众人开始收拾行囊，眼睛贼亮的奴仆与眼镜固执地扛着从士卒尸体上捡到的长剑与短刀，玄无眠却望着自己新得的短剑，犹豫片刻后，将它放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

“你怎把剑丢了？” 眼镜瞥见，疑惑地问。

“爬山本就考验体力，我体力最弱，每多一克重量，都会更快耗尽力气。” 玄无眠解释道，“留着剑，我若先倒下，反而会拖累你们。不如丢了，轻装前行。”

英雄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想得周全。出发吧，尽量在日落前爬到相对平缓的路段。”

攀爬开始了。

山坡比想象中更难行，薄冰让岩石表面异常湿滑，松动的碎石时不时从脚下滚落，坠入下方的深渊。才爬了半个小时，玄无眠便感觉腿部肌肉酸痛得几乎要融化，肺部像被火烧般灼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冷的空气，刺得喉咙发疼。

“该死…… 这坡怎么就爬不完？” 眼睛贼亮的奴仆喘着粗气，声音里满是绝望，“早知道…… 早知道还不如下山碰运气，说不定暴主已经走了！”

“下山遇暴主，你觉得自己能活几秒？” 英雄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依旧平静，“踩稳脚下的岩石，别分心。”

眼睛贼亮的奴仆悻悻地闭了嘴，只能咬着牙继续向上爬。玄无眠紧跟在眼镜身后，目光紧紧盯着前方人的脚跟，不敢有丝毫松懈 —— 一步踏错，便是粉身碎骨。

“只想些愉快的事，或许能好受些。” 玄无眠在心中默念，可脑海中却一片空白，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值得开心的事。

无奈之下，他开始琢磨起第一噩梦的奖励 —— 这是支撑他熬过困境的唯一念想。

他想起曾听闻的传闻：

第一噩梦的恩赐，对醒悟者至关重要。完成试炼后，便能感知并互动灵魂核心 —— 那是衡量力量与等级的基础，核心越强，实力便越强。

而梦魇生物能拥有多个核心，像暴主便有五个，提升核心的唯一方法，便是吞噬其他生物的灵魂碎片。

“若能醒悟灵魂核心，或许我的体力能强些，不用这般吃力。” 玄无眠暗自想道，脚下不慎打滑，他连忙抓住身旁的岩石缝隙，心脏猛地一跳。

眼镜听到动静，回头提醒：“小心些，这处岩石松得很，别靠太近。”

“知道了，谢谢。” 玄无眠稳住身形，继续向上爬，思绪又飘回噩梦奖励上 —— 除了灵魂核心，完成试炼还能晋升为 “梦境者”，也就是俗称的 “沉睡者”，获得进入梦境的权限。从试炼结束到第一个冬至进入梦境，中间的时间是最后的准备期，可他若能通过，只剩一个月左右的准备时间，实在仓促。

“最关键的还是第一能力。” 玄无眠的指尖微微收紧，“那是让醒悟者凌驾于凡人之上的‘魔力’，可偏偏…… 能力与缺陷并存。” 他想起那些传闻，有的缺陷只是怕光，有的却会让人在使用能力后咳血，甚至危及生命，“真不知道我这样的神殿奴仆，会得到什么样的能力？缺陷又会是什么？”

他忍不住自嘲：“这咒语让我吃了这么多苦，若还有良心，至少该让我的化身进化到‘醒悟’级吧？若是‘飞翔’级，就更好了。” 化身按潜力分为休眠、醒悟、飞翔、超越等等级，等级越高，未来的成长空间越大。

至于 “真名”—— 那种法术授予卓越醒悟者的荣誉称号，玄无眠连想都不敢想，毕竟在第一次噩梦中获得真名的人，少得可怜。“我不需要卓越，我只需要力量，能活下去的力量。”

这些思绪像一根细线，勉强拉住了他濒临崩溃的体力。他抬起头，发现太阳已经西斜，原本就寒冷的空气，此刻更添了几分刺骨的凉意。

“天黑前，恐怕爬不到平缓路段了。” 英雄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前面有一处较宽的岩石平台，我们先在那里休整，等天亮再继续。”

众人纷纷点头，拼尽全力爬上那处平台。玄无眠瘫坐在冰冷的岩石上，大口喘着气，连抬手擦汗的力气都没有。

眼睛贼亮的奴仆靠在岩壁上，脸色苍白，显然也已筋疲力尽。眼镜则从行囊中取出少量肉干，分给众人：“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夜里冷，得轮流守着，别睡着了冻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