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无眠盯着窗外掠过的地下灯带,指尖无意识地蜷起 —— 距离梦境之旅只剩四周,每分每秒都像在沙漏里流逝,容不得半分耽搁。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杂念压进心底,眼里只剩下逼到极限的专注:这短短时日,必须榨干每一点学习的可能。
清晨的训练室里,乐丰老师正弯腰演示燧石取火,火星落在干燥的艾草上,瞬间燃起一簇小火焰。
“远离文明的地方,火是活下去的根本。” 乐丰的声音沉稳,“除了燧石,还有钻木取火、凸面镜聚光,每种方法都要练到不用想就能做。” 玄无眠跟着动作,掌心被木柄磨得发红,却不敢停下 —— 他知道,梦里的环境不会给人试错的机会,只有肌肉记忆才能救命。
午后的天文课则是另一番挑战。全息投影在天花板上铺开陌生的星空,乐丰指着三颗缠绕的 “月亮” 说:“梦境里没有统一的天规,这片区域的恒星轨迹三天一变,那片区域甚至没有北极星。”
玄无眠盯着投影里紊乱的星图,笔尖在纸上飞快记录。当乐丰讲解如何通过星角夹角计算方位时,他忽然愣住 —— 课本里只说过用北极星导航,可这里连 “北极星” 都不存在。
“课本教的是基础,我教你的是原理。” 乐丰像是看穿了他的疑惑,“知道星体运行的逻辑,不管遇到什么星空,都能找到方向。” 玄无眠忽然明白,课本上的知识是死的,而乐丰教的是 “活” 的 —— 这就是异能者与普通沉睡者的差别,也是特权阶层掌控的秘密:
他们不仅知道 “是什么”,更懂 “为什么”。
死语课更是颠覆了他的认知。当乐丰在黑板上写下 “青玉” 的符文时,玄无眠皱眉:“课本上翻译的就是这个。
”“字面没错,却丢了内核。” 乐丰用笔圈出符文的结构,“‘青’是变化的词根,‘叶白玉’指星体,准确翻译该是‘变化之星’。
” 他顿了顿,又写出另外两种 “变化” 的符文,“这个带锯齿的,是‘毁灭’;这个绕着黑点的,是‘厄运’。差一个符文,含义天差地别,咒语的效果也会完全不同。” 玄无眠攥紧了笔,忽然想起以前 —— 知识是特权阶层的专属,穷人连识字都难,更别说接触这些深层学问。
而现在,他竟站在了金字塔顶端:政府包揽了他的衣食住行,让他能全心投入学习,这种身份的转变像块石头压在心头,可他没时间细想,只能跟着乐丰的节奏,啃下每一个知识点。
每隔一天的实践课,才是真正的 “炼狱”。乐丰坚持用全沉浸式虚拟现实设备,还开启了增强物理反馈。
当玄无眠在模拟的荒漠里背着行囊跋涉时,沙子的灼热、风的刺痛都无比真实;当他模拟与野兽周旋时,被扑咬的痛感让他冷汗直流。每次摘下设备,他都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骨头缝里都透着累,可镜子里的自己却在变化 —— 重塑后的身体在高强度训练下,力量、耐力、敏捷度都在飞涨。他摸着手臂上紧实的肌肉,忽然懂了:那场 “重生” 只是打开了潜能的门,真正的巅峰,要靠汗水铺就。
夜晚成了他的秘密时间。等宿舍区的灯光渐暗,他的影子会悄悄从脚下溜出,像条黑色的蛇,穿梭在走廊和训练室。
影子会偷听沉睡者的谈话,会盯着别人展示能力的场景,可它太单纯 —— 分不清哪些是有用的信息,哪些是无关的八卦。大多时候,玄无眠只能从影子的 “反馈” 里知道:宿舍区弥漫着浪漫的气息,一百个俊男靓女被关在地下,头顶悬着死亡威胁,有人想及时行乐。
他从不参与这些。一来,他早就故意塑造出讨人嫌的疯子形象,没人愿意靠近;二来,他没时间 —— 白天的学习和训练已经耗尽了大半精力;最重要的是,他不敢。和人走得太近,难免会暴露真名,而真名是沉睡者最致命的弱点。所以,他总是独来独往,看着别人成双成对,心里只有平静。
更多夜晚,他在房间里练习影子控制。当他让影子缠绕在匕首上时,匕首的寒光似乎更盛,轻轻划过木板,竟留下了深深的刻痕 —— 强化幅度接近两倍。当影子附着在防护服上时,他用拳头捶打,只觉得软绵绵的,冲击力被卸去了大半。
他眼睛亮了:战斗类守护星大多只擅长速度或伤害,防御类的只懂防护,可他的影子既能强化攻击,又能加固防御,还能用来侦察、移动(影子步伐)、观察(影子视野),简直是全能的能力。
日子在忙碌中飞逝,从初秋到深冬,训练室的日历一页页被撕下。
直到某天清晨,乐丰走进教室,第一句话就是:“今天冬至,明天出发。” 玄无眠握着笔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窗外 —— 地下没有四季,可他忽然觉得,空气里多了几分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