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 第6章 故人再见

也许是夏天天气太过燥热，导致人们的情绪也会渐渐浮躁起来，几天过去了，余霁哪怕窝在开着16度冷空调的房间里，还是满脑子都是程殊那句和好暗号。

说来这句话还是那时候程殊刚来公司没多久时定下的，如果不是那天程殊没头脑的来了这么一句，余霁自己都快把这件事忘了，倒是没想到他还记得清楚。

……

“陛下，您理理小的，好不好，小的真的知道错了！”

小时候的程殊总是不爱吃饭，对他来说，吃饭像是一种折磨一样，能少吃就少吃。

在其他人都到处藏零食偷偷点外卖，甚至抱怨饭不够吃求加餐的日子里，只有少年程殊连半碗米饭都吃不下，这就导致他一直很消瘦，加上公司日常的高强度训练，少年余霁总是很怕他撑不住。

偏偏少年程殊精力多的很，天天活蹦乱跳的，弄得少年余霁找不到借口责怪他，只能天天在吃饭的时候寸步不离的盯着对方老老实实把饭吃完才肯罢休。

没想到那天程殊仗着少年余霁不住在公司又没吃晚饭，鉴于在自己回家前对方发了誓会听话的，结果回来“拷打”他的时候一开始还不肯承认，直到殷思齐和程殊打闹的时候不小心说漏了嘴他才知道，气得很，一整天都没有搭理程殊。

少年时的程殊见少年余霁始终不消气，小小年纪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学着电视里那一套，跑到余霁面前，“嘭”一下，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双手拉着他的衣服左右摇晃，睁着那双水灵灵的卡姿兰大眼睛卖萌撒娇求原谅。

没办法，这招太好用了，无论对哪个哥哥，基本都是百试百灵，尤其是余霁，最看不得他这样。

不过这个时候的程殊一般不太会随意撒娇，毕竟对外一直声称自己是BKing。

不出意外的，少年余霁看到他跪下赶紧把他拉起来，紧接着就开始教训他，无非就是些什么大男子汉不能随便给人下跪撒娇之类的，少年程殊早就听烂了，不过这毕竟还是在哄人，只好低下头装乖，老老实实听着吧。

反正自己也不会对所有人都这样，略略略。

不过少年程殊总是觉得少年余霁训他的样子很可爱，伸出手指指指点点的，时不时被气急了还会抿起嘴，叉腰盯着他，总是看的他心软软。

“算了，反正怎么说你都还是有下次。总之以后不许动不动就跪下，实在不行，以后我们定个暗号，也不用绞尽脑汁想好就怎么开口。”

“唔…那就…怕黑？反正我们两个都没这个弱点嘛！”

“好好好，听你的，那就这个吧。”

少年余霁宠溺地摸摸少年程殊的脑袋，顺便帮他把乱糟糟的头发给理顺了。

……

“程殊，我真的好讨厌你啊…”

余霁站在落地窗前，刚洗完的棕色长发还没彻底吹干，一身白衬衫黑色阔腿裤，领口微微敞开两颗扣子，手里夹着电子烟，眼睑微垂，桃花眼眯起来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

窗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和他忧郁的蓝色气场形成强烈对比，和舞台灯光一样，照得他连头发丝都在发着光。

看着太阳渐渐升起，余霁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昨晚又没合眼。

安眠药吃多了都出现抗性了，一点用都没有。余霁这样想着，抬手把床头的安眠药瓶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也对，今天就是回公司的日子，他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他还记得那天醉酒清醒后看到的手机里的通话记录，尴尬的他真的很想在地上挖个洞直接跳进去把自己埋起来，而看到程殊真的认认真真陪喝醉的他闹了三个多小时，不可避免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仔细的看了那些记录好多好多遍，然后悄悄的截了个屏。

虽然他并不知道今天见面后他们会如何面对对方，索性就当那天他们都疯了吧。

断片的很严重，他直到现在都完全记不起来自己那天晚上到底做了些什么，看来以后真的不能喝那么多了得管管嘴，希望自己没有暴露出什么不该说的东西。

而且，无论他再怎么努力，还是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不去想今天该怎么面对那些断联了那么久的好友，他该如何开口，他们又会怎么反应。

“When the sharpest words wanna cut me down…”

“喂？醒了吗，我到了，楼下等你。”

“嗯，好。”余霁应下声，关上空调，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抓起外套，抬起头，甩甩头把遮住眼睛的长刘海甩到后面，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无论如何，至少再给自己一次机会，那年留下的遗憾，至少要补回来一些吧，哪怕还有可能会是一样的结局，但不去试试，怎么知道一定没有转机。

就算真的要翻脸，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反正他们的关系早就冷透了，明鑫说的对，故事能够续写最好，不能…也好，这次回去，把事情解决了，给自己一个交代。

他余霁配得上舞台，配得上梦想。

“走吧。”

拉开车门，余霁轻车熟路找到了明鑫放在车上的化妆品开始涂涂抹抹。

“嚯，这么重视？多久没看到过你化妆了。”

“毕竟是以练习生身份回去的，那以前的习惯也得都捡起来不是吗？再说了，搞得好像你没画一样。”

余霁一边拍开粉底液，一边瞟了一眼明鑫，对方笑了笑没说话，看着车内后视镜上全副武装，甚至连美瞳都带上了的自己，自知理亏，于是踩下油门上路。

毕竟公司楼下接上下班的“粉丝”们可不少，余霁说的对，既然是以公司艺人的身份回去，那就要好好打扮。

余霁化着妆，在心里暗暗震惊，没想到这么久没化妆，自己还记得点该怎么做，竟然画的有模有样的。

虽然以前在公司都有化妆师帮忙画，但自己也会捣鼓这些玩意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我们到了，但…你最好找个口罩和帽子戴上。”

余霁正对着镜子里化完妆的自己发呆，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明鑫想了想，还是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开口提醒他，余霁一瞬间就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了，来不及思考，立刻从副驾驶储物箱里随便掏了一顶黑色鸭舌帽和一个口罩套在头上。

“好了，走。”

对方看着他的打扮，愣了一下，随后偷笑一下，在余霁已经半个身子探出车门时抓住机会抓拍了一张，然后紧跟着下车。

明鑫之前绕了一圈，发现人多到停车库根本开不进去，直接放弃了把车停在公司所在的高楼大门路边，于是两人就这么大摇大摆，下车往门口走。

毕竟哪怕人再多，门口总是空的，毕竟“粉丝”们总不能拦着自家正主上班。

就算三年没怎么出现在过大众眼里，两人也是练习生出身，从小练的台步就这么习惯性用了出来，体态和气场也极其出众，于是不出意外，一出现就被大部分人盯着看。

余霁稍稍扫视了一圈，看到不少老熟人，叹了口气，看来不用等公司官宣了，今天他们所有人都要上热搜了。

在公司呆过那么多年，他可一点都不质疑他们的火眼金睛。

“卧槽，等下，我没瞎吧？”

“靠！那他妈是余霁！”

“还有明鑫！妈的快拍！”

“啥？哪哪哪！快拍啊我靠！”

果然，一下子就被认出来了。

二人无奈对视一眼，然后同步低头起跑，一股脑往玻璃门里冲去，没办法，谁喜欢私生呢？

一直到进了电梯，没人围观，两人才松了口气。

“魅力不减当年啊余先生，嗯？”

“过奖过奖，明少爷不也是？”

认真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最终实在是绷不住了，捧腹大笑起来，余霁愣是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叮”“十九层，已到达。”

冰冷的机械女声传来，两人慌忙整理好衣着外貌，站直身子，生怕电梯外有人，而自己没个正经样。

电梯门打开，只见那群熟悉的哥哥姐姐们站在门外，脸上露出笑容，拿着礼炮然后大喊：“欢迎回家！”好像他们这次只是普普通通的出了一次外务而已，只是时间久了点。

闹了一阵子后，两人聊着天，就那样自然的随意左转右转然后来到了一间房间面前，看着他们曾经用了好几年的镜子，DNA直接动了，根本不用思考，肌肉记忆直接带领着他们连上蓝牙，开始热身，练基本功。

庆幸的是，二人的基础都还在，练着练着，熟悉的感觉就自动出现了。

他们在如同往日那般挥洒着汗水，不知疲倦地舞动着，哪怕肌肉发酸，嗓子干得冒烟，也并不停下，旁边落地窗早已被拉开，阳光洒了进来，照在他们的身上。

在这最适宜享乐的岁月，他们热烈地，尽情地享受着属于他们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