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的污染物可以给我吃吗？ 第14章 第 14 章

特异局走廊上红灯闪烁，这代表着局内污染指数明显超过了标准阈值，检测器也一直在发出警告，嗡鸣不止的声音敲击着所有人。

克西依旧在不停地重复着自己肚子饿，简直是和检测器一起在应九耳边演奏二重唱。

【饿饿！饿饿！饿饿！】

“我知道你饿。”应九被吵得不光耳朵疼，头也很疼。

随着克西能力的增强，与之相对应的是其胃口变得越来越大，应九猜测这应该是和触手数量有关，每一次吞食完毕后，克西能配合他战斗的触手就会多一根。

实战效果很好就是了……应九叹口气，就是多一张嘴多一碗饭，养家糊口是个问题。

而且现在还是在特异局的眼皮子底下，本来身份就敏感，要是再发现他们的能力以不正常的速度暴涨的话，下一站的目的地就是研究部冰冷的试验台了。

休息室就在走廊的最深处，面积不小，是所有部员都可以用的公共区域，不过由于职业性质的原因，能力者大多在做任务，就是在跑任务的路上，真正要休息也是在自己的私人房间，所以平常这里都没什么人。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等应九他们抵达时，休息室外一片乱嚷嚷。

应九环顾一圈，除了十分钟前才见过的周筝，剩下的都是生面孔。

钟夺绪快步上前，他看着休息室内浑身冒着黑气的污染物：“怎么回事？”

回答钟夺绪的是一位身着纯黑西装的女人，应九好奇地望过去，看清了她工牌上的名字——“郑棋”。

“三分钟前，齐璇还在昏迷，我们正配合研究部进行基础检查，结果她突然开始发狂，污染指数直线飙升，并且直到现在也没有要下降的趋势。”郑棋语气冷静地陈述着，“秦博士派过来的人我都先让他们回去了，免得有麻烦。”

“里面另外两个人呢？”应九看了半天也没找到青荣和青茵，连忙问道。

郑棋闻声转过头，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应九，没有立刻接话，而是对着钟夺绪说：“我记得你最讨厌污染物了，居然没直接掏枪嘣了他？”

应九：……这种话当着我的面说合适吗？

钟夺绪脸上没什么表情：“青家兄妹呢？”

郑棋用稀奇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扫了扫，回道：“事发突然，我只来得及带走研究部的人，至于那对兄妹，大概率是躲进了最近的盥洗室。”

话落，她扬了扬下巴，示意污染物身后那扇紧闭着的门：“照目前的情况来说，不会有危险。”

应九稍稍松口气，不过心里还是隐隐地担心。

这时，离得最近的部员撤了回来。

“环境评估结束了？”钟夺绪问。

其中一位部员汇报：“是的，休息室里排除污染物本身，污染指标已逐渐稳定下来，基本上在一个阈值内波动。”

“行了，你赶紧带队进去解决吧。”刚刚似乎有通讯打进了郑棋的个人频道，她放下手，秀丽的眉间蹙起不耐的弧度，“秦博士那儿催了。”

应九听见后面赶来的程景燃在抱怨秦博士站着说话不腰疼。

钟夺绪下令：“污染物污染时间并不长，速战速决。”

“是！”

应九不知道钟夺绪打算怎么速战速决，他懵懵地跟上队伍，倒是克西更加兴奋一点，满嘴喊着吃饭就要冲上去，要不是应九拼命制止着，它甚至已经从应九身体各处冒出来了。

“应九。”

一道身影走过来，应九停下与克西玩打地鼠的手，抬起头。

钟夺绪：“你现在饿吗？”

他靠过来的距离极近，在污染物嘶吼的背景音下，唯有应九可以听清他在讲什么。

没管克西饿饿饿的呐喊，应九十分乖巧地敬个礼，露出来的眼睛里盛满了一切听从队长指挥的坚毅感：“哥，我不饿……呃啊！”

没等应九把话讲完，他就感觉到胸前一阵痒意，一条漆黑的触手从作战服的衣领下硬生生钻了出来，用了点力气打在应九的下巴上。

下巴火辣辣的应九：…………

钟夺绪发出一声笑：“看来是有人在说谎。”

应九嘴硬道：“没有。”

钟夺绪也不再多说什么，他伸手的速度很快，在应九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抓住了还想蠢蠢欲动再抽一下的触手。

应九下意识一惊，克西就更不用说了，虽然不像第一次那么害怕，但原本支棱着的触手尖尖立马就耷拉了下来，软趴趴地落在钟夺绪的手上。

“即使再饿，现在也不要吃。”钟夺绪一面说着，一面摩挲着触手，早已与克西共感的应九也感受到了微妙的压迫。

应九点点脑袋，头顶的发旋在钟夺绪的视野里上下移动，恨不得点出残影。

钟夺绪这才松开手。

这次就完全不需要应九提醒，重获自由的小触手立马缩回衣服里，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然，还顺便在应九的脑海里不停地唾弃钟夺绪对它做出的威胁行为：【九！这个人就是个大坏蛋呜哇啊啊啊啊！他想捏死我！】

应九：“这不是还没捏死吗？”

克西：【……哼！】

“队长！可以上了吗？”不远处，等了有一会儿的程景燃活动着身体，浑身上下都充斥着迫不及待，跟应九对上视线时甚至还做了个鬼脸。

应九同样不甘示弱地摆了个挑衅的鬼脸回敬他。

“行动开始！”

随着钟夺绪一发话，除了应九，作战小队的队员立刻动了起来，他们分工明确，配合得十分默契。

唯一不太放得开的是——休息室再大也只是个房间，对于异能力的运用不能太过放肆，即使特异局使用的建筑材料拥有一定程度的抗磨损性，却依旧承受不住持续性的异能攻击。

这也是钟夺绪说速战速决的主要原因。

程景燃的异能力是火，尽管他为了周围已经收敛了很多，但只要他一簇起火球向污染物扔去，就有一波又一波的热浪朝应九席卷而来。

而且……还带着一股股浓郁的鲜美香味。

应九表示：在最无助的时间，遇到了最想吃的“烧烤”。

不过，齐璇比应九想象的要坚持得久，她污染狂化后的模样是深黑的一团，污染粒子从她的皮肤表面渗透出来，以不规则的轨迹缭绕着，如同一堆凌乱的毛线球。

应九切实地认识到，曾经的齐璇已经不复存在了。

【如果当时我们把她吃了就好了。】

克西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它语调轻快，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

但应九有些暗暗心惊，因为他非常明白，克西对一个生命的消逝全无概念，它真的只是单纯在可惜自己没吃到齐璇而已。

克西像是感受到了一点应九的情绪，它不懂，可依旧问道：【九？不开心？我说错话了吗？】

应九缓缓吐出郁结在胸腔内浊气，说：“没，可能是我太饿了。”

【饿！】克西摇晃着触手赞同。

*

另一头，程景燃的火焰球仍不断击打在污染物的身上，急速的碰撞激起了不少火花，引得它连连嘶吼躲避，那扭曲出来的手臂带着锋锐的利爪愤怒地挥舞着，想要把惹人嫌的少年打开。

奈何程景燃身手矫健，他边灵活地躲开，边在污染物各处继续骚扰牵制着，一旁的文渡殊则手握长鞭，这是应九第一次见到她出手。

文渡殊没有异能力，应九观察半晌后确定，不过没有异能力这一点对她的影响不大，她的体术特别强，在作战服上的隐形外骨骼加持下，与长鞭如出一辙的富有韧劲的肢体令她自如地行走在战斗中。

那踢腿的力度应九光是看着都不自觉地跟着一起幻痛起来。

钟夺绪在队伍频道内时不时地指挥一下，他就站在应九的左前方，手上隐隐蓄力着，应九能够感知到空间微微震颤的频率，钟夺绪准备用一击解决掉污染物。

休息室内热闹非凡，时间一久，惹得应九的脑袋也不禁变得有些乱糟糟的，思绪千变万化——从齐璇、到程景燃在烧烤、再到文渡殊好酷、最后在围绕着钟夺绪从背后看怎么也这么高后彻底停了下来。

徒留“我好饿”。

如此想着，应九挪动步伐，借着程景燃异能力所带来的烟雾的掩护，他小心翼翼地弯了点腰，用尽可能不被外面其他部门发现的低调姿势，朝钟夺绪靠近。

钟夺绪其实很早就发现了应九的小动作，在仅仅距离一步之遥时，他开口说：“干什么？”

应九诚实道：“饿了。”

“我记得一分钟前，有人告诉我他不饿。”钟夺绪说着，微微偏过头，他好像早就预料到似的，眉尾无奈地挑起。

与此同时，钟夺绪另一只未蓄异能的手伸了过来。

应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饿狠了的缘故，他眼睁睁看着那只手越来越近，本能告诉他应该避开，脖颈是很脆弱的地方，可他第一时间没反应上。

然后下一秒，先是作战布料的滞涩质感，其次，带有些许温度的指尖覆盖了上来，大拇指直接抵在了应九的喉结上。

“只是一分钟前我同样也说过，不管你有多饿，现在也不要吃。”钟夺绪慢悠悠地说着，空气被他逐渐凝聚，在左手掌心形成了一柄空气长刀。

这动作，不清楚状况的人以为马上要被清理掉的目标其实是应九才对。

而听到钟夺绪这么说后，应九沉默了一会儿，做出了一个他自己都没想到过的举动。

应九借助战斗的空隙，利用钟夺绪的指纹直接解锁了止咬器。

然后，他啃上了钟夺绪的手。

隔着作战指套，将一排齿印留在了上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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