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吃掉我的业绩！ 第5章 第 5 章

第5章

楼道的标识全都是模糊的，居民楼的布局又大差不差的，这种空间中跑两层楼很快就会丧失空间认知。

“又回来了。”

江忱停下脚步，一言难尽地盯着楼梯上至少已经遇到了五次的布娃娃，可能是时间问题，这个娃娃躺在地上越来越鲜活了，那只眼球也越来越有神，像是受到了血液的滋养。

闻秋低头着那娃娃：“你觉不觉得这个布娃娃越来越新了？”

江忱蹲下身，看着这娃娃的胸口处鲜活跳动的心脏，沉吟片刻：“我们第一次的时候，有这颗心脏吗？”

他记得第一次的时候，他只注意到这个娃娃那颗不同寻常的眼球，而现在，这个布娃娃有了一颗鲜红跳动的心脏。

闻秋站在一边，还沉浸在到嘴的鸭子飞走的伤心中，此时听到江忱叽里咕噜地问他，更是想不起来：“不知道。”

听到这句话原本还想怼这人一句的，但此刻他的身体僵在原地，他莫名感受到一阵威胁，那阵熟悉的阴风好像又吹回来了。

闻秋垂下眼刚好看到江忱的状态不对，偏偏也是在这个时候他又闻到了食物的味道，胃里翻涌起一阵灼烧感。

江忱蹲在那娃娃旁边，这种感觉放在几分钟之前他还会因为忌惮鬼怪而不敢去动这个娃娃，他原本也没想着拿的，但一蹲下来这鬼就直直地冲他过来，直接激发他为数不多的反骨。

哼哼，这鬼越是不让他动，他偏要拿。

闻秋察觉到食物的味道越来越浓，刚准备去叫江忱，就看到这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左手捞起地上那娃娃，右手拽住他，身体以一种诡异的角度侧开，躲过了那鬼伸过来的爪子，之后直直地往楼楼道里狂奔，压根没有继续留在楼梯的打算。

江忱左手攥着那本薄薄的书和娃娃，步子跨得很大，心里完全没有撞鬼的恐惧或者最开始的迷茫，而是一种诡异的兴奋感和技术略胜一筹的自得。

他看到了，在他抓住娃娃的那一瞬间，一团人型的黑雾，虽然还是很淡，边缘也是模糊，但好歹是能看到了，也成功躲开了那东西的攻击了，他第一次死都没看到鬼是怎么杀了他的。

闻秋被拽着一路甩进房间中，他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听话的跟江忱一块搬桌子把门给堵了。

“呼……”江忱背靠着桌子坐在地上，劫后余生的感觉涌上来，他被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手中抓着的东西散落在一边，扶在地上支撑着自己身体的手指不停颤着，剧烈的情绪波动下他只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他仰头看向黑漆漆的天花板，在心中长叹一声：靠，真爽啊，虽然他刚刚的行为多少是有点反骨。

江忱狠狠松了一口气，保持着后仰着头的姿势，周身的冷意在这一场逃生下散了个干净，他好久没这么刺激过了，差点给他弄厥过去。

闻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虽然他没有心跳，但能感受到他要是有的话，现在就该从嗓子里跳出来了，直接飘到这人的面前，幽愤道：“你下次能不能提前说。”

江忱看着他这样子乐了，伸手揽住鬼：“嘿嘿，下次我会记得记得再说吧。”

他都能想象到那鬼有多抓狂，还想再掏他一次？

闻秋任由他搂着，听着他嘿嘿傻乐了一会，又神经质一样坐起来开始库库翻书，他就不理解了，这两页书还给江忱翻出花来了，为了提高江忱的效率，他贴心地蹲在江忱的身边：“其实，你找不到办法出去，还有一个好办法。”

江忱停下动作，心情非常不错，头也没偏，嘴里哼哼着歌问道：“什么？”

闻秋组织了下语言，认真开口：“你身上有地府禁制，实在不行，多来两次，那鬼也就招了。”

江忱哼着的歌戛然而止，他露出个客气的微笑，转头看向他：“你别逼我在我这么开心的时候揍你一顿，提醒你一下，现在我不是你的储备粮了。”

江忱怼完这鬼，重新低头看向自己面前翻开的抓鬼全解，他原本只想看看那奇奇怪怪的符纸，但翻开之后，多了一行解析。

【镇鬼符：画符时请虔诚念咒语：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小鬼（请务必虔诚，完成之后的符篆浮有金色光芒为有效）】

江忱被这句咒语轰得呆在原地，原先躲过恶鬼的兴奋感经过这么一遭已经完全褪下去，只余下看完这一条注释无限的迷茫，他空洞地看向远方。

话说，人非要这样吗？不画符，就出不去吗？还有！这是正常鬼能做出的全解吗？

闻秋前面被怼了两句，本来安安静静降低自己存在感的他突然感受到一阵比恶鬼还幽怨的气息，他一回头，看到了江忱迷茫地虚空，活像是被勾了魂。

一种极度的不安袭来，他愣愣地往后挪啊挪，本能告诉他，他现在最好把自己缩起来，不然后果会很惨。

“你……”闻秋见躲不掉了，还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开始为自己找补：“你怎么了？你要是不想，也没事啊。”

江忱调转了手中的书，着重将那句奇奇怪怪的咒语对准闻秋，表情异常平静：“养鬼千日用鬼一时，来吧，该你上了。”

他不可能丢人的，更不可能丢鬼。

闻秋看着江忱手中的书，在他眼中这本书除了浑身围绕着金纹外，他看不到任何东西，于是实话实说：“我其实看不见着这上面写了什么，所以才问你就两页纸，你到底在翻什么。”

咒语可以念，但是图案他形容不出来啊。

江忱面无表情地收起手中的书，还记得拎着那破布娃娃准备跳楼去，人生无望了，这鬼把他困在这里，他现在抓不到鬼，干脆带着这鬼的东西一块上路，也算祭他了。

阳台上阴风鼓动着，将窗帘吹得不断砸向一边的墙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江忱的衣角被吹得翻飞，他回头看向闻秋，面无表情地交代：“我走了，你保重，再找个储备粮吧，别被饿死。”

闻秋怔在原地：“？”

他很好奇这人到底看到了什么，下岸都没想不开，看到这本书的内容之后就准备跳楼了。

江忱在闻秋震惊不解迷惑的视线中，他爬上了阳台。

闻秋飞过去拽住江忱的手腕，绞尽脑汁地劝他：“你别啊，世界还很美好。”

江忱扭头看了看望不到底的高空，心里一凉，都不用借闻秋的力，自己跳回阳台，还没开始欣慰闻秋居然来劝他了，就听到闻秋还在人机地劝他：“别跳楼，虽然你身上有地府禁制，但不确定跳楼算不算限制范围之内。”

“不跳了不跳了。”江忱木然看着闻秋：“你放心，我要是出不去，马上咔啪一声死在你面前，然后你也等着饿死吧。”

闻秋严肃并认真地开口跟他说：“……没事的，只要你不主动死，那鬼捅不死你的。”

“咚——”

撞门声响起，连带着堵门的桌子都跟着狠狠抖了一下，桌面上的杯子也跟着砸到地上。

江忱被这一下，弄得身体一颤，把那布娃娃往自己口袋里一塞，快速打开所有门，准备观察有没有通向其他房间的路，实在不行他刚刚在阳台看到这里离隔壁房间的阳台距离不远，可以直接跳过去，这实在是太高了，而且不确定他会不会多一个摔死的记录。

直到卫生间的门推开，江忱扶在门把手上的手突然松了，他愣愣地看着浴缸中那一盆鲜红的血液和歪着头倒在外面的男人，透过血红色的液体，他看到那人身上深可见骨的伤口。

与此同时，他脖子一凉，血液飞溅沿着镜面一点点滑落，他看到自己的身体逐渐脱力，倒下。

临死之前，他只想说一句：靠，这鬼玩阴的，这鬼既然能穿墙，为什么要踹那一脚，误导他，搞得他还以为鬼也得乖乖走路。

镜中的映像，青年脱力直接栽倒在地面上，一道微不可察的低矮阴影附在他的身上，用力从他口袋中拿出了什么，一颗小小的心脏停滞片刻，吸取了足够温热的鲜血，重新开始了跳动。

意识恍惚一瞬，江忱指尖蜷缩了下，迅速反应过来，捞走了那躺在地上的布娃娃，错开那道更明显的阴影的同时，松开抓住闻秋的手，借力撑了一把楼梯扶手，强行稳住身形。

呼，还好还好，没直接死，不过这鬼好像不是刚刚杀了他的那个，动作太流畅了，这里的情况应该比他想象中更复杂了。

“跑。”

江忱把东西往口袋里一塞，转身往楼下跑，楼上暂时去不了了，那鬼他现在处理不了，现在只能去看看下面，至少他现在清楚下面的这鬼好欺负。

闻秋在即将得到食物之际再一次被拽开了，再加上这一次江忱跑没抓着他，于是他想都没想，遵循本能直接从楼梯的缝隙中一跃而下，落在江忱身上。

江忱跑到一半，一阵阴风从身后袭来，他刚想转身反抗，视野中就飘过了一条红丝带，想转身的动作强行停住，继续自己的动作。

闻秋趴在江忱身后，张嘴就咬，他大概知道江忱的能力，但是这种每次抓到吃不到食物的感觉已经快逼疯他了，他现在只想进食。

每次重回，他的饥饿感只会更强，更迫切，他要进食。

江忱侧颈传来不容忽视的疼痛，好在闻秋没全身压在他身上，不然他能直接跟这人从楼梯上滚下去，双双把家还。

可能是饿得狠了，闻秋闭眼囫囵吞了点江忱的血进去，之前完全没发生过的情况。

进了这栋居民楼，就没有出去的机会，江忱又不能往上走，那就只剩下一个选择。

“滴”

居民楼老旧的电梯门缓缓向两侧打开，猩红色的数字不断跳动着，显示着“1L”。

正对着的镜中独独倒映出江忱的身影，两边还贴着各种小广告，如果忽略周身的压迫感，他可能真的会以为现在只是某个平常日，他在来到楼下又刚好等到了电梯。

既然这里不只是一个鬼，那他是不是该回家一趟，毕竟，他是在家里被闻秋缠上的，那这一趟是不是可以顺路上去，找找相关的信息。

这么想着，江忱果断踏入电梯，他有试错的机会，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重来。

闻秋一脸呆滞，视线有点恍惚，他第一次尝到江忱的血，远比他吸食江忱身上散发的那种无形的气来得快，大脑都宕机了。

江忱刚给身后的闻秋拽过来，就看到这鬼嘴角沾着一点血，瞳孔有点放大，看着好像有点要过去了，等等，等等！

“别碰瓷，别碰瓷。”江忱一手撑着着鬼，一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指尖沾上点血液：“我被你啃成这样都没死。”

苍白的指尖上沾染了粘稠的红色，他毫不怀疑，闻秋这一口是下了力气的。

江忱深呼吸，再睁眼时，已经把闻秋丢到一边去了，自己自顾自靠在一边，开始翻书，果不其然，死亡记录那里多了一条——割喉。

相关信息资料也多了一条——请认真寻找鬼域的分区，将符篆画上（请认真寻找）。

破案了，原来这东西真是指导他工作的，江忱扭头看向闻秋，念着丢人的台词也行，但是不能在别人面前，也不能在别的鬼面前。

闻秋脑袋在电梯里撞了一下，好歹是从吃撑了的状态缓过来了，一抬头，他对上了江忱带着杀意的眼神，他重新闭上眼，头一歪，准备继续陷入吃晕了的状态之中。

江忱缓缓收回视线，刚好伸手沾着自己颈侧的血，准备在电梯里画一个，他闭了闭眼，左手持书，右手点在镜面上，开始神神叨叨地念咒语：“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小鬼……”

角落中的闻秋一点一点地把自己缩起来，完蛋了，江忱被他咬疯了，已经开始在电梯里用血写遗书还开始神神叨叨的说话了，他撞破了这种场面，还有活路吗？

[撒花][撒花][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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