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芊顺着她道“师尊只说他修为极高”
“怪不的呢“花祈安又说
“听说……”
壮汉吃饱喝足抺了抺嘴上的油,一身酒气胆子也大了,猛拍桌子起身嚷嚷着“美人…”
花祈安看有人步子不稳朝这儿过来,起初并没有在意,只当是喝醉酒了要出去
徐平端着菜从后厨出来,身后还跟着个伙计“两位客官,菜来喽”摆在桌子上对她们说“请慢用”
施仞遥给微生喻添了盏紫笋茶,同样又自己添上一盏。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蓬莱的仙人”
面前满杯的茶盏,冒着滚滚热气,微生喻从他口中听到了仙人二字:“你知道她们?”
微生喻听说过一些,这些人迫不得已是不会让凡人看见她们的,知道也会临走之前用法术,把见过他们的凡人的记忆删除。
“普通人当然没机会见到,但是我可不一样,家父在京城有府邸,每年皇上生辰,钦天监都会请她们为皇上算上一卦”说了这么多施仞遥觉得口渴端起茶盏饮下。
“当然,京城的王公贵族们也会受邀参加——我就见过一次,可惜离得远没能看清”
具体是什么他都没说清楚,微生喻倒也不过问:“下去吧,看戏看的差不多了”
壮汉一把拉住花祈安的手就想往外去“喂!”
情况不对叶芊果断从腰间抽出软剑,对准他的脖子呵斥这个胆大妄为的人“放开!敢这样对师妹怕是不想活了”
“呦呵,还是烈性子”
“小爷喜欢的就是这种烈性子的女人”壮汉乐呵呵的。
力气大的出奇,攥的手腕疼,花祈安灵机一动当即抬腿重重的踢向他的裆部。
微生喻他们二人来的及时,差点儿就错过了这么精彩的一幕。
激烈的疼痛从下身传来“啊!!”壮汉猛地松手把她扔向一边下意识的捂住。
“敢伤大爷”眼神凶狠,壮汉快步抽出大刀,就对着花祈安去砍。
花祈安恼了抓住机会,手疾眼快对他的膝盖狠狠一击。
叶芊握住剑刺向他的手臂,一只笛子飞过来划伤了壮汉的一只眼,又飞快的回到微生喻手里,冷声道“还不滚?”
壮汉恶狠狠的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目光停在青衣男子身上,这人明显武术在他之上,不由的泄气脚下,大刀被断成好几块心里更没底了,壮汉顾不上捡起来慌张离开。
走前还撂下狠话“给我等着”
对于帮助他们的人叶芊没有松懈,又不好继续拿剑指着他,放下法器问道“敢门仙友师出何派?”花祈安并不相信他手里出现柄铃铛“你是何人?”
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微生喻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出手帮她们面前这人竟会拿着法器指向自己“在下只是一介散修,看不惯这些人拿刀对姑娘的人”
“散修?以为我会信?”刚开始踏进这里有微弱的灵息波动,明显是从微生喻身上散发出来的
“是真是假,皆由姑娘定夺”话是这么说,对于这个是非不分的人,微生喻没打算放过她“莫非在你眼里,所有人都是下流之辈?”
花祈安失语说不出话“你!”
叶芊看在眼里“师妹快住手,不得无理,这位公子没有恶意”微生喻出手到那人走后再无其他动作。
“仙女停手,别伤了我的贵客”知他温润如玉骨子里却不是顺从的性子,施仞遥与蓬莱仙人有缘,只望自己出手可化解这场乌龙。
花祈安循着声音去找,楼道站着个人她惊喜道,随后顿感不好意思,收起铃铛,面露歉意:“原来是七皇子的人,失敬”
只当她是被顽劣之徒冲昏了头脑,微生喻声音听不出来任何情绪:“无妨”就像他本人一样。
微生喻重复她的话喃喃道:“原来你竟是荣国七皇子”
也好
想不到他们都对彼此隐瞒了身份,头一次上来的微生喻做这事有些不安,如今看来是全无了。
施仞遥本想制止她不要说出他的身份:“脱了衣服不过是平常百姓罢了,还望不要因为称呼你我心生涟漪”
还是说晚了啊……
“那是自然”这话说的不假。
微生喻自幼读过诸多名故典籍,看过不少圣贤书,对于他而言都是一样,普通生灵生命不过百年,不如他们时间长久。
皇宫戒备森严皇室子嗣一举一动皆被人盯着,暗处更别说藏着的耳目,按理来说这等身份是不该来这市井的。
先前跟着师傅为皇帝看星像,被红墙绿瓦迷了眼,没跟上与师傅走散了在皇宫迷了路,幸好路上遇见要进宫面见锦德娘娘的七王爷。
花祈安想不通:“七皇子怎的在这里,莫非皇上把你赶出来了”?她对这位印象一向很好。
施仞遥沉默一瞬,实在是不想回答这话末了开始逃避,暂且不说问了别的:“仙女又是因何而来”
叶芊先一步开口:“实不相瞒是为了杜慈一事”
师妹刚才的话已经犯了大忌,皇室的人为了那位子不用说,必是手上也沾血的,这些人心思不可猜,稍有不慎便会绕进阴谋中,更不能问。
和微生喻预想的一样 还真是为了那件事儿来的,思绪飘到杜慈那张脸上,他早该想到的,深思熟虑后往前走了两步“方才想起来东西不见了想必是遗落在外”
说罢扫了一眼施仞遥说:“先行一步了”
花祈安看了眼师姐,自觉退到桌边给他让路,不知为何,空气突然变得很冷,忍不住打了哆嗦。
看着那冷清的背影越来越远冰冷的空气渐渐淡了,花祈安凑到叶芊身侧小声的说:“师姐有没有觉得刚才好冷啊”
听到这话叶芊皱着眉头“怎会…”想了想,随后说道:“许是开门时把冷风带来了”
微生喻站在门外随着门推开那把生锈了的锁发生金属撞击厚重的响声,响了几下便断了掉在地上:“短短几天就已成了许久未曾住过人的样子,真的是让人意想不到”
院里长出许多杂草,就连墙上的苔藓也已干枯的不成样子,微生喻指腹沾了点灰尘,揉搓几下没有一丁点潮湿。
抬眼去看这里没有生气,奴仆也已早早不见了。
杜慈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原来是他呼吸停滞“原来是你…”坐在棺椁上根本没想过面前这位仙人还会来这儿:“可有找到段钰?”
这人除了和之前一样病态,脸色无血色再无其他,微生喻感到意外:“找到了”
看他感到困惑杜慈开口:“想必仙人也觉得奇怪吧,短短几日变得如此荒凉,段钰人找到了那些邪物想来也不会待在这了”
微生喻并不是要问这个,既然杜慈开了口,那么他也不必掩饰:“杜公子误会了,在下要问的不是这个”
看了眼杜慈袖里绑着的白布条:“在下问的杜公子手背上的疤是从何而来”
格外渗人,微生喻知道心中无恶,可还是实在让人放心不下“他们已经走了此处无他人,你我不用提防”
杜慈停顿一瞬,微生喻他这副样子更加确定心中的想法,双生子即为阴和阳命运不同生死却连在一起:“你早死五年是真的染上疾病”说到这里抬眼看着他
“还是和他们做了交易”
杜慈握着拳头没用多大力气又松开了“和他们做了一些交易,不过是用我自己的寿命”
走到边缘抚摸着棺椁似是在说些平常的家话:“若不是一次观音庙上香为娘亲祈福,我还不知道有一个兄长”
微生喻想起在杜家佛堂听见的。
很迷乱的声音让人摸不清念叼是什么,隔着门杜夫人垫上三根香插进香土里,双膝跪在蒲团上嘴里不听颂着经文,双手合十掌心还放着块玉,还有那一块儿碎玉,扎进掌心也不曾放手。
现在回想起来,原以为是为了姻亲,微生喻现在才知杜夫人是睹物思人,竟生出一些悲悯:“你是从哪里知道他的?”
情过了这么久,杜慈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道途听说罢了,人心只要生了欲念什么法子都想试上一试,哪里还怕什么妖魔鬼怪…”
说罢抬眸看向微生喻:“仙长在下说的这话可对”
微生喻见他这样是不知情了:“杜公子不怕他反悔改变主意?”
那日段钰被铁链牢牢拴紧勒进皮肉里的情景历历在目,微生喻想是有什么旧恨才会被这样对待。
杜慈思绪停留良久深深看了一眼叹气:“他…是我偶然间从一位老道士口中听的,那时只想打破双生子的厄运,哪里还在乎什么来历明不明的”
说的并非全无道理,物换物——用你的生命做交易就能换他的安然无恙。
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与山神做交易其中的利与害从未想过,也未曾往这点子上想,是他杜慈想的太过简单了。
“在下只知他的神像在山腰,旁的便不知道了”
听他妥协微生喻平淡的开口:“杜公子,可以去投胎了”此话从口脱出,微生喻觉得并无不妥。
没了山神的干扰,府里上上下下回到了几年前的模样已是人去楼空,微生喻想他埋入荒野,:“路上人来人往必定寂寞,倒不如杜公子就地入土”
理是这个理,可这话杜慈听着怎么的都有点冒昧,这话说到心坎上,也是随了他的意愿。
符生笛立到地上使其破了个窟窿,微生喻挥手将榆木棺材放进地底,伸出两指,指向符生笛轻轻一抬,立马飞到他的手中,地面没了威胁很快复回了原样。
人临走前总想着留点东西,从前奢靡的生活变得朴实,杜慈如今没什么东西能留,说了句:“此次一别不知来世可有机会再次见到仙人了”
下辈子说不定早该忘了吧。
微生喻握住笛子神色愣住,自己不过出手相助与这个人有几面之缘罢了,没料到居然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口中尽是自己。
他能说什么呢,思来想去看,看了已经开始出现虚化的魂魄:“人间很好,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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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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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