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美的恋爱 第2章 第二次约会

周六午后的羽毛球馆，充盈着节奏明快的击球声和鞋底摩擦胶地的声响。北方的夏日，干爽而明亮，阳光透过高窗，在地板上切割出几何形的光块，空气温煦，带着运动场馆特有的、洁净的橡胶气息。

她挥拍的动作有些懒散，心思总是不自觉地飘远。朋友圈里，前男友与新婚妻子的蜜月合照笑得刺眼，像一根细小的鱼刺，卡在情绪的咽喉，不痛，却无法忽略。

“累了？休息一下吧。”

张明远的声音温和地切入她的走神。他小跑着去场地边拿了两人带来的矿泉水，拧开一瓶，先递给了她。他依旧穿着简单的运动服，额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饱满的额角，脸上却依旧挂着那抹标志性的、温和的笑意，露出一排整洁的小白牙。

“还好，”李静接过水，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暂时压下了心底的烦闷，“可能有点没睡好。”

他没有追问，只是在她旁边的长椅上坐下，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他转而聊起了刚才一个有趣的球：“你那个吊球很聪明，我差点就摔个跟头。”他边说边比划着自己当时笨拙的样子，眼神里带着善意的自嘲。

李静被他逗得嘴角微扬。

整个休息间隙，他就这样微笑着，不着痕迹地引导着话题，从球馆里某个小朋友可爱的握拍姿势，聊到他朋友们的趣闻。他的声音不高，语速平缓，像一道温润的水流，慢慢抚平她心湖的褶皱。他并不刻意逗她开心，只是用一种安静的陪伴，将她从糟糕的情绪里一点点拉出来。

打球结束后，夕阳已将天边染成暖橙色。张明远一边用毛巾擦着汗，一边试探地问：“我知道附近有家烧烤店，味道很好，也……挺干净的。要不要去尝尝？就当补偿上次我迟到。”

他眼神里带着些许期待，像个等待奖励的孩子。李静看着他被汗水浸湿却更显清爽的笑容，点了点头：“好啊。”

那家店藏在老城的一条巷子里，门面不大，门口却排着小队，果然是当地的“网红”店。他们坐在店外支起的小院里，夏夜的微风终于带来一丝凉爽。周围是嘈杂的谈笑声、食物在烤架上发出的滋滋声，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张明远熟练地点了单，特意嘱咐老板少辣。等串儿的时候，他仔细地用纸巾将两人面前的桌面又擦了一遍，然后起身去旁边的冰柜拿了两瓶本地产的橘子汽水，“砰”一声轻巧地撬开瓶盖，将其中一瓶放在她面前。

“他们家的烤馒头片很好吃，外面焦脆，里面还是软的，我特意点了。”他微笑着，眼睛在暮色中显得很亮。

当烤得香气四溢的肉串、金黄的馒头片和几样清爽的蔬菜小碟被端上来时，摆满了小桌，色彩诱人。暖黄的灯光打在食物上，映着对面那人温和的笑脸和亮晶晶的眼睛，李静心里忽然动了一下。

她拿出手机，对着满桌的食物和那两瓶冒着凉气的橘子汽水，轻轻按下了快门。

“记录一下。”她对他解释，语气轻快。

心里想的却是：如果……如果以后真的能和他在一起，今天这张照片，或许可以成为他们故事里，第一个有烟火气的注脚，将来做成Vlog，应该会很甜吧。

张明远看着她拍照，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没有说话，只是将一串烤得恰到好处的鸡翅放到她面前的碟子里。

“快尝尝，”他笑着说，小白牙在夜色和灯光下格外清晰，“希望味道不会让你失望。”

晚风拂过小院，吹动了她的发梢。李静咬下一口鸡翅，外焦里嫩，咸香中带着一丝微甜。她抬起头，看着对面那个始终微笑着的、温柔的男孩，忽然觉得，这个夏天的夜晚，连同那些莫名的惆怅，似乎都变得可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