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天 第4章 食堂对话

炯炯有神的眼睛代替了她们模糊的身影，不，应该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人——卡斯宾。

盯着索西出神的卡斯宾配上疑惑好看的大脸。

索西倒要看他多久会收回冒昧的行为。

索西双手抱胸，毫不避讳地反盯回去。

也许是她锐利的眼神和可怕的气场震慑到了他，他竟然抖动了一下，尴尬地挠了一下头，乐呵呵地说道：“刚才你又像是睡着了一样，连眼珠子都没动，我有一点担心。”

他一边说着，一边斜眼看她，好像是在提防着索西。

“其实，你有些时候也有一点怪，老是在沉思些什么，其实这也还好，只是你会做一下很抑郁的表情......”卡斯宾又瞥了索西一眼，再确认什么之后，有接着说，“比如嘴唇煞白，连带着脸都没有血色，老实说有时候我会被吓到，就像是被童话故事里的吸血鬼吸干血，你知道的吧......”他又又瞥了索西一眼，“就是这一点感到奇怪的地方，希望可以得到你的原谅。”

这一次，卡斯宾终于不再瞥她了。

蓬松的头发随着卡斯宾低头的动作微微摇曳，软泡泡的，很有层次感地堆叠像是渐变色图，让人云里雾里，神情涣散，有一点点想让人摸一下。

但是索西没这么做，因为她不是冒昧的家伙。

“那你有没有听到我说些什么奇怪的话？”

“这当然没有，就算是听到了我也会走远一点的。”

“呦~你这么绅士？那你之前怎么偷看我？咋了，另一个人格出现了？”索西步步紧逼，将卡斯宾怼的没话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那就是你这个人格的不行。”

那是那句话：你不行！

切！这算什么烂借口，我还夺舍呢！

“那你早餐一般吃什么？”

“不吃。”

“为什么？”

“忘记了。”

索西放弃了，不管卡斯宾午饭吃不吃，在索西的心里稳居巨婴宝座。

都说到这里了，有一些客套话也是要说一下的。

“要不以后我提醒你？毕竟正餐很重要。”

“好呀！我以后都跟你一起吃。”

“额......可以呀，其实我也挺无聊的。”

狗屁！

索西无数次地感慨:设计学园的人的品味还真是不错呀！

虽然只是白，但是白得不一。

半晶莹透明的亮白色撒遍了食堂的各个角落，忽闪忽亮，每一次眨眼都异常地有生命力。

大坨岩浆状的乳白色装饰物随意地镶嵌在厚实的墙柱里，镂空的墙体像是被侵蚀，但更像是在躲避。

洁白明亮的地板很是漂亮，但是也很让人苦恼。

这不，索西夹滑了一片菜叶，凌乱的酱汁散得到处都是。

索西一边陪笑地避让来往的同学，一边麻溜地蹲在地下，用手巾擦拭弄脏的地板。

卡斯宾则在另外那头重复索西的操作。

索西一开始还很疑惑为什么要将食堂装扮得这么白，这下是明白了。

一片白，但凡有一点异色都非常的明显。

所以此时满脸狼狈慌乱的索西恨不得将头都埋进地板里，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太尴尬了。

叹虚声的起起落落预示着繁忙工程的结束。

索西和卡斯宾这才有时间擦汗和用餐。

“真是不好意思，耽误你用餐了。”

“还好，没什么太大的问题，而且现在吃还不烫嘴。”卡斯宾的满不在乎已经溢出了索西的眼眶。

索西张着大嘴，感谢地笑了笑。

卡斯宾也无主地跟着笑了。

一个该死的贵族慵懒声侵袭了索西耳朵。

“你们欢乐的氛围真是让人羡慕，不知道我可以加入你们吗？”

卡斯宾用眼神询问索西后，索西碍于面子只好友善的同意。

“当然可以了，克斯同学。”

索西略有些震惊地看了一眼卡斯宾，随后提了提拉垂的脸皮，面色凝重地微笑。

“谢谢。”克斯假装没看见索西，热情说道。

呵呵，怎么不谢另外一个人。

“好久不见了，你还是这么有魅力。”卡斯宾侃侃而谈，毫无多久不见的拘束。

应该是关系很好。

克斯随着卡斯宾眼神示意看见了偏头观望的食客，毫不客气地说道:“人生幸事，当然，我也毫无压力。”

自信得想打人。

克斯人模狗样地问候道:“我也好久没见你了，索西同学。”还笑得意味深长。

他的暗示，令人作呕。

索西假笑道:“是有一段时间了，不过大家在忙也是正常的。”

此后除非卡斯宾顾及索西，克斯那狗东西就故意冷她的场。

“说起来，你应该上学期就来联合学园的，怎么这学期才来？”克斯难得一次皱眉道。

卡斯宾温和一笑，耐心解释道：“我身体不好，隔三差五就生病，所以一直到前几天才回学园。”

那为什么不认真吃饭？怕不是懒病造成的。

索西看着对面并肩坐着的两个人，和谐有爱，正常有礼，任何一个人单独跟她的状态都不同。

真是很有意思呀！

难道她可以让他们本性暴露？那她还真是厉害。

“那确实应该好好请假保养身体，只是你第一次来这个陌生的地方怕是有些不习惯吧！”克斯恰到好处地关心，不了解他的人一定会觉得有点感动吧！但索西不会。

卡斯宾热情地回答道：“说不习惯都是假的，我能做的那就是像你当年一样好好适应，而且你做的很好，我在那边都能听说你当年的荣耀，对吧，魔法苏醒者。”

克斯佯装谦虚说道：“哈哈哈~其实也是自己运气好，刚好得到神的祝福......”接着用一种恶心的笃定语气又说，“高尚如你，一定可以得到神的青睐。”

大哥，神是你家的？你想怎样就怎样呀！本来就是虚无缥缈的事，现在把话说这么满，要是他没有成为魔法苏醒者那不知道要难过成什么样子。

索西想到这些忍不住心里翻了一个白眼。

卡斯宾看向索西说道：“不仅仅是我，我希望索西也能成为魔法苏醒者。”

老长时间没什么参与感的索西凭着本能微笑地说道：“谢谢呀。那就祝我们都心想事成。”

得了，到时候她陪卡斯宾一起难过，这样应该不会显得他太落寞。

克斯见气氛都到这里了，怕不是忍着不适举杯同饮。

索西扬着浓眉，眼神挑衅着假笑的克斯，嘲笑他的小肚鸡肠。

真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

之后，他们都断断续续地聊着索西不感兴趣的高分争夺榜。

用餐完毕后，索西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追忆往昔，很是感慨的样子，就觉得他们实在是太麻烦了。

正想找一个理由撤退，索西就被可恶的克斯带进沟里了。

“话说你们知道学园长吗？就是传说中的救世主，世界上最勇敢、最智慧、最有人格魅力的人——阿尔兰德。”克斯神神秘秘地说道，很有氛围效果地进行眼神上地交流，丝绸般的蔚蓝墨发罕见地发出了极具吸引力的光芒。

“听说过，知道他凭一己之力将天缝合，阻止野蛮狂暴的恶种入侵。”卡斯宾严肃敬重溢于言表。

索西的兴趣点一下子就被激起来，连忙竖起耳朵，连脑袋都往他们那边移动了几下。

“可是他已经有20年都没有现身，没有人知道他在干什么，也不知道那年大战他到底怎么样了.”克斯说着说着就沉重起来，好似在纠结着什么。

“我听说是死了......”卡斯宾还没说完，克斯急忙说道：“不可能！他是什么人？以一己之力扭转战局的人，哪会像普通人一样无声无息地死掉了！”克斯大概觉得自己唐突了，就掩饰着喝了一口水。

他又轻咳了几声，看了索西几眼，诚恳地询问道：“大陆就没有别的风声吗？我其实已经有好几年都没出校门。”

诚恳的语气吓到索西了，这货也被夺舍了？

卡斯宾意味深长地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连准确率最高的1号图书馆的消息小组都不知道，毕竟有很多老师组成，他们知道的会比我们多一些。”

“哎，那还真是糟糕，神知道，我对阿尔兰德的事情是多么热情。”克斯遗憾地说道。

索西像是知道了新大陆一样激动，牢牢地记着他们今天说的话。其实索西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传奇人物，但是都只有20年前的趣闻，最新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下有时间就可以去打听打听，毕竟这可是在身边的八卦。

回去的路上，索西踌躇一会还是开了口，“你和克斯关系看起来不错嘛。”

卡斯宾面不改色地说道：“我和他差不多是一起长大，我们两家都比较亲密。”

索西抿嘴暗道不好，看来接下来的几年我要好好防着卡斯宾。

卡斯宾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以不确定的眼神上下瞟了索西几眼，半眯眼说道：“我总感觉你们之间的气氛很不对。”

“说什么呢？我和他就见过几次面，你太敏感了吧！”索西假装淡然地说道，紧张到嘴角都有一些颤抖。

克斯那家伙没当着卡斯宾的面和她撕破脸，应该是不想让卡斯宾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

也好，正好索西也不愿意把是有关系闹这么僵，万一说了之后，卡斯宾帮着克斯暗整自己就糟了，毕竟他要是有心抓住她的把柄，从索西日常用的一些必需品仔细入手还是有可能的。

卡斯宾还在思索中，索西率先打破沉默，“也许他只是很久没见你了，有些激动，加上忘乎所以，所以就让你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卡斯宾豁然开朗道：“确实确实，我和他已经有一年没见过了，其实他人很好，只是有点小孩子脾气，刚才他唐突的地方我替他道歉......”他漏出了标准的微笑，这样的微笑假得不像是道歉，更像是一种警告。

搞不清楚状况的索西只好抿嘴笑道：“都是小事，我没什么在意的。”

长曼走廊，微风清爽，花瓣袭人，醉人四方。

金光灿灿的金肚叶有清晰纹路的叶脉，一股股往叶尖冲刺的金水好像要磨穿瘪薄的皮，不一会就撑起了脆弱的肚子，压弯的枝条抬不动鼓涨的叶子，一点点没入底下的金色深凹水池里，直到枝条再也拉不动了，叶子就从叶柄处断裂，再缓缓往下沉，没过一会，空叶子浮出了水面。

金肚树就在长曼走廊的正中央，正上方是透明干净的玻璃，给足了所需的阳光和温暖。

索西正愁今天的饭很咸，又忘记买水，这下刚刚好。

她三步并作两步，来了一次滑铲，以炫酷的脚刹模式手舞足蹈地庆祝自己的幸运。

索西拿起旁边的小勺，另一只手捏住细小的叶柄，从叶柄下方的一个洞里灌了几勺，还一边喝，一边用眼神询问卡斯宾要不要来一点。

卡斯宾挥手拒绝，转头就径直走向矮个的小草买了一管甜甜汁。

哎，真羡慕有钱人。

索西只有在星期一才会喝那么一次。

像索西这样的穷鬼只能喝一喝免费的纯天然无添加的无味的金肚水。

刚才有多解渴，现在就有多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