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就想捡个垃圾 第14章 失衡期

罗伊斯垂下眼神轻微哽咽，“实话说，我的儿子死了，我的女儿因为哥哥的事恨我，但我必须这么做。”

「乔堉文：我加入，你们看意愿。」

「郁夏：我们也加入。」

「祝无虞：1」

「鹤俸：1」

乔堉文拍拍罗伊斯肩膀将烟夹递给他，“兄弟，节哀顺变。”

乔堉文掏出火机点燃香烟，“我不喜欢心慈手软的头领，他无法保护同伴。罗伊，我的问题很残忍，抱歉，如果可以请让我们加入吧。”

乔堉文再次递出烟夹，罗伊斯收下了。两人站在一起抽烟，乔堉文西装革履，罗伊斯年过四十有些佝偻，他们看起来不像一个世界的人。

乔堉文叹口气，“罗伊，我和我爱人还有两个保护我们的警员一起逃难闯进了这里，出行匆忙身上没带物资，我之前是工程师，懂一些技术，如果能帮上忙请尽管来找我。”

罗伊斯精神振奋，“真的吗，先生，我们正好需要一个工程师，这真是太好了！”

乔堉文捏造的工程师身份为四人争取到优渥的住宿条件，罗伊斯安排他和祝无虞的房间在郁夏和鹤俸中间，方便伴侣生活也方便受到保护。

「鹤俸：我们会不会占用了他们的资源？」

乔堉文不是工程师，但因为冒充工程师才让他们在罗伊斯的地下社区受到欢迎。

末日越来越近，地底也不再暖和，人们朝地底挖掘的效率不高，死亡时刻逼近，人们尽最大的努力也逃不过冰冻来临的一刹那。

地下社区模仿蚂蚁的巢穴建造洞穴房屋，六个人住在一个房间甚至更多。人们需要工程师建造供热站、加固洞穴之间的土壤、撑起人们头顶的天花板、维修年久的老化管道等等。

地下社区的人们给新来的工程师送来大量物资，祈求他、拜托他、感谢他们留在蚁巢社区。

鹤俸没有为蚁巢社区做任何事，单单因为乔堉文捏造的工程师身份便收到人们省吃节用上供的物资，心里有愧。

「郁夏：鹤俸，你可以去在当前情境下帮助他们以此回报。乔堉文有能力圆谎，我们不能在享受义务的好意时让他承担不必要的责任。」

「郁夏：这里是7961号异象，这些人是类人型异象鬼，我们来自常世，也要回到常世，不要忘记，不要迷失。」

书记员在常世之中辅助指挥队伍，时刻提醒异象中的队员们不要因为人类的情绪代入太深。异象是游戏，人不能把自己玩进去。

鹤俸默念郁夏的话：我们来自常世也将回到常世，不要忘记不要迷失。

「鹤俸：我想起来了，郁夏，谢谢你。」

「郁夏：应该做的。如果觉得哪里有问题一定记得我和小鱼儿都在，和我们聊聊。」

所谓旁观者清，书记员作为探索队伍中唯一的场外位置必须时刻关注异象内每个队员的情况。书记员的职能实际上与第一指挥位诡病师相对立，诡病师了解异象，有时会与异象深度共鸣，个人的思想偏差会葬送整支队伍。书记员除了统筹信息还要监督成员，克制诡病师同化辐射。

乔堉文购买一份小型钻地机图纸交给罗伊斯并表示接下来一周对蚁巢社区进行排查，情况允许他就把供热炉的图纸画出来。

罗伊斯明白新加入的四人对新环境防备，没有强求他们交出更多，收好小型钻地机图纸并给了乔堉文一包东西，“还没问你们怎么称呼？”

“叫我玛门就好。我爷爷是个商人，他觉得玛门能招财，恶魔能聚更多财。从出生起爷爷就希望我从商，但我还是喜欢一个人画图纸，叮叮当当敲点儿东西。

我爱人受了惊吓精神不好，不爱说话，平时只待在房间里不见生人。”

罗伊斯表示不会有人去打扰，乔堉文点点头。

“郁警官和鹤警官都是非常尽责的警员，比较热心，如果可以我希望能留他们其中一个保护我爱人。”

乔堉文和罗伊斯在客厅里聊天，祝无虞站在卧室门后听。斥候的五官敏锐，他们说的话都清晰地落在祝无虞耳中。

罗伊斯明天组织人进娱乐区拿物资不在社区里，安排自己的女儿罗莉带乔堉文参观蚁巢社区。两人聊完在门口分别，乔堉文关上门后立刻松开领结查看脖子侧后方的皮肤。

侧后颈泛红发热，轻微肿胀是激素失衡期的预兆，D型变剂给了男人生育能力也带来了激素失衡，注入变剂的人每到失衡期会分泌帮助受孕的激素和女性的经期同理。

D变剂注射覆盖98%的新废土人类，人们在成年后注射，之后男性可孕育，和女性一样享受生育补贴，女性可摆脱经期困扰。这是神明的恩赐。

神还为不想交/合的人着想，人们注射D变剂后脖子后方新生一条腺体，该腺体分泌某种类似费洛蒙的信息素散发来自基因的味道。人们会被彼此的味道吸引，来自基因的认可能安抚彼此的失衡期情绪，不用交合待在一起度过失衡期即可。

未注射变剂的人不受信息素干扰，通常他们闻不到此类信息素。恋爱上头期的小情侣可能会闻到一点来自基因匹配的化学反应气息，就是俗话说的气味相投。但味道极淡，远不及腺体人发出的味道。

乔堉文无奈地摘下领带扯开领口，在背包里翻找出一盒胶囊抑制剂，挤破软壳胶囊将流到掌心的蜂蜜状液体抹到侧颈那块泛红的皮肤上。

抑制剂缓慢渗入皮肤抑制腺体释放信息素，冰凉的药液暂时把燥热带来的烦闷压了下去，但失衡期出现焦虑不安，狂躁或抑郁的情况没办法彻底抑制，情绪时不时就会冒出来。

乔堉文隔三差五找短期情人也是为了度过失衡期，但现在的情况显然没办法找一个合适的失衡期搭子。

祝无虞推开门，“需要帮忙吗？”

“啊？”乔堉文想起来房间里还有个人，假装和祝无虞是配偶，罗伊斯就把他们两个安排在一间房里了，甚至还给了一包嗝屁套……罗伊斯是个好人。

乔堉文：“不用，已经贴上了。”

祝无虞：“长时间强行抑制可能会导致身体器官损伤。”

乔堉文立刻警觉，“祝警官，君子不趁人之危，斥候非常能忍对吧，我也能忍，所以不能乱来。”

祝无虞歪头看乔堉文脖子上的腺体位置，腺体在失衡期到来时比较显眼，长期没有性/生活的人腺体更加肿大，乔堉文皮肤底下的赤红腺体像一片树叶的脉络明显凸起，根根分明。

他突然笑出声，“哈哈哈，不乱来。鹤俸和郁夏都注射了D变剂，虽然没到失衡期，但和他们待在一起你应该会舒服一些。”

祝无虞笑得明媚，别样生动。乔堉文看到他的蓝湖般的眼睛弯成月牙泉，心莫名慌跳了几下。

祝无虞：“鹤俸应该去帮蚁巢居民干活了，我叫郁夏过来吧。”

乔堉文没来由觉得诡异，身上也不热了，还感觉背后阴森森的。

“……”

乔堉文起身绕过祝无虞回卧室，“不用，失衡期看见人就心情不好，谁都不用。我的失衡期情况不剧烈，可以正常行动，没关系。”

没来由，乔堉文害怕明媚起来的祝无虞，明明笑容干净，人畜无害，却让人觉得和小透明警官是两个人。

房门关上，祝无虞站在客厅里抬手摸了摸侧颈，平滑细腻的白色肌肤没有一丝杂质。

乔堉文讨厌异象局警员、乔堉文需要腺体人伴侣、乔堉文对郁夏有好感、乔堉文从18岁到27岁的九年有一百多个失衡期和别人在一起度过。

“呼……”

祝无虞闭上眼吐出一口气。

他已经拿出来了「纯爱之证」证明自己无害，不明白乔堉文为什么还是拒绝亲近？

除了抑制、调和信息素熬过失衡期，还有一种更好的办法度过失衡期，两性/生活调节激素水平是最优解法。

为什么别人可以却让他做君子？

为什么别人可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

“斥候要忍，你忍得住吗？”

……

“你不能有任何依赖，生儿育女不是你要做的事，D变剂把人类变成被迫繁殖的动物，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

……

“离开这里就能过平淡的生活吗，我们过去忍了近百年，没有用的。我不想你浪费时间。”

……

祝无虞闭着眼睛站了一会儿平复心情，倒了杯水不小心把水杯握碎了，一个人默默把玻璃碎片捡起来包住丢进垃圾桶。

他重新倒一杯水握在手里，没有碎，放下水杯后才出门去找郁夏。

郁夏：“要一件我的随身物品？”

祝无虞点点头。

“小鱼儿，你没发烧吧？”郁夏用手量了量祝无虞额头，“你刚在异象里把人欺负惨了，现在还让我加入，不好吧……”

祝无虞摇摇头，“他到失衡期了，要一块在你脖子后面摩擦过的手帕就可以。”

沾上信息素的东西能起到一定抚慰作用，祝无虞找郁夏帮忙。

郁夏摸摸下巴，“小鱼儿，这种行为跟送原味丝/袜一个意思，你不介意？”

每个人的状态

乔堉文（张口就来）：我爱人……巴拉巴拉巴拉

祝无虞：听见了，全都听见了

郁夏：你确定这么做？

鹤俸：干活干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失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