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逾越的禁区 第3章 冲突

斑鬣狗是不会敲门的。它们热衷的是不断戏耍猎物，让猎物时时处于恐惧之中，直到猎物在绝望中崩溃，再一哄而上，啃食血肉。

三秒。智慧精神体超过三秒仍未回应。

何时意识到不妙，强压下心头泛起的寒意，再次下达指令：“重新连接智慧精神体，报告状态！” 四秒、五秒、六秒……颈后的寒毛瞬间竖起，后背已经布满了一层寒凉的薄汗。他尝试过下达重启指令，也石沉大海。

随后，室内慢慢陷入一种非自然的凝固：餐厨机器人的机械臂瞬间僵直，倾倒的牛奶不断越过杯沿，乳白的液体滑过杯壁，在台面上蜿蜒汇聚，滴落，在地板上晕开一片刺目的污痕。巡逻到穹顶的机械蜘蛛群瞬间僵直，随即如同冰雹般劈里啪啦地砸落在地；那位始终笼罩着他的、无所不在的智慧精神体——彻底消声了。

时间没有停止，此方空间只是被高阶狩猎者强行“静默”了。

何时深吸一口气，指尖冰凉。这是他第一次直面纯粹的恶意，还是来源于联邦最臭名昭著奴隶贩子的恶意。他已经被锁定，退无可退，无依无靠。结局无法预测，但底线已被他自己划下。自毁按钮就在手心，到时，无人能从一堆DNA基本组成单元中分析出这具身体被诅咒过！不过是被一群奴隶贩子残忍弄死的普通人罢了。

他们，到了。

没有巨响，没有震撼。坚固的钛合金大门突然亮起一个点，强激光聚焦！门板被无声地雕刻，切口边缘蛛网状的裂纹闪烁着不祥的幽蓝能量光芒。激光产生的次声波，使颅内骤然嗡鸣，如同千百把残破的小提琴在颅腔里疯狂拉响，又夹杂着冰川在巨力碾压下寸寸崩解的轰鸣声。何时猛地矮身，撞进最近的防爆掩体。

切割完成的矩形门板向内砸落，飞溅的熔融钛珠如同死神枪口下的霰弹，瞬间洞穿了墙壁和家具，在上面烙下焦黑的孔洞，孔洞边缘跳跃着诡异的各色火苗。

紧接着，一阵强劲的气流从大门灌入，迅速卷走了切割产生的热浪、烟雾和浮尘。

当墙壁上那张铱金属聘书被气流带动，“当啷”一声，不偏不倚地滑到了门板倒伏的废墟边缘，气流停了。

一只沾满油污、厚重肮脏的战术靴重重踏了上去，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靴子主人——一个面容粗陋、不堪一提的汉子——疑惑地“嗯？”了一声，抬脚，弯腰将它捡起。他用粗糙油腻的手指刮擦了一下冰凉的金属表面，咧嘴一笑：“哈，这玩意儿挺稀有，值俩钱。”

另一个贼眉鼠眼的人凑过来，“何时……博士？生命永恒……基因矩阵主实验室‘人类进化定向干预’方向……高级研究员？哟～和咱们还有点关系！”

队伍后方一个细长瘦高个，伸着脖子看了一眼，随即爆发出刺耳的笑声：“哈哈哈！是废弃品！看生效日期和废弃记录！十年前的垃圾了！”

几个身影爆发出一阵充满兽性与嘲弄的哄笑，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嗜血的兴奋，“哈！用一张破金属片子当护身符？”

“看来我们的博士大人很怀念过去的荣光啊！”

队伍正中的那个人，似乎是他们的头目，堆叠的前襟、洁白的衬衫、前短后长优雅燕尾服和高腰西裤，与周遭的粗犷暴徒和破败环境格格不入。他的眼神在满目疮痍中快速扫过，精准地锁定了掩体，声音不大：“出来，何时博士。别让这点小破坏毁了我们的谈话。我是克里斯.提卜。” 他顿了顿，向掩体踱了两步，“那个兽人逃奴，把他交出来。这对我们双方都好。”

何时缓缓从掩体后走出。环视狼藉的家：所有电器瘫痪成废铁，机器人支离破碎，智慧精神体销声匿迹。一个耗费十年构建的科技堡垒，在专业捕猎者面前如同纸糊。他声音干涩：“你们，非法使用EMP武器，对联邦平民。”

回应他的只有几声轻佻的口哨，“啧，原来是靠脸吃饭啊？”“长得倒是真带劲儿！”“这小动静儿，还挺好听！”

这是一群何时从未接触过的禽兽。

何时的声音冰冷，试图压下内心翻涌的恐惧。“你们！正在实施非法入侵。”

“当然非法！” 一个眼神浑浊的矮子怪笑，“联邦刑法典第18章第214条！我们天天犯！不犯法还能叫提卜吗？”

克里斯眼神渐渐冰冷，傲慢说道：“何时博士，我们不是来和你讲道理的。看来我们需要让你深入了解一下提卜家族。”他对手下使了个眼神。

几个暴徒立刻狞笑着扑上。何时试图反抗，但悬殊的力量对比让他的挣扎如同螳臂当车。他们像玩弄濒死的猎物，动作粗暴却刻意放缓，大手毫不留情地撕扯他的衣服。

“嗤啦——”何时的外衣被撕裂，露出内里单薄的衣衫。

“嗤啦——”第二层也被扯开，何时的胸膛若隐若现。

就在这激烈的撕扯和推搡中，何时的身体被一个暴徒狠狠推搡到墙壁上！背部撞击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黑。他忍不住闷哼一声，随即脸色煞白！

一股微弱的暖流伴随着熟悉的湿润感，瞬间从一侧胸前渗出，在紧贴的衣衫上迅速晕开一小片湿痕！形状清晰得如同被水打湿的印记！

何时惊恐地低头，慌忙用手臂试图遮掩。

距离最近的那个矮子像鬣狗发现猎物般，猛地凑近，近乎贪婪地用力吸了口气，随即爆发出夸张的狂笑：“哈！这是奶味儿！是兽人在泌乳的味道！”他猛地仰起头，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死死盯住何时惨白的脸：“你是个兽人？！一个下过崽的公兽人？！”

何时咬紧牙关：“不是。”

“骗鬼呢！”矮子跳着脚喊，“老子经手的兽人比你吃过的饭都多！这味道骗不了我！”他疯狂地叫嚣着，“是兽人就一定有特征！藏哪儿了？你是长了什么？是不是尾巴？扒光他！快扒光他！”

周围的暴徒们瞬间爆发哄笑和叫嚷：“博士变兽人！还刚刚产崽儿！”“奶真多！”“扒！快扒！我要看看他的尾巴能翘多高！”

污言秽语如浪潮般，一浪高过一浪。

克里斯眼中掠过一丝无法掩饰的厌恶，“何时博士，”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现在说真话，还有可谈的余地。”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头儿，别让他说真话啊！先让兄弟们乐呵乐呵！” 这话立刻引起一片赞同的、充满□□的爆笑。

克里斯嘴角扯出一个冷酷的弧度，目光锁定了何时那因羞辱和恐惧而微微颤抖的腰腹疤痕处：“按照提卜家的‘惯例’：我们捕获有价值的、尤其像你这样能‘下崽’的兽人，”他故意加重了这几个字，“总会先让他给我们生一胎。你知道这孩子会是谁的种吗？”

何时眼底是熊熊燃烧的怒火，“我不是兽人！”

克里斯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缓缓摇头，声音如同从地狱刮来的阴风：“我们说你是兽人，你就会是！你下一个即将诞生的孩子，”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身旁一张张兴奋扭曲的脸，宣布了他的最终审判，“在场的每一位兄弟，都会确保……自己有机会参与贡献。直到，他生下来。”

就在这句话落下的瞬间，数只肮脏的手伸向何时。

“放开我！你们滚开！” 何时的身体爆发出最后一丝力量，像濒死的鱼一样剧烈挣扎！每一次挣扎反抗都引来加倍的撕扯、暴打和施虐者的爆笑。

“我说！我说！” 上半身已经□□，他的声音嘶哑绝望，“放开我！我告诉你。”

克里斯笑了。他缓步走到被牢牢按在墙上、如同标本般被展示的何时面前，仔细欣赏着何时的狼狈与不堪。“很好。放开他。”

钳制的力道突然撤销。

何时从墙上滑落，跪到地上。

他不再试图起身，如同一只渴望生的蝼蚁，带着一种刻意夸张的、屈辱至极的求饶姿态，艰难地、屈辱地用双手拖着颤抖的身体，一寸寸向克里斯的靴尖挪动。

「只需要触碰到他……只需要……」

周围的暴徒起哄，“有又一个想靠屁股换命的兽人！”“仗着几分姿色！”

克里斯厌恶的看着已经匍匐在脚边的何时，“我没耐心了。你真是让我恶心。什么时候说，都一样。不如……”他优雅地挥了下手，示意继续。

就在这只象征毁灭的手挥下的瞬间！何时的手碰到了克里斯的鞋。条件反射下，如同踢开令人作呕的垃圾，克里斯猛地踹出一脚，何时再次撞到了墙上。

暴徒哄笑着围过来。

何时眼中最后一点恐惧骤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

嗡——滋——！

一种低频共振音伴随着蓝紫色的生物静电脉冲以何时为中心骤然爆发！如同无形的锁链瞬间勒紧！那些刚刚还在撕扯、按押、触碰过何时的暴徒，身体猛地僵直！

他们脸上的狞笑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法理解的僵直和眼神中的极度惊恐！

自主意识剥夺，这是一项技术缺陷、触犯伦理禁区和法律的禁忌实验。但在生命永恒里，从没有禁忌。报告常年显示，何时的这项实验，技术失控概率不低于90%。但今天，他一次性控制了10个暴徒，无一失控。

克里斯脸上的胜券在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瞬间的震惊和冰冷的怒意！

“找死！” 他身影一晃，速度快得惊人，目标直指何时！

何时第一次实战，狼狈后退，同时指挥着被生化机甲控制的三个僵直暴徒如同肉盾般踉跄着挡在身前！他是在以他们的身体为武器和阻碍，尝试反击！

但克里斯速度太快了！

当何时试图调动第四个僵直暴徒时，克里斯的手已经穿过短暂的阻隔，闪电般扼住了他的脖子！强大的力量让何时瞬间窒息，双腿离地，然后被狠狠贯在墙上！

“呃…” 何时脸色紫胀，徒劳地踮着脚尖，如同溺水者般死死抓住那只液压钳般的手腕，指甲在白色手套上不断刮蹭，却撼动不了分毫！

“何时博士，你很强，” 克里斯的语调森冷，带着一丝被戏耍的怒意，“但我们不需要一个能力强的奴隶。你能下崽就行了。”

他话音未落，穿着昂贵皮靴的右脚抬起，猛地踹在何时左侧的小腿胫骨上！

“啊！！！！！！！” 尖锐的、撕裂般的剧痛瞬间贯穿了何时的神经！惨叫无法控制地冲出喉咙，冷汗瞬间布满惨白的脸孔。

克里斯的右脚随即踩住何时另一条小腿，残忍地缓慢地撵磨着，“现在，告诉我，他去哪了？”

何时手指摸向植入的自毁开关。

斑鬣狗：一种热爱掏肛的小动物。

EMP武器：电磁脉冲武器，能毁坏电子元器件。

联邦刑法典第18章第214条：非法侵入住宅罪。此处引用美国联邦刑法典。

何时是生化机甲方向的。他在单位躺平十年……[狗头]好羡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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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