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者 第30章 第 30 章

——究竟是谁？

给他披上了女装！！！

萧盖心中隐隐有着不好的感觉，这份感觉在众人推开房门惊愕的眼神中得到了验证。

八皇子口无遮拦，“九皇妹还藏了个美娘子？”

玲珑已经上前推着轮椅把萧盖往侧室带，全然不顾萧盖想要破口大骂的心情——美娘子，美你他丫的！

四皇子在看见屋内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时便一言不发，还以为这小厮是个有用的，现在看来不过是个废物！

明平婉隐秘的略过明嘉致恹恹的神色，提醒众人道：“窗外还有个人。”

不稍主子发话，跟在后面的奴仆就已经动手把小厮驾了进来。小厮左胸口一个窟窿还在往外冒着血，他双腿发抖，跪都跪不住，只软趴趴瘫倒在地。

明期晴看到此人却是神色大变。

四皇子见状，心情豁然开朗，“这……这不是九皇妹府中的下人吗？”说完轻“啊”一声，似乎才发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玲珑从偏室小跑出来，虽是做出悄声在明期晴耳边说话的样子，声音却大的在场人都能听见，“萧姑娘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现在需要静养。”

明平婉顺势提出，“既然是九皇妹府中的事情，我们也不方便多加干扰，倒不如把中断的宴会续上。”

明期晴低声对玲珑说了几句，小厮只隐约听见“……处理……”，更是控制不住的全身颤抖，连忙为自己争取存活的空间：“殿下！殿下！是有人让我过来，让我……”

话还未说完，清歌就从众人之间推开一条道，“让让！让让。”然后走到了最里面明期晴的身边，不屑地用脚踢了两下，“话真多，这人交给我来处理吧。”

明期晴自是一万个巴不得，连忙带着众人散了。

小厮双目欲裂，浑身动弹不得，强烈的求生**竟真使他喉咙间发出个模糊的音节，“我……我……”

“你，你什么你？”清歌嗤笑一声，“本来今天我可以很闲的，都是你破坏了这份清净。”

清歌边说边掏出根绳子，绑住了小厮的双脚，试探性地拽了两把，“还挺牢，看来我绑绳的技术还是在的。”随即站起身来，单手拖着绳。

“做错事就算了，还想继续说错话，你是真的嫌自己命多啊。”

小厮身体颠簸地被拖在这片鹅卵石地，清歌小哼着歌，等出了映月院便是单手拎着此人去了戒律房——府内惩罚约束下人的地方。

好像还有事情没做，小厮还在努力说着话，打断了清歌的想法——想不起来那就是不重要！

侧室内的萧盖还在坚持转着眼珠，谁来救救我？

……

小厮的确是九公主府内的小厮，经过清歌的质问，也不全然，清歌才给那人解了穴，他就哭喊着求道：“小的全说，小的不敢隐瞒，只求大人给我止个血，小的感觉自己要死了！”

清歌连翻白眼都觉得费劲，她捡起地上的一些小石子，轻飘飘地砸向那个人，“再多说一句废话，这些石子的砸向我就不确定了。”

小厮立马噤了声，吸溜了下鼻子，“是有人给我一大笔钱，让我去映月院，如果看见院内有男子的话就大喊把人引来。天地良心啊，映月院就在殿下院子旁边，怎么能有男子呢！我还以为这是桩体现我忠心的差事，于是就接了下来。”

“那人是谁？”清歌问道。

“不清楚。”小厮摇头，“奴还没抬头时那人就走了。”

清歌其实都不想问这些问题，她觉着除了那个有点阴的四皇子也没人会做这种事。

可是也不尽然，最近鲜族人势头也有些猛，难保五皇子不会有什么额外心思。

五皇子是众多皇子皇女当中唯一一位流着异族人血液的皇子。清歌受昭阳的影响，对鲜族人没什么好感。

眼前这个小厮是玲珑从外面买回来的，底细不清，又出了这档子事，必然不能再留在府中的。

于是清歌大发慈悲地拿石子砸向了一个地方，“好了，血给你止住了，剩下的靠你自己了。”

什么叫靠自己？小厮还不明所以，就被拖赶出了府，“你是自由身了，这是你在府中的工钱，至于那人给的，是赃物你拿不得！”

小厮在门口叫喊着，乞求着，“奴错了，奴不想走……”有些吵闹，金栗却还是放纵了一下，待府内附近下人愈发恭敬时才喊平来拿破布堵住他的嘴。

“人总要明白自己的主子是谁的。”金栗眼神轻扫过众人，不怒自威，“府内容不下有野心之人，你们若有了其他去处的想法，大胆和主子提，该给你们的都给你们。”

“只是……若被发现了有二主之心，总是要受些苦头的。”

小厮胸前大片血迹明晃晃，是个警示。杀鸡儆猴的效果达到了，府中下人愈发谨慎，不敢过多讨论主子。

因此宴会结束第二天坊间就传出的谣言，隔了好久才传到明期晴耳里。

“欸你听说了吗，九殿下她……”一少年戳戳旁边的人。

那人眼睛发亮，“听说了听说了！”

“九殿下她啊，男女通吃！”

“什么？”路过的人忍不住惊呼，“这是什么事？”

两人眼神谴责他，“声音小些，这哪是什么光彩事啊？”

随即细细解释道：“九公主府办宴会时，有人亲眼看见她院内藏着一貌美男子与一娇柔女子。”

“你想想，金屋藏娇，可不就是这样？”

“啊？不应该吧。她一个女子怎么能如此……如此……如此丧心病狂啊！！？”

…………

明期晴近日一直在府内没有出去，这些污言碎语还是金栗出去采买时听见的。

明期晴恍然大悟，“难怪最近有好些人往府内送人，送的还都是些美人。”还都是些不知何名何姓的人来送。

玲珑闻此十分气愤，气得急跺脚，“奴就说嘛，府中下人再怎么不争气，也容不得他人插手，原来是持着这些腌臜心思。”

“殿下这般年纪，便是皇子都不会有教引宫女，他们把殿下当成什么人了！”

明期晴倒是连忙安抚玲珑，“好啦，那些人不是都没要嘛，犯不着为这个置气。”

金栗却是和玲珑一样的观点，“他们想着讨好你，送什么不行，偏偏搞这种晦气东西，一来是轻视，二来，”金栗停顿了一下，随后语气严肃，“便是这谣言的源头有怪！”

明期晴把手中的话本往头上一盖，啊啊啊，源头源于宴会，宴会上只邀请了那些皇子皇女啊！

玲珑担忧道：“要向太子和长公主说明一下情况吗？”

宴会当天，太子和长公主受邀去外地迎接来贺的鲜族人，明日才会回京。

“不行！”明期晴和金栗同时出声。

金栗看了一眼脸还在话本下的明期晴，开口道：“殿下是殿下，这点小事就盼着他人来解决，当什么殿下！”

金栗这话说的有点大逆不道，但她自幼受虞夫人的教导比较多，骨子里也做事好强，非要自己闯。要不然现在也不会因为要找那个人，而孤身留在九公主府了。

明期晴虽然没有想那么多，但也觉得，“一件小事而已，外头人也就只能嚼嚼舌根，我如果站到他们面前，不还是要对我磕头行礼，管那么多做甚。”

玲珑与金栗堂而皇之地对视一眼，心下有了打算，“奴知道了，那奴与金栗姑娘看着办了。”

明期晴挥了挥手，“如果要出去的话，记得带上石榴。”

石榴是府中一位力大女侍卫，明期晴专门寻了个女师傅来教导她。结果师傅发现此女甚是可造之才，开心得连工钱都只要一半，只需要石榴往后对外说她的武学师傅是自己。

玲珑和金栗找到石榴时，她还在对鸡眼地盯着树叶上的一粒浮尘。

石榴屏住呼吸，手握成拳在树叶旁猛然张开，带出了一瞬之间的气动，浮尘便在光影浮沉，上上下下。石榴整个人屈腿俯身，保持僵立，只一双眼珠子随着浮尘转动。

终于，要在浮尘落到树叶之前，石榴伸出了手。

然后——“玲珑姑娘好，金栗姑娘好。”石榴转身行礼，又变回了小女孩样。

玲珑微笑着回应，“石榴好，明日是你的半休日吧。”

石榴脆声回道：“是的。”

自从有把石榴往女侍卫这一方面培养，她就终日随着师傅学习，一周只有半天可以休息，那一日便被称作“半休日”。

“明日有事需要你和我们一起出去。”玲珑说明了来意。

石榴问都不问就直接应了下来，“好的，石榴知道了。”

金栗在一旁观察了很久，在要离开之前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的兵器是什么？”

石榴自豪一笑，“是千斤弓！”

她张开抓住浮尘的手，在两人面前转了几下，“师傅说了，这只手假以时日就可以戴上扳指了！”

千斤弓，千斤弓，须得千斤之力才可拉弓放箭，而箭能射中靶心才能称为好箭。

石榴在练的，便是识浮尘波动，判箭之所向。

一粒浮尘尚可拿捏，十里之外的人必不在话下。

石榴会如自己所愿，守在殿下身侧保护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