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了吧。”
芙尔兰边说边把包子里的肉馅在无接触的情况下递给萨犹,见萨犹愣住了,她解释道:“干净的,我没碰过,没有故意羞辱你的意思,我只是不想浪费食物,我不爱吃肉馅。”
萨犹张了张嘴,视线从伏的指尖移到她的脸上,不知道想到什么,蓦然低头,沉默地接过肉馅,默默吃完。
长期空荡荡的胃袋,终于得到了食物的填充,全身都暖暖的。
“我总感觉今天晚上要出事,”芙尔兰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七点半,“距离零点开幕式还剩四个半小时,我作为老板点名要参加的工作人员,肯定要求提前到场。”
芙尔兰定定看着萨犹,一字一句道:“我们必须在开幕式结束,甚至开始前离开这个地方。”
萨犹点头:“好。”
末了还补了一句:“都听你的。”
芙尔兰见萨犹这么好说话,庆幸的同时又有点心虚,她隐瞒了对于两人逃离计划毫无影响但却至关重要的信息——她没告诉萨犹自己的真实身份与两人的来历。
在过去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芙尔兰给自己编纂了一个惨无人道又可歌可泣的身份。
她,伏,是一位联邦高级调查员。
为追寻联邦失踪人口,一路搜查到这个地方,为不暴露身份,易容取代了其中一位训练师,却不想未卧底多久,便发现这个组织远比自己想象的黑暗,其势力早已根深蒂固,不是她一个小小调查员能抗衡的,于是她决定潜回联邦安全中心上报此事。
却不想卧底时能力过于出众被牵制至今,现在她下定决心要离开,刚好又遇见了同为受害者的萨犹,单枪匹马不如多个战友,逃生的几率也更大些。
至于其他人,芙尔兰有心无力,萨犹在她手下肯定一起逃走的希望大些,别的人只能等到她逃出去后,寄托于联邦相关本门尽快解救。
芙尔兰一口气说完,给她说得热血沸腾,不管萨犹信不信,反正芙尔兰是信了。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再说了,她要是真把真相告诉萨犹,说,你和我都是监狱星的囚犯,现在我俩很可能穿越到了异度时空,甚至可能是在你的精神世界里,别说萨犹信几分,要是有人对她这样说,芙尔兰只会觉得对方可能需要挂精神科。
所以,还是联邦安全中心高级调查员兼不知名地下组织卧底-伏,更加权威和令人信服。
活下去最重要,细节什么的以后再说吧,再说了,现在这种情况,搞不好走错一步便跌落万丈深渊,哪还有什么闲心想别的。
“我现在有两个计划。”
“计划一:等会我出门给你偷一身工作服,把你装扮成员工,我俩借机乘坐电梯回到地面。”
“计划二:绑架一名或多名零点开幕式的贵宾,威胁他们送我们出去。”
“计划三:把开幕式搅黄,趁乱逃出去。”
“计划四:把这个地下建筑给炸了,趁乱逃出去。”
“计划五:......”
芙尔兰越说越不对劲,怎么感觉都行不通呢?越说越离谱了。
“说说你的看法吧。”
芙尔兰决定先不说了,她想听听萨犹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她总感觉自己好像有点浮躁。
“我觉得你说得对。”
萨犹一本正经道。
芙尔兰歪头:?
仿佛还说,朋友,你认真的吗?
芙尔兰看着没什么变化,实则内心有点死了,心如死灰进度50%。
她没挂,队友也没挂,两人也想不出什么高招,颇有一种两小苦瓜炮灰配置的赶脚。
嗯,生活就这么一步一步重创我,还不需要负责的那种!
.
反光玻璃折射出芙尔兰面无表情的面容,眉眼间萦绕的烦躁与疲倦,挥之不去。
芙尔兰揉了揉眉心,总感觉自己精神越来越差了,心中像是窝了一团火,憋闷得愈发难受,恨不得不顾人设大吼大叫一番。
“你......还好吧?”陈东欲言又止地问。
“嗯,还行。”芙尔兰敷衍回应。
上班都这个样,哪有什么好不好的。
“等会井上先生那边我来吧,你找个地方休息。”
芙尔兰侧头看向陈东,凝视着他的脸庞,一寸寸扫过,没看见一丝虚情假意。
“你对所有人都这么好?”
骚年,长点心吧,哪天被卖了都不知道,这年头坏人那么多。不对!他们现在的身份不就是坏人吗?淦!
这会轮到陈东愣住了,他其实说完那话就有点后悔,总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太主动了,而且今晚他另有安排,怎么还上赶着给自己揽活。
不过,好像帮一帮伏也没事?
他并不反感自己这样的行为。
陈东哈哈大笑两声:“你也被我的个人魅力所折服了吧!我陈东别的不说,在做人这方面真的没得说,抛开我的顶级颜值来看,我的内在也是如钻石般闪耀,你知道么,联邦的奇迹,说的就是我,我的存在就是......”
芙尔兰被吵得不行,她要是知道陈东被夸后会开启孔雀开屏模式,话包子属性成倍增长,说什么也会阻止自己说出那句话的。
芙尔兰就这么带这个人形音响,一路走到了地下十八层的正视入口。
地下十八层,与其余楼层完全不一样,就拿芙尔兰去过的六层和八层来说,电梯打开便能将整层楼的概况一览无余,但地下十八层出电梯后则是一条狭窄阴暗的封闭式走廊,不知道的还以为误入了什么地下通道。
封闭式走廊的拱型面并没有用高级的建筑材料贴满巩固,而是保持了地下岩石层原貌。
灰蔼褐色岩石层更加佐证了芙尔兰的猜想——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正是在地表以下。
‘啪——’
陈东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把手电筒,对着前方支头:“走吧。”
两人就这么在狭窄幽暗的通道步行了快十分钟,终于,两人来到了一扇古朴的大门前。
大门打开的方式也相当纯朴,陈东从口袋里掏出一大串钥匙,粗略数了下有上百把。
“给我打个光。”
走廊的光线太昏暗了,再加上钥匙个头又小数量又多,陈东一时半会还真有点难以找到与大门对应的钥匙。
看着陈东跟个包租公一样翻钥匙的芙尔兰:?
无语归无语,芙尔兰还是将手电筒接了过来,认认真真当起了灯光师。
她有一瞬间恍惚,零点开幕式听起来如此高大神秘充满危险,而作为零点开幕式指定迎宾人员,出场不说震慑全场,至少也该有点格调吧,怎么她现在却感觉两人更像是盗墓的,而不是参加开幕式的呢?
‘吱呀——’
在两人齐心协力下,古老的大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芙尔兰再次怀疑:“这不会塌吧?”
陈东刚直起的腰一顿:“不会吧,那么多年了,要塌早塌了。”
芙尔兰也觉得有道理,估计这门就是看着苍老些,内里肯定十分坚固。
门一打开,芙尔兰半只脚刚踏入,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里面什么状况,一只手猛然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