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向选择 第16章 挑事

到了跑八百一千的环节，两个班被分成了12个人一组，共六组，男女对半。

各班体委带一组男生一组女生留在地下操场测，其他人跟着体育老师上地上操场测。

男女分配不成对，体育老师问有没有女生愿意混着先测的。

这其中的说法就关乎到人们常说的士气效应。在体测中，如果发现自己落后大部队很多，会影响到落后者的心态。

哪怕女生的起点比男生早了两百米，但被反超的可能性很大。如果后半段心态转变成，反正肯定是追不上，注定倒数，要不算了，跑不动的情绪会加重，最终结果肯定会被影响到。

虽说一中的体测成绩并不至于重要到什么程度，但测还是得测，看有没有女生自愿了。

宋安然第一个举手报名：“我，我！”

徐雾内心暗道：女人中的女人，比体能，十六岁能进羽协，质疑翟佳鑫也不能质疑她。

早测完早结束，徐雾和翟佳鑫他们还要打羽毛球，洛宸羽可能也抱这个心态，此外还有两个女生加入了这个组成成分很复杂的先测组。

男生女生站在了各自的起点，身体微微前倾做出起跑姿势，等待着体育老师的一声令下。

“各就各位——预备——跑！”

话音落地，宋安然第一个冲了出去，很快拉开了和后一位的距离。徐雾盯准了宋安然，仗着腿长想去追，先把翟佳鑫甩到了后面。

第一圈快结束时，徐雾已经追到了第二位，宋安然还是冲在首位，身在局中的徐雾不知道她有没有减速的段，就一个印象，“靠，这么能跑。”

盛夏的热息被少年掠过的身影带成热风，猛得吹扬起发梢。

看到终点线的徐雾一股作气，正准备爆发出最后的冲刺，一个不留神被后面的人反超了去。徐雾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已经越过了重点线慢了下来。

宋安然第一，洛宸羽第二，徐雾第三。

过线完缓冲慢走的徐雾开口道：“厉害啊安然姐！”

宋安然握拳和徐雾对碰了一下。

“那必须的！”

热汗挂在发梢末端，摇曳欲坠，徐雾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水顺着他的下颚滴在脚下的塑胶跑道上。

少年的脸红胜过一切，不过不是心动，是跑完长跑后的红温。

翟佳鑫跑第五，徐雾一点也不意外，但洛宸羽，平时看起来挺文气的一个人，跑起步来这么猛，实力过硬，反差过大。

徐雾对他仅差一点而错失的第二名感到莫名的可惜。

距离下课还有半节课，操场上太阳晒得烈，他们这批测完的登好成绩就回地下操场去了。

翟佳鑫边走边哎气：“歇会儿歇会儿，我现在想坐下，打不动球了。”

他们课前占的那片场地正好有坐着休息的地方，简直就是有先见之明，翟佳鑫沾沾自喜，对他占的位置表示非常满意。

下到地下操场，走进后，旁边还有空位，他们占的场却有人在用了。

徐雾本以为数错了场，直至注意到他们占场用的羽毛球拍就这样被扔到了一边。

翟佳鑫上前去：“我们先占了场的。”

“哪占了？我怎么没看到？”胡俊涵无辜地摊开了手，饶有趣味地看向徐雾站的方向。

徐雾指了被扔到角落球拍，声音带着火气：“你扔的？”

胡俊涵转头看，装得很惊讶地回头：“我不知道哇，我来的时候就被人扔一边去了，可能有人看你不顺眼吧，故意扔的。反正不是我。”

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欠揍。”

胡俊涵鼓起掌，阴阳怪气吸引了不少人：“怎么，要打架吗？好吊哦。”

看着围着的人越来越多，徐雾直言：“说吧，你想怎么着。”

胡俊涵扯开唇角一笑，抬手比了个“三”。

“按咱们一中打球的规矩来，接不到三球的人，自觉下场。”

“你大爷的，要打是吧，来。”宋安然拉开拉链拿球拍就要上场。

胡俊涵连连做了个阻止的手势：“诶诶诶，你一个羽协的人来和我打，不公平吧。”

这话听得宋安然整个火气上来了。

“艹，你什么意思！”

徐雾拦住宋安然，说：“他就是故意来找事，冲我来的，摆明着是要我去打。”

徐雾拿了拍上场和胡俊涵打对场。

胡俊涵是在地下操场的那批，测得比徐雾他们早好一会儿，状态恢复得比徐雾好不少，又加上来来回回耗了徐雾几次体力，抓准机会打出一个杀球，故意把羽毛球对准徐雾的胸口打。

得了势，胡俊涵嚣张地大声冲对面喊道：“不好意思啊，没打准——你怎么也不知道躲。”

“艹！”徐雾扬起球朝他打过去，被对方防守接住打了回来。

羽毛球在空中来来回回几趟，胡俊涵看准机会，在网前故意伸拍轻挑，球在网前高跃而起，徐雾以为又是一个擦网球，正准备伸拍去接，只见胡俊涵抬拍重重打下，紧接着又是一个杀球，对准了徐雾的额头砸。

徐雾火气怒上心头，他见过打球厉害的，但故意打脏球恶心人的，还是见得少了……

“两个球了，打不过别硬装，还急眼了。”胡俊涵占了上风，悠哉地转起了球拍。

就这时，那人的得意洋洋被一个飞来的球打断。

“哪个不长眼的？！”胡俊涵臭骂，捂着头转过去看是谁。

洛宸羽慢悠悠地走到他身边捡起落在他一米远处的球。

“不好意思啊，打到杆了，歪了。”

那话像羽毛一样轻飘飘地落入胡俊涵的耳朵里，明明是很平常的说话语气，但现在在他听来就是**裸的挑衅。

洛宸羽走到徐雾那块场地，对徐雾说：“你歇会儿，我帮你打两个球。”

徐雾火气就显在脸上，对上洛宸羽的视线，声音带着怒：“你会打吗？他故意打脏球恶心人你看不出来！”

“看出来了。”洛宸羽的话像是针定心剂，让徐雾静下神来，“他打不赢我，你放心。”

翟佳鑫上前去拉徐雾下场休息，他拍了拍徐雾的肩膀，让他别担心，又说：“洛哥打球挺好的，徐雾你上头了，歇会啊歇会。”

那头，胡俊涵显然不乐意了。

“诶诶，什么意思中途换人？比不起，怯场啊。”

洛宸羽本来打算自由活动直接回教室去的，没带他的球拍下来，结果来地下操场正好撞见这出“好戏”，临时找翟佳鑫借了拍来用。

“刚才打的两球算你的，你只要能再打一个，这个场就让给你。”

洛宸羽把拍在空中轻抛了一下，稳稳握在手中，语气一如既往的淡漠：“请吧。”

胡俊涵看洛宸羽长着一副光会读书的样，一看就不会打，冷笑一声：“逞英雄是吧，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

“打输了可别怪我没让着你。”

高远球飞过来，洛宸羽直接给他打个擦网球回去，胡俊涵猛地扑上前去接球，打回对网去，洛宸羽伸拍挑球，挑到空中后重重一击，打了个高远球去对面，像遛狗似的和胡俊涵玩了几个来回。

观众席的翟佳鑫忍不住激烈讨论：“看不出来啊，洛哥打球这么骚。”

“确实。”徐雾跟着小声应了句。

洛宸羽不打杀球，单纯故意让对面摸不着规律，用球距不断消耗对方体力，直至对方接不住球。反思了一下他刚刚的打法，太急切地想要让球砸到对面的场地上，没意识到那球打得不对，完全没有过网的**，结果被对面摆了一道。

两球落地，胡俊涵扶着膝盖喘得厉害，恶狠狠地看着洛宸羽。

周围围观的女生爆发出激动地尖叫。

“啊啊啊啊太帅了！”

“班长牛逼！芜湖——！”

“洛哥牛逼！！”

……

洛宸羽用他的话，原模原样还给他：“打不过别硬装，还要继续打吗？”

胡俊涵急眼了，指着徐雾就道：“我和他打球，你一个一班的凑什么热闹？！”

洛宸羽没正眼瞧他，平淡的陈述显得像是轻蔑不屑地答复：“他我舍友，我不站他这边，难道要帮你一个打脏球的人打吗。”

听到“站他这边”这句话的时候，徐雾怔住，心猛地漏了一拍。

很奇怪的感觉……

“他妈的，你给我等着。”胡俊涵拿着球拍，抖了抖手腕上的卡西欧手表，刻意地看了眼时间，“要不要今天没时间打了，老子非把你打哭。”

翟佳鑫听到后在旁边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还打哭，说大话也不打草稿。”

下课铃刚好打响，围聚着的人群逐渐散场。

徐雾双手环胸抱着球拍，饶有兴趣地调侃他道：“舍友这词都用上了？”

洛宸羽把头偏到另一边，淡淡地说：“看不惯他的打球做派。”

“谢了。”徐雾被洛宸羽逗笑了，手搭在他肩上，脑袋朝坡道的方向偏了下，“走啊，请你喝饮料。”

地下操场随着少年背影的远去再次静下来，静待着下一次人潮。

楼梯两侧绿茵青葱，四处迸发着盛夏的生机。

饮料自助贩卖机前，徐雾先是扫脸给自己买了瓶长白雪矿泉水，然后转头笑着问洛宸羽：“喝什么？”

“水溶C。”

冒着寒气的冰饮滚到出货口，徐雾俯身取出来递给洛宸羽：“给。”

“谢谢。”

洛宸羽修长的手拧开瓶盖，往嘴里灌了两口。

不远处就是楼梯，两人并排走了三层楼，继而各行其道。

-

下一节是生物课，像徐雾这样没选这门科的学生要去其他空教室自习。

洛宸羽给的资料算是帮了他大忙，本来是打算这周放学去新华书店买的。

徐雾翻着物化两本必刷题，越翻越不对劲 。

随即拉长外套掩着，拿出手机发消息：

【XW：你圈错了？】

【L：什么？】

【XW：你昨晚圈的题。】

【XW：这学期不是刚开始吗？你怎么把选修一都圈完了。】

【L：选修一上完了。】

【L：你不知道？】

看着“你不知道？”这四个字，徐雾在脑门上扣了一个巨大的问好，心情极其复杂。

洛宸羽看着和徐雾的聊天界面，“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半天，结果没回话了。

他们一班赶进度赶疯了？？一个暑假上完一本选修，我艹。

徐雾对着每章节的课本讲义拉着个脸，现学现卖。

好在大多数圈的题都有洛宸羽写过的痕迹，再对着解析，差不多都能解决。

这节自习课结束后，徐雾去理一门口逮翟佳鑫问：“平行班才刚开始上选一第一单元，你们就上完了？”

“你不知道啊？”

徐雾捏了一把拳，咬牙切齿地开口：“没人告诉我啊，我从哪知道。”

翟佳鑫拍拍他的肩膀：“哎呀，孙兆燕说物化生选一都太简单了，没难度。暑假班的时候让各科老师抓紧赶进度，把选修一上上完得了。”

徐雾：“……”沉默了。

一中每天各科都会提供习题卷，打印好放在教务处，各班自己派学生代表去取。

“所以你们和平行班的卷子是分开的？”

“昂，对，毕竟进度不一样。”

徐雾心说，我现在想去理一还来得及吗？

“你物理化学笔记有吗？借我看看”

翟佳鑫笑道：“我帮你找安然借，她笔记记得漂亮。”

翟佳鑫和徐雾俩好兄弟，在写笔记这一块，字丑得不相上下，但又互相难认得对方写的字。

翟佳鑫一千米跑第五名。

徐雾：“玩第五人格玩的。”

颜控徐雾：喜欢喝雪山矿泉水，外包装好看。

洛宸羽：喜欢喝点酸的，水溶C就不错。

剧烈运动完不能猛喝冰饮！洛宸羽心情不错就喝了两口，还是含了一会儿再咽下去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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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