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依赖 第9章 第 9 章

“阿宝！”

阿宝穿着围裙摆鱼，听到她的声音，转过头来，露出灿烂的笑容，“竺杨！”

他笑容灿烂的最大秘诀是，脸黑齿白。

“我们来买鱼啊。呃，这是我朋友，赵琼。”

“你好你好，你们做什么菜？”

竺杨和琼琼大眼瞪小眼。竺杨伸出食指，在脸边画圈，“呃，呃，红烧鳊鱼。”

“鳊鱼在这，你们挑。”阿宝热情地招待她们。

一个中年妇女走过来，“鲫鱼怎么卖？”

“x元一斤。”

“噶贵啊。”

“游得生猛咧。”阿宝蹲下身，直接拿起一条。鲫鱼在他手里疯狂摆尾。他说，“这条好伐。”

“便宜点嘛。”

“阿姐，你莫相（看）我爹不在就欺负我啊。”

“喔唷，我欺负得了你。”妇女笑着挥手，“好吧就这条。把零头给我去了。哦，帮我杀好。”

“好嘞。”阿宝把鱼狠狠一摔，放到秤上，“姐，六块。”

他麻利地剖鱼，手指通红，有冻疮。他剖完鱼，递给妇女，然后在鱼盆里洗手，转头问竺杨，“你们挑好了吗？”

“好了，这条。”赵琼随手指了一条。

“这条不好。”阿宝按了按鱼，“不紧实。这条吧，这条好。”

“好。”

竺杨问：“阿宝，这鱼摊就你一个人看啊？”

“是啊，我爹送货去了。”阿宝把鱼递给赵琼，摆摆手，“送你了，不要钱。”

两人回到沐宿家。沐宿和橙子用小霸王玩魂斗罗。橙子问：“看到古天乐了吗？”

琼琼说：“看到了。”

橙子问：“真人怎么样？”

琼琼深吸一口气，“太有味道了。”

沐宿在手柄上按按按，“上次这么说的人被他打了一顿。”

“太帅了，你们跟他不是一个级别的。”

橙子说：“你有毒吧？”

竺杨说：“因为阿宝送了她一条鳊鱼。”

沐宿问：“你会做鱼吗？”

琼琼理直气壮：“不会，我要做成标本。”

竺杨说：“别浪费了，这是阿宝摊上最好的鱼。清蒸吧，清蒸简单，我问问阿宝怎么做。”

琼琼很为难，“那他就知道我们不会做鱼了。”

“他个大老爷们还在意这个吗？”

阿宝果然不在意。竺杨照他说的把鱼清蒸了。晚上四个人面无表情围着一盆鱼。

橙子咬筷子：“好少啊。”

竺杨说：“要不多撒点盐，够下饭。”

沐宿无语了，“去快餐店买两个菜不就解决了吗？”

“谁去？”

“石头剪刀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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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前的气氛像一根紧绷的弦。整个教室气压低低的。两边的窗户都关上了，狂风划过窗户，发出尖锐的啸声。竺杨和阿妍挨在一起，像聚众取暖的山羊。试卷更多了，一天不整理，课桌就乱糟糟的。竺杨在试卷上写日期，按日期把它们钉在一起。

最近做试卷做糊涂了，一堆试卷没订正。竺杨翻着数学试卷，心里烦闷，打红叉的题还是不会做。她向阿宝借试卷。阿宝有点怕她，“最近作业太多，我的字写很烂。”

“你好墨迹。”

阿宝从课桌洞掏出皱巴巴的试卷，一张张摊在桌面上。

“你不整理的啊？”

“订正完了。”

阿宝用大手压试卷，折了一下递给她。竺杨看着他的字，头更疼了，跟意大利花体字一样，谁看得懂。她强烈怀疑老师只对了下答案就给过了。

她脸上的戾气太重，阿宝更弱了，“你哪题不会，我重新写。”

竺杨把不会的圈出来，出去上厕所。男厕所有人很大声地说话。声音很熟悉。

“就她那样的，怎么好意思向我表白！真是醉了，我喜欢狗也不会喜欢她啊！”李京文和两个男生走出来，脚上踏着耐克鞋，白色的鞋面，大大的红勾，沐宿也有一双。

“嗨，竹子。”他冲她招手，很熟的样子。

竺杨点点头，走进厕所，听到他们说：

“你和竺杨关系很好吗？”

“废话，我们以前一个班的好不好。”

“竺杨有点拽啊，不太好相处。”

“那是对你们。”李京文说，“她对我挺不错的。”

竺杨：“……”

她上完厕所，手指在水龙头下一晃，立刻收回。冬天的水刺骨的冷，风一吹冻得发痛。她打了个喷嚏，感觉不妙，于是去医务室买板蓝根。八块钱一大盒。她看到冻疮膏，突然想到阿宝的手，于是连冻疮膏一块买了。

她在楼梯上碰到琼琼。琼琼的脸冻得通红。她分了两包板蓝根给她，“预防一下。”

“哎呀杨杨懂事了。”琼琼给她一个飞吻。

竺杨觉得心满意足，又跑去四班，分给沐宿和橙子。

沐宿说：“板蓝根没用，该感冒还是感冒。”

“那你当饮料喝吧。”

沐宿说：“那你给我买可乐啊。”

橙子一脚把沐宿踹到边上：“杨杨好贴心，我最喜欢你了。”

竺杨抱着板蓝根高高兴兴走了。

橙子松了口气，对沐宿说：“你傻啊，没看到她刚刚的脸色吗？”

“看到了。”沐宿把板蓝根揣进兜里，“你不觉得很好玩吗？”

竺杨给阿妍两包，又给阿宝两包，附赠一盒冻疮膏。

阿宝一个大老爷们半天没回过神来，回过神后结结巴巴道：“干吗……我……啊没事……”

“你刚刚写字的时候冻疮裂了啊。”

“没事儿……”阿宝挠了挠头，冻疮膏在他手里翻来翻去。

竺杨不耐道：“你又墨迹了！收着！”

“哦好嘛，我收着。”阿宝柔声附和她，说完咧嘴一笑，傻乎乎的，跟古天乐完全沾不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