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塔回去后越想越伤心,一直到起床都没有再睡着。
“你不是唯一一个,也不是第一个。”
自己对于她而言,和她对于自己而言,是完全相反的存在。
即使塞塔用理智一遍遍劝自己,这就是当时想让她把自己引荐进来,要付出的代价。从一开始,她就提出了玩弄自己身体的条件。
但越是想让自己不在意,就越是在意。越是劝自己冷静,就越没办法冷静。越让自己不要去想和她相关的事情,脑子里就越想起来和她有关的画面和她说过的话。越是想忽略她引荐过别人,就越不自觉想和别人打听C区还有没有其他被她引荐过的人。
塞塔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
他甚至想学着身边其他的士兵说话的方式那样,嘲讽自己“你是没碰过女人吗,干嘛对她这么在意”。但他真的没碰过女人,这种嘲讽对他来说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最后,塞塔索性化烦恼和悲愤为力量,在训练时像疯了一样加强度。
“不是吧兄弟,训练归训练,但你这是……不要命了?”塞塔上铺的室友实在是看不下去,“就算要比过我们,也不用这么拼命吧。别仗着现在身体好就往死里练,到时候老了可有你好受的。”
老了?这个战乱的时候,畅想年老的未来听起来幼稚又浪漫。
不过塞塔很快意识到,自己可能给其他的成员带来了误会,连忙解释说:“抱歉,我不是要比过谁,我就是单纯想训练。”
“你好像上周开始就心情很不好啊。”另一个室友说,“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脾气不好的室友关心道。
“没有,没有,我是自己想加点强度,让自己累一点。”
“没事,要真有人压迫你,你跟我们说,咱们毕竟一个屋,帮你出出气。”另一个暴脾气室友也说。
“谢谢大家关心我,真没事,我就是……”塞塔觉得还是要给室友们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以免成为一个莫名其妙的怪咖,只能想了想说,“我是想起了一些过去家中的烦心事,加点强度麻痹一下自己,以免胡思乱想。”
这么一说,大家就心领神会了,纷纷表示了理解。
塞塔早就和大家表明过自己独身一人的身份,这样的身份既可以勾起善良的人的同情心,也可以让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忌惮,毕竟无所顾及的人是可以随时拼命的存在。当前的国家局势越来越不好,很多人的家中都因为战争而遭遇或大或小的变故,谁也猜不到其他人经历过怎样的事,心里积压了多少烦闷和苦痛。
可毕竟入伍是入伍,但是没有大面积开战的话,以他们C区的新兵蛋子的水平,暂时不会大批量上战场,所以也没太多人想拼命晋升。不犯错误,稳扎稳打地完成每日的训练,随缘晋升,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安全的保命之法。
但塞塔明显不是那种想走安稳自保路线的人,室友们能够感受到他和大家的普遍追求不同,很多时候大家沟通也不在一个频道。每个人都要在这个时代选择自己的出路,索性也就不再对于塞塔的努力多说什么了。
就连莫森上士,偶尔也会劝塞塔不要把力气一下子都耗尽,要细水长流。但看着塞塔如此刻苦,莫森上士也不愿多扫他的兴,只是对他的叮嘱和关注是最多的。
就这样又过了两个星期,乌莲没有再来找过塞塔,而塞塔听说军区里又进了一个新人。
是乌莲长官推荐的吗?
塞塔很想这样问,但一不知道问谁才会告诉他,二又没有资格问。新人没有被分在莫森上士手下,所以塞塔也接触不到。
慢慢地,塞塔想明白了,就是因为自己在军队里的等级太低,所以才既没有话语权,也没有过问的资格。
他开始不再一味拼命,而是多动脑子,除了珍惜每一次的训练,适当加练,与长官和身边有接触的人尽量打好关系,还会在上级巡查时以优秀的表现博取关注,想方设法提升自己的位置。
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三个月过去了,塞塔成功在C区进入到了二级训练区。宿舍还是住在那个屋,依然在同一个洗浴区洗澡,每日除了训练时的路线不同,生活其他事宜都照旧,但乌莲都没有再来找他。
白天,塞塔是个认真训练的士兵,比谁都刻苦,即使受伤也不懈怠。但每每在躺到床上的时候,塞塔还是忍不住会想起乌莲。
真可笑,别人想起的都是家乡等待自己归来的亲人或恋人,而他既没有可以想念的家人,也没有一个在等着他的恋人,甚至自己频频想起的乌莲也不能算是和他多么相关的人,毕竟只是两次**之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