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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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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第 9 章
        
    选拔开始,姬珩怕齐煜落单,就牵着她一起走向唯一的“高台”。
说是高台,其实不过是为了暂时区分出个高低草草搭建而来。
粗糙的台面之下几根敦实的独木承下所有压力,空间处不管不顾地填充些坚硬的枝杈、枯黄的芦苇,最后用稻草遮掩出还算平滑的侧台。
就这样,拼拼凑凑出了约一人高的观战台。
齐煜身子轻快,但是脑袋里没有装着什么礼仪、世面,只是顺着姬珩的引导,一步步学着,克服往日的胆怯。
几步而已,两人就登上了台,齐潋在后面也收回了微微前倾的手臂,三步并作两步地跟了上去。
曲直在远处看到齐潋和姬珩已经入座,就让人去带郑成出场了,又看到酒仟坐立在齐煜身侧,还是感觉有几分别扭。
不同于明月馆出场的虚晃一枪,房内郑成着一身正经制式官服,阳光透过窗格照出他一脸的冷汗涔涔。
直到守卫把门打开示意他出场才想起去拭汗,急忙整理完仪容后深呼吸稳住身形,向亮处走去。
纵是受日光沐浴,郑成此刻心底仍不改一片冰凉,想来若是做个吉祥物都不够格,怕是连秋后问斩都不用等!
昨日还没消化完当日持剑的男子摇身一变竟也是个女子的事实,就听她说要谋朝篡位,牝鸡司晨!何等荒唐!
可是她身旁的煞神正把剑横在自己颈前,既然形势比人强,他只能选择听之任之。不想自己已然装聋作哑,她们还得寸进尺要自己做一个傀儡,成为这乱臣贼子的喉舌!
他稍有动作剑便嵌进了皮肤,疼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郑成路过百姓的议论纷纷,灵光一闪,如今各地揭竿四起,自己如何不能借势而上,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今日的女子何尝不是昨日的书生,不过是旧事重现,两个女子日后如何号令三军,如何不能是自己的垫脚之石、登天之梯!此乃天赐良机!
今日,他便要将她们捧得高高的,来日,就要让她们摔得狠狠的!
什么傀儡喉舌?今日便是他卧薪尝胆的开始,有朝一日龙袍加身,她们纵是有丰功伟绩也不过是给自己在史书上锦上添花而已!
“他在兴奋什么?昨天不是还因为怕死引颈受戮未遂吗?”
齐潋看着郑成走到台下,他脸上表情都快扭曲了,但是她分得清那是兴奋而不是恐惧。
“想来是刚刚做完黄粱一梦,还在回味。”
姬珩甚至不用去看就能猜到郑成的心思,左右不过是牝鸡司晨、坐享其成那一套。
齐潋会意,“反正都公开身份了,不如也别用他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日后总是有你我左右为难的时候,而他的意义就在此处。”
姬珩一边回复一边给齐煜拿了一块点心。
“诸位!诸位听本官一言!想必大家还不清楚,去年免除杂税一事便是齐将军一力促成。”
“本官也曾哀民生多艰,正百思不得其解之时,齐将军从天而降,一人揽去了全县的税赋担子,这才让各位在这乱世之内喘息了片刻。”
“本官不敢居功,这才借地让齐将军招兵。”
“县太爷,这招的到底是不是叛军啊?”
错位的恩情没人再去报答,何况他们都自认为在明月馆那一遭已经还清了,至于报错人了?
谁让你没有第一时间公布呢,如今谁也不曾想起重税下的切肤之痛,这叛军可是实打实的会要命。
姬珩笑出了声,不知道前世他们又会用多久忘记齐潋呢?
齐潋听到动静,看出她的笑容里讽刺中带着些许不安,猜测是回忆起了前世,不加思索就把手搭在了姬珩的手背,又觉得有些冒犯刚想撤回,却意外地被回握了。
“为民请命怎么能是叛军?叛军会让你衣食富足?叛军会让你安居乐业?”
“诸位,本官从汴京城来此上任,一路上所见所闻,皆是民不聊生,饿殍遍地,易子而食!”
“你等要不是背靠三面大山焉能苟活至今!如今更是雪灾不断,寸草不生,再不思退路,这三面大山便是尔等的棺材!”
“本官寒窗苦读圣贤书,为的不只是提携玉龙为君死、报君黄金台上意,更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如今天降明主,吾等怎能做愚忠之人!”
“明堂之上,尸位素餐,失道寡德,自然是能者居之!取而代之!”
郑成从未如此畅快过,他想起自己乞讨时吞咽的泔水,想起商户妻子的蔑视,想起他买官时跪伏的脊梁。
又想起书生下跪求饶,想起酒席之上推杯换盏就是眼前这些蝼蚁十辈子都不曾见识的财富。
他如何不是天之骄子?他就是!
“对啊!这旱灾之后就是雪灾,要不是免了杂税,我们一家人怕是连年都过不了!”
“外面的灾情原来这么严重吗?”
“多亏咱们附近有土匪,流民倒是不敢来了。”
“土匪早没了,如今都是这些士兵守城,我认得他们的衣服!”
“我要参军!听说参军了可是会管一家人的一日三餐的!”
“我也要!我也要!”
“鼠目寸光!没见那上头是两个女子吗?不管哪一个是齐将军,上了战场还有你的活路?”
“怕是还没打起来就被对面口水淹死了!”
“今日只以武会友,不管是否应征都可以上擂台,打败守擂者即为合格,合格之人自行决定是否参军。凡军中士兵,赢队长可居队长,胜营长者可居营长。”
“只是我们在此地停留不久,今年的杂税就请各位各显神通。”
曲直按姬珩的安排顺势开口,抬手示意,锣鼓一敲,首次攻擂开场。
男女两方今日守擂都是二十人,大多数百姓有也只有蛮力,和日常训练相比守擂的运动强度小得多,所以一开始报名者无数,还是曲直下场才选出了四十位佼佼者。
正因如此,在编的士兵无人出来挑战,否则只是公开再输一场而已,也不是没有人动挑战女兵队长、营长来升职的念头,看过内部的选拔赛都熄了火。
即便齐潋提前更换女装在军中点兵,也没有激起太大风波,这些人或屈服于饥饿,或屈服于武力。
无心插柳的曲直还以为多少会有些血腥,最后也没见到什么血性。
“你觉得他们是君子的多还是怕输的多?”齐潋看着男兵每个士兵对面都排起了长龙。
“人人都怕输,最怕的还是输给自己看不起的人。赢了不虚伪,输了也畅快,这才是君子所为。不过较量一场就能暴露本性的人,确实也难堪大任。”
“……”
姬珩仿佛已经忘了牵的还是自己的手,习惯性开始把玩,齐潋不敢提醒,只能强装精神奕奕地看着场下。
曲直一直在观察每个队伍的战况,规则写明是打败,其实私下给守擂士兵的任务只是挑选,体力为首选,遇到舞弊偷袭者方可用全力,真遇到练家子了,直接举手示意。
果不其然,真来了些有真材实料的。
看着在营长的队伍旁聚集起来的数十人,曲直第一次期待敌人的来临,胜过了同伴的并肩。
“阿娘,我饿了。”
齐煜眼看着齐潋吃完了所有点心,扯了扯姬珩的衣袖,她记得这是阿娘给自己准备的来着。
“给,我这里有。”齐潋听到她喊饿就虚空取出了两块压缩饼干递过去。
“嗯?点心呢?”
姬珩本来还津津有味地看着场下的众生相,她已经很久没见到这么热闹的场面了,看着空盘子就直接问出口了。
“……饼干更抗饿。”
姬珩没多想,但是看齐煜不会拆就想接过来,一抬手触感不对,方才一直把玩的玉牌变成了某人的手指,没忍住又摩挲了两下才松开。
齐潋把手收回,马上就全部藏进了衣袖,缓了半天才看向场下。
曲直这边也估摸着时间示意暂停了比赛,今日军营会给所有在场的人供应午饭,这是齐潋的意思。
一是人之常情,二也顺便展示一下她的实力,三则留给有心人相互交流的空间。
营长们临时营帐外的数十个练家子趁着饭点摸进了营帐,这群人都是走投无路遇到了征兵,来了一看将领不过是个女子,互相通了气又纷纷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旦得手他们便瓜分了这支队伍,合得来便也试着去夺一夺那个位置。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大哥,我们一会真跟着一起上吗”送走了这伙莽夫,其中一个营长对着上座问道。
“蠢货,来了这么久你是找到这里的粮库了?还是知道粮从哪里来的了?”
“大哥英明!识时务者为俊杰!”一群人又开始了此起彼伏的应和。
“好了,一会都跟着我随机应变。”
一声锣响,选拔继续。很快营长级别的选拔也出了结果,曲直便上场对“胜利”的一方言明了招揽之意。
刚刚的那群人都在列,还真以为摸清了此地的实力,一听到曲直的招揽更是膨胀了起来。
“我等不过是来凑个热闹,没想到如此不堪一击啊?”一圈人笑作一团。
“我们赢了比试,参军也不是不愿,但我们可不愿听从一个区区女子的命令!”
“再比一场,我要和她打!赢了我便做将军!”其中一个往上指着齐潋的方向喊道。
“那你输了呢?”齐潋托腮。
有人带头回复,“输了我们就心甘情愿追随你!”
“赢了通吃,输了不亏,小人行径。”姬珩戳破他,顺便把齐潋托腮的手拿开。
酒仟在一旁默默开了扬声器,姬珩的声音清清楚楚地钻进了场下每一个人的耳朵,那群人中有几个身有内力的心生不妙,但还是被一股意气占了上风。
“不敢就直说!现在求饶,日后兄弟们还能收留收留你们!”
那个被戳破心思的人还想再说些污言秽语,又忌惮站在一边的曲直,只待同伙蜂拥而上以人数取胜。
“乌合之众不足畏。”齐潋不耐烦,开始刺激他们。
“你找死!”
数十人手持刀枪棍棒,或腾空而上,或疾步前进,同时冲向了那个唯一的制高点。
围观百姓无一不奋力后撤,生怕掺和进这突如其来的生死危机,很多奔着热闹来的也觉得悔不当初。
说时迟那时快,数十人尚未摸到木台的边沿就被弹飞到十米开外,躁动的人群见状顿时静止了。
“龙!是龙!”场下惊叫四起。
酒仟看中时机展开了一面气墙将人击飞,猫身一跃利用即将消散的气墙遮掩变幻。
如此一来,虚空之中一条游龙从裂缝现出,现出全身的下一刻众人只听龙吟震天。
就在百姓争相往前一睹异象之时,一道金光掠过,刚刚带头的男子便嚎叫着被抓上了云霄,呼吸之间就没了声音。
忽然!男子从高空坠下。
众人抬头,练场之上已是乌云密布、雷电交加。
忽隐忽现的金龙骤然从天而降,将道道闪电甩在身后。
瞬息万变,龙身蜿蜒盘旋在观战台上空,身后的闪电也精准地劈中了刚刚冲杀的每一位,不偏不倚。
众人屏息,惊诧万分,再续上呼吸时,眼前就只剩一片残肢焦土。
“都……都死了吗?大哥,我们怎么办?她肯定是知道了!”
大半营长都趁乱躲了起来,存着黄雀在后的心思,目睹了全程,又想起齐潋从头到尾都没有喊过他们去护卫,肯定是计划暴露了。
“我怎么知道!”
“是你!都是你!是你要利用他们上位!都是你不让我们上报的!”
“对!杀了他!杀了他齐将军才不会怪我们!我们就没事了!”
姬珩见目的达到,自己也不屑于全然依赖鬼神之说,就牵着齐煜起身下台。
见齐潋一起离开,酒仟也按姬珩的安排飞向九天,又故意撒了点水,人工制造了一个完整的彩虹。
曲直看刚刚躲起来的营长们又悄悄回到了原位,只是不见了以往的主心骨,心中不免嗤笑,招手示意他们去收拾残局,一个个也跟鹌鹑似的过去了。
士兵们的出现并没有吸引到在场百姓的注意力,百姓们心中还在纳罕,龙腾祥云!天降祥瑞!
众人一个接一个地下跪,一句接一句地许愿,一个赛一个的虔诚。
“天不佑我?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岂有此理!”郑成死命挣扎也无济于事,依然被人从背后拖走,所经之处都留下了血迹。
郑成事发时就站在高台之下,正被一群人冲将上前吓得腿软,突然见到游龙从他头顶出现……
已经信了自己就是真龙天子的郑成紧接着就被闪电劈中了,准确地说,是被劈中了裆部。
“正如各位所见,天佑我主,今日征兵已经结束,人各有志,各位自便。”
曲直今日未沾血腥,看不出一丝往日的杀气,朗月清风一般立在了焦土之上,说完也不理会还在下跪的众人就转身离去。
柏潇潇目送良久都未收回目光。
夜半,汴京城,四方钱庄,内室。
“慌慌张张什么样子?族长已经睡下了!”
“武宁县真龙现身,天降祥瑞!”
“别人不知,你作为卫家人难道也看不出在装神弄鬼?”
“目睹之人数以万计!这得是多高明的障眼法!引来的天雷劈死数十人,这数十人都来自五湖四海可并无交集!”
“那你也先回去,明日我会告知族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