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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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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第 6 章
        
    武宁县,四方钱庄,清晨。
郑成上任带来了妻家仅剩的一批奴仆,并无信任之人,只能自己着一身粗布服饰进入钱庄。
他现出金印便被单独引见,只见对方掀过一张张图鉴,从左至右,从上至下,一一比对,郑成的雀跃已经被耗成了不耐,正要催促……
“抱歉,郑大人,您这枚印已经被明月馆新东家给作废了。”
“这金印上的雕琢技法如此精细,肯定是你比对中有疏漏,你再细细验看一遍。”郑成甚至反应不及对面人的称呼。
“小人命贱,就这一双眼招子拿得出手,虽不及县官大人见微知著,这点小事还是可以确定的。”语气没有半分自惭形秽。
郑成终于听清了他的称呼,也知晓今日势必要无功而返,十分恼怒这四方钱庄一股铜臭,又恨商人短视,最后拂袖而去。
“姬珩,你今日是要去抓郑成吗?不如我与你同去?”齐潋看着眼前从睁眼就沉默不语的人,主动开口破冰。
“属下僭越。”
姬珩径直出门上了马车,甫一坐定,就看到齐潋掀开了轿帘,对自己连着眨巴了两下眼,索性闭目,眼不见为净。
随着一声猫叫,酒仟一跃而上,复跳到齐潋腿上,沿着挡板走到姬珩身侧坐下,前肢并立在身前,毛色油亮。
“她怎么不踩你?!”齐潋痛呼。
“属下的猫也僭越。”
马车一直行到武宁县县衙后门,齐潋跳下马车,回身扶姬珩下车,这次终于没有被漠视。
“不要让酒仟出来了,我也可以护你进去。”齐潋还借来了曲直的佩剑。
“好。”姬珩大概知道她想干嘛了。
“大人,门外有一男一女说是您的远亲。”管家欠身禀报。
“请到正堂稍候。”
郑成放下了在拟的杂税章程,心里十分疑惑,自己本就是城隍庙的一个乞儿,顶了一个避难书生的身份,才骗到手一个商户之女。
这远亲怕只是不好表明身份罢了,说不定就是明月馆新东家。
果不其然,郑成一踏入正堂,就见椅子上那位女子正拿着同样的金印把玩,而那位男子侧身而立,一副保护的姿态,两人之间应当是奉女子为主。
真是怪了,此地怕是风水不好,才会如此阴阳失衡。
“你们都退下吧,内院不必留人。”见识过明月馆的财力,郑成先行展示诚意。
“……”齐潋无语,总不能追上去给人揍一顿展示武力值吧,那也太刻意了。
“想必是明月馆新东家吧,东家女子之身经商不易,若有需要,本官竭力相助。”
这次没有什么张员外,郑成就当面摆起了谱,但也不敢太过明显。
“齐潋。”姬珩觉得多说无益。
齐潋眼神放光,一个闪身,剑身已经抵在他的颈动脉,等他呼喊完救兵就敲晕了他。
姬珩看她剑花耍得漂亮,却不是花架子,一人应对数十家仆,像是砍瓜切菜,刀刀切中要害却避开命门,刚好是倒地不起的程度。
最后满院子的人在地上打滚哭号。
若是换成曲直或是柏潇潇,想必没那么吵闹……
曲直一直在房顶待命,见机立刻现身,“想活命的就闭嘴。”
安静多了。
“你们是谁?你们不是明月馆的吗?”
难不成真是郑成的远亲?怎么可能,但他确实没说过自己是孤儿……自己应该耐心些再下手的。
“自然是你的远亲啊。”齐潋甚至有了心情逗他。
“郑成?你们与郑成有仇?我不是,我不是郑成,郑成已经死了!”
“顶替朝廷命官,受斩刑。”姬珩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小人任君差遣,任君差遣……”郑成赌他们留下自己有用,或者留下这个官位有用,不停地磕头。
“这是按照两位的吩咐新拟定的杂税章程,请两位过目。”
郑成敛财的计划落空,他只把卷轴往两人座椅的中间递去,不死心地想知道到底是谁做主。
“没想到郑大人虽无身份之名,却有才华之实,可惜用错了地方。”姬珩看罢作出评价。
“小人原名郑诚,诚实的诚,那书生郑成避难时教导小人习字,这后来才自学了几分。”
郑成说半句藏半句,其实是书生言传身教,自己看他再无甚用处便用了这狸猫换太子的手段,他技不如人合该如此下场。
“郑大人去将文书走了流程吧,日后就好好安置在这府衙后院。”
此人惯会见风使舵,姬珩断定那书生不是死在他的手上也跟他脱不开干系。
齐潋见郑成离开,不断地用拇指拨动剑柄,出鞘入鞘声此起彼伏。
“咳,曲直的剑当真好用,我都快忘了她当初被仇家追杀还是我救下的呢。”齐潋目视前方,也不去看姬珩。
姬珩无奈,看来她前世怀胎十月确实错过不少,便开口解了这个不大不小的疙瘩。
“抱歉,我并非有意训你。”
齐潋呼吸都顺畅了,昨日她是想继续掰扯的,根本没有什么媚药,她最多是内分泌失调。
但是她总觉得和姬珩讨论下去会有什么奇怪的走向,只能随便扯了个话题,没想到被冷落了一天……
她恨冷暴力!
“我可以保护好自己,直到你也能保护自己的那天。”齐潋现在才真正回答了她昨夜的问题。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离开。
姬珩颔首。
所以,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
武宁县东城,张员外府内。
“张兄,张兄!天大的喜事,县令新拟的条令,免了农户所有杂税,咱们商户的更是缩减了大半,如今只有从前的三分之一!”
“此事当真?!”
张员外难以置信,虽说他家的杂税已经被私下返还了,但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喜上眉梢,毕竟这暗箱操作哪有白纸黑字来得心安。
“自然,我小舅子就在衙门做事,私下给我透的底,这不我第一时间就来找你商量是否还给那县令上供,要是他真是个好官,咱也别弄巧成拙了不是?”
“好官也不见得就是清官,我去明月馆蹚蹚新东家的路子,万一是人家背后使力,咱可别拜错了门神。”
“对对对,张兄高见,若是需要攒局,尽管知会一声。”
张员外送完客,马不停蹄地去了明月馆,不想被拒之门外,说是新东家停业整顿,开春了再重新开张,只能揣着不安回了府。
一直等到衙门公告,甚至临近年关衙门竟然也无人走动,他收下年礼就让其他同仁各自回府了。
郑成一事后,齐潋便带着所有女兵和一小队的男兵常驻在武宁县,男兵安排在县衙盯住郑成,女兵就和自己暂住在明月馆。
现下这个年关,也许就是她们未来几年最悠然自得的时刻了。
“东家,她们真的是女子吗?女子竟也能当兵为将?”
楼内的姑娘和她们同吃同住了几天才确信这些人都是女子,她们不知道能感慨什么,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问。
“从眼下到过年,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我会翻修明月馆,同时也可以教导你们一些基本功和防身术。”
“未来明月馆重新开馆,便只做艺馆,你们可以选择继续留下,也可以选择追随齐将军,卖身契我会一并交给她,但是我猜测她会还给你们。”
柏潇潇看出了她们自己都没有看得分明的向往。
“真的吗?可是我们拿了卖身契也无处谋生……”有位姑娘把柏潇潇的意思当作是无偿让她们赎身了。
“女子柔弱,我也能习武吗?”
“入了兵营,异性同住,这……这与此地何异?”
“是啊,齐将军为人确实斯文,换成领兵,压得住那些兵痞吗?”
“往日官府中人和朝廷卫兵可都是白日之乎者也,夜里做入幕之宾的……”
此话一出,叽叽喳喳的讨论也逐渐收声了。
“齐将军不同,明年起,她会以女将身份招兵,不论身份,只论能力。她还会把闝倡写入军中禁令,赌一把说不定真就能改天换日呢……”
柏潇潇预料到了她们所有的反应,但并没有预料到齐潋会这么做,甚至她也开始有几分真心实意地为这片土地上的人庆幸。
可惜……
她不能可惜,也不该可惜的。
柏潇潇让这群兴奋的姑娘赶快去布置年节的装饰,独自转身,向西方远望……
“所以你想让郑成借减税一事推出我,然后再让酒仟营造些玄幻的场景给我安一个受命于天的身份?这会不会很草率啊?而且减税是你的主意……我不喜欢做抢功的人。”
齐潋坐在床侧的椅子上,询问侧躺的姬珩,不自觉地耸肩。
“哪个帝王喊得不是既寿永昌呢?没人真的关心草不草率,人人都只关心切身利益。我没有武力傍身,酒仟的实力最好先保留,因此眼下我吸引太多注意力反而不好。”
姬珩继续读着手里的游记,久久没有听到回答才抬眸看去。
齐潋对上了她古井无波的眼神,身体高她一截也觉得自己的精神十分矮小,明明已经见识过上下五千年的风采……
想要骄傲地回望,又被蛊惑着,不错眼地凝视。
“夜深了,回去睡吧,明日记得把训练计划给柏潇潇。”
姬珩目移,对着游记继续读,读连绵无绝的山脉,也读奔流到海不复还……
齐潋被喊回神,心里十分羞耻,“好,你记得让酒仟过来陪你。”
姬珩不置可否,也不提酒仟一直会守夜。
她们已经分房了,就和前世一样。
至于前几天为什么同住,也已经不重要了。
柏潇潇心里本来已经有了练武馆的雏形,今日一早就拿到了曲直送来的计划。
“这……要求着实苛刻了些,齐将军坚持要如此吗?”
“这是最高标准,主子说最终的完成度因人而异,但是训练目标务必要统一,也好有个评判的标准。参军建议让楼里的姑娘酌情多多练习射箭。”
曲直把姬珩的取巧方式一并说了出来。
如今骑兵正盛,步兵容易失利,但朝廷以文驭武,那些文臣又以君子六艺区分尊卑,所以在军中只培养副将以上的人精进射术。
也有武将因射术出挑挤进文臣集团的,只是会被更多将士鄙夷而已,就算是彻底弃武从文了。
“好,也多谢曲队。”
“你比她们都更适合,你确定要留在明月馆吗?”曲直已经不再怀疑柏潇潇的身份了,却更是不解。
柏潇潇洒脱一笑,“那曲队会背离你的主子,随我留在明月馆吗?也算是偏安一隅,曲队应该也很向往这种安逸吧。”
“我的安逸只生在敌人的血泊。”
曲直不觉得有背叛一说,她遵从这份主仆身份的前提从来都是因为和齐潋目的一致,而齐潋对结果的设想似乎比所有人都清晰。
就像是,亲眼见过。
因此,她甘愿做一个登天梯。
“曲直,你有家人吗?”
“曾经有。”
“而我正是想一直有。”
曲直想,她的主子并不高明,但这种手段素来见效。
“一起去听听她们新排的曲子?”
柏潇潇也习惯了这种无可奈何,她无意营造悲伤的气氛,就牵着侠肝义胆的曲队长往楼下走去。
曲直亦步亦趋,心神随着眼前的步摇一起摇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