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里悖论 第9章 第 9 章

单黑砚看过来的瞬间，我……我……艹！

好兴奋！

门缝泄入的光线在我身上割裂出一道渭泾分明的痕。

哥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投向我。目光越过昏暗将我钉在原地。

完了。

嘿嘿。

他看到了。

这意味着他不仅看到了此刻我的仓惶不堪，还有我那无处遁形的、赤-裸-裸的渴望本身。

这团无法熄灭的火，明晃晃地燃烧在他眼下。

跃起。跳动。

试图燎起他的眼睫。

心脏几乎要跃出我的身体。

极度羞耻和彻底暴露的刺激感在四肢百骸流窜。

火苗跃动地更加兴奋。

我就是要他看啊……

我要他看清我这副因他而起的失控的模样！我要他那张万年冰山脸上出现裂痕！

哈。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半撑起身子，迎上他的视线。

挑衅。慌乱。还有近乎病态的期待。

在眼底疯狂交织。

我的脸颊烫得惊人，不用看也知道此刻必定是一片狼狈的潮红。

“哥……”我的声音出口时带着连自己都陌生的沙哑和颤抖，“……你看到了吗？”

单黑砚的目光晦暗不明。

他站了起来。

在我以为他会震惊，暴怒，或者至少甩上门隔绝这不堪入目的一幕时——

哥推开门。

就这样，一步。

一步。

一步。

走到我床边。

然后。

在我面前。

面无表情地站定。

他看着我。

阴影将我笼罩。

他太高了，居高临下的俯视带着压迫感，我仿佛被一团暗色的海藻缠住。

微凉的气息此刻沉沉压下，将我周身蒸腾的热气和无处安放的躁动都逼退了几分。

哥的视线，淡漠地，扫过我剧烈起伏的胸膛，扫过我紧攥着布料而微微发力的小臂，最终……停留在我那只因为过度紧张和羞耻而僵在半空的指尖上。

时间被拉长了。

房间里只剩下我粗重得无法掩饰的喘息声，和他无声的注视。

他看得太仔细，太平静了。

草，草。

哥你他吗倒是说句话呗。

那眼神平静得像在观察一件实验标本，而非一个在他面前试图引诱他的活人。

对。就和看尸体一样。

“呃……哥……”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干涩得厉害。那只僵掉的手连同我的身体，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我和他对视。

那原本在血液里呼啸奔腾的兴奋和刺激感，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灭顶的无措。

脸上的酡红被什么东西抹掉了。只剩下火辣辣的烫和一片死灰般的苍白。

单黑砚的头上没有气泡。

为什么看不到。

为什么。

他对于读心术已经可以做到完全规避了吗。

哥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一点表情都没有。

“呼呼——”

一声轻微的声音在我脚踝边响起，接着，几颗圆滚滚的银白气泡，从床沿下方飘了上来。

是福星？

它什么时候躲在床底的？

肥猫正用它那巨大敦实的身躯卡在我床脚和墙壁之间狭窄的缝隙里，琥珀色的猫眼半眯着，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瞄着我。

气泡里的字不慌不忙，慢顿摇晃着：

「唉，蠢人类。」

「都提醒过你多少遍不要因为有读心术就得意忘形了。」

「你是不是忘了你哥比你聪明多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捏住了心脏。

我死死瞪着那个气泡！

福星的肉垫拍了拍地板，又一大坨气泡慵懒地升起来：

「你是不是以为，飘出来的那玩意就是一个人脑子里的全部？」

什么意思……？

我傻愣愣看着它。

闪亮的银灰色雾气在气泡里蒸腾，但根本没有我此刻迷乱：

「气泡不过是表层思维活动比较激烈时，溢散出来的想法碎片罢了。」

「表层。碎片。懂吗？」

「这些年他早就摸透你这能力运作的规律了。」

「只要控制住情绪表层别太活跃，或者……」

我的心跳停了一拍。

我好像意会到福星的意思了。

猫眯着眼似乎在阅读我的内心气泡，片刻后它很满意地点点头，胡须愉悦的颤动：

「你终于想明白了喵。」

我是想明白了。

读心术只能读到表层意象，没有转化为文字的深层想法是读不到的，所以我读到的哥的气泡都是……

哥想让我看到的那些。

「界限。」

不过是在刺激我。

没想到我才是猎物，而他在欣赏我对他的引诱和**。

大脑像是被一道无声的炸雷劈开。

所有的画面的碎片——那些被我解读为警惕、烦躁、试图控制的气泡……像被打碎的镜片，在背后折射出截然相反的……

哥，你勾引我……

勾引我勾引你，让你很愉悦是吗？

“单黑……”

我喉咙哽咽嘶哑，眼睛泛红，死死盯着床前这个依旧维持着冰冷观察姿态的男人。

我好想笑……又觉得浑身发冷。

他站在这看我和猫对视，表情和刚刚看我那失控的模样时一样，没有丝毫变化，也什么话都没有说。

太能演了吧。

“单黑砚。”我正想揭发他的所有——

哥突然动了。

用一种与刚才的冰冷截然不同的……带有奇异愉悦感的慢动作。

单黑砚俯下了身。

那张俊美又无情的脸，距离我因惊怒而失血的脸，不过几寸。

我看着他长睫垂下的阴影。

气息清冽依旧，那淡香甚至变得浓稠了起来。哥那双近在咫尺的幽深瞳孔里不再是纯粹的旁观，那里面翻滚着一种我从未在气泡里读到过的，压抑到极致却又汹涌沸腾的……

占有欲。

然后。

他的薄唇贴近了我的耳廓。

温热的呼吸拂过颈侧的皮肤，激起我一阵绝望的寒颤。

哥的嗓音低沉，蛊惑般带着磁性，轻轻钻入着我的耳膜：

“现在，明白了吗。”

……

…………………

………！！

一股巨大的混合着被彻底看穿的羞耻、被玩弄于股掌的愤怒、以及……令人战栗的悸动，瞬间将我淹没。

我好像！溺水！了！

我猛地低下头，把滚烫的脸颊死死埋进被子里，身体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