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想单独睡……小桃来的太不凑巧了,也没给她找个什么她能睡的地方……”
妲己冷冷的几句话过后,在一阵沉默下萧琮玉还是答应了:“好……好……”
……
狐狸想着刚才的对话,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越想越精神,越精神就越想。嘴里“呜呜”地嗔唤着。
“你说她怎么就能答应呢?我要是她就死活不答应,反正我是不会和自己老婆分开的。但现在……”
狐狸想着想着就越是暴躁。在地上又蜷又伸,仰面朝天胡乱地蹬了蹬。身子拱成了半弧,左摇右摆的似乎站不起来。都把自己变成半圆弧了的狐狸左摆右摆的,前后都滚了半圈,完全不知道她想要干啥。
像是正在挨打,或者是染上了什么病痛一样很不自在。
“咕……”
得,妲己这下彻底睡不着了,她肚子饿了。狐狸钻进了远处的森林,这才该是她原本应该待的地方。她觉得自己真跟夜“结缘”。
本是夜行动物的狐狸,硬说是跟夜晚结缘,那估计是有点毛病的。除非连狐狸自己都搞错了什么,才能把“本该如此”的事情,错当成了“有点难得”或者“尝了个新鲜”的“结缘”。
要是她能把“很长的一段时间”全都当成和夜晚“结缘”的话——就比如“一辈子”这样的一段很长很长的时间——那这种说法还勉强没什么毛病。
不过我们的这只狐狸并非是这两者之间的任何一个。她似乎有点找不到自己了。她就觉得自己跟“夜”是“结缘”的。什么大事都是在夜晚发生的。
就比如:跟萧琮玉的第一次,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的奇怪的想法,“妖”字觉醒的考试,重逢的第一面啥啥的。还有就是现在……
但她又不能说自己对“夜”有那种很深沉的热爱,有那种很复杂的感情。反正应该在夜里才活泛的狐狸,感觉很奇怪,很新奇、奇妙,很适应。简直如鱼得水。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释放了出来似的。
狐狸觉得自己就是在浪费时间,她的正事还是一点都没有动。好像在做正事之前还有个前提一样。也许没那么复杂,不过谁知道呢?
她真该吐槽一下自己了:事是真多……
无论是这只把自己当做“林曦”还是“苏妲己”的“妖精”,她有她自己的身份,有她自己的复杂的生活。无论她想或者是不想,做点什么或者是什么都不做,她的时间都是这样过去的。也都会过去的。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一句话就是:无论是啥,她都搞不明白状况了。而且还是在干着急。
萧琮玉是自己变成如今模样的原因,不过,也不一定全是她的问题……
就比如,她的正事一点都没有做。好了,把锅分出去了又怎样?事不还是一点都没有动?
可我和萧琮玉的爱情,如果不能和事业一起兼顾的话……“结婚”明明是爱情的升华,为何婚后会变得没有什么所谓。变得平淡,变得不太像爱情。
一辈子那么长,反正我总有一段时间会被浪费,为什么不去和一个爱自己的人去做一个名叫“结婚”的“浪费时间”的“蠢事”呢?
我反正是真诚对待萧琮玉了的。没有备胎,没有后路,没有其他的考虑。说这是为她自己,是自私的话,那是为了得到萧琮玉的爱,也是为了自己的爱情。
长那么大,却第一次恋爱脑的狐狸,却如她第一次踏入深夜的森林一般。没准备好,但什么都很新奇。可她和夜色的关系,远没她自己想的那样新奇古怪。更何况,这也不是她第一次踏入深夜的森林。
上面是“如果不能”,那如果能呢?妲己反正是没看出任何的“两者得兼”的万全之策来。
玉玉或者是我太敏感了。在我们结婚前,相信我,无论是谁都是不愿意离开对方太久。毕竟不放心。
玉玉做了辰颐的女帝,事多事杂脱不开身。自己也快成她的皇后了,我和她组成一个家。她走不开,也跟她还没有结婚,事还没了,我更走不开。正事又不想比结婚这事先做。
于是,现在的正事就不是正事,正事成“结婚”了这是。可这么想又觉得被搁置的事情。想来想去成心魔了。
若不是萧琮玉犯病怀疑我背叛了她,这想法还不至于这么快的就变得压不住了。她越是这么想我,我便越觉得自己做了一件相当蠢的傻事,也就越替自己而感到不值得。
越这么想我越暴躁。
可我很是在乎她的感受,在乎自己在她眼里的形象。我好像很缺她的爱。很是确信自己爱上她了,还是特别深沉的那种。
虽然她把自己当成了我的孩子,认我做师傅,还算半个我带大的女孩——只是我和她相遇的时候她才七岁,还不是我生的。最后她还想当我的老婆……
她告诉我,她喜欢我。而且我也喜欢她。
“我也喜欢她”这个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她说的那些我基本上是全信了的。我……
“咕……”
肚子叫的这一声,就像发令枪一样,脑内纷乱的思绪立马就跑光了。它们去哪儿了,狐狸不知道。她却也在这发令枪的督促下冲出了起跑线,只不过好像跑反了一样,同样作为选手的之前的种种想法,却一个也看不见。踪迹难寻。
狐狸饿了,她探头探脑地在森林里四下乱转。金色的眼睛在幽深的夜色里闪着荧光,就像星星一般。她从来都不是人,或许她自己都不太知道。
她迷不了路,做不了傻事。一双大眼目光如炬,炯炯有神。借着耳朵和鼻子的帮助,她能洞穿夜晚的迷雾,没什么东西能因为夜色的帮助在她的周边隐藏。
鸟么悄的,步伐轻盈敏捷,走路更是一点声儿都没有。鬼魅一般。这时的狐狸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捕食者,莫名地变成了一个异地的玩家加入到了夜晚在森林里的狂欢中。
不是宠物,也不是一个有了人形的大妖。暂时摆脱了“谁谁老婆”的标签。单纯为自己做着一些完全不用过脑子的事情。这些都是她本来就会的。
当然“谁谁老婆”的标签也是为了她自己,但为啥就这个时候才觉得这两者之间有那么大的区别呢?真新鲜了……
狐狸把鼻子贴在地上,嗅了嗅,从千万种气味中找到了她的夜宵。来了精神,抬起头,立着耳朵细细听声。毛耳朵又立又趴,还能转,一扇一扇的相当灵活。踩着优雅又从容的步子,她得去抓点东西来吃了。
倒霉的老鼠……窝都被掏了……
狐狸宝刀未老,她趴地上,俩爪按着老鼠就啃。又抬起脖子往后仰,脑袋一歪一歪地看着爪下的老鼠似乎要细细观察她的晚餐。
“萧琮玉是害怕老鼠对吧……不行不行……有点太过分了……我怎么能拿老鼠去吓她呢……”
最后她还是说服了自己。狐狸叼着一只老鼠就去找萧琮玉。一是萧琮玉确实过分,而是她想让萧琮玉做老鼠给她吃。
但转念一想,这报复会不会很低级啊?可……又不是……不满意后面再加就是,又不是说这就算完。
老鼠可远远没完。至少她自己要心里好受,她才能萧琮玉也好受。
果然,被老婆怀疑出轨的事情,还是没那么简单就能过去的呀。
狐狸是在院子里找到萧琮玉的。见她满脸发白,一身灰尘,颤抖着手端着茶水坐院里纳凉。似乎经受了相当了不得的惊吓,碗里的茶水颠的到处都是。
狐狸直接把老鼠放地上,一脚踢到她自己都找不到的地方去了。
就这么一点时间不见,萧琮玉就像是老了几十岁一般。是一种魂儿被丢完了的感觉。狐狸觉得她反应都开始变得迟钝了起来。她如此模样,狐狸见了心里隐痛。
“我就知道你要回来的……”
狐狸跳上萧琮玉的膝盖,靠在了她的怀中。她心跳好乱,狐狸她自己也是:“怎么?你找我了?”
“嗯……”萧琮玉点头,“我睡不着,不是故意进你房间的……晚饭你都没怎么吃,估计你是饿了……于是我把周围一圈的老鼠都逮了一遍……想你吃饱……”
萧琮玉嘴上说着没啥,可她身子都在抖,终于:“老婆……我……”
她想认错但又不知道怎么说起,这次跟之前说的那几句同样真诚。但也是没有什么变化的。没被看见的东西,千百遍的重复那不还不是没有?可说起“不要离开我”之类的,甚至和“对不起”相比都还要差上一头。
越说越弱势。越说越卑微。而且要“接受道歉”后,才能“不要离开”吧。
终于,她还是无话可说。两行清泪,默默哭泣。
“你身上气味挺好闻的……”
狐狸这句不痛不痒,她都没变回人形。
妲己一提气味,萧琮玉就开始想呕,她对老鼠的心理阴影再压不住,迅速开始上头,自己身上的气味就在她的脖子上套了一个绳结。差点直接把这个本该无敌的女孩给当场吊死。
再强大的意志也控制不了想吐的脑子。萧琮玉忙把狐狸推一边去。咬牙堵着嘴没跑几步路便两腿打绊,跪地上狂吐不止。
萧琮玉吐得眼泪都飙出来了。身子发麻,完全控制不住。甚至漏……
妲己顺眼看过去,坏事了。变作人形,也几步赶过去。
“回——春——术——”
妲己用出回春术,惊得一愣,一点效果都没有。只有给她拍背。
“你说说你,多大个人了,都还不知道自己怕啥?你没事去和老鼠打什么交道?不知道自己怕这玩意儿怕得要死吗?你别伤害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