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喝……”
妲己看着小桃树精,颤抖着吐出一口气。心里乱跳很不舒坦,一下就搞不懂情况了。
本以为这是她搞的事情,就为了污蔑我在外面有个孩子。挑了根刺儿扎我脑子里,奔着吵架来的。然后再分手,光明正大的开后宫。想着也是,各个类型的姑娘,体型、胖瘦、身材……或者……都还可以再养一群小伙儿?谁都有我的那点东西,无论是胸口的二两白肉,或者心里的那点儿爱。既然她能得到全世界的爱和尊重,为啥一定要在我这棵树上吊死呢?
来得直接点、坦荡点倒也没什么。结果她却找了一堆借口,是掩饰还是事实都已经无所谓了。她这么对我,我为什么还要继续维持这段关系呢?
但现在妲己看见小桃树了,再看了看萧琮玉的反应。似乎是她误会了,她也误会了。经历这个事的妲己她就冷静了下来。
她对自己的爱人也不必再如之前的那般热情。然后还像个宠物狗一样被主人逗得追着自己的尾巴转圈跑。这对于她这样原本就心气很高的狐狸来说,就太丢狐狸脸了。
她在玩我,或者有人在玩我。冷静一点啦……
奇怪的狐狸突然就冷静了下来,她的热情也退却了。虽然她还是不想跟萧琮玉分手,但她也变得不像之前的那样喜欢她了。而是变成了另外的一种“冷静”的爱。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妲己用手绢擦了擦眼泪,扭脸看着另外一边盯着小孩愣神的萧琮玉:“去,你做饭去。我照顾你的妹妹……”
“喂……”
萧琮玉正神游,走神的一小会就仿佛过去了好几个世纪一般。被妲己叫回了神,萧琮玉想说点什么,但似乎也没什么说话的动力。就堵在她心里面了。
欲言又止,没什么能说的,她真去做饭去了。
萧琮玉转身走出去,妲己就在后面喊她:“添副碗筷吧,今天我又多个孩子了。”
“好……好……”萧琮玉魂不守舍地出去了。似乎妲己说的话并不是她想听到的。
萧琮玉能感觉到自己跟老婆之间有了一点裂隙,或者俩人之间隔了条清冷的河,就是这说不上来的河水给萧琮玉浇了个浑身冰凉。
她知道这不是苏妲己的错,但错就错在自己不该信自己老婆苏妲己在外面真跟个谁乱搞出了一个孩子。
萧琮玉此刻就像一个得了怪病的蔫儿狗,啥心气儿都没了。有人给她撒了气,但她似乎没别的办法。不论是充气,还是让别人给她充气。心瘪了下去,人也瘪了下去。尤其是妲己给她的那些反应,老婆变得冷淡了下去。
没一点办法呢……
追她和哄她,好像都挺麻烦的。认错……我又该怎么认错呢……
妲己就站在一边看着小桃树,她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突然她脑子里想起了一个东西。
“妈妈说,有人来找过我呀……还留了一根桃枝给我……”
妲己把桃枝幻化出来,跟着眼前的小朋友一对比。她看出来了,她手里妖气很重的桃枝就是这个小朋友送给自己的。
饭毕,妲己又坐到了床边守着桃小桃。桃小桃还没睡醒,她睡得很安稳,这是小桃睡得最香最香的一次。
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小孩,这对恋人便变得似乎陌生了起来。
或者这就是所谓的“留有**空间”的那类分寸感。或者是激情退却后现实生活的原本模样。
但这种变化,这种沉默却不似之前的种种情况。现在的沉默能把人给压死。至少萧琮玉扛不住了。
“老婆……”
“嘘……”妲己秒答,轻声警告但仍盯着桃小桃没有回头,“她还在睡呢……”
“老婆,我错了……”
“我又没怪你……”
“我想你亲我一下……”萧琮玉心里打鼓。
“好……好啊……”
妲己身子没动,也没转身,伸手去揽身后的萧琮玉。周围一圈又没摸到,便挥挥手招呼萧琮玉自己过来。
“你……你……怎么都不过来呢?你怕我了?”
这味儿不对……这妲己冷冷的,似乎都不太爱理人了。
萧琮玉不想过去,但她还是过去了。她被妲己抱怀里去了。
萧琮玉在自己怀里,抱得很紧,似乎她还受了好大的委屈似的。
妲己没什么表情,无论是她抱着一人,眼里又看着另外一人。温柔就像水杯里的热气儿一样,不知道飘什么地方去了。
“我不该怀疑你的……我错了老婆……”
“我没怪你……”
妲己这句话都不知道说了几遍,她知道这句话哄不了萧琮玉,也安慰不了自己。但她就是没什么其他的话可以拿来讲讲。
终于小桃醒了,她揉着眼睛坐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找到妈妈了,就像做梦一样。她正在梦里呢,而这个时候就看见萧琮玉搂着妈妈脖子正打算亲她呢。
“坏女人!你对我妈妈做什么!放开我妈妈!”桃小桃从床上站了起来,捧着萧琮玉的胳膊一口就咬下去了,“放……开……”
“呜……呼……谁家小孩!”
萧琮玉腾出一只手去推桃小桃,桃小桃就咬得更紧。
“等一下,听妈妈的话,你先放开姐姐好不好?”妲己哄桃小桃,又白一眼萧琮玉,“你也放开。”
“我要放开什么?是她……”萧琮玉不解。
“你把我放开。”
萧琮玉从怀里起来,仍牵着妲己的手。桃小桃见萧琮玉起来了,她便坐了进去。
妲己抱着小桃树:“妈妈可不记得又你这么一个女儿啊……”
小桃在妈妈怀里团了团,又看见萧琮玉还牵着妈妈的手。她便用脚去踢萧琮玉的手,咧着牙齿:“你不要碰我妈妈……啊……我咬你……”
桃小桃这才回答起了妈妈的话,耍赖似地说:“不管,你就是小桃的妈妈。而你……不知道哪儿来的奇怪的姐姐,你走开。小桃不喜欢你……你快走开……”
妲己听这话,原来小女孩叫“小桃”。她轻轻笑了笑。似乎有人帮她出了口气似的:“妈妈真不记得了,小桃。你是怎么来这里的?你是怎么出生的,妈妈也忘了。而现在,小桃是走丢了吗?”
“没有……妈妈……妈妈……”小女孩甜甜地亲了妈妈一下,“妈妈也亲小桃一下吧……”
“好啊……”
“(你敢)……”萧琮玉心里一沉,用极其明显的唇语警告妲己。妲己装作看不见。在女孩额头也亲了一下。
萧琮玉的位置被小桃给占去了,她还不让自己牵妲己的手。这小孩儿对自己很不友善啊。现在……萧琮玉……感觉很奇怪。
“好了吗,小桃?告诉妈妈好吗?你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之前妈妈的妈妈也告诉过我说,‘有个人来找过我’,这个人是你吗,小桃?”
“是小桃哟,妈妈有收到小桃的礼物吗?小桃是妈妈种下的,小桃的妈妈就是你哦。妈妈不许再丢下桃了,妈妈不许……”
桃小桃哭了……
“好……好……”
妲己抱着桃小桃摇了摇:“带着妈妈的好宝贝小桃坐小船了。摇啊摇,摇,摇……不哭不哭,水清清。鱼儿来看,笑嘻嘻。小桃小桃,快抓鱼。抓鱼咯,抓鱼……抓,抓……小桃、小船、小鱼和妈妈在一起……”
萧琮玉一点反应都没有,她甚至都不知道妲己随口的唱词还说了她自己呢!
妲己又把小桃哄睡着了。
萧琮玉想问,但她不敢开口。
妲己把小桃放好,盖好被子。看着萧琮玉:“知道你想问。但我都不知道这棵桃树是我在什么时候种的,我忘了,干干净净的。”
“哦……”
“你就一个‘哦’?”
“没啥。”萧琮玉猛然想起,“我错了老婆,我错了……”
“你……真拿你一点招都没有……”妲己问萧琮玉,“你什么意见?”
“什么‘什么意见’?”
“我要养她。这等于咱俩有个孩子了。虽然这孩子跟咱俩都没什么关系。后面就有关系了,小鱼也要跟妈妈,小船和小桃在一起吗?妈妈也带你坐小船哦……”
“等等……我头疼……我想一想……”
妲己的一个跟她没什么关系的孩子,那……辰颐的储君?然后母凭子贵?外戚?老婆或许会害我?我自不必多说,不会害她。孩子不太喜欢,但这是老婆的,也就是我俩的了。老婆和孩子不弄我,我不弄她俩,但因为我的干系也不代表朝堂上的其他派系不搞她呀。虽然孩子也不是她的。可辰颐这个国家也不尽是我一人的呀。
她一瞬间就想起了储君的问题,毕竟这个问题已经困扰着这个女帝好久了。可她俩是绝不可能有什么亲生孩子的。这千年以来的宗庙血食,帝王传承制度,不就崩完了吗?
自己的帝位是先帝慕风晓逊位来的,之后还平了三皇子慕尚的叛乱。算了,我的孩子若也是女帝,坐我的位置。但……还没到这个时候。
头脑风暴中……萧琮玉头疼。
“你有什么意见吗?”
妲己抱着萧琮玉,她可没想萧琮玉的那些。她跟小桃更不是同伙,想惹出什么祸端,最后再窃个国啥的。她只是碰巧有了这么一个孩子。有了这么一个家。
血脉传不下去,但她们的爱是真能通过一个小孩继续留存在这个世界上。
“没……我没意见……只不过妈妈,你别偏爱你的新孩子就是了……”
“好,妈妈答应你……说点不要脸的话,也不是骂你,你还各种程度上的跟妈妈睡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