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关十年后成了魔头白月光 第33章 合道

仙盟一行人乘着飞舟，跋山涉水到了凌霄宗。

岳守仁亲自率一众弟子早早在门口迎接，全程礼数周全，热情得近乎刻意。

一行人被奉为上宾安置在最好的客院，这份优待并未让沈清感到丝毫安心，反而更加警惕。

果然，入夜不久，岳守仁便亲自到了他的小院，先是因阿姐一事问候了沈清一番。

随后又言辞恳切地邀请他前往后山一同勘察封印的情况，以便明日与仙盟诸位一同商议加固方案。

沈清心知自己来这一遭已是羊入虎口，岳守仁已经露出马脚，他深吸一口气，面上不动声色假意应承下，藏在袖中的手却将玉符握紧。

此乃师尊早年赐予他的灵符，遇到危险时便可捏碎，师尊便会前来。

这么想着，他跟在岳守仁身后朝着后山而去。

夜色朦胧，借助元叙白对混沌之气和封印的独特感应，易容后的燕决明二人成功避开重重守卫，悄然潜入了后山禁地中。

越是靠近那流转着咒文的古老封印，元叙白体内的混沌本源就越是躁动不安。

两人一路到了封印前，只见那封印之上赫然出现了一道只有一指长的裂痕，正不断逸散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果然，封印被他强行撕开了一道口子。”

元叙白眼神冰冷，指尖的混沌之气欢快地往封印中钻去，探查着内里的情况。

“他在加速汲取混沌之气，同时也加速了封印崩溃，不出三天，饕餮便会出来。”

燕决明闻言面色凝重，目光扫过封印周围那些明显漏洞百出的修复咒文，心中寒意更甚。

岳守仁真当是疯了，为了铲除异己，居然不惜放出饕餮。

他沉吟片刻，脑海中回想起李明曾说过的话。

“李何在穷尽一生，甚至不惜与饕餮为伍，也要寻找《凌霄剑典》下半部心法。”

燕决明低声道，伸手抚过那道裂隙。

“封印和心法既然都是祖师传下，那下半部心法内或许藏着能彻底解决饕餮隐患的关键——要么是更强的封印之法，要么……就是彻底斩杀饕餮的剑法。”

“可心法会藏在哪？”

就在二人犹豫的当口，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燕决明立刻隐匿气息，拉着元叙白藏身于一块的残碑之后。

不远处，岳守仁正领着沈清缓缓走来。

“沈师侄请看。”

岳守仁指着那道裂隙，语气沉重道：“封印年久失修，近来那凶兽更是异动频频，老夫竭力维持却也只能延缓其崩溃。仙盟诸位道友的到来，当真是雪中送炭，岳某感激不尽。”

沈清目光扫过那道不断逸散出阴冷气息的裂痕，面上故作忧虑：“宗主放心，仙盟绝不可能放任凶兽为祸人间，加固封印一事，仙盟义不容辞。”

他观察着面前人的神色，悄悄握紧了袖中的玉符，随时准备捏碎。

岳守仁似乎并未打算今夜动手，而是假意带着他四处查看了一番，言语间不乏试探，看上去似乎想确认沈清是否察觉了什么，或者在寻找什么。

片刻后，岳守仁以不打扰沈清休息为由，带着他离开了禁地核心区域。

待两人脚步声远去，燕决明和元叙白才从藏身处现身。

“他为何会带沈清来此处？”

燕决明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有些不解，元叙白却并未回应，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封印之上，带着一丝探究。

方才他刻意释放出的那一丝混沌之气，大部分确实被封印裂隙吸走，但还有极其微弱的一缕，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的牵引，缓缓朝着与封印核心相反的方向逸散而去。

那个方向，正是被重重阵法守护，连宗门宗主未经允许都不得擅入的祖陵。

“师兄。”

元叙白指向那缕微弱气流的去向。

“我方才放出去的混沌之气，有一部分被祖陵方向的什么东西吸引了。”

燕决明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心中一震：“祖陵？难道《凌霄剑典》下半部心法，或者与饕餮相关的秘密就藏在祖陵之中？这东西竟然能主动吸引混沌之气？”

“我们必须进去看看。”

燕决明当机立断决定道，饕餮解封在即，时间紧迫，只要有线索，就必然要去看看。

潜入祖陵的风险远比在禁地外围探查要大得多，那里是凌霄宗真正的核心禁地，阵法重重，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但眼下，这或许是揭开所有谜团，找到彻底解决饕餮隐患方法的唯一途径。

元叙白没有丝毫犹豫地点了点头，他并不在乎去哪，只要能帮到师兄就好。

两人不再耽搁，运转灵力，如同两道融入夜色的影子，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弟子，朝着那片被阵法保护的的祖陵潜行而去。

越是靠近，周围的灵气越发浓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草木的气息。

一座座高大的石碑矗立在夜色中，二人渐渐深入，元叙白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对混沌之气的吸引力正在变得越来越强，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陵墓的最深处，无声地呼唤着自己。

二人一路前行，最终停在了一座被阵法守护的祠堂前。

“阿叙，你用混沌之气试试。”

元叙白闻言，指尖凝聚起一丝极其精纯的混沌之气，小心翼翼地触碰阵法边缘的禁制。

令人惊讶的是，那禁制感受到这股气息，竟真的微微波动，并未发出警报，反而无声散去，为二人让出一条路来。

“这应该是李何在留下的后手。”

元叙白皱眉，这老东西居然连祖陵的禁制都做了手脚。

相必他早就考虑好了，唯有身负混沌之气者才能悄无声息地开启，这样一来，那些人就算是知道了东西在祖陵也进不去，不过这下倒是便宜了元叙白。

两人在祠堂内搜寻片刻，最终在一块毫不起眼祖师牌位之下找到了一个以特殊禁制封印的玄铁匣。

元叙白尝试以魔气冲击，禁制纹丝不动，运用混沌之气也是石沉大海，毫无反应。

燕决明思忖片刻后上前，运转体内凌霄宗正统心法，指尖凝聚起温润的灵力，缓缓注入禁制核心。

咔。

一声轻响，禁制光华流转，悄然消散。

玄铁匣应声而开，里面并无玉简书卷，只有一枚薄如蝉翼的白色骨片，上面只刻着寥寥数行字。

燕决明握着它，深吸一口气，神识缓缓浸入骨片之中。

预想中浩瀚如海的功法信息并未出现，只有一段极其简短，却重若千钧的箴言，直接烙印在他的识海深处。

【饕餮乃混沌之精，不死不灭。唯身负混沌本源者，可近其核心。】

【欲斩之，或彻底将其封之，需舍弃自身一切执念，引混沌入道，以身合天地法则，化其暴戾，或与之同寂。】

【得混沌之气者，需舍弃执念，以身合道，后来人勿忘。】

骨片上的信息到此戛然而止。

燕决明猛地睁开眼，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握着骨片的手不断收紧。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李何在至死都未能真正参透这后半部心法。

这根本不是什么心法，而是一条需要身负混沌本源之人，以舍弃所有执念、甚至灵魂骨血为代价，以身合道化去饕餮戾气的绝路。

但这几乎不可能，更坏的结果是化去戾气的人被混沌同化，失去自我，然后和上面写的一样与饕餮同归于尽。

元叙白察觉到他的异常，立刻上前扶住他：“师兄，怎么了？上面写了什么？”

燕决明抬起头，看向元叙白，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几乎发不出声音。

骨片上那寥寥数语，如同最残酷的判词，清晰地指向了唯一一条通往终结的道路，也指向了他身边这个人。

李何在已死，岳守仁利欲熏心，绝无可能牺牲自我。

放眼天下，唯一符合身负混沌本源条件，并且甘愿舍弃执念、以身合道的人……

只有元叙白一人。

“师兄？”

元叙白见他脸色不对，趁着燕决明怔愣时，伸手触碰了那枚骨片。

骨片再次泛起微光，那寥寥数行字，如同烙印般呈现在他的识海之中。

放下执念，以身合道。

原来如此……

原来彻底解决饕餮的方法，一直就在这里。

原来他这身被迫获得、被视为诅咒与枷锁的力量，最终的归宿……竟是如此。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面前眼眶泛红的燕决明，心中瞬间明白了师兄方才那一瞬间怔愣。

师兄在害怕。

害怕失去他。

这个认知，奇异地抚平了元叙白心中刚刚掀起的惊涛骇浪，他抬起手，抚过燕决明泛红的眼尾。

元叙白太了解他了，师兄看似温和，骨子里却比谁都重情，也比谁都容易为了在乎的人和事牺牲自己。

若是饕餮破封，师兄定然会第一个冲上去。

他绝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如果注定要有人牺牲，如果自己这身由仇恨与绝望浇灌出来的力量，最终能派上这样的用场。

如果能用这种方式，彻底终结这延续了十年的噩梦，保护师兄想守护的这片天地，换得师兄今后的安宁。

那么，他似乎……并不排斥这个结局。

对不起卡文卡了这么久orz，我会努力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3章 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