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关十年后成了魔头白月光 第32章 动手

藏经阁内

元叙白正将一枚记载着上古封印术的玉简递给燕决明，指尖却忽然一颤，玉简险些脱手。

“怎么了？心魔又发作了吗？”

燕决明立刻察觉到他的异常，有些担心，元叙白摇头，细细感应着自己本源中与饕餮的那一丝联系，再睁开眼时，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封印松动了。”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果然如此的语气：“虽然极其细微，岳守仁那个疯子果然对封印动手了。”

燕决明的心猛地一沉，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岳守仁对力量的贪婪，终究战胜了他的理智。

“阿叙，你能感知到封印的具体情况吗？松动了多少？”

元叙白闭目凝神，细细感应着那微弱的联系，片刻后睁开眼，眉头紧锁：“没有多少，只撬开了一道缝隙，但封印破了一角，牵一发而动全身，那畜生的气息……比之前活跃了许多。”

“岳守仁恐怕不只是想汲取混沌之气那么简单。他或许是想通过逐步削弱封印，尝试与饕餮建立更深的联系，甚至像李何在那个老东西一样，妄图彻底掌控它。”

“必须阻止他！”

燕决明斩钉截铁道：“一旦封印彻底被破，饕餮出世，后果不堪设想。”

元叙白看着他眼中的决绝，沉默了片刻。

他对于凌霄宗的存亡乃至修真界的安危并无多少在意，但师兄在乎。

师兄在乎，他便在乎。

宗主静室内。

岳守仁盘膝而坐，周身缭绕着远比以往更加精纯的混沌之气，脸上浮现出扭曲的笑容。

“力量……这才是真正的力量，再过三年，我便可借饕餮之力一举大乘！”

自与元叙白见过一面后，他的话如同一根刺扎在心底。

但封印深处的饕餮却在这时向他传递了一道充满诱惑的讯息——只需放开一丝封印的束缚，它将赐予他更庞大更为精纯的混沌本源，助他突破瓶颈。

风险？

他当然知道与虎谋皮的下场，但他更相信自己的手段。

凌霄宗百年封印，如今只不过是在上面打开了一道微不足道的裂隙，他自信能够控制住局面。

更何况……他早已布下后手。

他取出一枚特制的传讯玉符，沉吟片刻后向仙盟发出了求援讯息。

讯息中，他语气沉重地提及宗门传承禁地的古老封近来不知为何，似乎隐隐有松动迹象，恐生变故，恳请仙盟派遣精通阵法的道友前来协助加固。

消息传来，仙盟高层震动。

凌霄宗内封印的可是上古凶兽饕餮，若让其破封而出，修真界必将生灵涂炭！

就在各位长老执事议论纷纷，商讨派遣何人前往之际，一道清朗的声音自角落响起：“弟子愿往！”

众人目光齐聚于站在大殿末尾的沈清身上，他脊背挺直，清澈的双眸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一位与周玄交好的长老微微皱眉：“沈清，你年纪尚轻，修为虽不浅，但此行凶险异常，并非你一届小辈可以应对的。”

沈清拱手，语气不卑不亢：“回禀长老，正因凶险，弟子才更应前往。弟子曾听家姐沈月提及，饕餮乃宗门祖师亲手封印，历代掌门皆负有加固之责。家姐虽已仙逝，但守护封印匡扶正道之志，沈清不敢忘却！守护天下苍生乃弟子职责所在，请长老成全！”

高座之上，几位核心长老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中有人对沈清的决心表示赞赏，也有人对其实力的疑虑。

但眼下加固封印确实是头等大事，沈清身为玄天宗出身，他阿姐又是凌霄宗弟子，与凌霄宗或多或少有些情分。

以及那特殊的血脉秘术，或许在特定情况下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加之他主动请缨，勇气可嘉。

最终，仙盟盟主缓缓开口：“准。沈清，你即刻准备，随第一波支援队伍前往凌霄宗。切记，一切以加固封印为重，不可贸然行事。”

“弟子领命！”

沈清压下心中的激动，郑重应下。

岳守仁收到仙盟回讯，得知沈清也在派遣名单之中时，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的笑容。

“沈清……沈家的破妄剑诀……真是天助我也！”

他低声自语，指尖敲打着桌面。

当年自己不得已牺牲了沈月，却也只得到半部残缺的破妄剑诀，一直让他颇为遗憾。

如今沈清主动送上门来，在这等混乱局面下，他有的是办法逼出这完整的秘术，待风波平息后将其喂养饕餮，换取更精纯的混沌之气。

“来吧，都来吧……”

岳守仁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待我汲取足够的力量，什么仙盟，什么正道……都将匍匐在我脚下！”

沈清领命之后心中并无多少轻松，反而更加沉重。

他并不相信岳守仁那套封印不知为何松动的说辞，周玄之前的欺骗与李明小院的袭击，让他对凌霄宗高层充满了不信任。

此行表面上是为了加固封印，实则危机四伏，岳守仁特意请求仙盟支援，其背后目的绝不单纯。

李明身为长老也因当年一事被追杀，自己孤身一人前往调查，无异于羊入虎口。

他需要一个盟友，一个足够强大，并且同样关心封印，且与凌霄宗有旧怨，绝不会与岳守仁同流合污的盟友。

他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燕决明的身影。

那人在北城外与魔尊战斗的身影，为了裴令窈舍身潜入探春阁，在灵犀镇外不顾自身安危救下他的举动，都让他倾向于相信，燕决明并非周玄口中的恶徒。

事关饕餮封印，关乎天下苍生，他有一种直觉，燕决明得知消息后绝不会坐视不理。

这或许也是一个当面问清当年真相的机会。

下定决心后，沈清立刻修书一封，言辞恳切，将自己对岳守仁的怀疑，封印异常松动的情况，以及仙盟即将派遣队伍前往凌霄宗的消息尽数写明。

他没有通过仙盟的官方渠道，而是寻了一位信得过的，与仙盟驻扎在幽冥渊附近据点有联系的友人，辗转几次后将这封信送了出去，指明要交到燕决明手中。

幽冥渊寝殿内

当那枚带着沈清灵力，通过层层加密的玉符被追魂呈上时，燕决明刚与元叙白商议完前往凌霄宗的初步计划。

他接过符纸，指尖灵力流转，轻松化解上面的禁制，将里面的信息一览无遗。

看完沈清的传讯，燕决明沉默了片刻，将那玉符递给了身旁的元叙白。

后者快速扫了一眼，冷哼一声：“这小子倒也不算太蠢，知道找人帮忙了。不过他竟敢直接找上你，胆子不小。”

燕决明没有接话，他走到窗边，望着幽冥渊与外界截然不同的晦暗天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唏嘘与悲凉。

他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李何在为了追求力量，不惜以活人修士喂养凶兽，修炼魔功，夺舍他亲手带大的弟子，最终自食恶果。”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沉重：“岳守仁为了权力，为了那些力量，竟敢私自松动祖师封印，引狼入室。甚至不惜算计同门，构陷盟友，视宗门基业与苍生安危为儿戏。”

他转过身看向元叙白，眼中充满了不解与痛心：“凌霄宗是三大正道之首，以除魔卫道，守护苍生为己任。师尊在接任宗主之初，也曾励精图治，岳守仁未当上宗主时，救过不少凡人。如今怎么会一步步变成这般模样。”

权力与力量的诱惑，难道真的能如此轻易地腐蚀人心，让传承千年的道统沦落至此吗？

元叙白站在他身旁，因他低落的情绪对那二人更加厌烦：“他不仅疯了，还很狡猾。此番邀请仙盟介入，一来可以借仙盟之力名正言顺地研究如何削弱封印，二来……恐怕也是想将水搅浑，方便他暗中行事。”

他的目光落在信末那写着关于沈清也将随队前往的信息上，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看来这位岳师叔，是盯上沈家那小子的血脉秘术了。”

燕决明心中一凛，立刻明白了元叙白话中的深意。

岳守仁是想故技重施，像当年对待沈月一样，夺取沈清的破妄剑诀。

“我们必须立刻动身！”

“绝不能让他得逞，也必须阻止他继续破坏封印！”

元叙白看着他，没有反对，只是淡淡道：“凌霄宗如今定然戒备森严，岳守仁也必定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我们。”

“我知道。”

燕决明看向他，目光沉静。

“但有些事，哪怕危险，也必须要去做。”

为了阻止浩劫，也为了弥补当年的遗憾，救下那个可能重蹈他姐姐覆辙的年轻人。

元叙白与他对视片刻，缓缓点头：“好。”

他不在乎什么天下苍生，但他在乎师兄。

师兄要守护的，他便去守护，师兄要阻止的，他便去铲除。

“如今要想混进凌霄宗到也不难。”

元叙白看着手中的玉简道：“岳守仁搅浑了这滩水，想借仙盟的势，我们也可以。我们甚至可以混在仙盟的支援队伍里，光明正大地进去。”

燕决明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打算，这法子确实比强行闯入要稳妥得多。

仙盟势力错综复杂，岳守仁不可能全然掌握，他既然主动敞开大门等着那些人往里钻，他们自然也能顺势而为。

“追魂。”

元叙白唤道。

“属下在。”

追魂的身影瞬间出现在屋内。

“去查清楚仙盟此次派往凌霄宗支援队伍的具体人员，路线和抵达时间。”

“是！”

数日后，通往凌霄宗的云舟之上。

仙盟派遣的支援队伍正在休整，负责带队的长老正在舱室内调息，其余弟子们也各自忙碌或修炼。

谁也没有注意到，两位容貌普通、气息内敛的散修，不知何时悄然混入了队伍末尾。

他们气息平平，毫不起眼，正是易容改装后的燕决明与元叙白。

云舟穿透云层，朝着那座笼罩在迷雾与危机中的仙山疾驰而去。

山雨欲来风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