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讨厌的妹妹表白后 第7章 第 7 章

过年前一天，沈青阳的爸爸在客厅突然宣布说要带大家去买点年货，往年一到年三十，家里和其他日子分不出区别，甚至被外面的气氛衬托得还要冷清，今年难得大家都在，要好好过一次年。

讲完十分钟的大道理，沈青阳和江婉秋才得了回房间的空隙去换衣服，沈青阳噔噔地上楼，试图甩开身后的江婉秋，但她家的别墅也还是小了，走廊跑到头，也就那么短，沈青阳被堵在走廊的墙边，被江婉秋按着亲得头晕眼花，身体靠着墙往下滑。

江婉秋一亲她就容易上头，也不顾楼下其他两人的说话声，顺着脖子舔咬到锁骨处，沈青阳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让她羞愤欲绝的呻吟声，她拍了拍江婉秋后背，说不出让她滚之类的狠话，只能用她最凶狠的眼神瞪着她。

江婉秋露出道歉的微笑，在楼下两人的催促声中，再亲一口沈青阳的嘴角，才拉着人回房间换衣服。沈青阳就叹气，关上房间的门，捂着红透的脸跺脚。

换了衣服下楼，江婉秋又成了父母口中乖巧的好孩子，沈青阳偷偷看她，心里会悄悄地想，面前这个人，不是小草，也不是江婉秋，是讨厌的妹妹才对，可惜洗脑无用，一到了车上，江婉秋就偷偷拉上了沈青阳的手，两人挨着坐，一直到街上下了车。

沈青阳望着走在前面的父母，没走几步，她就和江婉秋悄悄换了路线，往人少的地方去，沈青阳觉得吵，临近过年，超市里放的喜庆的音乐也盖不过各种喧闹的人声，她的视线也几乎要被各种红色的物品占满了，沈青阳一口气走到商场外面，坐在树下的长椅吹了会冷风，心里开始感到一阵后怕。

“你说爸爸要是找不到我了，会怎样？”

沈青阳弯下腰，歪着头看江婉秋，她的两只手不自觉铰在一起，扣已经有些充血的指甲，说完这句话，沈青阳意识到自己在向江婉秋寻求安慰，她心里一沉，扭过头不说话了，江婉秋坐过去些，伸出手摸了摸沈青阳的脑袋。

“他还能对你怎么样，有我在这呢。”

沈青阳问。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被他们骂过。”

沈青阳本来是说江婉秋从来没有被爸爸拿着棍子打过，所以她不会理解她的害怕，但她想到自己这么说，会显得她好像很可怜，好像她是个爹不疼妈不爱孩子，沈青阳不想江婉秋觉得自己可怜，便改了口。

江婉秋无所谓地说。

“他要是打我，我会打回去的，而且只有我打他的份。”

“你的意思是，你经常打他？”沈青阳惊恐地问，想象不出江婉秋把她爸打得哀嚎不止的模样，认真幻想了一下那画面，沈青阳没忍住，笑出了声。

沈青阳笑了，江婉秋也跟着笑。

“你想看我打你爸吗？”

江婉秋说着大逆不道的话，笑着看沈青阳。

“你又不能在他没犯错的时候把他打一顿。”

沈青阳见江婉秋那样子不像在跟她开玩笑，连忙摆手劝阻，她家里都够乱七八糟的了，既然目前面前维持了奇怪的平衡，就还是不要打破了，沈青阳一说不要，江婉秋就来劲，偏不让她干，她就非要干。

“我说行就行。”

“那你打吧。”

沈青阳没招了，坐在椅子上晃腿，两人在这里尽聊些有的没的，有一瞬间，沈青阳甚至觉得回到了和江婉秋相遇的那个A城的冬天。

那会和江婉秋不熟，趁着小花去买醒酒药的功夫，她也和江婉秋坐在夜晚的商场外面聊天，她那会刚和小花结束一个漫长的夜晚，喝了不知道多少酒。

走出酒吧的沈青阳看见路灯下的江婉秋，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第一次见这个女人，对方凶巴巴的质问她，加了联系方式但沈青阳从来没有聊过，没想到还遇到第二次，说是遇到，更像是面前这个人在耐心等她，因为等了很久，身上的衣服，她的手和一张脸，都是冷冰冰的。

等了好一会的沈青阳没等到她爸打过来骂她的电话，便呆呆地望着淡蓝色的天空，晒着温暖的太阳，沈青阳心里竟产生了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于是她偷偷扭过头，看江婉秋用椅子边上的白雪做小雪人，看着看着，沈青阳的身体不知觉靠过去，触碰到江婉秋的肩膀了，脸上一热，心里立刻别扭，假装无事发生地晃腿。

“你很喜欢吗？”江婉秋捧着已经在融化的雪人，放到沈青阳面前。

“一般吧。”沈青阳狡辩，她只是好奇江婉秋在搞什么，沈青阳说一般，但江婉秋还是拉着她的手，放到了雪人的脑袋上，江婉秋的手很热，而雪人的脑袋很冷，在触碰到白雪的一瞬间，沈青阳立刻抽回了手。

“你想回去了吗？”江婉秋又笑，凑过去亲沈青阳的脸，被一巴掌推开后举着手机里她爸发来的消息问，江婉秋给沈青阳解释，大概就是那两人逛累了，她爸又不知道哪里听说晚上在江边公园有烟花表演，兴致勃勃地要全家都去。

沈青阳愣了一下，皱眉指着自己问。

“我也去吗？”

“如果你想去的话。”

沈青阳有点难过，可又不知道为什么难过，她现在都记得三年级的暑假，她爸跟她说要带全家去游乐园玩，结果只有自己被留下来了，她没有发烧，也努力考了年级第一，所有的前置条件她都做到了，可是他们还是把她扔在了家里。

她就那一次求过她爸，她爸也就那一次生出过要带她出去玩的想法。

“你不想去也没关系。”江婉秋小心翼翼的开口，像是犹豫了很久，沈青阳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局促不安的模样，没憋住笑出声来，于是江婉秋的眉毛挑了起来，嘴角也上扬了，用力揉了一把沈青阳的脑袋。

“你觉得一个人真的会改变吗？”

沈青阳淡淡地问，假设真的有这种可能，在她卷钱跑到离家里最远的城市假装失联后，她爸妈意识到了错误，然后真的反思改变了，沈青阳在想，那他们还能不能像正常家庭一样过完下辈子。

“想改变的话，任何时候都不晚。”

“我觉得我和你在说的不是一件事。”

“什么？”

“没事，我们回去吧，有点冷。”

沈青阳迎着太阳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