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穿着与这个时代颇为不符的人落座在了一家客栈的二楼,或许是他的装扮与他人不同,自他进入这家客栈开始,不少眼睛或隐晦,或明目张胆地放在了他身上。
系统叹气,“宿主,咱们在这待这么久了,你就不能入乡随俗,换身正常衣服吗?非要穿与别人完全不同的穿搭,吸引人的注意。”
你是孔雀吗?每天穿着未来的衣服到处开屏?
陆擎宇穿着白大褂,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笑意带着一些冷意:“不能。再说,你要不喜欢我穿这身,最好是别帮我设计,而不是在我耳边反复念叨。”
人人皆说执冶的小凤凰记性不好,他倒是要看看,是否真的如此。
陆擎宇曾经在萧无路的手底下死过一回,对方当时看着他这身打扮,还问了他是哪里的人,说是他这身衣服很特别,从来没有在哪个地方见过。
陆擎宇很想知道萧无路再见到他,会不会因为一身衣服而认出他。
系统不满抱怨,“要是可以不听你的命令,我就不帮你做了。”
他似乎是还没有进化好,很多动作与语气都跟小孩子一样。
但事实却是,系统觉得它自己这个样子很可爱,所以懒得升级了。
陆擎宇推开门,朝窗边走去。
他打开窗户,看着外面热热闹闹的街,“这里就是那只小凤凰长大的地方?”
系统说你不是知道吗,问什么问。
陈文年也没有要它接话的意思,紧接着道,“陈文年还没来?”
系统只好分神去查了一下,很快,它道:“哦,到了。”
大门应声而开。
陈文年进门直奔桌子,狼吞虎咽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等解了渴,才想起问:“老师找我做什么。”
他如此不尊师重道,陆擎宇也没生气,只是道:“按照计划执行,某人要出去了。”
陈文年笑得痞气,“某人是谁?是不是那只你们常常谈论的凤凰?”
“嗯。”
陈文年玩着手中的杯子,不明白,“萧无路有什么特别的吗?除了叶解和萧远这两个不好对付,也就只是一只不起眼的凤凰而已。老师何必浪费时间,这么紧盯着?甚至大费周章将人引到他们的地盘,难道只是为了让萧无路身败名裂?”
系统钻出脑海,化为实形,变成一个小孩,跟着凑热闹,“你没见过萧无路,怎么知道他不起眼?”
“哦,我已经见过最起眼,最好看的人了。所以,除了那个人以外,其他人在我眼里,跟垃圾没有什么区别。”陈文年笑眯眯说道。
系统有点新奇,露出孩子般天真的目光,“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
陈文年笑得很开心,“我跟你很熟吗,为什么要告诉你?”
系统甚是委屈,嘟着嘴恼火,心想陈文年这个人也真是的,干坏事的时候知道拖它下水,一问到私人的事情,就开始跟它划清界限,从没见过如此势利眼的人。
陆擎宇从窗边起身,坐到了桌子对面,“文年,你是不是有点过于高傲了,是谁给你的错觉,让你可以不把萧远和叶解放在眼里?”
一个萧远已经够麻烦了,加上一位叶解,当今无敌的修道天才,想要对付萧无路,谈何容易。
况且,他也不是为了对付萧无路,只是想要对方明白一些事情。
陈文年不以为然,“叶解再厉害,能有上面那位厉害?我只是搞不懂,萧无路是生是死,她随便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到底是为什么要做这些?”
“不知道就对了,我也不知道。”陆擎宇说,“毕竟这里是她为主宰,而我们,只需要听话就行了。”
只要能够各取所需,陆擎宇不在意合作方想要的是什么。
陈文年挨近陆擎宇,“老师可不太像是愿意受制于人的人。”
陆擎宇吹了口茶,“天道在上,我既是外来者,自然是她手中鱼肉。除了帮她办事,也没有其它办法。”
陈文年可不相信,指了指系统,“这玩意,也对付不了那个人?”
“它就是个废物,除了会挣一些小钱,什么作用都没有。更何况,你以为世间法则,所谓主场压制,是随便说说?”
被人明着说是个废物,系统有点不开心,“宿主,你有点扎我的心了。”
陆擎宇笑着看他,“实力不够就努力提升,而不是别人说了实话,去躲在角落伤心。况且,我说的不对吗?你要是有用,当年我的肠子会被塞到嘴里?”
虽然是实话,但系统还是不爽。
它默默自闭,过了一会儿才辩解道,“是那个样子没错,但后来,我把你治好了的呀。”
陈文年挑了一下眉,哪个人物干的好事,把他老师的肠子都薅出来了。
陆擎宇微笑:“废话,我要是死了,谁帮你搞业绩。”
系统说不过,决定当一个透明人。
陈文年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我出去玩玩,老师自己坐在这里慢慢等人吧。”
“你还没玩够?”
“没有。我要去看看萧无路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老师和那位费那么大的心思。”
陆擎宇盯着他,警告道:“别做多余的事情。”
陈文年的回答没有任何毛病,“那是自然,我真的只是去看看而已。”
陆擎宇说完,陷入了沉思。
系统趁他没注意,跟着跑了出去。
陈文年站在一处水果摊子前,四处东张西望,想着要给萧无路一个什么样的见面礼。
系统跟了上来,“喂,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不是说萧无路是个好人吗,我去见见。”陈文年看着系统,有些不爽,“你不是老师的跟屁虫吗?跟着我干什么,监视?”
系统要被没良心的人气死了:“你惹宿主生气的时候,是我帮你求情的,我跟你干了那么多坏事,你就只记得我是跟屁虫的事。姓陈的,真有你的!”
陈文年懒得搭理他。
过了一会儿,系统又问,“陈文年,你为什么要见萧无路啊,你没看到宿主生气了吗?”
“老师生不生气,跟我有什么关系?他脾气大,最应该做的事情是修身养性,而不是迫使别人顺从他。小系统,他是你的主人,可不是我的,我不会什么都听他的。”陈文年说,“至于去见萧无路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我最近很无聊,不介意花时间去教训一个人,让他知道一个道理,好人一般死的比谁都快。”
除了那个人以外,他不喜欢任何一个好人。
萧无路不是要当好人吗?
他会让对方知道一个愚蠢的好人,不仅害人,还害己。
系统皱起眉头,“你别做多余的事,到时候把宿主惹生气了,你再受罚,我可不帮你。”
“你的宿主那么关心萧无路,你难道不想知道,那个人是什么样子吗?”陈文年蛊惑道。
系统才不听他的话,它被对方坑了太多次,“我见过他,不用再次见他了。”
陈文年不死心道,“那些人不是说萧无路是个很好的人吗?但他到底是真的好,还是虚情假意的好,你就不想知道?”
系统没说话。
陈文年说,“要是萧无路在外人面前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给别人看的,那我们把他拆穿了,多好玩。说不定到时候,我们可以嘲笑老师,他眼光怎么那么差,好不容易对一个人感兴趣,结果对方是一朵黑莲花。哈哈哈,陆擎宇到时候的脸怕是要黑死。”
系统好心提醒,“你要真敢这样做,宿主一定会把你弄个半死的。而且,你的老师对萧无路感兴趣,并不是因为他是个好人。”
相反,陆擎宇讨厌好人,厌恶好人,但他喜欢萧无路,仅仅只是因为萧无路杀过他。
陆擎宇从未来回到这里,尚且未曾尝过败绩,而萧无路不仅伤了他,还差点将他杀死。此番战绩,足够让陆擎宇对萧无路感兴趣,并为此牺牲时间,给萧无路一点教训。
陆擎宇的喜欢,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住的。
系统现在甚至有些怜悯萧无路,这是造了什么孽,被陆擎宇盯上就够倒霉了,又来个陈文年,怎一个惨字得了。
陈文年不在意,“我管老师喜欢什么。好了,实话实说,我就是想要找个人陪我玩玩。你要是胆子小,怕老师生气,就赶紧走,我自己去。”
萧无路下船,给划船师父付了钱,捧着自己新鲜摘得的莲花,心满意足地准备返回去。
他走着走着,在路上突然看见一个衣着装扮很是邋遢的人。
萧无路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有点奇怪。
自很多年前开始,执冶这边就一直在花钱修建救济堂,多少年没有见过乞丐了。
那个人头发散乱,一只破烂的袖子里面空荡荡的,似乎是缺了一只手臂,低着头在那坐着,前面有一个摆放着的碗。
萧无路把莲花放在身后,走了过去,“你是才来执冶的?没有吃的话可以去济善堂,那里会帮助你。”
他刚一说完,对方的手就抓住了他的裤脚,“好心人,求求你,给点钱吧,我家遭遇土匪,身上一分钱没有了。我家里还有年迈的母亲和幼小的孩子等着养。”
说完,乞丐的脑袋蹭着萧无路的小腿大哭起来。
萧无路听的心酸,顺势蹲下去,想要把人扯起来,在他动手的那一刻,那只本来空荡荡的袖子突然变出来一只手。手中握着一把刀,朝着他的胸口而来。
萧无路早有准备,因此在他动手的下一秒迅速抓住了对方的手,夺下那把刀,将人的手压在背后。
陈文年甩了一下头,一双眼睛出现,牙齿跟着露了出来,带着一点恶意:“你怎么知道我要对你动手?我还以为你只是一个靠做好事博名声的蠢货,原来……”
然而在他看清楚那个人的脸时,所有的玩笑都变成了木楞,连后面要说什么话都忘了。
萧无路没有发现对方神色的变化,如实说道,“我不知道。只是喜欢在遇到弱者时,提前在心里有个准备。”
这是吃了很多次亏形成的习惯。
陈文年望着那张熟悉的面容,顺着他的话问:“什么准备?”
“以防他们是故意示弱,实则让人降低警惕心,伺机而动的准备。”萧无路问,“你为什么要杀我,想要钱,还是跟我有仇?”
陈文年如今的样貌已然大变,对方认不出自己,是一件很理所应当的事情。想到这,转而他又叹息,就算是容貌没有任何变化,萧无路也该是认不出自己才对。毕竟他们没见过几面,而执冶的小公子,除了人美心善,一向记性不好。
陈文年笑了,跟个孩子一般。像是隔着七百年的时光,当时脸上全部是脓包的小怪物接过救命恩人递给自己的瓶子,眼睛没有盯着那个瓶子,而是盯着眼前好看到让人心悸的人痴笑。
陈文年愣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原来你叫萧无路啊,名字真好听,我很喜欢,跟喜欢你的人一样。”
突然,陈文年意识到一件事后,脑袋立刻变得晕乎乎。
萧无路的手现在正压着他。
那只手掌很柔软。
陈文年咳嗽一声,努力让自己忽略掉背后的那只手,“你这么好的人,还会有仇人?”
萧无路脸上有片刻的呆滞。
他长这么大,除了被父亲和叶解夸过,几乎从来没有人直白的说他是个好人。
没想到现在来了一个夸他的人。
小凤凰一瞬间有点呆。
面前这个人刚才不是要杀他吗?
陈文年视线在萧无路脸上巡了一遍,那种单纯想要捉弄对方的促狭已然不在,眼眸里甚至闪现了一种叫做失而复得的情绪。
“你不愿意说自己的名字,弄得我现在才知道你叫什么。你好啊萧无路,我叫陈文年。”
用的竟是一种故友重逢的语气。
萧无路不知道这人有什么目的,迟疑片刻,方才点头:“你也好。”
陈文年下一句接着道,“我还以为你早就死了。”
萧无路那种刚刚溢满心头的自得感,刹那间消失不见。
意识到说的话不对,陈文年赶紧解释道,“我不是诅咒你死的意思,只是一般好人很难活得很长。我没想到你还活着,更没想到你就是萧无路,难怪别人都说你是天下第一美人,说的果然不假。自从见了你以后,我就再没见到过有人比你更好看。”
萧无路被对方夸得红温,耳朵和脸上都是高温,一摸就烫。
不知不觉间,萧无路已经放开了压制住对方的手。
小凤凰低着头,扣手。
不太好意思。
不幸,要谦虚,不能骄傲自满,更不能笑。
奈何嘴角的笑意快要压制不住,萧无路只得使劲皱起一张脸,尽力摆出我很高冷的样子。
陈文年的目光像是雕刻刀一般,一寸一寸地在萧无路脸上的每个部位巡视,像是要把对方的面容牢牢记在脑子里。
萧无路被人看的受不了,转过头看别处。
过了一会儿,萧无路从钱袋子里掏出些银子,“你缺钱可以跟我要,以后别为了钱伤害别人,这是不对的事。”
早已作恶多端的陈文年闻言,一点也不忏愧地点头,“你说得对,我都听你的。”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我绝对不会为了钱伤害人。”
他害人,只是无聊而已。庸俗愚蠢的人,才会因为一点碎银失了道德和人性。
而他陈文年本就没有道德。
嘿嘿。
陈文年小心翼翼接过对方手里的东西,原本是想跟萧无路再聊几句,但一低头,就看到了自己脏兮兮的双手,再一低头,又看到了脚上穿着的破鞋,连脚趾都露了出来。
他当年见到萧无路的时候是个又丑又臭又遭人嫌弃的小怪物,没想到再次见面,他人是变得好看了,但被他作贱的跟当年也差不多了。
陈文年失去的理智逐渐回归,嗅觉慢慢回来,终于闻到了自个儿身上的酸臭味。
之前为了不让萧无路察觉出他是装的,他特意跑到垃圾堆里翻出了一件破旧的衣衫。
一阵风吹过,陈文年乱七八糟的头发垂落下来,也是一阵酸臭味。
除了为了让对方相信他真的是个乞丐以外,把自己弄得酸臭以外,还有一半的原因,是故意恶心人,所以在垃圾堆里滚了好几圈。
所以萧无路的脚一出现,陈文年就抱住了对方的腿,还在上面蹭了蹭。
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陈文年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萧无路就是那个曾经护着他的人。
总而言之,陈文年现在的模样很磕碜,身上的味道更磕碜。
陈文年立刻捂住脸,连退三步,转身飞奔离去,不忘变换嗓音吼道,“多谢小公子,家中有事,先不聊了,再见!”
他绝不能让此刻的脸被萧无路记住!
他一定要干干净净,漂漂亮亮,香喷喷地出现在萧无路面前。
萧无路目送对方跟一阵风似的消失,有点迷惑。
片刻之后,萧无路捡起地上的莲花,小心翼翼抱在怀里,沿路走到了母亲的坟边。
执冶大部分死去人的坟墓都建立在这个地方,但所有的坟墓中,只有母亲的坟墓周围是没有杂草的,坟头上还堆着五颜六色的鲜花。
萧无路抱着莲花站在坟边,睁着一双眼睛,跟个木头似的,一板一眼,认认真真道,“母亲,我回来看你了。在忍性峰那边待着的日子很快乐,渐明派的人都对我很纵容,虽然我经常惹那些长老生气,小辈们也不怎么喜欢我,但是叶解很有威严。所以那些人哪怕看我不顺眼,也只能看着。”
说到这里,他笑了一下。
只是很快,他的笑容淡去。
静默些许,他继续道,“叶解是个很好的人,我从小听着念混仙尊的事迹长大,很是仰慕他。我本以为,只要跟他在一起,无论他对我是好是坏,都会甘之如饴。”
后来才知道,不是这样的。有些东西,一旦得到,就不一样了。
萧无路难过道,“母亲,我不是故意跟叶解解契,只是不想委屈自己,也不想委屈他。所以,你不要生气,也不要为我难过。”
他弯下腰,把采来的莲花放到坟前,“以后,我会好好生活,请你放心,不要为我担心。”
说完这句话,萧无路的脑袋长长地垂了下去。
清风拂过,花香遍地。
萧无路挪到坟前坐下,头埋在膝盖上,抱着双腿,无声哭了出来。
一张燃着蓝色火焰的符纸被传送到渐明派,张汀舒从远处睁开眼睛,迅速来到大门,将符纸夹在了食指与中指之间。
看着上面的字,张汀舒不觉皱起眉头。
覃南的妖兽方才解决,怎么又爆发了?
张汀舒摸了摸胡子,还是来到了藏书阁楼下,对着上面传讯,“念混,先别抄书了,有事情需要你跑一趟。”
叶解并未停止手上的动作,“我犯了错,自是要罚完才能出楼阁。”
意思就是不出来了,掌门有事找别人。
张汀舒揪着胡子那叫一个愁。
想了一会儿,门派中已然没有人能够再担任此次重任,只得继续腆着老脸:“不过是提前回来,算什么错?师尊之前说的话都是玩笑,不必当真。”
毛笔仍旧在动,叶解垂着眸:“何事。”
“覃南的妖兽又出问题了。”
叶解一顿。
他确信那边被清理干净了,并且短时间内,妖兽不可能避开众多视线,再次回到覃南。
叶解瞬间出现在了楼阁之下。
张汀舒把手上的符纸给他看,“妖兽被重创一般都要修养很长一段时间,这次这么快又有了动作,其中必有蹊跷。”
叶解只是扫了一眼,没拿。
他陷入了沉思,自从知道萧无路解契离开渐明派开始,心里的不安便无法忽视。
张汀舒说道:“门中能够查探此事的人都被派了出去,这件事,恐怕要你亲自去看一下。”
叶解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在此之前,我要去趟执冶。”
至于去那边是去找谁,不用问也知道。
张汀舒想到叶解那个道侣,脑袋开始疼了起来:“你跟萧无路的事,究竟是真的算了,还是你家小道侣闹脾气?”
自察觉到叶解跟萧无路的道侣契碎裂,如今天下各处都在议论纷纷,这几天,就有不少人明里暗里派人来打听了。
张汀舒被那些人问的头疼,干脆让人闭门谢客,不接受任何人的拜访。
只是这样一味躲着,终究不是办法。
渐明派和执冶的婚事各个势力都盯得紧,不给个说法,难免落人口舌。
马上就要到双方派人商议解契后的事宜,张汀舒是不敢自作主张了,叶解清心寡欲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对一个人心动,又对萧无路纵容的让人一度以为被夺舍了。
平白无故,怎么就闹着要解契?
依照张汀舒这个老东西看来,完全是萧无路在耍小性子,毕竟自从来到渐明派以后,张汀舒就没见到那只小凤凰守过规矩。
叶解:“怎么可能算了。”
张汀舒:“……”
“那不派人去执冶商议了?”张汀舒问。
叶解点头。
张汀舒想了想,“那对外怎么解释?”
“无路年幼,欲求不满,耐不住寂寞,此次解契,不过胡闹。”叶解冷冷道。
张汀舒气的吹胡子,想不通叶解怎么能顶着这张冷脸说出这种话!
“你跟你家小凤凰商量没有,不要到时候把人惹急了,追不回来了。”张汀舒好心提醒道。
叶解依旧是那副脸:“他说过只要我不纠缠,对外的解释,全凭我做主。”
“……”
张汀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确定那只小凤凰的全凭你解释,是这个意思?
只是他到底是长辈,小辈们之间的爱恨情仇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
况且,他也不觉得一个人没有道侣会怎么样,又不是活不下去。
于是摆摆手,任由叶解自个儿折腾。
弄到最后若是实在不行,大不了是叶解重新恢复孤寡身份。
反正他们渐明派都是光棍,没有道侣是传统了,不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