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无妄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唇瓣,也不急迫,非常有耐心且有风度的等她下一步的动作。
花焰耳腔里传来有力的“咚咚”声,缓缓地扬起头,眼中水汪汪的,带着一丝绮靡。
岑无妄喉咙一紧,眼底的墨色化开。
他深知这人不识好歹,看似懂事,心中却揣着坏心眼,或者正琢磨着怎么坑自己一把......
他倒不介意,同她较量一番。
果不其然,花焰齿间轻轻松开,服从着他的指令,邀请他慢慢进入,岑无妄眉梢一挑,毫不怜惜地又塞了一根手指。
两根手指撑开,她想使坏狠狠咬下的牙齿,如何也闭不起来了,花焰惊慌失措间,岑无妄另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让自己的两根手指,能更灵活的逗弄着花焰的舌头。
倏地,花焰舌尖突然传来酥麻的刺痛,吃痛“嗯”了一声。
岑无妄闻声手指退出,一条银丝在他指尖拉开,表情满是戏谑......
花焰尚未回过神来,瞬间天旋地转,浑身软塌塌的,脚一软便倒在岑无妄的怀里。
“你戏弄我。”花焰反将一军的计谋落败后,霎时有些气急败坏。
岑无妄竟失笑一声,道:“分明是你想咬我在先,怎么自己吃亏了,就成我的不是了?”
花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舌头麻着,但还厚着脸皮狡辩。
“真没意思!我虽然居心不良,但你果然也不安好心,分明是半斤八两,可别说我了。”
也不知岑无妄用的什么法子,让她不过被轻轻一掐,两条腿软的根本站不住。
“没有意思吗?”岑无妄食髓知味,不与她逞口舌之快,道:“迟焰那身体里其实是中了毒的,秋毓堂既然能坐上望春国的高位,自然要面面俱到,才能骗得了他。”
花焰挑着眉梢,歪头看着岑无妄道:“原来如此,原来你不是故意耍我呢……你既然为了正事?直接开口让我配合好了,我还会不答应吗。”
岑无妄道:“让你服毒你都愿意?”
“愿意啊,我可太愿意了。”花焰笑道:“我正愁不知道怎么偿还你的恩情,为你服毒就当是抵消了一点我的罪过吧?你总不至于真要了我的命,这买卖可稳赚不赔有何不愿?”
岑无妄脸色一僵,脸色沉了下来。
“我给你下的只是假的毒素,让你看上去余毒未清罢了,今天让你长长教训,休再口无遮拦。你若想偿还我,不如仔细想想我要的是什么......。”
花焰道:“是是是,命给你都不要,你的心思也太难猜了。”
岑无妄声音低磁,却透出几分怨气,道:“难猜你也要想明白。”
四周的妖侍从龟背上上岸后,转头看到缠成麻花的两个人。
众妖侍:......
冉雨用盲杖敲了敲地面,提醒道:“两位,水上多有不便,还行先上来吧。”
花焰拉起岑无妄的袖子,笑道:“知道了,下次一定想清楚,我们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了?”
岑无妄见她没心没肺的样子,垂了垂眼眸,未曾多说什么,同她一起下去了。
冉雨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带路,他怕岑无妄走久了不耐烦,也怕身后二人突然又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便先开口搭话道:“关主莫要怪罪,望春国不同于其他国家,皇宫之中只住着国君。我们的皇宫分为了三殿四司,中间的皇殿最恢宏磅礴,住着国君和皇后,也国君处理商讨政务的地方。东西二殿还分别住着秋家和娥家,方才我们是从西南方向的阴阳司,赶去国师住的东殿,所以路上才会久了一些。”
花焰牢记着自己迟焰的身份不敢忘,故作熟悉道:“是啊,这路可不好走,关主大人小心别乱跑迷了路,那可不好......”
花焰对上岑无妄的眼神时,舌尖隐隐疼痛起来,又想到他含糊其辞的什么猜测,一时之间更不想同他说话了。
花焰自顾自地生着闷气,直到周边的环境越来越安静,能看到的宫人也越来越少,连妖侍们的表情都突然变得异常严肃以及......恐惧。
花焰抬头看到远处一节弯曲的树干后,隐约看到高耸的殿门上挂着“无相门”三个字的匾额,花焰猜想那大概就是所谓的东殿了。
殿门外站在两位眯眼笑的道童,见众人前来,客气地行了个礼后,缓缓拉开两道厚重的实榻门,异口同声道:“二位,请。”
冉雨抱拳作揖道:“国师单独召见二位,我就不进去了,再回。”
两位童子接过领路的重任,站在大门中央,回头看向花焰二人,同时笑道:“快来吧,二位。”
两道如婴儿一样尖锐的声音此起彼伏,带着阴森的笑意,不由听得人背脊发凉。
花焰盯着他们许久,默默走上前去,伸手握住一位童子头上的两个圆圆的发髻,往上提了提,道:“你是男的女的?”
童子被扯的五官乱飞,另一位童子仿佛感同身受般,本想伸手救下同伴,下一秒就龇牙咧嘴捂住自己脑袋上的发髻。
冉雨连忙上去阻拦,道:“这是国师身边的双生童子,由两株同根的千年灵草所化,莫要吓到它们。”
花焰道:“吓到又如何?”
冉雨正经道:“吓到它们就不长个子了!”
花焰闻言弯腰打量了下它们,抬手拍了拍面前这位的脑袋,笑道:“哈哈,是挺矮的!是不是你们国师捡错东西,捡成小萝卜头了!”
灵草双眼一瞪,两个小家伙同时掐着腰,气的头顶蹭蹭蹭地长叶子,誓要证明自己真的是灵草,不是什么萝卜头子!
“快快,别浪费了!”冉雨激动道。
花焰疑惑的“诶”了一声,竟从冉雨的表情中,看到眼睛一亮!
只见他迅速安排一位原身螳螂的妖侍去剪下童子头上的叶苗,捧着怀里的叶子欣喜道:“这两位可是国师千辛万苦才寻来的灵草,它们所结的叶子最能帮国君调理身体,可惜平常调皮但是胆子也小,只要稍稍吓到它们就不愿意长新叶了,所以都是国师带在身边照料。没想到道君三言两句便产出硕果,这些都够国君一年用的了,道君简直、简直是送草仙人啊!”
花焰皱了皱眉,总觉得冉雨他这句骂的很脏,但奈何没有证据。
两位灵草童子被冉雨哄了好一会儿,才气呼呼地带着她和岑无妄进了大门,几人在假山流水之间不断穿梭,终于在凉亭看到一人。
男子头束高冠,坐在古琴前擦拭着琴弦,皱纹浅浅落在弯着的眼睛旁,只是笑不见底,让人不寒而栗。
花焰明明是第一次见到他,但只需要一眼,便能笃信他就是秋毓堂。
或许这样深不可测的人,才可以手握天下的权势,却又深受高位者信任。
“迟焰,你来了。”秋毓堂放下帕子,招呼二人坐下,对不知不觉间挽在一起的童子道:“给客人倒茶。”
两位童子相视一眼,不情不愿地分开,竟在一旁自顾自地玩起来石头剪刀布来,右侧泪汪汪地看着自己出的剪刀。垂头丧气,不情不愿地走到花焰身边,仿佛花焰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脑袋极力地往后缩,小心翼翼地倒好了茶,连忙溜之大吉。
花焰从茶杯的倒影里看看自己,转头问岑无妄道:“我那么恐怖吗?”
“怎么会。”岑无妄低头饮了口茶,道:“它们只是不喜欢你而已。”
花焰迅速抢下他的茶杯,仰头饮尽道:“那是它们眼光太差!”
“哈哈哈。”秋毓堂的笑声都尽显雅致,欣慰道:“看到你们二人关系那么好,那便放心了。”
花焰心道:“这话怎么那么像回娘家时,听到的父母发言。”
没想到突然被人占了便宜,花焰十分不爽道:“有事说事。你找我们过来做什么?”
“你先别冲动。”秋毓堂亲自为花焰斟茶,只是一时没看清,倒在了岑无妄的杯子里,他犹豫了一刻便了然一笑。
总之,应该倒在哪杯都是一样的。
“我知道你记恨我荒唐迂腐,可那时候我还太小了,身上的担子又重,这才将你送往别人家养大,我不愿你恨我,我活该的。”
花焰这才从秋毓堂口中得知,这位不可一世的权臣,曾也那么懦弱不堪,不过因为很简单且荒唐的一个原因,便抛弃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一切只因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自称他女儿的人,心狠手辣地取了他的性命。
可那时候他只有秋云鹤和秋风禾两个儿子,哪里来的女儿呢?
结果第二日,妻子便告诉她自己怀孕了。
秋毓堂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叮嘱妻子安心养胎。直到生产那日,迎来的便是秋家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位女儿——迟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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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 6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