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磨的唇逐渐分开,花焰张开眼睛,眼尾一片通红,看得岑无妄霎那间僵住,仿佛被狠狠推到榻上,强吻欺负了的人是她自己。
岑无妄从未看过花焰露出过脆弱模样,喉结上下翻动,眼神一暗,如盯死猎物的野兽,压抑着爆发前的贪/欲。
可花焰毫无察觉,气冲冲地松开与岑无妄十指相扣的手,双手抵在岑无妄脸颊两侧,咬牙道:“岑无妄,我死了是我一意孤行,咎由自取,都是我活该的!是生是死,都是我自命不凡的苦果!至少我从未后悔过所做的一切,更不需要你做到程度来救我!”
“我愿意的事,怎么不算是我的活该呢?花焰,我也未曾后悔过。”岑无妄露出淡淡的笑意,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五指微微蜷缩,随即轻轻抚摸上她的眼尾,眼底深得如墨化开,道:“花焰,你为何又要回来找我,你还是舍不得我的吗?”
岑无妄的笑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花焰毫无察觉,沉浸在自己的愧疚之中,执拗道:“若我不回来,你还想瞒我多久?我明明对你做了很多坏事,我......”
“你怎么了?你不会也为我回头了一次吗?”岑无妄一脸餍足地看着花焰为他而愁肠百结,心烦意乱的模样,他双手如蛇一般,静悄悄的绕到了她的背后,轻轻拍了拍她,道:“所以花焰,你不该心软回头,给我这个机会的。我睚眦必报,怎么可能不报复你呢?”
给疯子可趁之机,就是宣告一场让他可以肆意狂欢的纵容。
那受罪的,自然就是纵容者。
阴沉的尾音让花焰不寒而栗,等她意识到什么时,正要侧翻准备逃开,岑无妄像是猜到她要做什么,在她动作的同时双手搂紧了她,随即腰腹用力,借她翻滚的动势,二人眨眼睛便换了个位置。
花焰成了身下那位。
分明上一秒还是自己在气势汹汹地质问岑无妄,下一刻就化作刀俎鱼肉。
花焰来不及思考岑无妄要如何报复自己,毕竟岑无妄没有给她任何的机会,带着报复撕咬的吻,扑天盖地地落了下来,顷刻间将她淹没。
中央的神龛之中,神像原本悲悯的半阖,眼下像是躲避面前这场荒唐的欢愉。急促的呼吸声,压抑的喘息,所有的细节在静谧的避世洞中,都被无限放大。
岑无妄灼热的呼吸不断地喷上花焰的脖颈,往她心口里钻,烧的她心口一阵莫名的火,脑袋又晕又沉,她想阻止这场蚀骨知味的暴行,可双手正被举过头顶,狠狠掐住,转眼间从胸口到大腿,身上到处都是红痕。
花焰咬紧嘴唇,将血珠渗出,才强迫自己清醒下来,断断续续恳求道:“岑无妄......我们,我们谈谈......等等……”
可岑无妄皱起眉头,像是不悦花焰的不专心,重新厮磨上她的双唇,尝到甜腻的血腥味后,微微一怔,随即更加疯狂,求索无厌,强迫她松开唇齿,直至填满。
花焰的衣衫已经凌乱的不成样子,肩头和胸口露出大片白皙到刺眼的皮肤,里衣半吊不吊地挂在自己身上,摇摇欲坠地遮挡住了最不可言喻的地方。
花焰向后仰着头颅,纤长的脖颈布满暧昧的痕迹,因为窒息感,胸口激烈的上下起伏,整个人像被泡在水里,几乎完全湿透。
一波一波的热浪袭来,花焰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花焰满脑子都是一个想法,再不让岑无妄停下来,她真的会死在这里!
花焰紧闭双眼,道:“岑无妄!我错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胡闹了,算我求你了,我难受......师父。”
曾几何时,花焰用惯了这样撒娇卖好的求饶,几乎无一失手。
果然,岑无妄在听到“师父”二字时,整个人突然愣住,没有再有任何动作。
花焰庆幸自己得救,长舒一口气,准备真的和他好好谈一谈,哪怕现在二人衣衫不整,实在是不像个聊天的样子。
“你肯听我说就好,我知道我当初不该说那么多不负责任的话,可我拜你为师的心不是假的,我们朝夕相处那么久天,之间的情谊也是......”
花焰话说一半,突然瞳孔一缩,戛然而止,失声道:“不行!别咬那里!”
岑无妄竟然不等她说完,直接一口咬上了自己的脖子!!!
他用力不轻不重,几分疼痛带着几分酥麻,奈何花焰惊吓大于痛苦,她方才真的以为,岑无妄彻底疯了,他好像要把自己吃下去。
花焰此刻连眼角也泛起泪花,不知为自己的鲁莽懊悔,还是因为身体的欢愉让她就要承受不住。
岑无妄如饥如渴,下手越来越重,弄得花焰身上的指痕和红印越来越深,反观岑无妄又硬又热,像个火炉一般灼烧着花焰。
花焰大口呼吸着,被岑无妄碰过的地方像着了火一般得发烫。
不对!
岑无妄现在的状态太奇怪了!
浑身烫的完全不正常,呼出来的哪里是正常的气息,分明是他的灵识在往外泄!
花焰心沉入谷底,暗骂自己竟然现在才反应过来!
她从岑无妄的回忆中知道了这具身体已不是他的本体,现在被他造出来的,不过是安放心脏的容器。而这具容器,在自己选择离开那刻,得不到灵力的安抚,已经到了报废的边缘。
他方才将自己绑住,又长弓刺穿自己,不是身临险境,而是在准备挖出心脏,给自己替换一具新的身体。
正如空室那九具岑无妄,便是十年间他不断替换的结果。
“九次......”花焰不敢想象,一次挖心便是无法承受的酷刑,他怎么做到换了九具身体。
“你明明可以不用再受折磨的,我怎么现在才反应过来......我还觉得你疯了,分明是我蠢得无可救药!”花焰气得想给自己一巴掌,奈何岑无妄宽大的手掌还桎梏着她。
花焰叹了口气,若不是自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离开,也不会加速了岑无妄的死亡,让他更早地迎来了第十次挖心之苦......
花焰望着神龛穹顶,那里的浮雕活灵活现,无一不是招灵安神的图案,放眼望去,那数量密密麻麻,像要追上满天星辰。
花焰身体软了许多,语气也是难得的平静与柔和:“岑无妄,我回来那么久,也没有跟你说过实话......其实,我一直都很想你,真的,当初我早就后悔了。本来想等找到夕岚,把之前的事情解决的干干净净后,再死皮赖脸求你原谅。我知道你会生我的气,但是生气也许,也许就代表你还放不下我。对不起......”
岑无妄发现身下之人突然轻轻颤抖起来,不久后,耳边甚至传来轻轻的抽泣声。本已失去理智的岑无妄停了下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错愕,他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犹豫了许久,恋恋不舍地放开花焰,坐到了她的身侧一言不发。
二人一同沉默了许久,岑无妄无所适从,突然将自己的双手并到一起,他盯着自己的手腕,轻轻蹙眉,一道枷纹瞬间印上他双手手腕,围了一道红黑色的圈。
他小心翼翼地将手腕凑到花焰面前,委屈又自责的表情让花焰破涕为笑。
“你这是在讨好我吗?”
岑无妄严肃不语,但十分用力地点了点头。
在岑无妄眼里,永远的陪伴是抵御痛苦的解药,所以此刻神志不清的他,下意识舍弃了自由,给花焰自己所认为的安心。
花焰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岑无妄,还有如此“惹人怜爱”的一面,刚想坐起身看仔细些,险些让破烂不堪的衣服彻底离开自己,她轻轻扶额,对眼下窘境有些无奈。
凭什么岑无妄只撕自己的衣服,他的衣裳只是乱了点而已!
花焰犹豫许久,还是尴尬开口道:“你......能不能给我拿一件衣服,你的也可以,能穿就行。”
岑无妄听到花焰主动跟自己要东西,想也不想就在自己身上撕扯,花焰一手捂着胸口的碎布,一手慌乱阻止,如果现在两个人衣服都破烂不堪,她不敢想象这画面有多么不忍直视!
“不不不,你手被绑着脱不下衣服的,哎呀不是,我不是真的想要你身上衣服,你有没有新衣服,给我件别的衣服可以吗?”
听到“新衣服”三个字,岑无妄眼睛变得坚定而自矜。
花焰不解:你突然骄傲什么?
眼看岑无妄即使双手被绑,但动作依然敏捷,毫不拖泥带水的翻身下床,跑到神龛西侧的墙壁前面壁思过。
“你以前老让我面壁思过,怎么罚自己也用这招?算了算了,我这些衣服拼拼凑凑也能暂时用一会儿的。”花焰揉了揉太阳穴,岑无妄也就是一时昏头才对自己动手的,她没有真的生岑无妄的气。
可岑无妄跟根柱子一样,站在那里就是一动不动,花焰刚想再劝他两句,突然一道暗门在墙壁上出现,岑无妄一头冲了进去后门也消失不见,独留花焰一脸不知所措。
“怎么还有密室?”
......这里面,不会有人吧!!!!????
花焰生怕琅王或者无为关的哪位正在里面,轰的一下气血上头,整个人跟个煮熟的螃蟹一般,好在半晌后也没有听到其他人的动静,这才骂自己蠢。
方才那种时候,岑无妄身处刨心如此危险的境地,他怎么会允许有人在这附近呢。
想着心口被狠狠砸了一下,看了看地上断成一节节的锁链,还有不少直接化为了齑粉,突然想到岑无妄身上还有伤。
他衣衫完整,是不想让自己看到他的伤口吗?
倏地,暗门后隐隐约约有个巨大的黑影,花焰以为岑无妄回来了,正想问问他伤势如何,可随即眼神一变,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那黑影太不正常!身形不大不小,估摸着高约七尺,但整体实在不协调极了,刚方方正正的身子,就有六尺,而短小的腿脚,才占一尺!但腿脚的数量却多,隐隐约约像有三四双,像个竖起身子的蜈蚣,实在奇形怪状!
花焰警备起来,眼睛死死盯着暗门的位置,一只手已经摸向了头上的笔器,若出来的东西有杀气,她会第一时间取了那怪物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