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追渣受的我终于要翻身了 第5章 把戏

周六这天，池漉一大早睡醒就精神抖擞起来收拾东西，快乐得半分钟都等不住，那种期待和兴奋像在屋子里被关久的小狼终于要出门撒欢一展拳脚。

他把要带走的小物件全部塞进行李箱，拿不下的被褥约了闪送上门取件，其他用不上的一股脑丢掉。最后剩下一堆大学几年累积下来的课本，他装满两个纸箱，来回两趟搬下去给校内的二手书店让他们回收。

第二趟搬下去之后时间快到中午，池漉顺便去吃了午饭，再回寝室时宣尤也已经醒了，正傻站着错愕地盯着他光秃秃的床铺和桌子。

听到开门声，宣尤转头见他回来，语气诧异地问：“你要搬寝室？”

池漉神色中表达出的怪异比他更重：“大四了，你不搬？不找工作？”

“......”宣尤无话可说。他自以为搭上了闻竺这条富二代的船，哪还有心思老老实实找工作，每天能跟着对方混才好。

池漉也懒得跟他多讲道理，大学几年足够他认清这个舍友的势利心，没必要深交。他越过宣尤坐到自己桌前，等着约好的师傅过来取被褥。

宣尤在他背后站了几分钟，突然拉过椅子到他身侧不远的地方坐下，探头凑近了一点问：“你这么快找到工作了？是在哪？”

宣尤其实是个很有眼色的人，早在池漉第一次拒绝闻竺的那天晚上他就察觉出了些许不同，后面几天他也一直有在留意，他几乎能确认池漉完全没有在耍什么花招把戏，而是真的不再对闻竺有分毫留恋。

起初确认这点时，他心里只感到一股别扭和不得劲，明明过去的两年多来池漉都处于比自己更低等的位置，他好歹能算得上闻竺的“兄弟”，而对方不过是个被闻竺呼来喝去的、永远都不会被接受的“备胎”。

只要有闻竺在，池漉就会听凭差遣，他也仿佛狐假虎威的多了点面子。

可一夜之间池漉竟然就洒脱轻易地放下了，寝室中低声下气的人又变成了他一个。微妙的不甘心在他体内滋长，他急于探清池漉是否真的那么幸运，卑劣地希望对方永远比自己差那么一点。

池漉稍稍侧过脸，轻巧地睨他一眼，不答反道：“你也该去找找了，答辩完之后就要搬出学校了。”

宣尤撇开视线，干笑几声，“还早吧。”

池漉没再跟他闲聊，顾自滑动手机打发时间。气氛沉闷间，寝室的门被人敲响三下，他抬头向门边看了一眼，取件的师傅进不了宿舍楼，敲门的大概率是他不想见的人。他眉间轻皱一瞬，干脆坐着纹丝不动——反正他不去开。

宣尤第一反应是去看池漉，见他一动不动，才脸色微僵地起身。

门外果然是闻竺，他以为宿舍里只剩宣尤一个人，不悦道：“他又不在？整天出去做什么了——”

他边说边走，进门后撞见好端端坐在椅子上的池漉，脚步跟随话音一同戛然而止，面上随即浮现好整以暇的惬意，等着对方上来主动搭话。

归根结底，闻竺依旧不相信池漉真的放下了对自己的心思，也忽略了自己时刻放在对方身上的视线。

然而桌前的人坐得稳如泰山岿然不动，别说搭话，眼珠子都不往旁边瞄一下。

闻竺面上的从容神情逐渐沉落，他状似无谓地撇开眼，却注意到对面的床铺和桌子都干干净净，打包好的被子床垫斜倚在桌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你什么意思？要去哪？”

池漉无语，都大四的准毕业生了，一个两个还问这种傻问题。他抬头，赏给闻竺一个“你是不是蠢”的眼神，“毕业生不让住学校宿舍。至于去哪，跟你没关系。”

他的语气不含丝毫以往所有的小心翼翼和亲近讨好，闻竺眸色沉抑，只觉得不悦，刻意嘲讽着挑明：“我劝你见好就收，欲擒故纵这种把戏对我没用，少演。”

“......？”池漉整个人一顿，怔愣半分钟才理解他话中的意思，差点笑出声。那天在电话里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他甚至还骂了几句，对方竟然还能有这样的脑回路。

他转过椅子面向闻竺，身体往后一靠，姿势坦然，即便是自下而上的仰望也并不显得弱势。

他故意不做解释，以气死人不偿命为目的，慢吞吞地、一字一句务必让对方听清楚：“对你没用，那你还主动跟我说话，还问我去哪？”

羞恼之情骤然涌上面颊，闻竺张了张口，池漉不等他辩解接着笑道：“既然你都说欲擒故纵对你没效果了，那就好好坚持。”

他起身，朝对面人走近一步，“在我没搭理你之前，千万别来搭理我。”

——这样他们下半辈子就再也不会产生交集了。

池漉的话直刺入心，闻竺的面色并不好，却莫名应不出口。对方坦荡无畏，好像只要自己应下，他就能摆脱一个大麻烦。

对峙间，池漉手机上来了电话，他接起电话说了几句，抱起打包好的东西帮忙送到楼下给取件的师傅。

宣尤缩在墙角尽量降低存在感，默默窥察屋中人的表情。闻竺盯着池漉流畅离开的背影，突然意识到先前的想法错了，此时此刻的池漉是真的不在乎他。可胸口反而像被满满的淤泥堵塞，他不服气，也不甘心。

池漉送完被子回来，已然没了跟闻竺周旋的耐心，拉过行李箱就要走，刚打开门，就听身后的人掷地有声：“池漉，你别记错了，是你先喜欢我的。”

鬼才喜欢你。池漉在心里狠狠反驳，但世界意识的事又不好说出去，他敞开手边的门往外一步，半身罩在明亮温暖的日光下，索性接下对方的话，“即便是我先喜欢你，那你呢？”

“你不接受我，不拒绝我，让我大半夜接送你、去坐地铁两个小时远的地方给你买吃的、帮你的狐朋狗友跑腿......你使唤我就像使唤狗，在你的兄弟里‘炫耀’我就像‘炫耀’一个玩笑，你理直气壮地栓着我，也理直气壮地踢开我。你觉得我就应该永远当一个得不到你，却依然乖乖听你话的追求者。”

“闻竺，你耍着别人的真心当戏看，不觉得自己卑劣吗？”

池漉平静地说完，平静地挪开落在闻竺身上毫无波澜的视线，转身离开。

闻竺面颊隐隐泛着青白，目光盯在门口良久无法收回。

*

畅快淋漓地发泄一通，池漉浑身轻松，到达公寓后心情也彻底变得愉快。闪送的师傅比他还要早一步，被子床单已经放在了门口，他把东西全都搬进房间，卷起袖子活力朝天地上上下下全都打扫干净，再把带来的行李打开一件件分类摆好，最后铺上被子。

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池漉整齐利落地收拾出一个像样的房子，他给自己泡了茶，心满意足地躺到沙发上，享受来之不易的独处时间。

不知不觉地小睡了二十几分钟，再睁眼时已快要六点，池漉饿得不行，爬起来准备给自己弄点吃的。他想去菜市场买点菜回家做饭，只是对这附近还不太熟悉，刚好林秉跟他同一栋楼，在上面几层。

他说动就动，立刻出发去楼上找林秉，在外头敲门后过了一会才隐约听见脚步声。

林秉打开门见是他，有点意外，却也并未感觉被打扰。池漉性格活泼又时刻携着朝气，几天的工作相处下来两个人已经互为好友，只是林秉大了几岁，看他总像在看比自己小一些的弟弟。

他和缓道：“怎么了？”

池漉毫不吝啬地给出一个笑：“林哥，去吃饭。”

“好，不过还要等等。”林秉侧身让出空间，“先进来吧。”

上次来选宿舍的时候池漉就参观过他家，和自己选的小loft不同，林秉的是一套两室一厅的平层，工资里扣除的住宿费也比他的高很多。他跟着对方走进客厅，茶几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和几本装订好的文件，似乎正在工作。

池漉走到沙发前坐下，不小心瞥见了电脑屏幕上闻珵意的脸。

“......”他瞄了瞄下方的小窗口，摄像头正好照进自己探头探脑的小半个额头。他也不好再装没看见，只能往前戳过去几厘米，露出脸跟对方打招呼：“闻总。”

闻珵意的视角中，先是看见一个毛茸茸的发顶，动了动露出一只晶亮的眸子，片刻后探出一个完整的脑袋，实在像极了好奇的动物幼崽。

“恩，宿舍搬好了吗？”闻珵意看着屏幕中的人，无意识柔和了声音。

“搬好了，我来找林哥吃饭，你们在加班吗？”池漉感到一点不好意思，顶头上司和前辈同事都在居家办公，而他在打酱油，“要我帮忙吗？”

闻珵意浅摇了下头，“不用，前面项目的一点收尾工作而已。”

林秉坐到电脑前，两个人重新开始沟通起工作事项，他敏锐地察觉到老板核对条款的速度似乎比之前快了一点。

池漉在旁边安分地充当一个不说话不乱动的摆件，偶尔也听几句他们工作方面的交流。半小时左右这场加班就结束了，林秉等着闻珵意那边先挂断通讯，对方却迟迟没动作。

终于能去填饱肚子，池漉雀跃地跟闻珵意道别，“闻总也记得吃晚饭。”

“好。”闻珵意低缓地应过声，才滑动鼠标点击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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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