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辆早已埋伏在收费站周围的黑色越野车,车门猛地打开,十几个穿着作战服、蒙着面、手持自动武器的身影跳下车,不由分说,对着他们的警车就是一轮疯狂的扫射!
砰砰砰砰砰——!
子弹如同暴雨般倾泻在车身上!防弹玻璃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纹!车身被打得千疮百孔!
“低头!”傅沉岩怒吼一声,将林絮死死按在座椅下方,自己则伏低身体,单手操控着几乎失控的车辆,试图冲出包围圈!
警车如同狂涛中的一叶扁舟,在弹雨中左冲右突!轮胎被打爆了一个,车身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这样不行!”林絮在震耳欲聋的枪声和车辆警报声中,声音依旧保持着令人心惊的镇定,“右前方,那个卸货区!撞进去!”
傅沉岩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那里堆放着不少货物和废弃轮胎,可以作为临时掩体!
他猛打方向,冒着密集的弹雨,驾驶着濒临散架的车,一头撞开了卸货区简陋的栏杆,冲了进去!
车辆撞在几个堆叠的货箱上,终于熄火停了下来。
“下车!找掩体!”傅沉岩踹开车门,拉着林絮滚落到一堆轮胎后面。
子弹立刻追了过来,打在轮胎和货箱上,噗噗作响。
傅沉岩拔出配枪,深吸一口气,对林絮快速道:“我吸引火力,你找机会从后面绕出去,联系支援!”
“不行!”林絮立刻反对,眼神锐利,“他们火力太猛,你一个人撑不住!”
“听话!”傅沉岩急了,“他们的目标主要是我!你……”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林絮已经从他腰间的备用枪套里,动作流畅地拔出了他的备用配枪,熟练地检查弹匣,上膛。整个过程不到两秒。
傅沉岩愣住了。
林絮抬起眼,看向他,那双总是平静的眸子里,此刻燃烧着冷静的火焰:“我会用枪。导师教的。”
傅沉岩:“……”
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枪声越来越近!
“好!”傅沉岩当机立断,“你左我右,交叉火力,拖延时间!支援最快也要十分钟!”
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默契地同时从掩体后探身,扣动扳机!
砰!砰!砰!
精准的点射瞬间放倒了两个试图靠近的枪手!
傅沉岩枪法刚猛,林絮的射击则冷静精准得可怕,每一枪都打在对方最难受的位置,有效地遏制了对方的冲锋势头。
“可以啊林法医!”傅沉岩一边换弹匣,一边还有心思调笑,“深藏不露!”
林絮没理他,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战场,突然低喝:“右边三点钟方向,那个拿着榴弹发射器的!”
傅沉岩心头一凛,立刻调转枪口!
砰!
几乎在林絮话音落下的同时,傅沉岩的子弹已经击中了那名枪手的肩膀,榴弹发射器脱手掉落!
好险!
两人背靠着背,在有限的掩体间辗转腾挪,依靠着精准的射击和惊人的默契,竟然暂时顶住了十几名武装分子的猛攻!
但对方人数占优,火力凶猛,他们弹药有限,情况依旧危急。
就在傅沉岩打光最后一个弹匣,准备徒手搏命时——
乌拉——乌拉——!
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大量的警车从四面八方涌来!支援终于到了!
袭击者见势不妙,立刻扔下几颗烟雾弹,迅速上车撤离。
烟雾弥漫中,傅沉岩脱力地靠在轮胎上,大口喘息,身上沾满了灰尘和汗水。他看向旁边的林絮,对方虽然也略显狼狈,衬衫上沾了污渍,但持枪的手依旧稳定,眼神清明。
“没事吧?”傅沉岩伸手想去碰他。
林絮微微侧身避开他的手,目光却落在他被流弹划破、正在渗血的手臂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你受伤了。”
“小伤。”傅沉岩浑不在意,看着林絮那副临危不乱、甚至比自己还冷静的样子,心里又骄傲又后怕,忍不住嘴贱,“刚才可吓死我了,还以为要跟你做一对亡命鸳鸯了。”
林絮收起枪,淡淡瞥了他一眼:“你话太多了。”
危机暂时解除,但他们都清楚,这仅仅是开始。
然而,他们万万没想到,一场更阴险的陷阱,正在前方等着他们。
当他们跟随赶来的当地警方,前往临时指挥中心,准备汇报情况并接手昏迷案调查时,却在指挥中心门口,被几名面色冷峻、穿着不同制服的人拦住了。
为首的一人亮出证件:“傅沉岩队长,林絮法医。我们是内部调查科的。现在正式通知你们,你们被停职了。”
傅沉岩一愣:“什么?为什么?”
调查科的人语气冰冷:“我们接到实名举报,并掌握了确凿证据,指控你们二人,与今晚发生的恶性袭击案,以及邻市的集体昏迷案——存在重大关联,涉嫌策划并参与其中。”
一份文件被递到傅沉岩面前。上面罗列着“证据”:他们车辆的行车记录仪在袭击前神秘失效、现场发现的某个袭击者使用的通讯器里,发现了经过加密、但指向傅沉岩私人加密频段的信号残留、甚至还有一份伪造的、显示傅沉岩近期与境外不明?账户有大额资金往来的银行流水……
栽赃陷害!**裸的栽赃!
傅沉岩瞬间明白了。谢知晏不仅要杀他们,还要在他们死后,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他们身上!让他和林絮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好狠毒的手段!
“这纯属诬陷!”傅沉岩怒不可遏。
调查科的人面无表情:“是不是诬陷,我们会调查清楚。但在调查期间,请你们配合,交出证件和配枪,接受隔离审查。”
傅沉岩看向林絮。林絮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他只是平静地交出了自己的证件,然后看向傅沉岩,用眼神示意他冷静。
看着林絮那双沉静如水的眸子,傅沉岩胸膛里翻涌的怒火,奇迹般地平息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气,缓缓交出了自己的证件和空枪。
内部调查科的审讯室,灯光惨白,空气凝滞。傅沉岩和林絮被分开问话。
面对那些精心罗织的“证据”,傅沉岩暴怒反驳,据理力争。林絮同样平静地坐在椅子上,面对调查人员的咄咄逼问,语气没有丝毫波澜,条理清晰地逐条反驳。
“行车记录仪失效,技术队可以鉴定是否为人为破坏,以及破坏手法的专业性。我个人倾向于,袭击者具备此能力。”
“加密信号残留,需要提供完整的解码过程和密钥来源。否则,单方面指认缺乏可信度。”
“银行流水,请提供原始数据链和跨境结算凭证。伪造流水是常见栽赃手段,技术门槛不高。”
他的反驳精准、冷静,直指证据链的薄弱和伪造之处,让负责审讯的调查员都有些招架不住。他甚至主动提出:“如果需要,我可以协助技术部门,对所谓‘证据’进行溯源分析。”
那份基于绝对专业和理智的自信,让调查科的人一时语塞。
最终,由于“证据”存在明显疑点,且傅沉岩和林絮身份特殊,在张局和国安方面的极力斡旋下,两人没有被立即采取强制措施,但停职审查的决定无法改变,并被要求在规定区域内活动,随时接受问询。
从调查科出来,天色已晚。两人站在市局大楼门口,气氛压抑。
“妈的!”傅沉岩狠狠踹了一脚旁边的垃圾桶,胸口堵得厉害。被停职,被怀疑,还是以这种屈辱的方式。
林絮站在他身边,目光望着远处沉沉的夜色,侧脸在路灯下显得有些单薄,声音却依旧平稳:“愤怒解决不了问题。谢知晏的目的就是激怒你,让你自乱阵脚。”
傅沉岩看向他,心里的躁郁莫名被抚平了一些。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带着点不甘和依赖:“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咱们就这么干等着?”
“等不了。”林絮收回目光,看向他,“我们不能插手明面的调查,但不代表不能从其他方向入手。”
“什么方向?”
“东南亚。”林絮吐出三个字,“谢知晏的‘彼岸花’组织在东南亚根基深厚。这次集体昏迷事件的手法,带有明显的人体实验升级痕迹。他需要资源,需要场地,也需要……新的‘测试对象’。东南亚,是他最可能藏匿和继续活动的地方。”
傅沉岩眼睛一亮:“有道理!而且那些袭击者的装备和战术,不像本土风格,更偏向……”
“国际雇佣兵。”林絮接上他的话,“这也是一个调查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