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我是怪物……
为什么?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待在这间冷冰冰的玻璃房子里,外面那些白衣服的人是谁?
医生吗?可是为什么要给她打针?
妈妈明明说过,我没有生病!
……可是,妈妈呢?
过了好久,医生又来了,玻璃门打开,刺目的白光晃得人眼睛生疼,已经太多一次了,我抱着头缩成一团,恐惧地望着医生手里的针管。
打针真的好疼,我想逃,可是有人摁住了我的手脚,掰着我的脑袋,针头又一次刺穿皮肉扎进血管。
“基因提取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那姓谢的就是个疯子,竟然把试验品给这小鬼注射!”
“哼,大的是个疯子,小的更是个怪物。”有人拍了拍我的脸,眼里的恶意毫不掩饰:“小怪物,你说是不是?”
不,不是……
“那疯子以为这样我们就没有办法了吗?”讥讽的声音传入耳中,医生笑容满面地打开工具箱,取出数条连着针尖的细小软管。
不要——!我尖叫,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我挣扎,却只有眼泪无助的流下。
我被很多管子圈住,另一头的针尖死死钉在我身上,金属深入皮肉,连骨血都浸着凉意。
我讨厌打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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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昼神经紧绷到了极点,目光警惕地看着对面人类。
“所以你现在是不是该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半路失踪,又为什么莫名其妙出现在那种地方?还和魔术师对上了。”然而游息显然没打算就此放过对方,似笑非笑,审视中无端透着几分凉薄。
#秋后算账虽迟但到#
还有一点游息并未说出口,在教学楼内陷入昏迷之前,他看到那只巨大的水母怪物长出了一张人脸……属于南昼的脸。
不过这个发现过于诡异,游息也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被那天外飞来的一针扎懵了,看只水母都眉清目秀起来了——这多少有点变态。
“……”入世不过两个月的水母显然还不能够掌握人类社会中格外重要的狡辩技巧,只能在脑中飞快搜索着最近见闻中此种突发情况的应对技巧,忽然灵机一动作虚弱捂肚子状:“我,肚子疼……”
他脸色本就苍白没有血色,手上又裹了纱布,做出这副姿态愈发显得可怜无力,同那张攻击性十足的昳丽面孔隐隐成了两个极端。
游息掀起眼皮:“可我记得我不是在器材室见到你的嘛?”
对方总不能是特意跑那么远拉了坨大的。
南昼惊得瞳孔圆了一圈,还没来得及继续开动脑瓜子胡诌,就听游息继续道:
“还是你是说魔术师是个喜欢把人从坑里拖出来杀的变态,你就是个无辜路过的受害者A?”
南昼忙不迭点头:“是的,变态。”
这话听着怎么都像是在骂人。
“哈……你晚上睡觉记得两只眼睛轮流站岗。”游息笑了下,莫名有种自己在跟傻子玩的错觉。
魔术师要是知道自己风评被害,不知道会不会气得连夜提枪杀过来。
不过魔术师动手确实没什么逻辑可循,对方早在数年前从亚洲销声匿迹,据传是加入了某个非法的生物研究组织,为其背后老板做事。
虽然暂时不知道魔术师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游息预感,无论是为了背后的老板还是死去的小丑同伴,对方都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游息摇摇头,心说算了,就算新同事来历不明了一点,在火场里出现的时机巧合了一点,也不至于真把人当犯罪分子审问。
那是警察的活。
还有就是对方是周穹带进来的,游息可以不信任任何人,却没有理由不信周穹。
如果南昼真的有问题,那么他的居心一定是把自己吃垮。
——局里系统日常BUG,南昼的信息认证出了点问题,卡到现在还没办下来,所以这段时间对方吃食堂刷的都是游息的卡,而后者短短半个月已经充值了不下四次。
想到这里,游息下意识打开手机看了眼卡里余额:“除了魔术师,你在那栋楼里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或者鬼?”
最后几个字低得如同呓语。
然而南昼还是听清了,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要多老实有多老实:“没有,在另一栋楼。”
另一栋楼?
游息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当时藏在暗处的狙击手,长长“哦”了声,意味不明道:“你还知道这个。”
南昼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误,闻言昂首挺胸:“那是。”
“……别学盛真真那傻子说话。”
顺手揉了把南昼乱晃的头发,又盯着人瞧了好一会儿,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再次浮上心头,游息总觉得自己像是在哪里见过对方:
“你有什么兄弟姐妹吗?”
这个问题乍一听没头没尾,然而南昼仔细想了想:
“没,都死光了。”
“……”
气氛陡然染上几分沉重,游息默了默:“节哀。”
而后话锋一转:“不过你要是想的话,我这里有个24k纯金大表哥可以二手转让给你,看你长得帅的份上收你九块九成本价。”
南昼:“?”这也是能转让的吗?
不是说人类最看重亲情了嘛?
“不要。”南昼回忆了一下自己那胎水母兄弟的味道,冷脸拒绝。
有点难吃,不要。
游息颇为遗憾:“那我只能把他放转转上挂着了。”
此刻远在城中村搜集证据的某大表哥狠狠打了个喷嚏,随口嘟囔一声继续投入工作之中,显然不知道自己即将被塑料表兄弟挂上二手平台进行低价转让。
上阳市第一中学火场中,搜救人员在一号教学楼三层实验器材室的狭小隔间里发现一具死去多时的女尸。
“我们当时发现的时候,死者身上压着一堆废纸壳,外面实验室的货架不知道为什么倒了,各种化学品的气味混杂在一起,要不是小张眼尖看到了纸壳底下的蓝色校服,可能还真发现不了……”
第五城区分局,相关人员都被叫来做了笔录,游息和南昼作为爆炸发生的第一目击者自然也被请了过来。
取证室里的坐着的正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罗欣的记录员张亮,玻璃墙隔绝了声音,其他人经过忙碌神色或多或少有些疲惫,游息和南昼作为本次唯二的伤员光明正大霸占了等候室唯一一张沙发。
两个身高腿长的男人坐一张单人沙发上多少有点拥挤,偏偏两人谁也没觉得不对,愣是一下也不肯多动。
游息靠着玩起了手机,南昼有样学样掏出自己不知道从哪个山旮旯里摸来的诺某亚黑金配色老人机,单手摁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好玩的,索性撇过头瞄起了游息的手机屏幕,表情逐渐严肃。
一段时间后,张亮推门而出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染着头嚣张红发酷哥模样的漂亮青年全然不顾手上的绷带,身残志坚地摁住底下的黑发男人,伸长脖子呲牙咧嘴就要往下啃。
张亮:“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他捂着眼睛不忍直视。
游息心态稳得出奇,单手拎住南昼的后脖颈把人提溜到一边,低声警告:“再跟你说一次不许对上司动手动脚……也不许动嘴。”说着将人捏成了鸭子嘴。
“……”南昼恨恨瞪他一眼,抱着夺来的智能手机兀自自闭去了。
“御下不严,见笑了。”游息平静回头朝人笑笑,“这孩子小时候被狗咬过,大了就容易犯病。”
“等等……”张亮还想说什么,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愤怒女声: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依据现有资料和DNA分析结果,在不考虑同卵多胞胎和近亲的情况下,支持支持许姝是罗欣生物学上的母亲。]
怎么会这样?
这不是真的……
许姝失落魂魄瘫坐在红木扶手椅上,面前赫然摆着一份白纸黑字的鉴定报告,99.99%的数据醒目刺人。
民警目露同情,陈述的语气却像一把反复刺人心肺的刀子:“许女士,亲子鉴定结果显示您和死者罗欣为生物意义上的母女。”
许姝情绪激动,下意识道:“……这不可能!我女儿一直陪在我身边,我哪来的这么大的女儿?!”
民警上前一步托住她的手苦口婆心劝道:“您的心情我能……大概能理解,但是请您先别激动好嘛?这桌子上周才换的,它还是个孩子,经不住半点暴力打击。”
“另外损坏公物是要罚款的。”
许姝:“……”
许姝怒急之中撤回一条拍桌而起。
被这么一打岔,理智也逐渐回归,许姝呼出一口浊气:“我能看看那个孩子吗?”她看向民警。
民警愣了下:“这个我需要请示一下。”
“妈!”民警刚转身,就见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个只穿着睡裙的小姑娘,发丝凌乱,红着眼圈跑了过来:“妈妈!”
民警:“?!”
不是这孩子乱叫什么呢他不是男的嘛哪来的这么大个女儿而且这眼泪怎么说掉就掉……
小姑娘一头扎进了许姝怀里,许姝抱着女儿:“小星?你这是怎么了?”
混乱的头脑风暴无声终止,民警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许星辰哽着声音:“我,我做梦,梦到你不要我了。”
“……”心脏骤然一紧,视线下意识落到手边那份鉴定报告上,许姝露出丝笑,不动声色把东西藏到身后:“怎么会呢?”
她柔声道:“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是我的女儿。”
游息:不许对上司动手动脚!
南昼(抱着手机)(霸占着沙发):[眼镜]叽里呱啦啥呢?听不懂听不懂
#关于老人机
某位周姓局长在给水母办理人类社会准入证明的时候显然忘了这一茬
#和基友第365次打赌要日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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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光天化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