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红酒绿,乱七八糟的灯光照出一丛丛随意乱晃的脑袋,参差不齐,气氛行进到**,晃在舞池中间的男女舞动他们肢体,展现身体的曲线,大肆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魅力。
气氛哄闹的极点,与之相对是楼上包间的昏暗和静谧,长桌两端安坐的双方剑拔弩张,目光如削铁如泥的利刃。
压抑至极的寂静里,如拉满的弓,稍有一丝动响或松懈,便能从对方的身上撕咬下一块肉,鲜血淋漓。
左侧坐着是一位身体雄壮的光头,脖子上堆砌层层肉垒,五官从横肉里长出,面无表情时才能看见一条缝,大马金刀往那一坐,一动不动。
都说眼睛是人心灵的窗户,
这对于谈判的另一方,关尚玉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陆冠阳嘴里时常“想念”的关尚玉,一袭低调暗色的紧身皮革套装,长期训练的肌肉使他充满骇人的力量感。
关尚玉沉脸,屈起手肘将面前的砝码轻往前一推,“这事,不道德吧。”
交易谈到一半,这群盗匪提出要增加矿石能源的供应,增长幅度还是在协议基础量的百分之五十。
“最近生意都不景气,先前开的价高了不少的。”是光头后面站着的一个尖脸瘦个子。
他扫了一眼光头,肥肉脸上没有表情,任谁都看得出来是谁的授意,看上去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关尚玉双眉一抬,几丝不明显的纹路在额头显现,双手无奈一摊,“那,到此为止,恕不奉陪。”
同时人随声而起,站在身后一人上前为他披上风衣外套,没有丝毫留恋,抬脚便走。
皮质靴踩在地上清晰的声音踩在所有人都心上。
光头眉越蹙越深,带着几只金圈戒指粗短手按在扶手位置,气质沉稳,一直到关尚玉手转动把手,才终于出声,“有事好商量。”
“哪有动不动就走这么谈合作的。”
关尚玉眼底一丝微妙的精光闪过,动作未停,门已经打开,被隔绝在外面的空气瞬间涌进来,一只脚踏出门外。
“百分之三十。”
光头这会儿声音提高不少,“我们也提升百分之三十定金。”
皮靴脚尖慢慢收回,关尚玉随手拢了拢身上的大衣,“还有一个条件。”
空气又再一次陷入沉默。
关尚玉回到谈判桌上,皮笑肉不笑,仿佛大发慈悲似的,“我们可以减少五个点。”
“前提是,你只有我们一条线。”
条件一出来,光头那边一点声都没有。
随着指尖的敲击,时间再次在紧张沉默的缝隙里流逝。
其实关尚玉心里也没底,先前他不可能真的走出那扇门,他做的一场戏就是为了这一刻,梅珩的意思是不仅是要提价,还要切断温程两家的走私线,才算成交。
半晌,光头:“地点我们来定。”
“可以。”
“只能提前三天通知。”
“当然。”关尚玉一口应承。
交易地点拿在他们手中也不会怎样,毕竟没出海关,梅珩自己的地盘,还不是说放就放,说杀就杀。
既然目的已经达成,交易内容以及后续工作交接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但是为了伪装和掩盖,必要程序依然不能缺少。
重新回到谈判桌上,气氛就和谐融洽许多。
虽不至于言笑晏晏,但至少都没有刚刚那股硝烟火气。
对于这场交易,看似双方拉锯,实则关尚玉对其把握不说百分之百,但十之**。
长期交易线被切断,也不能说切断,老伙伴所能交易数额骤然减小,势必会让这群狼子野心的亡命之徒寻找其他交易路线。
而梅珩当时专门让关尚玉从前线回城,力保能源矿石这条路,实际要抓的就是这条线。
关尚玉其实不是很明白梅珩这步棋,在他看来,这群乌合之众根本用不着这么复杂的手段,直接火力直攻,对面就算有军火又怎样,还能拼得过一整个帝国?
但命令之下,不得不从。
谈判桌上,关尚玉扮演一个合格精明的商人,适时加上点赌徒色彩,为光头那方开出的口头支票但广大前程而心动。
双方你来我往,刀光剑影,飞速交手,如果关尚玉的任务不是拿下这场交易,他肯定会头疼要死。
这事该陆冠阳来,当时给梅珩说,被梅珩头都没抬一下一句“怂货”给堵回来了。
关尚玉也没法反驳,震耳欲聋的沉默。
不说别的,陆冠阳真的又精又怂,那点精明全被怂给扫走了。
交易达成,关尚玉瞥一眼角落里生死不明的侍应生,脸完全埋在地上,身体侧身扭曲朝上,一滩液体在昏暗灯光下隐没于阴影里。
是开始光头存心想要测试他,顺便摆他一道,叫了两个beta侍应生,一个在光头那边,一个自觉伏在关尚**上。
光头那个估计刚来,不懂规矩,没几下惹怒了他,没等关尚玉反应过来,beta就飞出去,一头扣在不远处的茶几上,一声没吭直接晕过去。
光头打了个手势,身后另一个人就把beta拖去角落,算时间,估计有一两个小时。
关尚玉把手搭在自己身旁明显被震慑得僵硬的beta肩上,一根手指微用力,让他退出去。
本意是想让beta出去报信,这么久都没人来,估计被上面的扣下了。
仔细观察,地上beta胸口还稍微有些起伏,不连续,微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
看起来还没死,但也差不多了。
抿了一口酒,不经意提起,下巴一抬,“死了,你处理?”
光头斜眼,“你的地盘,当然你们来。”
“我们做生意,不太见血。”关尚玉摇头,老老实实地坦白,“军部掌权的,老大跟他关系可不太好。”
说起军部掌权的,表面上还是梅感统,稍微知情点的都知道是梅珩,前段时间生生从政界程温两家巨头手里抠出不少东西。
是断了光头那边势力来源的罪魁祸首,提起他,光头自然没有好脸色,眼里——
实在光头脸上肉太多了,关尚玉视力再好,在只是偷瞥情况下根本什么也观察不出来,又不能趴在光头脸上,扒开眼睛缝。
关尚玉:……
光头从鼻子里哼出声,不知道对关尚玉的话信了几分,“你们走这方面的货,还能没跟他打交道?”
盯着手中高脚杯,轻轻摇晃,色泽流光的微红液体泛出诱人光泽,“我们自有生财处,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天下。”
一口闷下杯中所有的酒,两只手指夹着空杯往beta方向指了指,意有所指,“但说不定,他就等着拿我们的痛处,让我们——”
同时手指松开,酒杯下一瞬落往地面。
“啪——”
听着清脆的响声,关尚玉仿佛听见了天籁之音,闭上眼细细享受,“就像这样。”
不用看也知道,光头肯定有些慌神,说到底只是个手下,替人卖命的。
果然,不出一会,光头抬手,看样子是要叫人将beta拖下去。
但还未来得及有动作,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双方对视一眼,关尚玉开口:“进来。”
不同服饰两人快步而进,大步走到自家主人面前报告发现。
手下俯身耳畔,说完后立即恢复站姿。
关尚玉和光头脸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光头听完后,一双眼睛极力睁开,一点很小的黑色眼珠,极其戒备望向关尚玉。
原本还算和谐的气氛立马变得紧绷凝固起来,每人都不动声色地摸向身上武器所在之处,仿佛只要其中任何一人有丝毫动作,就是人头落地的下场。
在此前半小时,一辆黑车稳稳停在酒吧门口,一高一矮从车上下来。
“这个带上。”一只□□被递过来,看宋绥没反应,便直接卡在宋绥脖颈后面的衬领上。
固定卡扣时粗粝大手不自觉碰到宋绥,宋绥瑟缩了一下,结果接触的面积更大了,宋绥就僵住不动了了。
等一弄好,孟恒手还没收回,宋绥就猛退几步,仿佛面前人是什么洪水猛兽。
孟恒没在意,认真起来脸上还有几分帅气,开玩笑说让宋绥进去不要逞强,不然他可飞不进去保护他。
话虽这么说,真遇到危险,孟恒估计第一个冲上去。
今天本来两人本来不会碰见,但孟恒去警局交资料,从科室出来,路过保安处,一阵哭嚎声引起他的注意。
但视线却是被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所吸引。
宋绥身边跟着一位神色焦急的中年妇女,在窗口认真的填写表格和与警员沟通,冷静清晰阐述自身诉求,时不时回头安抚大娘。
孟恒没有上前打扰他们,而是饶有兴致在一旁坐下,发现宋绥看似冷淡实则还挺热心的,他以为最多是什么偷盗小案件,就留下看看趣事。
可是时间拖得越久就越不对劲,孟恒收起玩笑心态。
隔得很远他甚至都能听见这位平日冷静自持的审判夹杂这怒气声,“法律服务于现实,而不是教条!”
进来兜圈子快一个小时了,那个男孩说人是头直接流血倒在地上,可面前的beta警员一直在与他绕圈子,最后直接说没有证据且人没有失踪到72小时不能立案。
这些宋绥怎么会不知道,可事实根本就不是失踪。
现在一切都无法说明。
尤其还涉嫌一起特殊交易,在毫无证据情况下报假警,不仅警局追究,也会面临交易双方无穷无尽的报复。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警员半点不松口,大娘没哭出声,只是偷偷抹泪,手心手背全擦完了,嘴里念叨李鑫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
宋绥只能坐在铁椅上干等,酒吧那边也没有消息,纯粹浪费时间,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筹莫展之际,一片阴影覆盖,宋绥抬头看,是那个凶悍的警察,听见他说,“我带你去。”
宋绥眨了眨眼睛,那四个字的尾音都消散在空气里,还没反应过来,孟恒眉头一皱,不耐烦嗯了一声,宋绥还没动作,大娘就感激地扑上来说谢谢他。
直到被孟恒带上车,宋绥才问他是怎么知道,又为什么要帮自己。
孟恒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浓眉下双眼炯炯有神目视前方,说大娘很可怜,想帮就帮了,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放在平时任何一处地方,孟恒这种嘴硬的态度宋绥都会反感,但很神奇,现在他丝毫没感觉讨厌。
估计孟恒在旁边没有听全,就主动解释,今天是他在大娘那买早餐时候,从巷子口跑进来一个人,浓妆艳抹的,慌里慌张神色很急,看见大娘就上来说lidiao出事了。
见大娘还愣着,反应过来说是李鑫。
大娘的儿子就叫李鑫,听见男孩说李鑫在酒吧被人打了全是血,还出不来,大娘差点晕倒。
宋绥了解情况后就带着大娘来警局报警,要拉那个男孩一起来,男孩死活不肯,说自己是因为跟李鑫关系好,又准备换工作才来报信,包厢里面全是大人物,经理明令禁止,他怕被人报复。
听完,孟恒从后视镜里瞥宋绥,明明心里急得不得了,面上还是淡淡的样子,只有抬起那双漂亮眼睛的时候能看出一点。
车上两人都没说话,心里都有数。
在那间包厢里的估计是什么见不得光的特殊交易。
时间回到现在。
越过孟恒的视线,宋绥说道,“我先进去,没有问题的话我会直接带人出来,如果真有问题,我会关闭窃听器。”
这些都是在来的路上商量好的,再说一遍是为了防止出错。
孟恒不跟进去,不能以警察名义出面,只能联系了不值班的队友,在外面接应。
宋绥看着酒吧隐蔽性极强的窄小入口,不熟悉的人根本找不到,也根本想不到这么不起眼门店的背后是市内几大有名酒吧之一。
宋绥面色冷白,黑色沉沉地看向在他们下车后基本无人出入的入口,几个呼吸后,就抬脚进入。
“注意安全。”
一个极为小声的提醒声从身后响起。
宋绥回头,看向孟恒,比平日顺眼,“谢谢。”
进去后先得下楼,真正进入还有一道刷脸的门锁。
没人说要有会员才能进吧。
宋绥试着站上去,门开了。
里面跟外面完完全全就是两个世界,灯打得乱七八糟的,哄闹的热潮一遍又一遍冲刷在这里的人的感官。
从宋绥踏入这片暧昧和**的地方,就吸引不少人的注意,明里暗里或好或坏的视线被掩盖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下,不可避免的各种信息素味道混杂交错充斥在这不大的空间里。
复杂气味令他皱眉,不喜和不安一齐涌来,微抬下巴,脖颈改变的弧度足够他感受到腺体处抑制贴的存在感。
宋绥迅速扫视一遍,人群中beta居多,alpha也占小部分,在台上穿着暴露在跳舞的是omega。
他抬头转了一圈,没有人带路,根本找不到。
这里很大,好几个吧台,左手边的位置就有一个,有调酒师在炫技调酒,好看的手指拈着器具来回穿梭。
宋绥挑了个位置坐下,点了杯经典款鸡尾酒,在调酒师调酒间隙不经意问V包厢位置。
来这里的人基本上都知道包厢分两种,S和V开
头的两种,也就是对外开放和不对外开放,不对外开放的那种光有钱也不行。
调酒师从帽子下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那是上面人订的,他们一般进不去。
“人也是他们自己带的?”宋绥也一笑,眼梢勾人。
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这句话一出,调酒师才正正经经看他,一寸一寸地看,不是对客人的那种,是一种检货的挑剔。
调酒师其实想说他们这最近不招人,打量完后犹豫了下没说话。
面前人外形条件实在很好,单论身材和五官,他们这里也有跟这差不多的,但是气质很不一样,这种漂亮中带着真正冷清的很少,做这行的就不可能是真的无欲无求。
但宋绥看起来真冷,不是装的,从他点酒时候调酒师就特别注意他,但也不要真冷的,又当又立的也没人喜欢,所以刚刚宋绥那个笑让他有些动摇,
静默几秒,调酒师朝宋绥颔首说稍等,将调好的酒往他面前一推,转身往后台去了。
宋绥手抚上酒杯,玻璃制不能阻挡寒意的浸出,看着调酒师身影消失后才垂眼。
不打草惊蛇,宋绥知道这种高端酒吧都不明面招人,是人推荐或者里面人自己找的,像宋绥这种直接上来说要应聘干活的基本上没路,除非长得特别好特别乖,但有这种长相的向来有自知之明,有自己的门路,不会有这么傻的。
在宋绥才刚进来就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但越这种冷清的,就越能引起捕猎者的兴趣,严谨扣在最上层的衣扣在这里只会是象征着在床/上更加的放/荡。
一段时间下来都没人,看他一个人孤零零坐在吧台,就有人按捺不住,主动出击。
“你好,喝一杯吗?”
这个出警什么的都是乱编的
跟谁都有cp感的绥绥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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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潜入酒吧(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