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相死后,楚昱寒在朝堂上顺理成章地扫除了许多尖锐矛盾,因循守旧的旧党,因而打破了那份微妙的平衡。
同时楚昱寒通过科举,公正司法,严明法纪,亲自大力提拔寒门子弟。
楚昱寒下旨轻徭薄赋,促进各方各地发展,鼓励前面发展,减轻百姓身上的担子,休养生息,使得楚国国力达到鼎盛时期。
楚淮寒从外迈步进来,紧绷着小脸,跪地请安,“父王,景皇叔。”
楚昱寒面不改色地纠正:“你要叫他父亲。”
楚淮寒跪得笔直,眼神却看向沈淮川。
沈淮川脸上红晕还没消,被楚昱寒捣的火,他拍落搁在他膝盖上的手,他站起来,瞪了他一眼,嗔怪地说了句“听他瞎说。”
说完将人扶起来,小孩子脸正粉嫩,肉嘟嘟的,沈淮川忍不住捏了他一把。
“小孩子的脸就是嫩。”沈淮川第一次见到小太子,想到楚昱寒要把江山都压在这个小孩身上,反而生了怜悯之心。
“淮寒”楚昱寒看着沈淮川的动作,他的声音冷了下:“做事。”
楚淮寒乖巧地点头,“是,父王。”
“急什么?小淮寒,名字真好听,长得也可爱,让皇叔好好看看你。”
沈淮川不甘示弱地又捏了下,还特意看了楚昱寒一眼。
楚昱寒寒声:“淮川,回来。”又朝楚淮寒使了个眼色。
楚淮寒听话地从沈淮川身边离开,这次沈淮川没有阻拦,小太子坐得端正,坐下就认真拿起奏折开始批阅。
楚昱寒走到沈淮川跟前,将人拉到位置上坐下,什么遮挡也没有,楚昱寒吻上他的嘴唇,然后咬着他的薄唇,惩罚似的,慢慢加重力度。
沈淮川“嘶”了一声,小太子还在,沈淮川还做不到楚昱寒那么厚颜,他用气音反问楚昱寒:“做什么?”
楚昱寒:“名字是我起的,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沈淮川轻笑,反驳他:“哥,我喜欢的是小太子。”
楚昱寒:“别说话了,尽说些我不爱听的。”
楚昱寒当着小太子的面将沈淮川抱进里面的房间,沈淮川将脸埋进楚昱寒的胸膛里,白日宣淫,还将“便宜儿子”扔在外面,有很长一段时间,沈淮川都不想见到小太子。
楚昱寒的目的也达到了。
前些时候,禁酒令,楚昱寒耳提面命,次月第一天,沈淮川解了禁。
先前楚昱寒盯得他严,有好几天拉着他一起看奏折,起初他还觉得挺有意思,没两天,他就腻了那重复的日子。
他转悠一圈,拽了两根草,扔在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嚼着,累了就躺在青石头上,枕在两个胳膊上。
楚宫新进了一批宫女,有两个新宫女迷了路,两个宫女正在讨论,交流各自对未来的安排。
“你想到哪个宫伺候?”
“这个我们又做不得主,分到哪里都是我们的命。”
“陛下没有后宫,陛下最为看重的那就只有景王殿下,想必奖赏自然是少不了的。”
“是啊,听说陛下对景王殿下可是宠爱非常,景王殿下喜欢荷花,陛下还亲自在楚景宫门口种下一大片,要是能够伺候景王殿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提及楚昱寒,沈淮川闻声余光扫过去,得了兴趣,从石头上跳下来。
他笑道:“那分明是挪的,不然,那荷花又不是草,怎么可能长得那么快?”
宫女后退一步,虽然男人容貌俊秀,但两人还是如临大敌,异口同声问道:“你是谁?”
“我猜两位姑娘是新进宫的宫女,不妨两位姑娘也来猜猜我是谁?”沈淮川偏头,挑眉,朝着两个宫女扬起灿烂的笑容,他打趣道。
宫女踯躅道:“你不是太监,也不像是侍卫,敢大摇大摆地出来,也不像是刺客,我猜不出来。”
另一宫女点了点头,然后捂住嘴巴,“我也是,你总不会是陛下,或是景王殿下吧?”
“怎么可能?”
沈淮川笑而不语,朝着两位眨了眨眼,然后转身,走了几步,背后伸出手,朝他们挥了挥手,颇有几番风度地告别。
没走多远,便有侍从认出他的身份,朝他行礼的浑厚声音传到那两位宫女耳朵中。
“景王殿下丰神俊朗,那双眼睛温柔细腻,快要将人溺死,好迷人啊!”
两位宫女互相握住对方的手,他们从没想意外迷路却有了这样的机缘,他们同时激动地喊出。
“我们刚才是在和景王殿下聊天?竟然真的是景王殿下!”
“怎么突然来这儿?”
楚昱寒将奏折扔给太子,听说沈淮川来了静谭,这个地方,楚昱寒很不陌生。
“这里不是药泉?受伤了,当然要泡这个。”沈淮川笑着反问:“难道哥之前是诓我的?”
楚昱寒连衣服也没脱就跳下去,将人拉进怀里。
沈淮川刚将外衫脱完,跳进温泉,楚昱寒就赶来了。
沈淮川目光投向不远处,他问道:“这么着急地赶过来,是不是哥怕我顺着密道偷偷跑了?”
楚昱寒眯起双眼,大手将他的手放在怀里把玩:“长大了,胆子也大了。”
沈淮川低头主动吻上楚昱寒的嘴唇,楚昱寒的眼神变得晦涩,他扶住沈淮川的后脑勺,翻身将人压在底下。
水纹波动,温气氤氲。
楚昱寒享受沈淮川的主动,而惊喜于他的主动,只是,沈淮川撩起他一身的火,他想要得更多。
他狠狠地碾着他的薄唇,褫夺沈淮川所有的呼吸,给他渡气。
那个过程是漫长又浪漫的,沈淮川相信楚昱寒,终于,楚昱寒松开了他。
两人遥遥对望,彼此的眼神都充满无尽的爱意和诉不完的**。
沈淮川平静下来,心脏却跳个不停,他尽可能地压制住,飞速地说道。
“这里你改的很好,一直没找到机会跟你说,我很喜欢这里,我刚进宫的时候,并没发现他是后来重新改建的,想必哥在这上面是花了不少功夫的。”
“你喜欢。”楚昱寒摩挲着他的后背,意有所指:”那就很值得。”
沈淮川上岸,将不远处放在石头上的酒和酒杯拿下来:“我准备了三杯酒,庆祝一下这个月我顺利坚持过来。”
楚昱寒:“好。”
沈淮川脸上还挂着水珠,他灌了一杯酒才重新下水里:“哥,等会儿再陪我去个地方。”
沈淮川不知道他有没有接受真相的能力,他又灌了两杯酒,在楚昱寒耳边轻声说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沈淮川手环在楚昱寒的脖子:他在他的背上蹭来蹭去,问:“哥,你猜到了?”
“嗯,还是得戒酒。”
楚昱寒无奈地背着不老实的酒鬼,就该给他绑在床上才能放心。
他回道:“节制了一个月突然喝了三杯酒,小醉鬼。”
“我没醉,我没醉,我要去训烙场!去训烙场!”
沈淮川开始嘟囔着,慢慢地声音越来越大,他扬起胳膊,像是诉说着他的坚持和决心。
楚昱寒蹙眉:“去哪干嘛?又黑又潮,你的鼻子会不舒服的。”
沈淮川小声地说:“我们从东阁楼搬出来,你是不是被他逼着住在那儿?你把笼子拆了也没用,我都看到了。”
沈淮川说完,楚昱寒怔了下,走了不知多远,他又问:“你当年是不是因为这个才非要离开?”
楚昱寒没想沈淮川会回答,醉了的沈淮川跟小时候一样乖,或许,这个样子才是他本来的真实模样,只是后来发生了太多,那些楚昱寒都没有和他共同经历。
“是我,我是累赘,要不是我,哥那段时间不会过得那么辛苦。”
沈淮川想,楚昱寒在宫中如履薄冰,被利用,被威胁。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他并非先帝亲子,这一点他一直瞒得很好。
丹王说,沈妃是被先帝强掳进宫,他的父亲死于先帝刀下,入宫前她就怀有身孕,生下他后沈妃才服毒自尽,并非难产。
这才是压弯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本就不该留在楚宫里,所以,他必须离开。
“我说过了,你不是我的累赘,从来不是。”
楚昱寒将人背到了楚景宫,他打开暗门,将人扔到床上,他喃喃道:“怎么办?你总是记不住。”
……
……
次日午后,沈淮川从床上爬起来,收到了萧风回传来的信。
风川门突遭异祸,三位门生相继暴卒,死状诡谲,身上并无半分伤痕,欲请君回门相助。
是日,楚昱寒当朝宣退位诏书,让位于太子。
沈淮川没问楚昱寒何时知晓身份,后来的某一日他坦白,楚昱寒并不意外,只说他知道。
楚昱寒运筹帷幄,好像从来没有他掌握不住的东西。可他又轻易妥协,无需沈淮川多言,便将一切安排妥当,只对沈淮川有着霸道黏人的占有欲。
沈淮川与楚昱寒两人并驾齐驱,心照不宣地看着彼此。
“天涯海角。”
“不离不弃。”
离开楚宫,他们二人也不过二十四岁,人生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