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雪，整季春 第45章 喜欢吗

江南清的眼睛睁得圆圆的，瞳孔里清晰地映着苏瑾温柔而专注的脸庞。害羞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涌上，将她整个人淹没，耳根、脸颊、甚至裸露在睡衣外的脖颈都染上了动人的绯色。

她不想拒绝，一丝一毫都不想。姐姐此刻的眼神太深邃，太温柔，像一张细细密密的网，将她牢牢罩住，让她动弹不得，只想沉溺。

就在她迟疑的、近乎默许的静默中，苏瑾一手仍稳稳地握着她的手，指尖在她微凉的掌心里轻轻摩挲，带来安抚又带着挑逗的痒意。另一只手则缓缓抬起，温热的手指轻轻托住了她的下巴，力道轻柔却不容拒绝，迫使她微微仰起脸，更完整地迎向她的目光。

“可以吗？”苏瑾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气声，像羽毛搔刮着最敏感的神经，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撩人。

苏瑾甚至在心里想，自己的道德底线若是再低那么一点点，看到女孩这副任君采撷、羞得几乎要化作一汪春水的可爱模样，大概会……忍不住直接倾身，吻上那近在咫尺、微微颤抖的嫣红唇瓣。

但是，不行。

她想要的不只是一时的情动，而是女孩清醒的、心甘情愿的交付。她必须得到她明确的允许。

江南清看着苏瑾近在咫尺的眸子，那里面像是盛满了星光与温柔的漩涡，吸引着她不断下坠。她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甚至连发出一个音节都困难。

巨大的羞涩和某种隐秘的期待驱使着她，她几乎是本能地，缓缓闭上了眼睛，睫毛剧烈颤抖着，下意识地抿紧了自己的唇瓣，仿佛这样就能抑制住那过快的心跳，又像是在无声地邀请着什么。

看到她闭上眼、微微抿唇的动作，苏瑾的喉咙里溢出一声极其轻柔、愉悦的低笑。那笑声像带着钩子，勾得江南清的心尖又是一颤。

她没有再犹豫，低下头。

温热的呼吸瞬间交融，不分彼此。

江南清能清晰地感受到苏瑾的气息拂过自己的皮肤，带着令人安心的雪松香气，也带着一丝危险的、令人腿软的诱惑。

预想中的唇瓣相贴并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轻柔如羽的吻，落在了她因为紧张而微微颤动的眼睑上。那触感温热、湿润，带着无比的珍视，仿佛在亲吻一件稀世珍宝。

女孩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接着，第二个吻落在了她滚烫的脸颊上，然后是另一侧的脸颊。每一个吻都轻柔得如同花瓣飘落，却带着电流，在她肌肤上点燃一簇簇细小的火苗。

苏瑾的指尖，那原本托着她下巴的手指，缓缓下移，极其轻柔地摩挲着她抿紧的唇瓣。指腹带着微糙的温热触感，描绘着那柔软的轮廓，带来一阵阵令人心悸的酥麻。江南清几乎要忍不住呜咽出声，身体软得快要支撑不住。

然而，苏瑾依旧没有吻她的唇。

她只是凑得更近，用自己挺翘的鼻尖，亲昵地、带着无限眷恋地，轻轻磨蹭着江南清的鼻尖。这是一个极其亲昵、充满占有欲和安抚意味的小动作，像两只互相确认气息、彼此依赖的小动物。

“好乖……”苏瑾贴得极近，用气声在她耳边呢喃，那声音里充满了满足的叹息和无尽的宠溺。

说完，她松开了摩挲她唇瓣的手，转而将女孩整个柔软的身体紧紧地、却又无比温柔地拥入怀中。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则像安抚受惊的猫咪般，一下下，极富耐心地，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

江南清整个人都懵了。

她以为……她以为姐姐会亲她的嘴唇的。她甚至都做好了准备，虽然害羞得快要爆炸，但心底深处是隐秘的期待。

结果……姐姐只是亲了她的眼睛、脸颊，蹭了蹭她的鼻子？

巨大的落差感让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把滚烫的脸颊深深埋进苏瑾柔软馨香的颈窝里，感受着对方平稳有力的心跳，和自己那尚未平息的剧烈心跳形成了鲜明对比。

一连串轻柔的亲吻带来的余韵还在身体里流窜，让她浑身发软，心跳快得不像话。

脑子里乱糟糟地想着：苏瑾为什么不亲她的嘴唇呢？是觉得……还不可以吗？还是……

这个念头让她猛地一顿，随即一股更深的羞耻感席卷而来。

啊！她们还没正式在一起呢！自己刚才怎么就……怎么就闭上眼睛期待起来了？还抿了唇！姐姐会不会觉得她太不矜持了？会不会在心里笑话她？啊啊啊……女孩的内心瞬间被各种纷乱的思绪填满，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

苏瑾清晰地感受到怀里女孩身体的僵硬和细微的颤抖，以及那埋在自己颈间、越来越滚烫的温度。她几乎能猜到这小脑袋瓜里此刻正在经历怎样的风暴。她没有点破，只是将怀抱收得更紧了些，抚摸她头发的动作也更加轻柔。

“怎么了？”她明知故问，声音里带着未散的笑意，像温热的泉水包裹着女孩，“南清，在想什么？”

“没、没想什么！”江南清的声音闷闷地从她颈间传来，带着明显的慌乱和欲盖弥彰。

“是吗？”苏瑾低笑，偏过头，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廓，温热的气息毫无阻隔地钻入，“可是……我感觉南清的心跳得好快。”

她的手掌，原本规规矩矩放在女孩腰侧，此刻却微微下移，隔着薄薄的睡衣，轻轻按在了她背心偏下的位置，那里，心脏正隔着骨骼和肌肤，疯狂地撞击着她的掌心。

“是因为姐姐吗？”她继续用那种慵懒又危险的声线追问。

掌心下的心跳骤然又加快了一个节拍。江南清彻底说不出话了，整个人像被煮熟的虾子，红透了，也软透了，只能无力地靠在苏瑾怀里，任由那羞人的心跳声出卖自己所有隐秘的心思。

“嗯……”

苏瑾终于心满意足了，她知道不能一下子把人逼得太紧，今晚的“教导”已经足够让这只敏感的小猫消化很久了。

她没有立刻拥她入眠，而是稍稍退开些许，在朦胧的暖光里，凝视着女孩依旧绯红的脸颊和那双氤氲着水汽、写满懵懂与羞怯的眸子。一个更加清晰的念头浮上苏瑾的心间，让她唇角的笑意更深，带着洞悉一切的温柔。

“南清，”她的指腹轻轻抚过女孩滚烫的脸颊，声音低柔得像夜风呢喃，“刚才闭着眼睛，抿着唇……是在期待姐姐的亲吻吗？”

江南清被她如此直白地点破心思，身体微微一颤，那双清澈的眸子瞬间睁大，羞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她想否认，可在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眸注视下，任何谎言都显得徒劳。

她只能无助地、诚实地望着苏瑾，眼神湿漉漉的，无声地诉说着全部的依恋与隐秘的渴望。

这眼神取悦了苏瑾，她的指尖缓缓下移，带着无限的怜爱与一丝若有似无的挑逗，极其轻柔地摩挲着江南清那微微抿着的、柔软嫣红的唇瓣。指腹感受着那份独特的温软与细腻，描绘着美好的唇形，带来一阵阵令人心悸的微痒。

或许是因为心思被说中的羞窘，或许是因为这过于亲昵的触碰，江南清无意识地、微微张开了唇，发出了一声极轻的、气音般的喘息。那微启的唇缝，恰好将苏瑾流连的食指指尖，轻轻含了进去一点点。

湿润的、柔软的、毫无防备的触感，如同细微的电流，瞬间从指尖窜升至苏瑾的四肢百骸。

苏瑾的呼吸一滞，眸色骤然深暗下去，翻涌着压抑的浪潮。

这幅全然信赖、任她予取予求，甚至无意识地流露出邀请意味的模样……简直……

“这么喜欢我啊……”她叹息般低语，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难以置信的温柔与一种被全然依赖的、巨大的满足感。

她的指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女孩唇瓣的柔软和内部那一点温热潮湿，这认知让她几乎克制不住想要低头……亲吻那份甜蜜的冲动。

想，很想。

但，还不行。

这个真正意义上的亲吻，这个象征着关系彻底转变的仪式，她希望，是由她珍视的女孩，在清醒而确定的心意下，主动向她索求，或是心甘情愿地默许。她要将选择的主动权，交到她的手中。

强压下心底翻腾的**，苏瑾极其克制地、缓缓抽回了自己的手指。那脱离温热包裹的瞬间，带起一丝微凉的失落，也让她更加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渴望有多强烈。

她没有远离，反而再次凑近，双手轻柔地捧起江南清滚烫的脸颊，像是捧着这世间最易碎也最珍贵的宝物。

她低下头，额头轻轻抵上女孩光洁的额头，鼻尖亲昵地相蹭，呼吸彻底交融，不分彼此。

“这个吻，”苏瑾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某种郑重的承诺和极致的诱惑，温热的气息拂过江南清的唇瓣，“……我替你留着。”

她微微停顿，让这句话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烙印在女孩的心上，然后才继续用那缱绻至极的嗓音，轻轻补上后半句。

“等你……亲口对我说想要的时候，或者……等你愿意，自己来取的时候。”

“好吗？”

这近乎纵容的等待与交付主动权的姿态，比任何直接的亲吻都更具冲击力。

江南清的心跳骤然失控，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瞬间涌向了心脏。她被这巨大的、甜蜜的承诺与期待击中，灵魂都在微微战栗。

在苏瑾温柔而深沉的凝视下，她被蛊惑般，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

苏瑾笑了，她再次将女孩拥入怀中，紧紧地，仿佛要揉进骨血里。

“睡吧，南清。”

江南清蜷缩在她令人安心的怀抱里，感受着背后轻柔的拍抚，意识渐渐模糊。那些曾经盘旋在心头的迷茫、不安与自我怀疑，都在姐姐方才那极致温柔又充满占有欲的举止中，如同被阳光驱散的晨雾，悄然消弭。

原来，姐姐也喜欢她……

不是对妹妹的怜爱，而是与她一样，怀着同样悸动、同样渴望、同样想要靠近又小心翼翼的心情。这个认知像一颗投入心湖的蜜糖，瞬间漾开无边无际的甜，将她整个人温柔地包裹。

这个念头清晰地盘旋在脑海，带着无比的笃定与安宁。那个吻，她和姐姐的……第一个真正的吻。姐姐在等着她，不是因为拒绝，而是因为珍视。

这个认知，让她在沉入梦乡的前一刻，嘴角无意识地，扬起了一个羞涩而无比确信的弧度。

而苏瑾，感受着怀中人逐渐平稳的呼吸，心中的爱意与守护欲满溢。她知道，她正在耐心浇灌的这朵小花，终将为她盛放，而那一天，不会太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