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转青回 第174章 神的吻

在这里，时间是一种可以被忽略的错觉。

碧青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许是几个月，也许是半年。她依然没有想出那个关于“喜欢”的答案，但每当独处时，那股对白芯的思念，却如同在寂静中疯长的藤蔓，将她的心缠得越来越紧。

有一次，在古树下，她竟在恍惚中睡着了。

她梦到了水云医馆的午后，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白芯正坐在她身边，低头为她处理伤口，发丝垂落，带着好闻的药草香。

当她从这片温暖的梦境中猛然惊醒时，一睁眼，看到的却是柳飞霜那张近在咫尺的脸。那双倒映着星河的眼眸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那一瞬间，梦境与现实重叠，碧青的脑袋还不清醒，下意识地就以为眼前人是白芯，身体甚至已经做出了想要伸手拥抱的冲动。

然而，那双眼眸里神明般的淡漠，瞬间让她如坠冰窟。她猛地僵住，狼狈地别过了头。

她们两个，若是在外人看来，肯定是特别奇特的两个人。一个淡漠又霸道，一个拧巴又倔强。就这样，在世界的尽头，一同发了好几个月的呆。

一日。

“今天北州出现了一只化神期的天魔。”

听到“北州”两个字，碧青的心猛地一紧。那里毕竟是水云宗镜湖城重建的地方，阮雪她们还在那里，也不知道她们如何了。如果说她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牵挂的话，那可能就是她们了。

在长久的沉默和挣扎之后，她终究还是没能忍住，迟疑地开口询问：“那…有没有伤到什么人？”

“有我在，不会伤到什么人。”

柳飞霜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绝对的自信。这股自信，让碧青那颗悬着的心，异常地安稳了下来。

她悄然地扭头，悄悄地看向柳飞霜。这位绝世的剑仙大人，似乎永远都是这样，用最简单的话，做着足以庇护整个大陆的事情。

就在这时，柳飞霜也转过了头，迎上了她的目光。

“这是你来这里的第134天，对我说的第三句话。”她说的十分认真，眼中看不出丝毫的情绪，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精准无误的数据。

碧青愣住了。

她居然连自己在这里待了多少天、说了几次话都记得这么清晰吗？好像，确实是。自从被当做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后，她就一直在用这种无声的方式抗议。

“但是，”柳飞霜话锋一转，语气里似乎染上了一丝极淡的笑意。“你偷偷看了我398次。平均下来，每天至少会看我两次。”

“！”

连这个都统计了？！ 一股热气猛地冲上脸颊，碧青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她确实会偷偷看她，因为那张脸和白芯一模一样。

每一次，她都忍不住将目光投过去，即使理智一遍遍地告诉自己那不是同一个人，可情感的惯性却无法抑制。

碧青啊碧青，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恋爱脑了！

“剑仙大人若不许，我不看便是！”她恼羞成怒，倔强地猛地别过头去。

“不。我要你看着我。”

一个字音落下，碧青的下巴忽然被一只微凉的手强硬地捏住，不容抗拒地转了回来，被迫与那双蔚蓝色的眼眸对视。

碧青下意识地想要反抗，但全身的力量，在那根看似纤细的手指面前，都被轻而易举地压制。此刻的她，和一个普通的弱女子，没有任何区别。

碧青眼睁睁地看着那张熟悉绝美的面容，在自己的眼前，一点一点地放大。她甚至能看清她那长长的、如蝶翼般微微颤抖的睫毛，能感受到她呼出的、带着清冽雪莲气息的吐息，拂过自己的脸颊。

“除了神情。简直一模一样。”碧青想着。

呼吸也不自觉的沉重了起来。

“你……”碧青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然而，她所有的言语，都被堵了回去。没有任何的预兆。柳飞霜，竟是微微低下头，用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与好奇，吻上了她的唇。

那一瞬间，碧青的大脑，一片空白！

唇瓣相贴的触感，是冰凉的，如同最上等的、未经雕琢的寒玉，与记忆中白芯那总是带着几分温热的柔软，截然不同。她身上那股清冽如雪的气息，彻底地、蛮横地，包裹了碧青所有的感官，将那记忆中熟悉的、混合着阳光与药草的温暖味道，冲刷得一干二净。

柳飞霜的动作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强硬地撬开她的唇齿，带着初雪般的清冽气息，侵入了她。没有丝毫技巧，只有属于神明的霸道与占有。

碧青的身体因为屈辱和愤怒而剧烈颤抖，她拼命挣扎，换来的却是更强硬的禁锢。柳飞霜的一只手依旧牢牢固定着她的下颌，另一只手则不知何时环过了她的腰，将她整个身子都锁在了自己冰冷的怀里。

然而，就在碧青的意志即将被这股屈辱彻底碾碎之时，这场侵略，却忽然变了味道。

最初的强硬和霸道，渐渐退去。柳飞霜似乎是读取了白芯的记忆，又或者，是在这场探索中无师自通地掌握了“技巧”。她冰冷的唇舌，开始变得温柔，试探性地勾勒、描摹，牙齿也开始若有若无地轻咬、厮磨……

更让碧青感到恐慌的是，一股熟悉的、混合着阳光与药草的温暖味道，竟从柳飞霜的身上，刻意地散发了出来！

她……她在模仿！

她在模仿白芯！

碧青的理智，在这一刻，发出了最尖锐的警报！她告诉自己要推开她，要挣脱，要反抗这最残忍的、利用记忆进行的玩弄！

然而，她的身体，却不听使唤。

在那张与白芯一模一样的、近在咫-尺的绝美面容面前；在那份被完美复刻出来的、让她日思夜想的熟悉味道面前；在那份模仿得惟妙惟肖的、温柔的技巧面前……

她心中那份早已刻入骨髓的思念与爱意，如同最汹涌的潮水，背叛了她的意志，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防线。

她的内心在尖叫着抗拒。

她的身体，却在无可救药地沉沦。

那份挣扎的力道，在不知不觉中，变弱了。那因愤怒而紧绷的身体竟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发软。她甚至可耻地发现，自己开始回应，开始追逐那份虚假的温暖……

这个吻，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当柳飞霜终于松开她时，碧青已然浑身脱力，只能靠在她怀里急促地喘息。她的嘴唇被蹂躏得红肿不堪，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那双青碧色的眼眸，也早已失去了焦距，只剩下被玩弄后的、无尽的空洞和屈辱。

柳飞霜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似乎在回味着这一刻。随后她低头看着她泪痕斑驳的脸，看着她那双失去神采眼睛。

她的眉头微微一皱。“我做错什么了吗？” 她轻声自语道。

明明在记忆里，她应该是不会哭的。